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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武功?”
这样的人为什么甘于当侍女?不过暗卫找来的人,她不用担心是谁的手笔。
“家中祖传。仅够在乱世中保命。面对强取豪夺,也无能为力。”说这句时,她的眼里有着一股恨意。
暗卫说过,这个女子的家人是因为得罪了一位鲜卑贵族,被乱棒打死的。当然,那个贵族和她家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在外人眼中,这个女子是个死人,是暗卫救了她,给她换了新的身份的。
“跟着我,忠心的话,不会有人敢伤害你。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一口喝完桑椹茶,她敲定了这个新侍女。
“你先去买卖行,用新身份卖身,三天后我会去买你的。”放下茶壶,她挥挥手,让暗卫带侍女离开。
……
“你,叫你呢!去给爷买壶酒来!”队主指着贺六浑,口中吐着酒气。
男人不是装聋作哑,而是一旦离开,就违背军令,连命都没有。他低着头,握紧手中的戈。
队主摸了摸自己的酒糟鼻,眼中射出厉色,声音多了几分威严:“贺六浑!你敢不听?”
男人眼中射出精光,却仍不抬头。
“队主的话不敢不听,只是还未换班,贺六浑不敢擅自离开。”
队主跳将起来,手中的戈直刺贺六浑本已破烂的衣服,男人的腰侧顿时血流如注。
军中的人很清楚,打哪里最疼,最不容易痊愈,也最不容易被发现。
不说别的,这贺六浑是汉人,祖上又是获罪的,在怀朔地位本就不高。最近他父亲刚刚去世,姐夫又一直不待见他,现在比普通的鲜卑人还不如。他就是看不惯这个人总是站得那么直的身躯,总是挺得那么直的腰。而且,一个汉人居然比他一个鲜卑人还要高,身材还要魁梧,前几天更是受到那怀朔第一美人娄昭君的关注,他就是恨不得把这个人剥皮剔骨!
“把他拉下去,杖打军棍二十!”凶巴巴地下令,身边的人马上付诸行动。
对!他们也看不惯这个傲气的男人!一脸忠厚相,不和他们一起花天酒地,连他们给他出钱也不要,害得窑子里的女人都说他们没本事请他去尝鲜!
娄昭君为什么没看到这些“窑子”呢?因为它们确实是“窑子”,不是她想象中的青楼。在山上挖几个山洞,支一些支架,稍微布置一下,就是那边防黄沙旁的镇上的妓院。它们不在城中,地处荒凉的城郊,不是“内行人”还不一定能找到。何况是大家闺秀的她呢?
二十军棍不是虚的。一顿打下来,男人已经背无完皮。刚好到了换班时间,他和下一位士兵交接后,深一步浅一步慢慢离开。
夕阳把他的身影拉长,他的背依旧挺直。地上延伸出一条血路,无人出声。
娄昭君和新侍女新荷一直在城门附近,看到城墙上的那一幕,她们都震撼了。
不过新荷知道自己的本分,不敢动本分心思。她看着主子,心想她会怎么做。
“暗卫,配些药来。”如果真的从长计议,恐怕她还没赢得他的心,他就被折磨死了。
“然后把他劫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要和他谈判。”
无视新荷和暗卫惊讶的眼神,她转身回府。
……
“小姐何苦如此?贺六浑不是贪慕虚荣之辈,请小姐不要毁了清誉。”
走到半路,后颈被人一手刀,醒来背上已经上了药,他望着眼前人,扯了扯嘴角。
“我敢这样见你,必是已有措施。废话少说,你觉得你有出头之日吗?”
她安排红荷在屋子里装做她,也不能太久,晚膳前必须回家。
男人目露精光,稍瞬即逝。手中握拳,松开,握拳,松开。
“遥遥无期。”
“如今形势,你不进则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你能如何?”她轻笑一下,慢慢帮他把背上的药撕下来。
他以拳头砸地,地上一个土坑。
“怎么交易?”
6鸡同鸭讲()
“我许你六年。每年我会不定期给你一笔钱财,六年后你只要能做到在队里不再被人任意欺侮,在怀朔城有间屋子,我定当嫁你。如若不能,就当我遭劫,此后你我形同陌路,各不相干。”
她看了看时辰,知道时间真的不多,外面的新荷背部已被汗水浸湿,只能长话短说。
“为何是我?”
他之前以为她是有意玩弄,三番四次拒绝,如今看来,这小姐可能是认真的。
但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何是他。
她是怀朔城有名的贵族之女,经商能力更是路人皆知,提亲的人早已踏破门槛。加上她本身清丽脱俗,既有鲜卑女子的豪爽大气,又有汉族女子的温婉可人。可供挑选的男人多的是,为何偏偏选他?
他家中获罪,无力学文。父亲浪荡,无钱学武。寄居姊婿篱下,虽有大志,却连吃穿都无法自给自足。服役得的那么点钱,全被姊婿搜刮,才会被队里上下恶言恶语、拳打脚踢。
若非今天走投无路,也许他根本不会和她有半句对话、半点交集。
她居然会许他钱财,更要求颇低,甚至还许以终身,如若办不到,竟然无须任何补偿。他无法理解。
“你帅,我第一眼就看中你了。”
她倒是毫不犹豫,马上回答。
“帅为何意?”
