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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助我也!”
尔朱荣接到胡太后的部署,连声称好。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郑先护是当今圣上的发小,费穆又是您多年老友,我们定可不费一兵一卒,抵达洛阳!”
慕容绍宗和元天穆高兴地和尔朱荣宴请宾客,提前庆祝。
贺拔三兄弟感觉自己没有了用武之地,在一边不发一言。高欢等人则陪笑庆贺,让尔朱荣更是大赞贺六浑“深得我心”。
果然,一路顺利,就连到达洛阳城门时,正是元子攸关系不错的发小郑季明打开城门,迎接义军。
尔朱荣打着要查清孝明帝死因的旗号,将领着孝明帝当年众嫔妃入寺削发为尼的胡太后和元钊抓到河阴,投入黄河。
不想形势突转,三月,在费穆的建议下,早就和洛阳完全汉化的文臣武将矛盾尖锐的尔朱荣,以迎接新帝祭天为名,将满朝文武聚集到淘渚,大骂他们满口“大概或者也许是,恐怕仿佛不见得”的“之乎者也”后,便将一众王公大臣两千多人全部虐杀。
待到慕容绍宗等人接到消息赶到时,只见遍地尸体,宗祠血光冲天。
“王爷,您此举,怕是不得民心啊!”
慕容绍宗痛心疾首,只恨来迟一步。
“这些自诩有文化有格调的王亲贵族,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我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我是铁蹄下出的政权!杀一儆百!”
尔朱荣已经杀红了眼,完全无视元天穆等人的劝诫。
高欢在一边阴暗处,脸上虽是与尔朱荣同仇敌忾之情,嘴角却微微扬起。
也许,属于他的时代即将到来。
86相见恨晚()
七月流火,以铁血政策在朝廷站稳脚跟的尔朱荣,终于整装待发,要向葛荣宣战了。
“王爷,葛荣围邺,外围游兵已活动到汲郡一带。若任其发展,恐怕……”
高欢和众将士在营帐中与尔朱荣商谈天下形势。此时的他,戎装铁甲,意气风发。剑眉星目,微微上翘的丹凤眼展露着迷人风采。
对比之下,年龄相仿的尔朱荣却略显老态,朝政的混乱复杂,不是单靠武力就能解决的。这元子攸当了皇帝就以为自己是老大了,总给他摆架子。他干脆率七千精兵离开洛阳,准备将葛荣这个最大的毒瘤除去,干脆自己坐拥天下,岂不乐哉。
“你那刚来投奔不久的发小侯景如何?”
尔朱荣眯着眼睛,葛荣号称百万大军,他尔朱荣便要蚍蜉撼树,威震天下一番。
“他自小英勇,狡黠善战,可为前驱。”
高欢自信给兄弟打包票,想要以少胜多,必然要用巧劲。
“好,就任命他做前驱,你则随他在后方,见机行事!”
尔朱荣对着地图,和贺拔等人分配任务后,便马上整军自晋阳出发,倍道兼行,东出滏口,越过太行山脉进入河北平原。
“哈哈!宇文黑獭!你看那尔朱荣太小觑我们百万大师了!居然率区区七千骑兵便前来迎战!来啊,各自准备长绳子,等尔朱荣至则缚取!”
邺城郊外,虎背熊腰的葛荣大笑着与宇文泰对饮。他将其百万大军,自邺城以北列阵数十里,箕张而进。
宇文泰听说尔朱荣来袭,心下不安,便起身请命。
“皇上,请由属下迎战!”
“不不不……无须如此慌张!我们百万大师,吐口唾沫都淹死他们七千骑兵!”
葛荣早已安排好部属作战方针,近来宇文泰与邺城官兵作战,极为疲累。他得让宇文泰好好休养,待邺城沦陷,进军洛阳时,才能好好发挥他的作用。
“母亲,您觉得父亲和叔叔们七千骑兵能打赢葛荣百万大师吗?”
