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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的她再不多问,晴柔坐了会子便出去找她弟弟,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东薇忽有一丝羡慕,瑜真儿女双全,一家人和和美美,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傅恒在她身边维护,可她呢!只有奎照一个儿子,还是因为太夫人给傅谦喝了鹿血酒,他才会动了情念,想想都觉得悲哀,
然而这就是她的命运,无从选择,只能将就过下去,还好她有奎照,比起没有孩子的小禾,她算幸福的了,至少有个依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如此自我安慰着,东薇也就不再难过。
晴柔过去找人时,他俩正趴在屋里的桌上,头对着头,不晓得在研究什么。
凑过去一看,发现他们正在拿着石子在一个框上跳来跳去,晴柔“嘁”了一声,“还以为你们勤奋好学在读书呢!原来是在玩耍!”
“这个可好玩儿了!你试试,保管死的快!”
连千山探头一看,惊讶问道:“这是从哪儿学的?”
但听奎照道:“我的随从教我的。”
“他是跟瑾林身边的小厮六儿学的罢?”
“对呀!你也会啊?”
连千山倒是没想到,随意教旁人的一个小游戏,竟能让这几位少爷入迷,“就是我教六儿的,我们家乡的一个游戏,青蛙跳井。”
“原来是你教的!哎——这个游戏有什么诀窍么?”奎照总是输,很想找个诀窍,杀一杀其他人的威风!
“有窍门。”说着连千山近前跟他讲解着,晴柔听着挺有意思,就试着跟福隆安来了一局,毫无悬念的输了,她自然不服气,硬要和他继续比试。
正下得起劲儿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五阿哥过来了。
前日福灵安大婚之际,永琪没能赶来,只因他生母寿诞,皇上不肯为她办宫宴,永琪求了许久,乾隆才答应让他去看望。
即便允了,随行的也有宫人,防止愉妃又教唆五阿哥,是以永琪今日才有空过来,看望福隆安的同时,再顺道恭贺福灵安。只不过这会子福灵安陪着郡主回门去了,要到下午才回来,永琪也就先来找福隆安。
未料晴柔竟也在此,然而她一见他就变了脸,十分不悦,游戏也不玩了,转身便要走。
福隆安喊她站住,“哎,还没分胜负呢?”
“就当你赢,没兴致,你找别人玩儿罢!”说着晴柔给连千山使眼色,“我们走罢!离小人远一些,免得被人陷害。”
纵然连千山不懂她的意思,也会听从她的话,先离开再问。
永琪当然明白自己被嫌弃了,心里不大舒坦。福隆安一见他过来,便与奎照告了辞,带他回自己房中。
晴柔就在他们前头走,永琪刻意放慢脚步,不想招她厌烦,但见她一路上都与身边的少年说说笑笑,永琪忍不住好奇问了句,“那是何人?你家亲戚?”
“并不是,”福隆安介绍道:“我大哥曾经离家出走过,在路上被人所救,两人相依为命,关系甚笃,那个人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后来大哥就带他入府,如今也在宫中当差。”
原来如此,永琪之所以问这个,正是因为他看出了一些端倪,“晴柔好像很喜欢跟他在一起?”
“他俩?”福隆安只觉好笑,“怎么可能呢?他无财无势,除了有副好皮相之外,根本没什么优点,配不上我姐!”
“也许晴柔并不在乎这个。”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晴柔都毫不在乎,足以证明她压根儿不关心男人的身世。
“她在不在乎有什么所谓?”福隆安看得十分通透,“我们的婚事都由父母做主,由不得自己选。反正阿玛绝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普通少年。”
搂着永琪的肩膀,福隆安宽慰他放一百个心,“你与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连千山来历不明,即便他有这个心,我姐那么高傲的人,也不可能看得上他。”
身份贵重又如何?纵有旁人尊敬畏惧,却始终得不到她的青睐,“可你也看到了,晴柔的确不愿见我,调头就走,大约是讨厌到极致的。”
“她呀!心肠太直,嫉恶如仇,定然还在为十阿哥一事记恨愉妃娘娘,所以才会恨屋及乌,殃及于你,并不是真的讨厌你。”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觉得,在晴柔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对他的爱慕,也许福隆安真的误会了,晴柔的心上人并不是他罢!
然而他已渐渐开始关注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见到她,付出去的心意,又该怎么收回?
哪怕是误解,现下也晚了啊!
