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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儿澄儿在家乖吧?”
他为了事业,多少冷落了儿女,只能把教育子女的任务也交给她,心中有些愧疚。
“他们都很懂事,习文练字都很勤。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你日后成功别忘了我就行!”
“你这么美,我怎能忘呢?”
扬手一挥,蜡烛立灭,他借着月色抱起她走向床铺,享受无限旖旎……
63烽烟四起()
“大哥,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去争取呢?”
当贺六浑提出不要干涉镇将杨钧提拔贺拔度拔为统军,又提拔他的三个儿子为军主,让他们去抗击叛民一事时,外屋就像炸开了锅,刘贵等人大手拍桌,吓得在里屋玩耍的高雅高澄都差点哭了出来。
“我们实力太弱。”
贺六浑在外人面前总是惜字如金,让众人为了理解清楚他的话,而不得不先安静下来。
“难道贺拔度拔一家的实力就比我们强么?”
司马子如忍不住开口,好不容易有个出头的机会,怎么就这么拱手让人?
“主战方是魏兵及柔然军队,我们加入,军功算谁的?”
贺六浑一问,他们就不得不先冷静下来权衡利弊了。
“大哥,其实,北魏是没救了。说不定我们参加破六韩拔陵的义军,还能冲出一片天?”
贾显智在沃野随父抗击破六韩拔陵时,感觉这支义军势如破竹,说不定真能灭了北魏。
“魏国柔然联合歼敌,破六韩拔陵能赢?”
贺六浑皱眉,中指和食指敲击桌面,贾显智胆大果断,没有八九成的把握也不会这么说。
“于景在怀荒任镇将时,整日花天酒地,说自己怀才不遇,却不顾百姓死活,横征暴敛。等到柔然入侵扰乱,镇中百姓请求发粮,于景不肯给,百姓压不住心头之忿,就造了反,抓住了于景,杀了他。破六韩拔陵在沃野镇听到这个消息,才以沃野镇将和怀荒镇将同流合污、草菅人命的名义聚众起义的。我父亲身为沃野长史,不得不领兵抗击,我随军抗击时,眼见那些义军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北魏的元彧打得屁滚尿流。后来朝廷派了李崇率军支援,结果魏军内部四分五裂,几次三番被义军打败。李崇也准备被秋后问斩了。沃野也就此沦陷于义军之手,我趁动乱逃了出来,父亲无奈只能以身殉国。”
“如此看来,朝廷和柔然刚刚兵罢,各怀心思,胜败难料。”
贺六浑陷入沉思,昭君说的果然没错,她是在家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没有外界那么灵通的消息,自然无法准确预料战局变幻。
“大哥,这样看来,我们就算代表怀朔应战,的确实力太弱。”
司马子如对贺六浑一开始的说法有了一定的理解。当然,其实是误解。
“贺拔一族是武川镇的豪族,他们虽不是怀朔人士,却也称霸一方。”
贺六浑把双方悬殊的实力摆出来。
“得,无论多厉害的豪族,怎么能扑灭义军之火?现在西北境也岌岌可危。破六韩拔陵独自南下打拼,来攻打沃野和怀朔的是卫可孤。如今高平镇镇民赫连恩起兵造反,响应破六韩拔陵。还有秦州薛珍等人杀掉秦州刺史李彦起兵,烽烟四起。”
贾显智不愧是父亲在官场上混的,即使父亲战死,他对军情的把握还是比任何人都灵通的多。
“静观其变,伺机行事。义军毕竟是乌合之众,一旦朝廷派出有力战将,形势还是变幻莫测。”
喝了口酒,贺六浑一锤定音。
“你们若是沉不住气,恕贺六浑贪生怕死,请各另谋出路。”
他这句话一出,他们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如果说贺六浑真的贪生怕死,之前镇将给史令等人的多次刁难,他都替他们挡了下来,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他们当中很多人的终身大事,还是娄昭君帮他们落实的。哪家穷得揭不开锅,贺六浑会请他们到府中做客,还送很多腊肉米粮给他们救济。
如果这样的人都背叛,他们岂不是忘恩负义?