高澄一脸担心,尽管父亲如今在军中地位举足轻重,随时有小哨兵传递军情,可战场瞬息万变,待到父亲兵败,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你没听到前驱是侯景吗?他英勇善战,之前在蹴鞠赛中便以勇猛著称。不用担心。”
看到高澄的小脸皱成一团,娄昭君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叫他继续练字。
“夫人,前方、前方打起来了!”
小哨兵急急来报,高澄的笔掉在桌上,隐隐能听到冲锋陷阵的喊打喊杀声,说不担心真的很难。
“继续跟进!”
娄昭君一脸严肃,让慌乱的小哨兵被她的威严所压,差点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是!”
高雅在一边默写《离骚》,似乎任何人都打扰不到她。
“高雅,你实在厉害,父亲在前方出生入死,你却能默出这么长的文章。”
高澄冷笑,高雅何时变得如此冷情冷血了?
“如若不能上阵杀敌,不如练字练心性。舅舅和睿哥哥等人都在前线,我身为女子,唯有在后方好好的,才能消减他们的顾虑,让他们全心破敌。”
高雅嘴角一扯,斜睨了高澄一眼,继续她的“路漫漫其修远兮”。
高澄一时无言以对,恨恨地拿起笔,重新默写《道德经》。
“报!我军于山谷中到处扬尘鼓噪,虚张声势,葛荣大军仓皇失措,被砍杀无数!高都督又劝降了敌军七个王和一万多人的军队,战势喜人!”
直到第二日,小哨兵才赶到后方,报告最新军情。
如此来回不知几次,直至小哨兵前来报告葛荣大败,被尔朱荣王爷阵前生擒,高雅和高澄才终于把手上的文章默完。
娄昭君一直守着他们两个,早晚弄了点吃食让他们填饱肚子。可每个人都食不下咽,味如嚼蜡。营帐外如何,也无人知道。娄昭君一直点着营帐内的灯火,让里面不分日夜。
“终于结束了!”
高雅和高澄甩掉手中的笔,冲向娄昭君的怀抱,喜极而泣。
这是他们经历的父亲第一场最大型的战役,也是最惊心动魄的战役。三人又哭又笑的,和营帐外的其他军人家属一样,也喝酒唱歌跳舞。不过,比较闷骚的是,三人都在营帐里进行,才不怕失态被人抓住把柄。
当高欢领着宇文泰进来的时候,只见平日整洁有序的营帐里一片狼藉。
扑鼻而来的是酒气冲天,地上的酒瓶散乱地充斥在每个角落。高雅、高澄写的那些字被娄昭君贴得四壁都是,还被她在空白的地方画了好多花花草草及人偶(其实是漫画……)。高雅抱着枕头睡在一边,流着口水,嘴里模糊地念着什么。高澄躺在地上,双手双脚呈大字型,呼呼大睡。
娄昭君最奇葩了,还在营帐中央跳舞,嘴里唱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喝了酒的她,脸色酡红,眼神迷离,薄薄的夏衣随着她的动作褪到了肩膀,露出白皙滑腻的肌肤。从不在人前唱歌的她,歌声居然如黄莺出谷,豪放的歌词被她深情演绎,变得别有一番滋味。
别说与她朝夕相处的的高欢都看得痴了,就连阅女无数的宇文泰,也突然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这贺六浑夫人,和传闻中居然如此不同。她是仙女,还是妖精?
87抛妻弃子()
“你说,即日起要到军队中生活?”
