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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哪句话提到了尔舒,你又扯到我头上?对我有意见还是怎的?”
还不是那句,相恋之人被拆散,“可不就是我拆散了你们!”
“你非要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还要怪我意有所指,我只是在心疼彤芸和钦斋而已,”傅恒深感受伤,“小爷委屈!”
瑜真嗔怪道:“你才扣屎盆子呢,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夫人此言差矣!”傅恒严肃纠正道:“我是粗,我承认,但我不俗啊!多少人都夸我英俊潇洒,威武不凡呢!”
瑜真也是愣了一瞬,才察觉他的意思,羞恼地锤他一拳,“什么粗啊细啊的,竟说浑话!我我不理你了,莫与我说话!”
第90章 府中喜()
“也许我说的是腰粗?”狡辩的傅恒继续逗她,“是你在胡思乱想罢?说你想到了什么?”
真的是她歪了么?瑜真面露惑色,盯了他一眼,佯装不懂,“没什么!”
“可是想到了不可说的画面?”顺手自身后搂住她,傅恒坏坏一笑,“粗了才好,才容易让你舒坦呢!是也不是?”
“我我不晓得,莫拿混话问我!”瑜真躲将开来,不敢让他继续附耳低语,只因一颗芳心都被他的气息给紊乱了,狂跳得厉害!再不愿与他亲近,生怕青天白日的,又被他给吃了!
然而傅恒已被她的娇模样给吸引得动了心念,跟上她的步伐,没话找话,“上回你问我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呢!”
“不想听了!”当时不过随口一问,过后再想想,瑜真只觉自个儿没意思,“现下说什么都是虚的,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再看你的真实选择罢!”
傅恒认真保证道:“你若有了身孕,我必然好好看护,绝不会让人有害你的机会!”
她的月事,上个月才来,这个月准不准还不晓得呢!身子调理不好,难以有孕,瑜真只觉他是妄想,“没有身孕,莫瞎想!”
“是你先问我的哎,证明你有这个打算啊!你也愿意为我怀个孩子,对不对?”这般推理着,傅恒欣喜若狂,再次搂住她,任她如何推拒也不撒手,
“你既喜欢,我便该更加努力,争取让你怀上一个!”
这种事,怎能强求呢?瑜真以为受孕要看机缘,不能急于一时,傅恒却借口与她缠绵,两回还不满足,她算是怕了他,这到底是要给她孩子,还是趁机占便宜?
然而下一瞬,他已紧贴于她,柔唇掠腮,滑于香颈,激烈的温存让她再无思索的能力,只能被他带动着,领略夫妻间那极致的乐趣!
事后被傅恒圈在怀中温存怜抚的瑜真,也说不清老天的安排是对是错。
到底她如今的日子也不算太苦,若是彤芸嫁过去后能被夫君善待,那也未尝不能接受。
婚期定在十一月,少女的梦,碎于九月底,
许多的执念,想通就在一瞬之间,不必旁人再劝,彤芸甘愿放弃了,
以往的哀痛里,总还抱有一丝希望,想着李侍尧能给她惊喜,现下她是真的绝望了,也不再期盼李侍尧能为她做什么,反抗若是要以性命为代价,那她宁愿他屈从,好好活着。
既打算接受命运的安排,她便不似从前那般颓然,还会与人说笑来往,只是眸子里,暗淡无光,失了灵气!
如枯叶飘零于天地,若终要归于泥里,那么所有的飞舞都是徒劳,只能叹一声何必!
就让风停罢!让风远去,浩瀚的盘于天空,寻他的梦,化作雨,滋润大地。
木槿花开秋深深,十月初时,琏真的身孕已有四五个月,府中喜事成双,小禾竟也有了两个月身孕,一直不敢说,直至一次风寒难捱时请了大夫,才公开了她有孕一事。
瑜真还是从三夫人那儿听到这消息,三夫人故意当着她的面说起此事,便是想看看瑜真的反应,她越伤神,越能证明她与老八有关联。
要说波澜不惊,那怎么可能?毕竟也是深爱过的人,男人能让一个女人怀孕,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罢?否则他又怎会愿意,给她一个孩子?
