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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定心念()
他看不清自己的心,甚至无法确定,他对瑜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以只能保持沉默。
沉默只会令尔舒更觉折磨,委屈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滑落,
“我为何把你推昭华院,我又何尝不希望你留下来陪我?还不是被大夫人威胁讽刺?
我只是妾,只能装作通情达理的去服从太夫人的安排,我别无选择啊!怀疑,也只是因为在乎你,害怕失去你,你为何就不懂我的心呢?”
话,虽有理,心,无可转,
多情惹烦扰,娥皇女英,齐人之福惟羡难消。
无情斩乱草,白莲朱砂,取舍难断负却年少。
“阴差阳错之下,你变了性情,我没了耐心,尔舒,我也不想承认,可是,你我的确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就当我对不起你!”
除了这一句,他再无话与她说,为表忏悔,他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全当还她一份人情,
“那件事,我不会告诉瑜真,否则她绝不会轻饶你。希望你能改过自新,不要再做害人之事。安心留在富察府,我也不会亏待你。”
不亏待,就足够了么?他竟想的如此轻松!“你以为我稀罕锦衣玉食?我只是想要你的疼爱啊!”
无法回应,傅恒转身想逃避,尔舒总觉得他这一走,便再无回头的可能,再顾不得什么脸面,飞快地跑上前,自背后紧紧拥住他,声音哽咽,难掩凄凉,
“春和,不要走!不要抛弃我!我再也不怀疑你,也不会去害瑜真,我会改变的,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卑微的乞求,他懂得,奈何除了愧疚,再无怜惜之情,只能与她说个清楚明白,
“抱歉,我只能给你无尽荣华,其他的,给不了。”
掰开她的手指,傅恒一狠心,就此离去。
徒留身后,一室落寞,
有些道理终是会懂得,代价却是花落成残,一生的萧瑟,
最轻莫过誓言,载不了相思重担,
最近莫过永远,只存活于你唇畔,
最甜莫过执念,饮鸩止渴般贪恋。
一段雪月风花,蜜语甜言乱了芳心怎奈他三心二意。
一场缘浅情愚,假戏成真失了魂灵怎奈她不甘静寂。
查清了真相,傅恒越发觉得愧对瑜真,心想幸好当时傅谦碰巧赶到,否则瑜真怕是早被人毁了清白,那么尔舒的罪过可就大了,他也有很大责任!
雷鸣电闪,海丰怕暴雨突至,催促着主子快走。傅恒加快了脚步,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时,一闪而过的光芒瞬间映亮他颓然暗淡的心扉!
回想这两个月,妻妾入府,矛盾丛生,傅恒一直很想结束这尴尬的局面,却不知该如何抉择,而今,他终于打定了主意!
再不唯唯诺诺,左右摇摆,必须打破这僵局。
那会子他一言不发的离去,瑜真以为,他无地自容,不会再来,万未料到,傅恒会再次回来。
午时的天,却阴沉的像傍晚,雷电交加,大雨将至,傅恒就这么立在窗边,面色暗沉,定定地望向她。
撂了那样的狠话,他都不介意的么?
漠然翻身朝里,瑜真冷声道:“我说过,不想见你。”
傅恒已作好准备,不会再生气或是退缩,安然坐下,由芳落为他斟茶,“我是你的丈夫,这是我们的婚房,你没资格赶我走。”
想着主子有话要说,芳落随即福身,领着其他丫头退下。
待人走后,傅恒才剖开了心肺如实道:“有些话,必须跟你说明白,我和其他兄弟不一样,做不到随便睡女人,之前我对尔舒,的确有感情,所以才不愿与你圆房,
可是后来,尔舒慢慢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她吃醋嫉妒,无理取闹,甚至,给我下药
她有错,我也有责任,阴差阳错之下,昨晚我不顾你的反对,强行要了你,你恨我,我明白,可如今,你已是我的女人,我就会对你负责,
我与尔舒,至今未圆房,从今以后,也不会圆了。既然注定是你,我会收心敛性,即便我们之前没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希望你不要再抗拒我的靠近。”
他终于看清,尔舒的真面目了么?他眼瞎,为何要连累她?
听罢他的话,瑜真未有丝毫舒心,依旧如鲠在喉,
“因为得负责才勉强在一起,这种感情,我不需要,你也不必愧疚,反正你是我丈夫,怎样都应该。”
傅恒忽然上前,坐于床畔,扳过她的身子,直视于她,她的眸色,冷清得一如大婚那天晚上,那个时候的他,看到她这般,越发嫌弃厌烦,而如今,这样的痛恨神色,竟如刺扎心间,
“你明明不喜欢,又何必装作接受的样子?男欢女爱,需要两厢情愿才有乐趣,所以我希望,你能摒弃前嫌,试着接受我。”
他的愿望,别人就必须实现?凭什么,被逼迫还强颜欢笑?瑜真的心可没那么大,瞳孔微缩,噙着恨意瞪着他,
“如果我做不到呢?”
