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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怎可抛弃她,独自离开?
可他二叔一家是无辜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他而死罢?两厢为难的他烦躁的将额头埋在掌心,半晌不吭声,他二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你爹是个读书人,可惜郁郁不得志,他这一生最重仁义道德,是以你偷东西我才会那么生气,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但今日这事,只要你愿意坚持,二叔就算下了黄泉,也绝不会怪你分毫,还会跟你爹说,你终于长大,是个有所担当的男子汉!”
此时此刻,他们若是打骂怨怪,也许他心里还会好受一些,越是这样通情达理,他越不忍心牺牲他们,解决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但他心中有一个信念十分坚定,
“多谢二叔体谅,但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虽然多年不来往,我也始终谨记,您当初所为我做的一切,
那时我偷人钱袋被抓,关押牢中,本不是死罪,可那糊涂县官找不到杀人的山贼,又想立功,便打算拿我充数,让我画押,是您想尽千方百计,才凑足了银钱,贿赂县官,保我小命,如若不然,我怎能活到现在?“
正是因为这个,他二婶气到小产,还要离家出走,他二叔没办法,只好与他断绝关系,将他赶出家门,他便继续跟着他舅舅四处浪荡,的确是他惹是生非,他也不该怪他婶婶闹腾,这事儿也就打住没再提。
但是他婶子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指着他的鼻子又哭又骂,“我们家究竟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你这个惹祸精,老给我们找事儿不说,这次居然坑我们的命!
那大户人家的千金是你高攀的起的么?为何要为一个自己根本养不起的人而牺牲我们?好不如老老实实的拿着钱财远走,有那些个银子,十里八村的姑娘保管争抢着来嫁你,纳妾都行!“
“够了!妇人之见!”他二叔听不下去,不耐打断,“蛇蝎心肠的老太太,你也信他的话,即使千山答应她的条件,咱们前脚刚走,她也会派人追杀,以绝后患!”
还是他二叔看得透啊!千山也不相信太夫人的话,“这老太太的确狡猾,不会真的放我们走。”
这话更令她绝望,“也就是说,横竖都是一死了?”
现在千山也不敢保证,但他还得安慰他们,天无绝人之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晴柔找不到我肯定会打听,先等等罢!”
实则他自己心中也没谱儿,晴柔若是起床去见他,一切还有希望,若然睡过头,那可真没人会发现他被太夫人带走一事。
这一次,还会有人来救他么?是逢凶化吉,还是好运用尽?被逼上绝路?
且说晴柔的确是睡过了时辰,好在雀儿将她唤醒,提醒她昨日的约定,她这才揉眼起身,洗漱之后去找他用朝食,到地儿竟不见他的踪影,询问下人,个个都道不晓得,晴柔当即发火,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人去哪儿都不知?“
集体隐瞒,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定是祖母带走了他!暗暗琢磨着,晴柔生怕他出事,不敢再耽搁,与雀儿兵分两路,一个去德辉院,一个去昭华院报信!
快跑至德辉院,那些下人却将她阻在外头,不许她进去,她才不会就此罢休,扬声高喊,吵着闹着要见连千山。
里头的太夫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顿感头疼,“这丫头怎么全然不顾自个儿的身份,当着那么多人在这儿大喊大叫,也不怕旁人笑话!“
鸢儿趁机劝道:“主子还是让她进来罢!若再任由她多闹一会儿,整个府里的下人都该过来围观了!“
她的性子,还真敢!不想闹大的太夫人无奈摆手,鸢儿会意,出去将晴柔交了进来。
进屋的晴柔开口就是质问,”千山呢?您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懂事知礼的孙女因为一个男人变得失了礼数,面对长辈竟也毫不客气,太夫人甚为不悦,额头的皱纹越发深显,
“亏得你还对他一往情深,我只用一盒金银做条件,他便带着钱财离开了京城,答应与你一刀两断,如此贪财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第371章 抗衡()
“不可能!”这是晴柔的第一反应,她才不信千山是这样的男人!“他不可能丢下我不管的!”
“你太高看他了,他这种穷小子,接近你大哥,又哄你,都只是图财罢了,如今我给了他想要的,对他啊而言,你也就没什么价值了,他当然会一走了之!”
初听之下,的确令人伤心,可仔细琢磨,晴柔只觉这话经不起推敲,“他接近我若是真的因为贪财,那他就该知道,娶了我会有更多财富,怎么可能为了一盒子金银而放弃更多的机会?实该继续留下,直至娶到我为止,是以祖母的话不可信!“
关键时刻还挺机灵!没能如愿的太夫人继续扯谎,“因为我说过,绝不会把你嫁给他,要么他带着一笔钱财离开,要么就要他的命,为保小命,他当然会选择离开。“
直白的说出威胁之辞,是料定了她是后辈,无法拿长辈如何,才会这般张狂罢?以往那个和蔼的祖母哪里去了,那个曾宠她护她之人,竟变得这般不可理喻,实在令她心寒,
“您为了拆散我们,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就不怕我恨您么?”