不过瑜真很明白,她不该计较,小禾毕竟已是傅谦的妾,怀他的孩子再正常不过,他有子女,是迟早的事,就连她,将来也会有孩子的罢?都有了自己的家,那就掩下苦涩去祝福,愿他一家人和和美美。
傅谦得知此事时,竟生不出一丝笑意来!若不是那晚的香被她动了手脚,他又怎会再做那糊涂之事?还让她有了身孕,也不知瑜真听闻后,会作何感想。
她若还在乎他,必定会因为小禾有孕而痛苦,若是不在乎,那也就无关痛痒了!
私心里,他不希望她忘记他,可她若痛苦,他会更难受,那他宁愿,她就此忘了,不在乎他是否跟旁人有孩子。
瑜真无谓,傅恒却是心慌,人家都有孩子了,偏他没有,瑜真月事也正常了啊!他也那么卖力勤奋,这个月总该有孕了罢?
偏生瑜真月初又一次来了月事,那就代表,没有怀上!到底是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瑜真从不强求,目光淡淡,悠悠接口,
“也许是你有问题呢?”
傅恒顿如倒入热锅的油,轰然而炸,噼里啪啦,“我有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不够持久,不够频繁,还是不够坚挺?”
这声音大的,丫鬟们都偷笑呢!窘得瑜真顿时红了面颊,斥他没分寸,“瞎说什么呢!也不嫌害臊。”
没感觉,他怕什么呢?只凑在她身边,嘿嘿坏笑着,“皮厚,不会脸红!”
虽说傅恒十分自信,然则私下里,他还是忍不住找了大夫来看,想知道自个儿是否真的有什么症状,大夫为他把了脉,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最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的确是有些问题”
“啊?”傅恒闻言,顿感挫败!还真让瑜真说中了么?可他如此身强体健,又怎会有问题?
焦急的傅恒一问才知,原来大夫说的问题是他行房次数略频繁,正常的得隔两三日一回,若然次数多了,反而不易受孕。
还有这样的说法啊!傅恒算是受教了,喜滋滋地拿大夫的话说与瑜真听,想以此证明他没毛病,瑜真倒是信了,可也拿此来揶揄他,
“听到了没,大夫说不可以太勤快,你要节制!”
所以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罢!后悔莫及啊!早知道就不说了!现在倒好,瑜真更有理由阻止他亲近,那他就试一个月,若是再怀不上,他再也不信大夫的鬼话!
这小禾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身孕,然而迎来的,只有傅谦的赏赐,并没有她预期中的关怀。
怀了他的孩子,他都不在意的么?纵然他不喜欢她,可是骨肉是他的啊!他就没有一丝期待和欣喜?
“八爷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皆可。”
“八爷给孩子起个名字罢?”
“尚早”
她的满心期许,换来的只有冷漠回应。
失望的她心绪不佳,愁眉苦脸,絮儿劝她想开些,“现下才两个月,孩子还在你腹中,他看不到,自然不牵挂,等孩子生出来,八爷瞧见孩子,粉嘟嘟的,会哭会笑,他才会心动呢!”
但愿罢!小禾只愿她能一举得男,太夫人欢喜,想来八爷也会多看几眼罢!
尔舒却与三夫人秘商着,“小禾的孩子,不该出生!”
“哦?”三夫人不解其意,“为何?她的孩子,又挡不住我们的路,终究是个妾,即便让她生个儿子又如何?庶出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个三夫人,当真是不爱动脑筋的,什么都得她来提点,尔舒只觉心累,还不好表现出嫌弃,只能耐着性子为她解惑,
“三嫂再往深处想,这孩子,我们可以利用啊!”
“如何利用?”三夫人对这个最有兴致,附耳来听尔舒的主意,唯恐天下不乱!