有些情绪,一时之间,难以改变,他明白,不过没关系。
黯然松开了她,傅恒正色道:
“那么我会想尽千方百计,让你接受我。”
大言不惭!瑜真闭上了眸子,复又回身侧躺。清白已无,她连想起傅谦时都觉得自己脏,身痛心伤的她,怕极了房事,一度认为那是最恐怖的噩梦。
以致于到了晚上,傅恒脱衣入帐时,她不由得浑身紧张起来,生怕再遭受昨夜那般的折磨。
没有理由拒绝,她却忍不住颤抖,昨夜那毫无怜惜的索取,啃噬,霸占,周而复始,似没有尽头的永夜,倘若再体现一回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她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自尽!
恐惧的感觉越加强烈,尤其当他的手臂揽上她侧躺的腰身时,她下意识得绷紧了身子,握紧了拳头,等待未知的折磨。
然而,好一会子过去了,他也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
难道,只是抱着她而已?这般老实?
又等了一会儿,他依旧保持这个姿势,瑜真的身子慢慢有些僵硬,胳膊也被压得酸疼,实在忍不住道了句,“我想翻个身。”
“随意翻。”听到她出声,傅恒心下微喜,微抬胳膊,等她躺平,又将手搭在她身上。
又等了一刻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瑜真以为他睡着了,轻抬手,想把他的手臂拿开,他却迅速握住她的手,不再松开,继续这样搭着。
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你这样,压得我腹痛。”
“那你搭我身上,”说着就揽住她后背,让她侧身面向他,将她手臂搭在他身上,而他抚着她手腕,继续睡着。
为什么要这个样子,瑜真很不习惯,抽回了手臂,感觉心很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希望他知难而退,
“傅恒,不要勉强,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不可能因为你占有了我的身子就爱上你。”
闻言,傅恒疑惑深甚,不在他身上?那在谁身上?“你心有所属?”
“无所属,”她不想连累傅谦,只能借口道:
“尔舒之所以变了,就是因为你娶了我,待在我房中,她才会猜忌,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就会争风吃醋,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她的错。
她的心里只有你,你们才是一对儿,你该哄哄她,太夫人那边,我也会尽量劝说,只希望你,放过我。”
最后一句才是她的目的罢!她的大度,令他心酸之至,“你就那么讨厌我?”
这还用问?她很想伪装自己去接受一切,然而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冰冷起来,
“我若喜欢上一个强迫我的男人,才是有病。”
相思病?大约人都会害一次,胡思乱想着,傅恒也不恼,只凝视于她,神色郑重地起誓,
“瑜真,我会让你喜欢上我。”
这话听来,好似他想证明什么一般,“感情作赌,用尽手段?你觉得有意义么?”
她似乎对他很有意见,他的每一句话,她都不信任,持怀疑态度,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我没有赌什么,只是觉得,拥有一个女人,就有呵护她的义务。我对尔舒变了心,是我辜负了她,所以我不想再辜负你。”
可是瑜真实在不稀罕这种,被道德束缚,才去勉强在一起的感情,
“我渴望的,是因为相知而彼此融合,而不是为了负责才对我好。这种好是虚假的,并不是我需要的。”
“我”其实他要真的还讨厌她,也不可能坚持从云池阁跑到昭华院来,宁愿要她都不要尔舒,
对她的感情变化,他能感觉得到,却始终不愿承认,总觉得自个儿当初放了狠话,现在再说喜欢,她绝不会相信,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才以应该负责为借口,向她示好,然而她并不领情,甚至十分排斥反感,傅恒不知所措,只能模棱两可道:
“我觉得罢!结果比原因更重要。”
瑜真不以为然,“过程更重要。”
这点他认同,翻身凝视着她眼神飘忽的眸子,“所以需要你慢慢感受。”
第56章 讨欢心()
论不出个所以然来,瑜真干脆又翻个身,也不管他的手臂搁在哪儿,放空了心,就此睡去。
留下傅恒,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些激烈的片段,虽记不全,到底有些印象,皎白的身子,浑圆耸挺,细滑的触感,越想越觉气涌丹田,
此刻她就在身边,他心潮澎湃,却也明知,不能拿她发泄,只因他清楚的知道,他若再占有她,她不会反抗,但会越来越恨他!
若不能打开她心扉,那心火必得一直压着。
云池阁中,尔舒正兀自伤感着,忽见一道人影闪入,外头并无人通禀,待定睛看清来人,着实吓了一跳,
“纳泰?你怎么?”
他就喜欢她这惊慌失措的娇模样,信步行至她跟前的桌前坐下,毫不客气地斟了杯茶,抬眸笑看着她,“惊喜么?”
尔舒慌张四顾,催促他莫作逗留,“你怎敢来此?快快离去,让人发现你我就完了!”
“我办事,你放心,九爷并不在府上。”纳泰此人颇有眼色,眼光长远,不计较一时得失,时常请客,出手阔绰,入府没多久,便与其他下人打好了关系,
听闻缤儿被逐出府,随即想法子打点,趁着傅恒不在府上,入夜时分,潜进了云池阁中,想打探个清楚,
“缤儿到底犯了什么事?”