“帅……就是美!”她忘了古代没人理解“帅哥”是什么,情急之下,只想出这个近义词。
“……我是男子。”
“呃……是俊!说你长得俊!”这个古代应该得有吧?庐山瀑布汗!
“我不是小倌……”
“原来这里用俊形容小倌啊……”她脑补,不知道这里的小倌长什么样,貌似娘娘腔的比较受欢迎……
“小姐原来是要找小倌,恕在下……”他脸一黑,感觉尊严受到很大的践踏。
“不是不是!我是要找相公!相公知道吧?还是叫夫君啊?唉!反正我第一印象是觉得你长得好看行了不?”她真心发现自己的历史知识需要大补!
“一副臭皮囊,何须小姐如此高看!”他终于理解了她的话,但却没有半点雀跃,原来又是一个因为外貌而看上他的……
“我说了是第一印象了!还有后续啊!”她想挠头,却怕弄乱发型,跺脚,急急解释。
“印象是何意?”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配不上这小姐,人家接受过教育的,遣词造句都是他这个粗鄙俗人听不懂的。
她简直要抓狂。谁来当翻译呀!
“印象……唉!印呢,就是……我的手沾上水,印在桌上……”她立马演示一遍,桌上有了一个小手印。“喏,这就是印啊!”
他点点头,不过还是蹙眉,表示不了解这和她觉得他好看有什么关系。
“象嘛……就是照相!拿个相机,咔嚓一下,你的相貌就显现在纸上了!也就是说,印象,就是你在我脑子里的第一个相貌!”她瞬间为自己的解释能力点赞!
不过……貌似……又说错了……
“相机为何物?”
他想象了一下,也迅速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孤陋寡闻,小姐说的事物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别这么多问题行不?理解我的意思就行了!干嘛那么刨根问底啊?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嘛!”
“我无资本养鸡鸭……”他终于听懂了“鸡”“鸭”二字,只是,恕他无能,连衣服都买不起的人怎么养鸡鸭?
在外面的暗卫和新荷看来,素来行事稳重的小姐,在那十六岁少年面前是那么眉飞色舞。也许,那人真是小姐的良配吧?
不过,看看时辰,现在再不回去,怕是会被府里其他人察觉。他们不得不提醒小姐,来日方长。
“小姐,时辰不早了。”暗卫敲了敲门,打断了急得手舞足蹈的她。
她知道一时半会也不大可能和这人沟通好,只好快刀斩乱麻。
“一句话,你反正不吃亏。究竟愿不愿意和我交易?”
“养鸡鸭的话,怕小姐日后辛苦……”他在脑子里斟酌一下,知道她应该回府,只好把自己能理解的程度说出来。
“哇哇哇……”她简直要暴走了!
握拳,忍!她深呼吸了好几口,一字一字地挤出最后一句话:“成……交……否?”
既然这小姐都不计较了,反正如她所说自己怎么样都不吃亏,那行吧!最多他现在开始多四处学习养鸡鸭的法子。
“成交!”
终于等到这关键的一句,她也没时间怎么解释了,先把今天的计划完成再说!
“这是我存的私房钱,别去养鸡鸭!小心存着,下次见面我教你如何打理!”
扔下一大包袱,她飞奔出房。时间快来不及了。天啊!再这样鸡同鸭讲下去,她不疯才怪!
7世事无常()
赶回娄府,暗卫先进房内探查虚实,新荷带着她从围墙翻入,在暗卫的掩护下迅速回房。
打发了红荷紫荷出去外屋后,新荷急忙帮她换衣服。
这鲜卑的服装真是累赘,里面要先穿圆领内衣,接着是交领、窄袖左衽衣,下身是裙摆很大的间色长裙。一套穿上身很是厚重。已经快夏天了,衣服算是薄的,不知冬天的一套穿上身还能走多久。
当然,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女子不用缠足。反正无论是什么年代才有缠足,她只要确定鲜卑族的女子不用就万岁了!把披肩弄好,她让新荷重新帮她整理发型后,就疾步向膳厅走去。
要训练自己不被自己绊倒,她暗地里练了好久,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在他人看来,小姐走得步履生风,不失女子的端庄却更有男子的飒爽。谁知道,她有多少次在语言不通时差点绊倒,都生生稳住身形,不让身边的侍女生疑的。
现在,绿荷、粉荷都在母亲的安排下到外面的庄子打理,她算是少了两个内奸。红荷、紫荷主要在外屋服侍,需要时才叫她们进里屋,无论她们是否清白都不那么容易清楚她的起居。
今天的试探看来,她们还是可以相信的。一个多时辰的伪装,如果她们居心不良,她回来的时候早就得鸡飞狗跳了。
经过之前事件的敲打,她们也更清楚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的嘴上和手上。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做的不做,只要对她言听计从,就不会有任何闪失。
要知道,就算她不对绿荷、紫荷做什么,失去了小姐庇佑的她们以后肯定凶多吉少。这娄府,有哪个是善茬呢?
