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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地方长官送我的女人。我本来不想要,可考虑到这地方不熟,离洛阳也近。若闹出点什么,也必会影响到河北那边,只好先收了下来。没想到,收了才一个月,她就有喜了。”
高欢一脸鄙弃,好像被戴了绿帽子一样。
“是不是你的种,不用怀疑。应该没人会在你已经有了高雅高澄后还来给你弄狸猫换太子这一出。”
娄昭君知道,应该是韩氏的枕边风吹多了,高欢这种对自己向来自信的人,才会如此怀疑那老实懦弱的王氏。
“狸猫换太子?”
高欢没听说过这个典故,兴致勃勃地坐好准备听故事。
“别……日后有空再告诉你吧。我饿了。”
娄昭君想起,貌似现在还没这个典故,她可不能轻举妄动乱了历史,待明日翻翻《史记》,看看有没有相似的故事糊弄过去。
“好久没听你讲故事了……”
想起当年的半夜讲书,高欢惊觉,都过了十几年了。
“是啊,老夫老妻了。”
娄昭君也突然想到那场景,一语双关地回。
96万事俱备()
那天的下马威后,韩氏表面上安分了,王氏更是专心在屋子里养胎,甚至连膳食几乎都申请在屋子里用。
娄昭君乐得轻松,每天看着新荷安排奴婢工作,又训练了几个贴身侍女给她和高雅高澄,日子也过得惬意。
高欢每隔一段时间便和她报备天下情况。什么陈庆之叛变啦,什么元子攸单骑逃跑啦,什么尔朱荣派谁谁谁出战立了什么军功啦……
“不觉得,此时的安好,非常难得?”
娄昭君每次都是笑笑,他们在晋州不被战火波及,本身就是一种福气。
“可没有军功,我们的赏赐就少了许多,如何供应得起河北二十万大军?”
高欢终于说出自己最大的心病。娄内干临终前留给他的财产,在二十万大军面前,不过几个月便化为泡影。
“尔朱荣便是这样逼你把这二十万大军吐出来给他的。”
娄昭君喜欢上揉他的脸做各种形状,扯着他的嘴角弯出夸张的大笑弧度,她哈哈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情笑?不怕到时娃儿出生,我们被逼得流落街头,连这所宅子都得卖掉养那大军么?”
高欢抓住她的手,没好气地阻止她的动作。养了一个多月,她虽依然养蚕缝衣,操持一些家务,却终于把双手恢复了当初的白皙滑腻了。
“我哭难道就有人给我们钱啊?”
娄昭君反手将他的手抓住,嘟了嘟嘴撒娇。
“夫人可有妙计?”
高欢就知道娄昭君有办法,亲了她的小嘴一口,又是展示他那迷死人的邪魅一笑。每次用这招,都能让她乖乖投降。
“也不是什么妙计。只是,你安顿军队的地方不是开垦了荒地么?不是种了粮了么?不是买了些牛马羊让他们放了么?他们怎么还不能自给自足?”
娄昭君一早便知道二十万大军不好养,刚到晋州便布置这些任务下去。虽然粮食不能那么快收成,可马铃薯等物应该足够他们捱一段日子了。
“我上次过去视察,发现他们打仗惯了,都对这些不那么上心。何况葛荣部队以前都是烧杀抢掠的,吃用了那么久现成的,自然不肯等。”
高欢想了一下,找出根源。
“那你指望打仗的时候如何令行禁止?”
娄昭君知道,单靠娄昭他们,还嫩着,那些老兵肯定不听。而高欢又偶尔视察而已,自然无法深入了解军情。
“我懂了。夫人高明啊!”
高欢立即领会。他太久没赏罚分明了,该是拿这二十万大军练练自己的指挥能力的时候了。
娄昭君看着高欢如得到赏糖的孩子一般马上去军营,笑着继续完成自己手头的缝制工作。
还有一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新荷他们早已把稳婆雇来安置家中,她也准备好了一切什物,可谓是万事俱备了……
没想到,居然在安置好二十万大军才进家门,高欢就接到尔朱荣命令,出战!
“君儿,等我。”
战火波及到附近,军令如山,他羽翼未丰,不得不出发。
“好。”
和韩氏、王氏、高雅等人站在门口,娄昭君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谁知高欢前方吃紧,这一战便打了一个多月还没个结果。
娄昭君等不及,要生了……
97雪中送炭()
“主子,那两个稳婆都闹肚子,没办法接生……”
新荷刚亲自烧好水,见稳婆还未进产房,急急过去查看,居然见到两个稳婆都在抢马桶,气得几乎要把房子掀了。
“我马上出去找!”
高雅在门外听到,就要跑出去找稳婆。
“雅儿,留步!”
忍过阵痛,娄昭君急忙喊住高雅。
“她们……她们可有说吃了什么脏东西?”
娄昭君喘着气,看着新荷。
“她们说,刚要赶过来的时候,韩氏的侍女拿了些点心过去,说是让她们垫垫肚子。我想……”
新荷气得跺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韩氏居然趁她去烧水的时候,对那两个稳婆做手脚。
“母亲,那怎么办?”