“一时的恨无所谓,再长大些你就会感激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招了招手,太夫人示意她到她身旁来,
“相信祖母,你与他不会有好结果的,祖母定会细心帮你把关,找个家世优异且人品相貌皆上等的公子,你往后才有好日子过啊!”
“我若愿意听从你们的安排,干脆嫁给五阿哥岂不利落,何必再去想法子悔婚?祖母您不要再白费功夫,出了千山,我谁都不会嫁!不管你安排谁,我都会想尽办法去破坏!说到做到!”
“这些日子我夜夜失眠,全都是为你的婚事费心,五阿哥的婚事被你毁掉,对我们富察府的损失有多大你根本不会懂!此事已然无法挽回,我也就不提,但连千山绝对不能做你的夫君,他没资格!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嫁给他!”
时至今日,她还不懂么?
“我不指望那个人有多么超群绝伦,只要他真心待我,而我也看得顺眼,相处顺心即可。自以为是的关怀,硬塞给我那些我不稀罕的,还要反过来埋怨我,说我不识抬举!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在乎的,又怎么可能去感激你的强行给予?“
继续争论下去也分不出对错,晴柔只问她到底将连千山关在何处,太夫人依旧是那句话,“他已经离开,不在这儿。”
不相信的晴柔到德辉院内的各个屋子搜查,太夫人只觉威严受到挑战,不许她放肆,
“越发猖獗,浑不知礼数!我这儿轮得到你搜查?”
“若然没关,便不怕人搜,不许搜就是有猫腻!”
无话可辨的太夫人只得依她,“好,你尽管搜,搜不到就给我跪下认错!“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晴柔愤然转身,挨个搜查,只盼着能快些找到千山的踪影,然而找了一圈下来毫无收获,除却德辉院,其余的地方太都找了一圈,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在府里!
汗流浃背的晴柔饥乏交迫,体力不支的倚在亭间暂歇,心力交瘁的埋首痛哭:千山,你到底在哪里?
昨日还在一起谈天说地,情意绵绵,今日就不见了踪迹,难不成,真如祖母所言,他带着钱财离她而去?
不!不会的!她不能泄气,这一定是祖母的计谋,故意挑拨离间,她不能中计,不能怀疑千山,还得继续找他!他一定是被祖母藏在了那个地方,等着她去解救,她必须坚持!
暗暗给自己鼓劲儿的晴柔忍着疲惫,去往昭华院找她额娘帮忙,雀儿早她一步来通报,瑜真已然派人去请萨喇善过来,但找不到千山却是个大问题,
“你先别急,娘也想帮你救人,可也得先确认他人在何处,才能去找你祖母。”
“反正不在富察府,祖母八成是将他送至别院去了!”
别院?属于富察府的别院少说有十几座,她该到哪儿去找呢?正在瑜真一筹莫展之际,外头有丫鬟求见,说是鸢儿嘱咐她来送蜜饯,
“才做好的,酸甜爽口,鸢儿姐姐说,头一份要先送至昭华院给九夫人您尝尝。”
“鸢儿真是有心了,替我谢过她,”命丫鬟收下的同时,瑜真又让小阁进屋去将一串红纹石手串拿出来给她,叮嘱她转交于鸢儿,聊表谢意。
人走后,瑜真不禁琢磨,这个时候来送蜜饯,难不成是有什么暗示?打开罐子仔细瞧了瞧,发现里头的确只有蜜饯,没有其他,瑜真又将罐子转了圈来看,但见上面是蜂蝶花草的彩绘,似乎没什么特殊含义,旁边还有一首诗,
树头万朵齐吞火,残雪烧红半个天。
略一思量,豁然开朗的瑜真展颜道:“我晓得他在何处了!亦武,带人去找,就说是我的意思,务必将人完好的带回来,谁若拦阻,尽管出手,死伤我负责!”
得主子一句话,亦武底气十足,立即按照主指示带人前去搜查!
晴柔莫名其妙,对着那诗句看了又看,依旧琢磨不出当中的含义,“这是谜语么?诗里有答案么?”
欣然一笑,瑜真拉着女儿坐下,为她解惑,“这是清初的一位得道高僧,担当大师所写的吟咏山茶花之诗,诵的是水目山宝华寺里的那棵九蕊十八瓣的山茶花盛开时的磅礴气势。而咱们府中名下正有一座别院,名唤宝华苑,这便是鸳儿暗示之意。”
晴柔顿感讶然,“原来鸳儿姑姑是额娘的人啊?我竟从来不晓得她与您的关系!”
“非也!”瑜真澄清道:“鸳儿只忠于太夫人,但你阿玛曾有恩于她,是以她对咱们格外照拂,时常暗中相助。”
“什么恩?”晴柔不禁联想到一种可能,“她可是祖母最宠爱的婢女,按理来说,祖母该给她指一户好人家才对,为何三十出头,至今未嫁?不会是喜欢阿玛罢?”
瑜真闻言,顿感好笑,“你这丫头可真会想,满脑子都是情啊爱啊的,就不会想些旁的么?”
“这种可能性最大啊!阿玛英武不凡,祖母常夸他是咱们府里头最出众的一个,有其他姑娘喜欢也很正常罢?我猜得对不对呀额娘?”