娄昭君看着已经黑了几天脸的高欢,一脸不解。
她那日酒醒了之后,见高欢还未回来,急忙收拾好营帐,将酒瓶等物“毁尸灭迹”,又叫醒高雅高澄起身梳洗,终于赶在大军回来前,带领儿女以最得体的笑容,和其他军人家属一起到阵前迎接凯旋归来的尔朱荣一行。
谁知,那得胜归来的高欢一路都是黑着脸色。而跟在高欢身边的那个男人,这几日又被编入贺拔岳的队伍,那天之后,又经常在她营帐周围出现,让她迷惑自己是否认识他。
“嗯,我要趁机收拢葛荣余部,建立自己的势力,来回奔走会错失很多时机。”
他不想说,那天的一幕,若只有他一人见到,那是飞来艳福。可多了个贺拔岳帐中的宇文泰随他而来,被她那惊天美貌迷得神魂颠倒,他每次想到,都是心中不爽。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才能面对娄昭君。
“好吧,我替你收拾些行李。”
娄昭君听尉景等人说,高欢如今在尔朱荣的军队里既被欣赏又被猜忌,位置非常微妙。既然如此,她还是不干扰他的事业的好。
“……”
高欢心中更不爽了,她居然不挽留?
高欢甩手走出营帐。不一会儿,娄昭便进来招呼高澄去练武,说是要教他排兵布阵,高澄大喜,丢下手中练的字跑了出去。接着,高氏进来,说是要高雅陪她去买些东西,高雅也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娄昭君,娄昭君无奈,只能点头。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高欢才走了进来,把帐帘放了下来,顿时营帐暗无天日。
“怎么了?”
还在收拾衣物用品的娄昭君发现眼前一暗,下意识转过头来,却只见高欢拉过她往里面走。
“我在收拾呢,别闹。”
娄昭君见他凶巴巴的,确实想不起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于是理直气壮地推开他。
“嘶……”
高欢撕开她薄薄的夏衣,在她大惊失色的时候扯掉自己身上的衣物,继续撕扯她遮羞的布条。
“你……”
还未开口,嘴就被高欢吻住。娄昭君没见过如此可怕的高欢,犹如沙尘暴,要将她席卷、撕烂一般,粗糙的手掌将她经常练功劳作的手臂捏紧,她竟动弹不得。越挣扎,他下的力度便越大,手臂几乎要被他捏碎了,她疼得飙出泪来。
“唔……唔……”
无声地抗议着,娄昭君的双腿也被压得死死的。他似乎能够预知她的每个动作,利用身形的高大,压制得她无处躲藏,也无力抵抗。
毫不留情地揉捏着她身上薄弱的部位,他惩罚似的横冲直撞。她被他激烈的动作弄疼,眼角的泪不停,眼睛死瞪着他。在他看来,有梨花带雨的柔弱之美,也有辣手摧花的对抗之爽。
不知过了多久,娄昭君已经禁不住高欢的折腾,晕死过去。高欢这才放轻柔了动作,一边吻着她一边宣泄自己的欲望。
又不知过了多久,娄昭君禁不住身上的异样醒了过来,看到高欢可以溺死人的深情眼眸,双手抬起想要扫开他的脸,却无力地垂下,甩在两边。
高欢几乎将所有的怒气、怨气都一次性地爆发出来。经过战场洗礼的他,嗜血的双眸可怕而宠溺,扭曲的脸型散发着异样的魅力,他沙哑的声音在娄昭君耳边呢喃。
“君儿,你是我的……你的美,只能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娄昭君厌恶地转过头,将脸在地毯上蹭了一下,胡乱擦掉泪痕,冷冷回答。
“你要抛妻弃子,我都替你收拾行李了,还要怎样?”
高欢的冲击停了下来,整个人僵硬地倒在娄昭君身上。本就全身酸疼的娄昭君被这么一压,发出很大声的惊呼。
“我抛妻弃子?”
他的爱意,居然被她当作狼心狗肺?
娄昭君依然侧着脸,不理他。
88书为心画()
沉默。
沉默。
沉默。
高欢突然起身,换衣,将她还没全收拾好的包裹随意一束,面无表情地离开。
娄昭君看着营帐顶部许久,许久,无声地淌泪。
等恢复了些力气,才起身换了身衣服,收拾现场,把那些撕碎的布条等物依旧埋在营帐的土地里。
“二姨妈,高澄今晚在我们营帐那边睡下哈,你不用替他备晚膳了。”
娄睿在营帐外喊着,他见帐帘捂得密密实实,便没有冒冒失失掀开。
“好。”
娄昭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异常,她知道,应该是高欢交待娄昭的吧。那么,高雅今晚……
“弟妹,我见高雅太乖巧了,今晚就让她陪我睡一晚,行不?”