最近这几日,连着吃酒,福灵安应酬不断,胃有些受不住,这天晚上又一次饮酒后,回来竟觉得难受,不禁头晕眼花,胃也疼得厉害,珈瑶见状忙扶他躺下,先让人给他做碗醒酒汤,而后又帮他按捏穴位,说是能缓解疼痛。
由她按了会子之后,福灵安果然觉得感受许多,这才睁开眼,有力气与她说话,“好多了,你歇会子罢!这些都是从哪儿学的,我看你按得不错。”
“呃”转了转眼珠,珈瑶顺口解释道:“我额娘平时经常腰酸背痛,我看丫鬟们都是这样为她缓解,所以回想着她们的动作给你试了试,没想到真的有效果啊!”
可福灵安怎么觉得她的手法很熟练,不像是头一回按捏,也许是歪打正着,而他产生了错觉罢!
她没多说,他也不多问,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福灵安感觉这个郡主没什么毛病,事事周到,处处细心,怎么说呢?好到会让人忽视她是一位郡主,她总是闲不下来,想做点儿什么,
尽管他交代过几次让她歇着,可她总是忘记,看到活儿就想干,毫无架子可言,说多了他也嫌自己烦,干脆不再提。
转眼间就过去了五六日,珈瑶的月事总算结束,太夫人还特意派小厮过去提醒他,
“大少爷,太夫人说,今晚该洞房了,莫失假机啊!她老人家还等着抱重孙呢!”
第325章 躲避()
太夫人晓得他的身世,只因他孝顺有加,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儿,又因着所有的孙媳妇儿里头,只有珈瑶身份尊贵是郡主,是以太夫人对他们一家格外看中,一心盼着抱重孙。
“知道了。”挥退下人后,福灵安才进屋,珈瑶便好奇问他,“哎?祖母找你说什么?怎么神秘兮兮的,那么小声?”
“你真想听?”
这不废话嘛!“既然问你,当然是想听啊!”
清了清嗓子,福灵安向里屋走着,“祖母说你身子干净后,我们就得圆房。”
说话间,他已来到帐畔坐下,她的羞怯在他意料之中,但见她诧异的转着眼珠,“我的身子是否干净,祖母怎会晓得那么清楚?”
“下午你可有沐浴?”
“有啊!”珈瑶直言不讳,“我想着午后日头好,暖和,就让人备水沐浴,若然晚上沐浴,岂不是有些冷?洗了发也不容易干啊!”
“定然是有下人瞧见,就报于祖母知晓。”瞄她一眼,福灵安忍笑道:“那就圆房罢!早晚的事,免不了。”
的确躲不掉,她也明白,只是真正面对时,依旧会紧张,“那那就依你罢!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也没经验。”
“你有经验还得了?”
一句反问吓得珈瑶心中微紧,还以为他生气了呢!抬眸发现他眼中盛着笑意的星光,才知他只是开玩笑而已,
拍了拍胸脯,珈瑶总算放下心来。瞧她木木呆呆,又战战兢兢的模样,福灵安忽然觉得她挺有意思,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啊?”看了看窗外,珈瑶有些难为情,“不会现在就开始罢?这天还没黑呢!是不是太早了些?”
“小脑瓜子想什么呢!”福灵安笑嗤道:“让你过来说话而已。总是挒那么远,看起来倒像是主仆,不像是夫妻。”
原来是她想太多,这下更尴尬了,珈瑶嘿嘿一笑,违和的拍起了马屁,“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说着放心的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也不晓得要说什么,干脆不吭声,等着他发话。
“能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么?”
此话一出,珈瑶才放下来的心又忍不住收紧,故作好奇的缓缓望向他,“为何突然想听故事?”
“因为你我的姻缘是由皇上决定,两人之间并不熟识,我看你在我面前一直很拘束,就想跟你说说话,了解彼此,好让你放下芥蒂。”
他的目光真挚坦然,不像是有什么阴谋,珈瑶这才放松警惕,但又不知该如何讲述,半真半假的回着,
“儿时曾在祖母的家乡住过一段时日,印象格外深刻,门前不远处就有青山绿水,饿了还可以到山上摘果子,舅舅会打野味,甭提有多自在,那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比王府的生活舒坦多了。
我记得那时有一个道士上门讨水喝,临走时我还给他塞了几个果子,让他路上解渴,他夸我是好孩子,就说会算命,帮我算一算,向祖母问了我的生辰八字,结果道士一算居然说:我的命格和我的面相不符合,生辰八字不是我的。”
仔细听着的福灵安也觉诧异,“难不成,是你祖母记错了?”
“开始我也这样以为,但祖母很肯定,说她不可能记错,那道士还要赶路,也就没在纠结,只是嘱咐我,在十六岁这年千万要小心!”
“会有劫难?”