方才的担忧之色全然不见,居然有心情闲扯?“你不担心千山了么?问这些作甚?”
轻吐丁香小舌,晴柔调皮一笑,讨好的挽住她额娘的胳膊撒娇,“有您出马,千山必会平安归来!再说等待也无聊嘛!您就说说呗!”
来了兴致的晴柔一心想探听来龙去脉,架不住她的一再追问,瑜真便将真相告知于她,
进府之前的事,她也无从知晓,还是原先听白茶说起才明白这当中的原委,
“听说鸳儿八岁便入了府,那时候你阿玛才七岁,与你祖母一起去寺庙烧香时,路上遇见了为弟弟筹钱治病而跪在路边的她,他便开口,让太夫人救济,后来无依无靠的姐弟二人都来到富察府当差,
聪明伶俐的鸳儿很快得到太夫人赏识,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太夫人早就有意将她许给你阿玛做妾,那时府中人都晓得,只是没公开罢了,想着等他成亲之后再安排,
偏偏你阿玛命不好,娶了我这么个刁蛮妻,又有云舒那个假妾室,搅得他不得安宁,发誓再也不纳妾,
后来你祖母看中两家姑娘,想纳入府中,皆被你阿玛拒绝,鸳儿是个聪明人,一看这架势,便不愿蹚浑水,自讨没趣,于是恳求你祖母不要把她送过来。
她虽是婢女,但很会事,念着你阿玛当年救助过她的恩情,时常会偏帮于咱们,暗中向我报信。”
原来如此,只要她是好心,别算计额娘就好!
两人正闲聊着当年之事,那边已然有了回话,说是人带回来了!别离重逢的两人情不自禁的相拥在一起,晴柔委屈哭诉了好一阵,才想起众人皆在场,赶忙推开了他,回身站好。
连千山心疼安慰道:“你且放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你!”
平复了情绪的晴柔这才发现,回来的不仅有有连千山,另外还有三人,一问才知,原来祖母拿财威胁不成,又拿他亲人做威胁!知情的她越发痛恨,
“祖母真的太过分了!幸亏您派人去的及时,否则他们都会枉死!额娘,我们该怎么办?才能打消祖母的念头?”
为今之计,只有瑜真亲自去一趟了!实则她也很清楚,既然劫了人,太夫人就不可能放过她,定会向她问责,这一趟是少不了的,
正想着,德辉院已然收到消息,遣派护院将一干人等带过去。
逃避不是办法,总要正面应对的,保护女儿,是做母亲的职责,浑然不怕的瑜真握着女儿的手,随他们一道前去。
到了德辉院,瑜真才开口请安,便被太夫人酸言冷语的奚落,“你连我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出手殴打,我这日子还怎么安心舒心?瑜真!我还没死呢!你就想当家做主,违抗我的命令?要不要我把主母的位置也让给你,你一人独大,掌管富察府!”
第372章 忍无可忍()
这么大一顶帽子,瑜真可担不起,恭敬垂目道:“额娘言重了,儿媳并无他心,只不过人命关天,才会先斩后奏,千山乃是瑾林的救命恩人,我们该以礼相待,怎可恩将仇报?”
太夫人自问没有亏待过他,“他在富察府的这些年,俨然一副少爷待遇,我对他的赏赐也不在少数,这还不够礼遇么?可他非但不知感恩,还哄骗我孙女,理该受到惩处!”
“我与千山是真心相爱的!他没有哄骗我什么!”晴柔才道罢,便被太夫人厉声呵斥,“住口!瞧瞧你一个大家闺秀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变得不知廉耻,当众说什么相爱,简直丢尽我们富察家的脸面!”
顿感羞愤的晴柔默默咬唇不说话,连千山不忍看她被训,上前一步帮腔,
“感情本是美好纯洁,令人向往之事,只有迂腐之人才会限制旁人的感情,只以家世为基准,风气如此,我也管不着旁人,但既然我与晴柔相遇相知,就渴望能继续相守,这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光明正大,为何不能说?”
一番宣誓并不能感化太夫人,只会令她更加鄙夷,“无媒作证,便是苟合!还敢自称什么光明正大,哼!贻笑大方!”
毫不留情的污言恶语,不禁震伤了晴柔的自尊,也戳中了瑜真,当初的她和傅谦也是无媒相知,虽未曾公开,到底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太夫人这么说,实在伤人!
有所触动的瑜真不愿让女儿继续被人笑话,大着胆子向太夫人直言,“那就找个媒人为他们作证,两人便可在一起,再无人敢说什么闲话!”
强势的态度再一次惹怒了太夫人,“你明知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居然还敢说要找媒人!瑜真,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么?”
作对不敢当,只不过是想为女儿争取应得的自由,“旁人的婚事我自然管不着,但晴柔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我有权做主!”
怒极的太夫人斥她得寸进尺,“看在恒儿的面上,晴柔伤势作假一事,我都没跟你算账,你居然还敢来提要求?那次恒儿已然承诺,她的婚事由我决定,你无权干涉!”
原先她也是顾忌这个,才一直没敢为女儿出面说话,想着太夫人是一家之主,实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