高雅红了眼圈,见母亲下身出着血,脸色苍白,她对生孩子都有了恐惧了。
“雅儿别怕,女人生孩子都这样的,当年生你和澄儿也如此。你去叫黑妹小姨过来帮母亲吧,小心点。”
娄昭君怕高雅心里留下阴影,只能先支走她,同时给自己争取多一线希望。
又一阵阵痛袭来,她极力忍着。她能感受到热量的流失,可孩子还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感觉。怎么办?
“新荷,去煮催子汤。”
她知道外面有暗卫,那韩氏多大的胆子都无法进来,便布置新荷去小厨房煮汤。
如今那些侍女都不知道有没有被韩氏收买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希望这么快就让韩氏当上主母,欺侮她的孩子。
“……好。”
新荷也知道那些侍女不知道哪个靠得住,唯有万事亲力亲为了。
“二姐!”
新荷刚端来催子汤给娄昭君喝下,娄黑妹便闻讯赶来,她进屋马上按新荷吩咐换了身备好的衣服净了手,立即冲到娄昭君面前。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宫口开了多少?”
娄黑妹生过孩子,也懂得一些生产知识。她责怪地问新荷,让新荷很委屈。
“才开了一点。不知道这胎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开宫口。”
娄昭君又忍过一阵阵痛,替新荷回答。不知是不是催子汤有了作用,现在阵痛的间歇有点缩短了,她可得尽量保证团结。
“二姐,要不要告诉姊婿?您这样流血,我怕……”
娄黑妹也听了高雅的说明,知道迁怒新荷是不明智的,可眼看着娄昭君这样,完全没有接生经验的她也束手无策啊。
“不行。他在外冲锋陷阵,我不能让他分心。何况这一来一回,说不定劳师动众把他给叫来了,孩子都生了。”
娄昭君感觉有了点力气,开始试着用力,可是宫口开得不大,只感觉到疼。
“你这胎异常巨大,加上舟车奔波,必然凶险。如今那些男儿都出外打仗,怎么办?”
娄黑妹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怎么二姐每次生孩子都要如此折腾呢?
“主子,外面有个婆子敲门,说是来接生赔罪的。”
暗卫在门外请示。
“接生赔罪?”
娄昭君疑惑,什么来头?
“会武功的吗?”
新荷怕是韩氏或哪个雇来刺杀的,那就更加麻烦了。
“不会。”
暗卫看她下盘虚浮,面相老实。若有杀机,他也不会特意来请示,赶走便是。
“让她进来,听她说说。”
有这么多会武功的人在,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婆子应该兴不起风浪,只能试试看了。
不多久,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婆子便走了进来。
“夫人恕罪,老婆子赶路匆忙,需要清洗一番才可入见。劳烦您的侍女抬个水桶,让老婆子将就在这屏风外准备准备可好?”
那老婆子竟是不卑不亢,一进门就要求清洗,娄昭君又忍过一阵阵痛,让新荷把准备好的热水先给她洗了,另外去烧些待用。
“夫人可还记得那年生女早产?”
在外面一边清洗,老婆子没有浪费时间说明自己的来意。屋子里的血腥味告诉她,娄昭君快撑不住了。
“你如何知晓此事?”
娄昭君等人惊疑。一般孩子的预产期,不是非常相熟的亲戚,是不知道的。
“我是宇文统军派来的。他知道您大概就是这些日子了,带着老婆子日赶夜赶,还要避开耳目,才将老婆子送到府门口的。谁知还是迟了一些。他说,那宇文恶女是宇文一族的旁支,如今让老婆子来帮您接生,一是为宇文族向您赔罪,二是多一个稳婆打下手多一份安心。夫人放心,老婆子这辈子接生了数百孩儿,都稳稳当当的。您这胎凶险,但只要相信老婆子,必能母子平安。”
洗好全身,换好衣服,把头发全包起来,重新净手,老婆子这才步入屏风后。
“昭君这就……全交给您了!”
娄昭君听说是宇文泰,心里没来由的相信这老婆子能救他们母子。宇文泰这一雪中送炭,她日后必念在心中。
可她实在失血过多,说完便晕了过去。
98险象环生()
老婆子不慌不忙,取出一根布条摆开。里面赫然是大大小小数百根金针。
她把了把娄昭君的脉息,看了看她的瞳孔,又叫新荷等人把已经脏了的被褥换好,再替娄昭君查看了宫口情况,最后才拿起几根金针,扎在她脸上一些穴道上。
“给她喂些热水,注意别烫着她。”
老婆子神情严肃,娄黑妹和新荷不敢怠慢。高雅被娄昭君叫去看着韩氏了,暗卫等人在门外严阵以待。
“有点力气了吗?”