且说彤芸想通后,深感上回与姐姐耍脾气之举太过任性,便想入宫一趟,给皇后赔个不是,遂邀了瑜真同行。
自家姐妹,皇后怎会与她计较,只说自个儿早忘了,又劝她想开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彼时纯妃苏氏也在长春宫,大伙儿正说着话,忽闻宫人神色匆匆来报,说是二阿哥忽发风寒,刚请了御医。
永琏一向体弱,回回有个发寒发热,皇后都忧心如焚,纯妃劝道:
“姐姐勿忧,小孩子风寒也算不得大毛病,这几日的天,时冷时热,孩子们都受不住,前两天永璋也不舒坦,喝了两日的药,已有好转。”
纵不是大病,可孩子遭罪,做母亲的到底心难静,无暇陪她们说话,彤芸也放心不下,和瑜真一道,随皇后去看望了二阿哥,御医只道无甚大碍,方子已开好,按时煎服即可。
在宫中一直走动,忙完回府之后,瑜真只觉小腿胀痛,脚板僵硬,依在躺椅上,任由丫鬟为她暗捏放松。
瑜真顿感不平衡,“怎的从未见你叫过疼?”难道是她身子骨太弱么?
傅恒见状,摇头轻笑,“你不常去,自然受不了,我们日日上朝,已然习惯,也就不觉疼痛。不然从明日起,你陪我去上朝,走个七八日,你也就麻木了!”
净说玩笑话,瑜真哼道:“我才不去,哪有女人上朝的!”
说起永琏之病,傅恒当她是自家人,便没打算瞒她什么,挥退了丫鬟,自个儿坐于旁边为她按捏,悄悄告诉她,
“永琏的名字,还是先帝雍正爷亲自取的,正有继承皇位,千秋万代之意。”
“哦?皇上也很喜欢永琏罢?毕竟这孩子天资聪颖,气宇不凡,上回三公主生辰之宴,他还当众作诗呢!九岁的孩子,有此资质,难能可贵!”
“那是自然!”傅恒压低了声道:“如若不然,那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额之后,也不会藏着一道传位秘旨!”
秘旨?瑜真不由坐直了身子惊呼,“你的意思是,皇上早已秘定永琏为太子?”
第91章 被挑拨()
“对,只是皇上思量着,他年纪尚幼,志气未定,怕他恃贵骄矜,被人谄媚逢迎,飘飘然而失其德。
又或者有人嫉妒谋害于他,是以于并未公开册立永琏为皇太子,正是怕重蹈康熙爷的覆辙。”
原来如此,皇上所虑,倒也不无道理,康熙帝的太子三废三立,一生坎坷,志气尽毁,看来还是不立为好,免得兄弟间嫉妒争抢。
且说小禾有孕后,府里的各位夫人、妾室皆按规矩送上贺礼,聊表心意,瑜真浑不当回事,还是芳落提醒,她才想起来自个儿没所表示。
对于小禾,她不喜不厌,芳落只道旁人都送了,若是独她不送,只怕被人嚼舌根。
瑜真便让芳落随便挑一样,给她送过去。
芳落便挑了一枚翡翠蝴蝶胸针,蝶翅以翡翠为质,玉身刻画翅膀纹路,蝶身及尾翼为碧玺,蝶须上镶嵌珍珠两颗,随风摆动,鲜活灵动。
夫人不愿去,她身为大丫鬟,自然得亲自去一趟,方显尊重。
饶是如此,小禾心里也是不自在的,总觉得瑜真瞧不起她,态度十分敷衍!八成是因为她是傅谦的女人,瑜真才看不惯她!
芳落走后,小丫鬟告诉禾姨娘,这胸针价值非凡,比其他夫人送的那些都值钱呢!
小禾这才仔细瞧了瞧,发觉这胸针的确精致华美,见者心动,也就不再计较,仔细收着。
十月十二这一日午后,阴雨连绵了几日,终于晴朗,风和天暖,院中的一串红,艳丽的点缀着秋景。
傅恒还和瑜真商议着,哪一日得闲了,出去转悠一圈,只因瑜真感叹过一句,说京城难见桂花树,十里飘香绽芳姿。
想到一座庙里似有桂花,傅恒提议带她去看,瑜真欣然应允,然而天不遂人愿,总有意外突生变!