“那个死丫头,居然背叛我!”尔舒不敢与纳泰说,是她找药迷惑傅恒,只将责任推给缤儿,
“缤儿是个见利忘义的,看我不得宠,她便想狐媚惑主,悄悄在酒里下了药,设计让傅恒迷迷糊糊要了她,好也飞上枝头,作半个主子。
哪知被傅恒察觉,他还以为是我下的药,对我有所误会,径直去找了瑜真圆房。
事后他就赶走了缤儿,还对我怀恨在心。认为我图谋不轨!”
闻言,纳泰双眼放光,“如此说来,妻妾同时入府一两个月,他和九夫人才圆房,而你,还是清白身?”
于尔舒而言,这清白便是耻辱!“我早和你说过,你不信我。”
“尔舒,那是他眼瞎,不晓得怜香惜玉。”说着纳泰已然起身走向她,一把揽上她腰,覆上她唇,
熟悉的感觉瞬间侵袭尔舒的脑海,他的吻,依旧那么霸道!她很想躲开,却被他拥得更紧,吻得更深!
纳泰对付女人甚有技巧,尤其是尔舒这般未经人事的,更容易被他撩拨,轻易瓦解防线。
再者说,遇见傅恒之前,她早已与纳泰青梅竹马,拉过抱过,被他轻啄浅吻过,如今再接触,难免动情,只是一想到傅恒,她即刻清醒过来,狠咬他的唇,这才挣脱开来,涨红了脸,羞窘愤斥,
“纳泰!你放尊重些!我现在是傅恒的女人!”
冷哼一声,纳泰瞥眼嗤笑,“房都没圆,你也算?”
紧咬红唇,尔舒无可反驳,难堪至极!
打铁需趁热,纳泰上前一步,安抚她脆弱的心灵,“无妨,他满足不了你,还有我呢!哪怕你我错过,哪怕你嫁了人,我也会对你一如既往的好!”
说着又抚上她柔嫩的脸颊,俯首凑近,怜声轻唤着,“尔舒”
有一瞬的恍神,尔舒随即清醒过来,直往后挒着,“离我远一些!”
他却紧拥不放,大手不断地在她后背抚揉,急迫的声音难掩压抑,
“原谅我太想你,一见你就欲罢不能,我只想抱着你就好,不会乱来的,尔舒”
不知不觉的媚哄间,拥抱慢慢变成了亲吻,直吻到她满面潮红,衣衫凌乱,她才晓得害怕,保持最后的清醒,推开了他,
“别过分了!傅恒尚未与我圆房,你不能乱来,否则我就会被扫地出门!”
唇齿间还残留着她的芳香,能让她意乱情迷,也是一种本事,纳泰满足邪笑,“我省得,绝不会置你于危险境地。”
又温言软语了几句,纳泰这才离开。
尔舒回味着方才的激烈,久久难以平静!
她错了么?不!是傅恒先睡了瑜真,傅恒先对不起她的,她与纳泰这般,愧疚之余,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且说瑜真一直不来月事,大抵是为着被迫圆房一事闷闷不乐,傅恒便思索着如何才能令她开怀。
机灵的海丰打听到,九夫人最疼爱的四妹瑢真,生辰将至。傅恒觉着有戏,遂找瑜真商议,让她回府住两日,陪瑢真过生辰。
瑜真闻言,心底多少是惊讶的,出嫁女子,哪能随意回娘家?除非是有大事,抑或,被休!
看出她的讶然,傅恒解释说,“莫想太多,并不是要休你,只是看你在府中过得太压抑,便想让你回去和姐妹们相处几日,希望可以疏散你的压抑。”
瑜真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那眼神,好似怀疑他此举有诈一般。
傅恒一脸坦诚,反正他问心无愧。
默了好一会儿,瑜真才问了句,“额娘会同意么?”
“已与额娘提过,额娘并无意见。你先回去住两日,待第三日,瑢真生辰那天,我也过去,宴后咱们再一道回府。”
瑜真自然愿意,“嗯”了一声,便算应了。
商定后,傅恒长舒了口气,瑜真鲜少与他说话,能做件令她开怀之事,实在不易啊!
当晚,芳落简单收拾了包袱,为明日回那拉府作准备,瑜真又命人备了六样礼,未料次日出府上马车时,竟见那礼多了一倍,傅恒笑道:
“六样不够大气,难得回府,多备些贵重之物,讨好岳丈大人。”
“你不是后日才去的么?”难道她记错了?
傅恒将手一伸,亲自扶她上了马车,在车中坐定后,傅恒才道:
“那也得亲自送你回府,如若不然,只怕岳母会以为你我闹了矛盾呢!”
瑜真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一个大男人,怎可能如此细心?“额娘嘱咐你的?”
此话一出,傅恒微愣,“就不能是我自个儿的主意?瑜真,在你心里,我就是没主见,只会听从母亲安排的软弱男人?”
难道不是?“否则你也不会委屈自己,一直待在昭华院。”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后来再回味起来,便不以为然,”笑了笑,傅恒突然问她,
“你知道什么叫顺水推舟罢?”
“啊?”突如其来的一问,瑜真一时反应不过来,“此话何意?”
她那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