“大哥……不用说如此重的话,我们跟着你不是一年两年,怎么会贪图富贵?”
蔡俊第一个摆明立场,他向来豪爽直率,直觉大哥的决定是和大嫂商量过的,应该没错。
“就是!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知道你不会乱下决定的。姊婿听你的!”
尉景作为亲友团,也立即表态。
“行了行了,就听大哥的,静观其变!”
狗头军师司马子如都这么说了,其他弟兄只能歇了其他心思。贾显智见大多数人都支持贺六浑,也只能从众,不过,他认为,自己还是会看着时机行事的。
64峰回路转()
没有人会相信,战况如此惨烈。
“这就是战争,没有如果。”
贺六浑站在城墙上,望着郊外他们日常玩蹴鞠、练兵的地方,都被鲜血染成黑红一片。残肢四散,尸体堆积成丘,血腥味令人作呕。
没人会想到,这场战争竟然持续了半年,还不见有胜败的趋势。
贺拔父子几人不愧是豪族,怀朔被围,他们依然能保证城内饮食供给,使镇民不致恐慌。
他们的确骁勇善战,每次作战都是身先士卒,直取卫可孤。
贺拔度拔冲在最前,一口上百斤中的大弯刀如砍菜一般,将沿路叛兵斩在马下。其长子贺拔允在一边做掩护,协助父亲直取卫可孤。次子贺拔胜与幺儿贺拔岳随后驰射,将卫可孤身边的士兵铲除。
北魏派来的将领,几乎每次都在贺拔父子几人快要冲进叛军的领域时才迟迟出兵。但叛军实在人多,怀朔民兵已经所剩不多,朝廷派来的士兵又贪生怕死。每次都是在贺拔父子筋疲力尽时,援军迟迟不到,叛军后方迅速补给,弓箭手开路掩护卫可孤出战,结果贺拔父子只能退回来以图重新进攻的机会。
“本来大好形势,竟然被朝廷军队葬送。”
眼见着援军到达时士气已无,叛军士气正高涨,结果原本大好的形势就此被浪费,贺六浑不得不叹息,朝廷的无能,必然会失去民心。
“大哥,幸好不是我们出战,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捱过这半年。”
贾显智在贺六浑身边,不得不庆幸当时没有头昏脑胀怂恿马队众人去争夺出战机会。否则,以他们的实力,早就马革裹尸了。
“贺拔胜箭术了得,为何每次都无法射中卫可孤呢?”
司马子如每次双方作战都在城墙上找安全位置观战,他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一点。
“叛军配合得当,他们的弓箭手不如贺拔兄弟,但胜在人多,交错保护卫可孤。叛军援军供给及时,对比之下士气持续上涨。我军虽一马当先,却只有贺拔父子冲锋陷阵,当然寡不敌众。”
刘贵经常往高府走动,这些结论是他从高欢和娄昭君的只言片语中推论出来的。
“没想到我们两军人数众多,却不敌区区一支叛军。若那破六韩拔陵亲临,还不知怀朔未来如何!”
贾显智又有了加入叛军的想法了,说不定这真王破六韩拔陵还真的能推翻北魏,自立门户呢。
“战场瞬息万变,不可随意。我等还需勤练武功,勤学兵法,日后一旦上场杀敌,才能少死少伤。”
贺六浑见叛军今日军阵有变,似乎渐渐压向城门了。
“不好,快通知弟兄们,备好战具,以防万一!”
之前作战,因怀朔民兵的誓死抵抗,一般都能守住城门外一丈开外的地方不被叛军冲过来。但今日,似乎叛军出兵比以往多,特别是开路的弓箭手,随着他们的前仆后继,居然生生将怀朔一方的军队逼到城门一丈以内的范围来了!