果然,不多久,高氏便在营帐外出声了。
“那麻烦大姑了!”
娄昭君惨笑一下。高欢,好,你做得绝!
烛火惨淡,娄昭君一人在烛火下练字。
夜幕早已降临,偌大的营帐静得出奇。外面传来其他营帐言笑晏晏的欢声笑语,她仿佛不为所动,专注于毛笔。
“二姐?”
娄黑妹掀帘进来,见娄昭君一人在烛火下练字,昏暗的火光将她的影子拉长,如巫婆一般可怖。
“不用理我,我想安静一下。你叫其他人过几日再来找我吧。”
娄昭君头也不抬,完全沉浸在她的书法世界里。
“二姐,别忘了,娄府一直在您身后。”
叹了口气,娄黑妹也不知道二姐夫和二姐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看着孤独的二姐,她心中酸涩。
“我知道。窦泰等人也随他住在军中了吧?”
娄昭君语气不那么冷冰冰,感觉娄黑妹还不走,干脆问了一句。
“嗯。二姐,我们妇人家,就不拖累他们了……”娄黑妹还没说完,感觉娄昭君本来就是最大气最识大体的人,这么说反而好像是在班门弄斧,就赶忙刹住。“二姐,那我先回去了。小弟和娄睿还在,放心。”
娄黑妹走了,娄昭君依然头也不抬,练字,练字。
直到墨水用完,她才停笔,想要出帐弄点水继续研磨。
“高夫人,在下宇文泰,小名黑獭。听闻高夫人在帐中练字,便取了点水带了根墨条,来请高夫人给个闹中取静的机会可好?”
那个高高瘦瘦,眼睛特别亮的男子?
“我是闲来无事,写着玩儿的。”
娄昭君没心情理人,不过现成的东西不用白不用,接过宇文泰手中的水和墨条,转身进了营帐。
宇文泰见娄昭君没有赶人,就厚着脸皮跟了进去。营帐内收拾得窗明几净,一边桌子上铺着纸,地上很多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纸,他走上前去,拿了一些起来看。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这可是王右军的《兰亭集序》?”
宇文泰见娄昭君能默出《兰亭集序》,不禁对她高看了一眼。王羲之的墨迹本不易得到,特别是这篇“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很多人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文。看娄昭君居然能如此挥洒畅快地一气呵成,说明她不仅对此文很熟,还可能见过真迹。
“我只看过一眼真迹,还是远远看到的,别问我怎么看到的。反正我不知道现在流落何方了。”
娄昭君一眼就看出宇文泰识货,但更看出他眼中的热忱,一句话熄灭他的热情,免得日后惹祸上身。
“书为心画。高夫人,就您此时的墨迹来看,您思绪纷繁,杂乱无章。虽字字挥洒,可心中块垒郁结,大局迷茫无措啊!”
宇文泰也不追问,细细欣赏起她的字来。看了一两张后,便做如此定论,终于引起刚研好磨的娄昭君的注意。
89棋逢对手()
“那你当初为什么投奔葛荣呢?”
两人从书法谈到文学,又从历史谈到当今,娄昭君不知不觉中放下的戒备,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
“戳人痛处,非君子也。”
宇文泰脸色一僵,明亮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暗色。
“一来,我是女子非君子。二来,你可以选择不答。不用这样损人。”
娄昭君拉了两把椅子到桌边,又生起火来煮水泡茶。
宇文泰的眼睛和高澄一样很有特色,但高澄的眼是让人看了觉得恐慌,宇文泰的眼是让人看了觉得阳光。虽然貌不惊人,肤色黝黑,却因了这双眼睛,应该也是许多女人抛物定情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