而新荷,她跟母亲一说,去买卖场一挑,过了程序,就得来这个贴身侍女了。有暗卫帮忙照应,她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
例如今天,男女授受不亲,在鲜卑族也是如此。暗卫要抱她翻过围墙出去,就算没人看见也于情于理不合。
有了新荷,一切就能神不知鬼不晓地顺利进行。以后还可以让新荷给贺六浑送东西,她知道,新荷不敢动半分心思的。
思及此,她扯了扯嘴角,计划终于实现了第一步了!
“母亲。”膳厅里,父亲还未到来,母亲已经入座。还好!赶得及!
虽然对这对父母没什么感情基础,但遵从古代的礼法秩序能够给予应有的尊重她还是能做到的。也还好是大户人家,一切真实情感都隐在脉脉温情下。要她矫揉造作装亲近实在是做不来!
“二姐无须如此匆忙,父亲还未入座。”三妹娄黑女笑眯眯地,和她开起了不大不小的玩笑。
她向来很羡慕二姐有那么白皙的皮肤。为什么同父同母,她的皮肤就那么黑!
“下午睡得迟,醒来已是晚了,这才急忙赶来。”她知道这个妹妹倒不是存心计较,便不着痕迹地解释自己匆忙的原因。
“父亲难道被什么事情耽搁?平时此刻应该在屋里了吧?”小弟娄昭肚子饿了,老张望着大门。
正说话间,娄内干慢慢向膳厅走来。脸上不掩疲惫之色。
“父亲?”觉察到父亲的不对劲,最为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她还是得关心一下的。
父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过头。
“我先去换身衣服,准备开膳吧。”
她这顿饭吃得心惊胆战。难道她身边还是有奸细?细细回忆了每个环节,她找不到哪里有漏洞。除非……新荷……
还没机会盘问新荷,父亲就开口了:“昭君,用完膳到书房来。”
“是。”心下作乱,脸上还是不能显出半分慌张。她搁下碗筷,漱了口,擦了嘴,洗了手,就随父亲进了书房。
刚掩上房门,父亲就转身过来,视线直逼她的双眼。
“之前听赵氏说,你对城门口一个宿卫青眼相看,我本以为是无稽之谈。可现在连外面的庄子都流传你和那男子私相授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绿荷和粉荷居然打算鱼死网破!
“父亲!您觉得女儿接连拒绝那么多富贵子弟,就因为心有所属?”她冷笑。还没正式部署呢,就后院失火了?这后宅内斗可真真杀人不见血!
“你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为父不希望你吃亏!”娄内干一时也不知谁真谁假,今天去庄子察看,听到这种说法,他的确窝火。
堂堂贵族子女,若是和那种破落户子弟联姻,岂不成了怀朔的笑话?
“父亲既然知道女儿至今眼光无错,请再相信女儿一回,女儿日后必让您拥有怀朔最大的荣耀!”
既然算错一步,只好速战速决。否则夜长梦多!
“你……”娄内干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一时气急,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给活活气死。只能手指指着娄昭君,许久挤出一个字。
“父亲,若他能拿出不亚于当年大哥求娶大嫂所下的聘礼的话,您能否许婚?”
趁着父亲此时头脑发热,她干脆把父亲绕进去再说。看来父亲并不知道他们今天见面一事,想来应该以为凭他的能力不可能有如此大笔钱财置办聘礼的。
“当真?”果然,大鱼上钩了!
“一言为定?”
“立下字据,以防日后反悔?”这女儿太狡猾了,他必须做好措施。
“成交!不过如果他能做到,父亲可不许再让任何人上面提亲了!”她只差举两手两脚赞成了!
“这个自然!”反之那就可以让其他人上门提亲!
很快,他们就在两份白纸黑字上盖了手印。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嘿嘿笑着。
“女儿,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太晚,明日父亲就叫下人请他置办聘礼可好?”打铁要趁热,娄内干能把家族产业发展大一倍,自然有两把刷子。
“行。限他十日之内上门提亲?”她也怕他临阵脱逃。
“你就如此笃定他能办到?”娄内干不禁蹙眉。他刚才明明四处打听,那贺六浑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才是啊。
“世事无常!如若他不能办到,女儿也只能认命!”她耸耸肩,如果他临阵脱逃,她的确也只能认命!
8孺子可教()
为了掩人耳目,她从父亲书房出来,就一直在花园来回闲逛。
赵氏等人见她逛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任何举动,只好回房打扮等候娄内干晚间去她们房里歇息。
娄内干向来雨露均沾,没有偏爱哪一房妾室,也保证对正妻足够的尊重。所以娄府明显的争风吃醋倒是没有,只是那些妾室妄想能抓住她这位财神爷的把柄,以求能多得一点钱好打扮吸引娄内干,生下一儿半女的话自然底气更足。
人心不足蛇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