半年来,因为战局僵持不下,很多守在城门的士兵渐渐失了警惕。幸好今日主要是贺六浑的马队轮值,娄昭君一直叮嘱贺六浑要备好大块石头和草料、火油在城墙周围,一旦叛军攻到城门底下,至少能抵挡一些时间,争取多守住一刻,便于高府的人从当年娄府的地道逃走。
眼见着局势峰回路转,贺六浑马上布置马队的人将城墙各处的石头等物搬好,随时应战,同时喊来今日不当值的尉景,悄悄吩咐他去通知高氏和娄昭君,随时准备逃命。
65逃与不逃()
随着叛军源源不断地补给,敌军杀声震天,连怀朔城内的居民都隐隐能听到战鼓如雷的响声。
“主子,莫不是……”
新荷怀中抱着小小的孩儿,才十几个月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她有点觉得,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在这乱世里,她不仅被这儿子拖累,还无法保护主子和两位小主子,实在是让人羞愧。
“这场战争僵持半年,总要有点变数才能快速定输赢。我已经让高欢备好保住城门的物品,想来叛军是没预料到的。加上此时正是高欢他们马队当值,敌军攻进来的胜算不大。”
娄昭君见天色,再有半个时辰就是日落时分了。一般都很少打到晚上的,毕竟这古代的战争比较有规律。一旦叛军尝到苦头,也会鸣金收兵。
“昭君!快!快收拾东西,等下形势要是不好了,我们要逃了!”
尉景带着高氏及其儿女直冲到外屋,见昭君正指导着一双儿女认字,着急得几乎要抢过他们手中的书扔到地上去。
高氏应该是仓促准备,背上就背着个包裹,里面应该是一家子的换洗衣物,准备着到时去娄家避难,就没带太多钱财和食物。散乱的头发披在背上,衬着因为紧张而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像个女鬼一样。
高氏的一儿一女都十来岁了,也因为突然就被父母拉出门,衣服都没系好,惊恐的眼睛好像对未知的将来充满恐惧。
尉景则拉了一匹马,他们家最值钱的也就是这匹马了。马上倒是垂着两个大包裹,看来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物事。
“尉大哥,贺六浑是吩咐您和我们汇合出逃,还是只是准备出逃?”
娄昭君正色问道。如果是汇合的话,她就必须让暗卫和新荷分别去通知娄如意一家和娄黑妹一家。
“他是说准备,但我从城门那里过来的时候,叛军已经快要攻到城下了!”
尉景看看门外,此时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准备晚膳,路上的人不多,他们的动静才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姑丈,我想再等等。此时已近日落,说不定叛军一时攻不下,又退回去了呢?若我们行动太明显,说不定城中的人会闹出动静,反而不利于战局。”
娄昭君听着隐隐约约的攻打声,似乎没有什么木桩撞城门的声音,今日沦陷的可能性应该很低。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若等到敌军攻进来,我们要逃,也不一定能逃出去了!”
尉景急得满头大汗,反正要逃的人不多,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这样逃到郊外娄府,待风波过了回怀朔,是最安全的做法。
“我们再等一刻钟,行吗?姑丈,我也有亲人在这怀朔城内,她们更是娄府的人我的亲姊妹,我会让你们先逃了之后,我和高雅高澄垫后逃,行不?”
娄昭君听着声音,有种逐渐变小的趋势,就只能这样和尉景一家商量了。
“妇人之见!失了时机,后悔莫及!”
尉景气得捶大腿,恨不得上前押着娄昭君去娄府。而高氏见娄昭君不肯引路,就要上前来撕扯娄昭君的衣服,被新荷抱着孩子错位拦下。
“姑丈!就算错失时机,我们一家也是给你们陪葬!若没有我引路,你们要逃也无处逃去!就一刻钟!就算叛军攻进来,到娄府和高府,都不止一刻钟!”