看见娄昭君渐渐苏醒过来,老婆子慈爱地看着她。一边慢慢揉着她有些冷的手,老婆子提起几根金针,换了些穴位扎了下去。
“不那么冷了。”
娄昭君莫名地觉得有了一股活下去的希望。她刚才忍不住晕过去,陷入无边黑暗的时候,说不恐慌是骗人的。
“你吩咐你女儿到房里替你抄写《道德经》吧。”老婆子脸上笑着,可为保万一,她还是需要求个心安。
“新荷,去做。”
娄昭君了然,马上叫新荷去安排。
“你也知道《道德经》的作用?”
老婆子一边给她揉肚子,一边依然笑着。
“我是在网上……在一个晚上,听家乡的老人说儿女为父母抄《道德经》,可以消灾免厄,保平安的。”
娄昭君觉得阵痛不再是痉挛一般的撕心裂肺,在老婆子的轻揉下,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我还以为你也是修道之人呢……哈哈哈……如今家里有藏书的人也不多啊……”
老婆子脸上没有掩住失望,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嗯,以前对书籍有兴趣,仗着家里有点积蓄,便买了些读着玩的。后来颠沛流离,很多书都在逃难中散佚了……”
想起那些书,她还是有些肉痛和心痛。
毕竟,是她从闺阁之中带过去的嫁妆和记忆。
“夫人,心情放松点。只要您有心,日后还是能再买到那些书的。”
老婆子见她有些抑郁,本来开始开了的宫口停止了松动,急忙宽慰娄昭君。
“很多都记在脑子里了。”
娄昭君会意,马上想那些开心一些的事情,配合老婆子的针灸和揉肚子,她感觉下身有股熟悉的热流准备汹涌而出。
“夫人,可以用力了!”
老婆子见时机已到,连忙把金针都拔了出来,全力助她生产。
新荷刚从高雅那里回来,报告娄昭君高雅已经在抄《道德经》了。
“夫人,再用力!孩子正在出来!”
老婆子的声音代替了娄昭君的回答。
“主子,见到孩子的头了!”
在老婆子和娄昭君共同努力下,眼尖的新荷高兴地大喊。
娄黑妹把热水备好,毛巾等物放好,高兴地在一边打下手。
“好,你憋足力气,最后一下,孩子就可以出来了!”
老婆子在娄昭君肚子上按了一下,兴奋地命令娄昭君。
娄昭君按照她的指示,深呼吸,憋足了力气,用力一沉。
“出来了!出来了!”
新荷接住了滑出来的孩子,急急抱给刚拉出胎盘剪了脐带给孩子肚脐打结的稳婆。
稳婆把孩子嘴里的痰勾出来,再抓住孩子的双脚倒提起来,拍了下他的屁股,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还有一个,你们先去给这个孩子洗洗包好。”
老婆子没有放松,她一直盯着娄昭君的肚子的动向,处理好第一个孩子,马上继续按着娄昭君的肚子。
“夫人,一口气要撑着,你先积攒点力气,我叫您使力您才使出全身力气。”
老婆子又拿了金针给娄昭君扎上,慎重地和娄昭君交代。
“母亲!生了是吗?”
夜深人静,高雅在房里很清楚地听到小孩的哭声,马上丢下笔跑了过来。
“小姐!快回去继续抄写!你母亲肚子里还有一个!快!别让烛火灭了!”
老婆子大喊,高雅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还没入门就马上跑回去。
“主子,我去帮小主子!”
暗卫马上飞身跟去,保护高雅。
娄昭君生完第一个孩子已经奄奄一息,那股冷,那股黑暗再次袭来。
“二姐!”
“主子!”
刚洗好孩子,抱着孩子进来的娄黑妹和新荷,看到娄昭君突然没了血色的脸,又想起老婆子刚才的话,吓得都跪在了地上。
99生死之间()
“夫人,您这胎凶险,已经生出来一个了,还差一点点另一个就出来了,千万不要功亏一篑啊!”
老婆子在娄昭君耳边喊着,她又是陷入昏迷了,这次恐怕很棘手。
在军营里的高欢心头一惊,算算日子,这几天就是娄昭君临盆的日子。难道她……
“父亲!我梦见母亲一身是血,抱着一个娃娃在哭!”
高澄冲进高欢的营帐,哭着在高欢面前跪下。
“求父亲让我先回去看看母亲!”
高澄面对比他高大许多的敌军不哭,面对凶猛的弓箭不哭,面对孤身奋战不哭,却被这可怕的梦,搅得心里如小鹿乱撞。
“别说这晦气的话。你告诉父亲,当年父亲与葛荣作战,你为什么在抄《道德经》?”
高欢挥去心中的不安,突然想起被娄昭君贴得慢营帐都是的《道德经》,没来由的就问起了高澄。
“母亲说,是为父亲祈福的……”
高澄抽泣着,他不过是八岁的孩子,见过孤儿的苦难,他很害怕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这就去拿来抄!我和你一起抄!雅儿当时抄的是什么?拿来给我我抄!”
高欢心中一动,马上把桌上的地图等物扫到地上,找出两支毛笔,开始研磨。
“我是默的……”
高澄无语,行军作战,谁会把书到处带啊?
“那你默,我在旁边跟着你抄!快!”
高欢递给高澄一支笔,把纸铺好,着令他默《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