宫里忽然来人禀报,抹着泪说,二阿哥薨了!
“什么?”瑜真惊立起,难以置信,“御医不是说普通风寒么?怎么可能?”
小太监只道不知具体情形,本只是一场风寒,然而二阿哥身子骨不好,这几日又一直阴寒,竟是迟迟不见好转,午时连药都灌不进去,没多会子就断了气儿了!
永琏可是他的小外甥,傅恒每每入宫,时常会去看他,前天下朝时,他还拐去看望永琏,当时这孩子还挺清醒,只是没多大精神,这才两日的功夫,竟然说没就没了?
霎那间,傅恒只觉透骨酸心,心情十分沉重,换了衣裳准备入宫一趟,瑜真也想同去,傅恒只道不必,
“宫里这会子必然乱了套,皇上皇后怕是肝肠寸断,你去了也是干立着,徒添悲伤,我先去瞧瞧,人没了,宫中自有安排,等到那边妥当了,你再按规矩入宫去。”
瑜真只是舅母,倒没必要着急过去,彤芸是姨母,得知此事痛心疾首,定要随哥哥们入宫去,太夫人痛失爱孙,也是老泪纵横!深宫中养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难得皇上那么重视永琏,他却福薄未能消,如此乖巧懂事的孙子,突然离世,痛煞太夫人!
乾隆亦是涕泗纵横,抱着永琏的尸身许久不肯撒手,难以接受这事实,但又必须向天下人公开此事,随即发表了一道上谕,正式册封永琏为皇太子,谥端慧。谕旨为:
永琏乃皇后所生,朕之嫡子,聪明贵重,气宇不凡。皇考命名,隐示承宗器之意。朕御极后,恪守成式,亲书密旨,召诸大臣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榜后,是虽未册立,已命为皇太子矣。
今于本月十二日,偶患寒疾,遂致不起。
朕心深为悲悼。朕为天下主,岂肯因幼殇而伤怀抱。但永琏系朕嫡子,已定建储之计,与众子不同,一切典礼,著照皇太子仪注行。
随后乾隆又命人将两年前密藏于扁内的谕旨取出,晓于天下臣民知之。
忽失爱子,皇后痛不欲生,彤芸与她同悲,放心不下姐姐,向皇帝请命,留在宫中陪伴皇后,
乾隆自是应允,连一向勤政,风雨无阻的他都一连五日无心上朝,自穿丧服七日,且要求举国服丧!众官员当需摘掉官帽上的红缨,以示哀悼。
诸事交由几位军机大臣,商议后再挑重点奏报,由皇上定夺。
皇太子丧礼,众臣皆来祭奠,彤芸无可避免地见到了李侍尧,李侍尧正想上前与她说话,奈何彤芸已然低眸,不去看他。
既答应过萨喇善,她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尤其这宫中,人多嘴杂,萨喇善每日都会过来一趟,若是被他瞧见,或是有人到他面前嚼舌根,必然又会连累李侍尧。
那就干脆断个干净罢,不给自个儿留什么念想!没希望,便不再失望。
况且外甥永琏之殇已令她身心疲惫,深感生命之脆弱,无心再顾儿女私情。
皇太子之丧,影响最深的,当属萨喇善,只因乾隆规定:官员、军民人等,在京四十日,外省二十日,俱停止嫁娶作乐。
是以他原定于十一月的婚期,不得不因此而搁置,乾隆已然发话,让他腊月再定婚期。
萨喇善一直害怕夜长梦多,如今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原想着很快就能娶了彤芸,好好待她,她应该能就此忘了李侍尧,然而皇上却让他再等一个月,
谁晓得这段时日内,李侍尧会不会再动什么手脚,彤芸又是否真的能遵守她的诺言,若然李侍尧再次蛊惑她,她会不会心动呢?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惟愿李侍尧有些自知之明,莫再惹他,否则绝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