娄昭君赶紧护着两个孩子往后退,高澄直了眼睛瞪着尉景一家,他们几人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停了动作。
“母亲,我去城门口看看!若父亲说逃,我们就逃!”
高澄小小年纪,便自告奋勇。
“不行!你才三岁!就算去,也要我去才行!”
娄昭君厉色阻止。
“你去?若你们见形势不好,从城门逃了怎么办?”
高氏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让娄昭君和一双儿女对她直看。
“我们母亲是不会丢下我们的!”
高雅和高澄异口同声喊了这么一句。
“我去。”
新荷将手中孩子递给娄昭君,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马上施展轻功离开。
66稳操左券()
城门口,卫可孤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不断逼近。
贺拔父子在如此密集的弓箭射击下寡不敌众,身上都中了几箭。
北魏将军见形势不妙,赶紧退回城门口,呼喊张钧开城门。
张钧前几日中了卫可孤一刀,今日才没有出来应战,却一直守在城门口。见贺六浑马队的人有条不紊地将石块等物堆积到易于投掷的城墙处,正感叹怀朔不应沦陷之时,听到北魏将军呼喊开城门,气得吐出一口血。
朝廷派淮王前来攘敌,淮王却坐镇城外,说是作为不时之需的援军,只派了部分人马来怀朔支援。眼见着半年了,也不见淮王前来支援过,就在那隔岸观火。
而这支朝廷军队,至今没有损伤,不是作战能力强,而是一有风吹草动,便逃回城里。仅凭贺拔父子和怀朔民兵如此消耗,怎能抵挡声势浩大的叛军?
“将军,城门?”
贺六浑按程序,还是得请示张钧。
“开!”
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张钧一挥,身上铁甲发出沉重的响声,如他的内心。
城门缓缓开启,北魏军队蜂拥而入,他们争先恐后的仿佛恶魔在身后追赶。
城中路上空无一人。每次城外作战,镇民都躲在家中,随时准备作战。特别是今日,听到城门口的士兵吼声震天,刀枪击打声刺耳,还无比接近城门,他们更是连出来置办基本的物资打探行情都不敢了,纷纷收拾好东西准备逃亡。
贺六浑居高临下,见贺拔一家也不得不随着北魏军队退入城内时,示意马队的弟兄将绑着干草的弓箭点燃,往叛军射去。
“弟兄们,倒啊!”
见叛军已经攻到城门下,贺六浑喊了刘贵等人迅速关门后,大喊倒火油。
一些叛军冲在前面,被这突如其来的火油淋到,就已经感觉不对,再等到被火箭射中,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抱头鼠窜。
“啊!快逃!别被烧到了!”
贺拔胜是父子几人中伤势最轻的,他草草包扎好伤口,登上城墙见到敌军四散乱跑,卫可孤在这种混乱中左冲右突,不得脱身,更无法挥军进攻,哈哈大笑。
“好计策!出其不意!贺六浑,你救了怀朔啊!”
一些抬着竹竿准备攀上城墙的叛军,或因为竹竿着火而不得不扔掉竹竿,或因为自己中箭而满地滚动,完全失去了进攻的士气。
“义军们!他们的火油已经倒完了!我们后面的弟兄冲上去,今日便可攻下怀朔,冲啊!”
没想到卫可孤内力深厚,他用内力发出这声号召,让那些狼狈逃窜的叛军在扑灭了身上的火后,渐渐冷静下来。
“不好!若卫可孤趁此机会整合成功,怀朔危矣!”
张钧脸色一变,看向贺拔岳。
贺拔胜神色一凝,抱拳请求再次出门迎战。
“将军,怀朔内部已无大炮可用。我再出去拖延一下,若能逃到淮王那里求得援兵,定尽快来个前后夹击做最后一战。若求不得,请你们速速告知镇民,若怀朔沦陷,快快逃生!”
天色渐黑,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