“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上个月已经过了十六岁,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可说不准,今年尚未过完,你还算十六,还是小心为妙。”
两人闲聊了会子,珈瑶渐渐没那么拘束,敢跟他说说笑笑,正扯着,福灵安忽然听到什么声音,仔细去听,才发觉是她肚子咕咕叫,遂问她是不是饿了。
点了点头,珈瑶如实道:“用膳时一堆下人在跟前,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去吃,怕吃多了被你们府上的人笑话。”
他的确见过府里其他的姐姐妹妹们用膳,小口小口的送着,一顿饭吃不了几筷头饭菜便说饱了,也不晓得是真饱还是假饱,如今听珈瑶说起此事,他大概可以确定,她们都是为了面子而挨饿,
“那往后用膳时让她们都退下,只留小纯在跟前伺候,你便可自在些。”
“真的可以么?”珈瑶欣喜拍手,想到以后可以放心的用食,就开心不已。
她似乎很容易满足,只为一件小事就能开怀,与他想象的郡主大不一样。有了话聊,晚上的圆房也就没那么尴尬,当帐中的福灵安为她解了外衫时,珈瑶紧张的手指紧握,小拇指甲都快掐断了,
发觉他还想解肚兜儿带子,她下意识去捂,怯声商量着,“能不能不解这个?”
“不解怎么圆房?”实则他也不是想看春光,只是因为瞧见她肩膀上似乎有伤痕,看不清楚,才想解开。
珈瑶也不懂,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但当带子被拉开时,她居然吓得闭上了眼睛,双臂交挡,遮住了匈前起伏的峰峦,
福灵安并未在意雪枝上的红豆,只因那一道蜿蜒在左匈上侧的伤疤吸引了他的目光,
紧闭着眸眼不敢出声的珈瑶忽觉身子一颤,睁眼便见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她匈前那道旧伤疤之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喃喃的问了句,“疼么?”
珈瑶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是旧疤,多少年了,怎么会疼呢?只是有些难看罢了!”见他一直盯着,她有些担心,“你不会嫌弃罢?要不,我还是把肚兜儿穿好罢?”
刚抬手,就被福灵安拉住,“不必,无妨,我不介意,只是问你受伤之时疼不疼,这伤怎么来的?”
“这个”迟疑了会子,珈瑶才道:“我也不清楚,自我记事起,这个疤就有了。儿时也不懂,就没当回事,反正衣服一遮,也没人看得到。”
说话间,她打了个轻颤,被福灵安发觉,晓得她有些冷,他立即掀开被子,扶她一同躺下,盖住两人,
“抱歉,只顾跟你说话,忘了你的衣衫已然褪下,冻着你了罢?”
声音温柔,关怀备至,珈瑶感动不已,“没事儿,现在这样挺暖和的。”
福灵安故意曲解,“你喜欢我这样抱着你?”
羞得她侧过脸去,低声辩解,“我可没说,只是说盖着被子暖和。”
轻抬她的下巴,福灵安眸色认真,“即便我们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结合,但能成为夫妻,也算是上苍赐予的缘分,过了今晚,你将真正成为我的女人,我会对你好的,也希望你能对我坦诚布公,两相信任,和睦相处,才能够恩爱百年。”
坦诚布公?她真的能够做到么?心中有愧的珈瑶不敢应承,垂眸不语,福灵安并未怀疑什么,只当她是害羞才会如此。
粉面含羞的娇俏模样,看得他心中微动,情不自禁的吻向那张红润樱唇,
细密的睫毛轻轻合上,她不敢去看,只能闭上眼睛去感受,他的抚慰与温存
虽然迟了几日,两人终归还是圆了房,真正属于彼此之后,珈瑶躺于他怀中,既甜蜜又茫然,至今还不敢相信,她已经不是姑娘,而是女人了,
疼痛与美妙交织的感觉,无以言表,累得她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很疼?”福灵安问话时,她只是“嗯嗯啊啊”的糊涂应着,听得他想笑,“困了就睡罢!不逗你了。”
月辉清冷生寒霜,帐中绵缠双鸳鸯。
圆房之后,喜帕上交,太夫人十分欣慰,直等着抱孙子,福灵安打算抽空带她入宫去拜见皇帝、皇太后和舒妃娘娘。
珈瑶得知此事后,当时应得干脆,待他出去后,她赶紧唤来小纯,向她求救,“怎么办?瑾林他要带我入宫,可是阿玛交代过,我不可入宫啊!”
“自然是不能去的。”小纯也晓得轻重,郡主入宫无疑是冒险,“必须想个法子推脱才行。”
“怎么推?怎么说?”她已吓得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应对,小纯正在想办法,拉她坐下,“先莫慌,大少爷也只是提了一提,也没说现在就去,最快也到明日了,我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
思来想去,最好的法子大约就是装病,当福灵安打算带她入宫时,她就假装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起不来,跟他说浑身发冷,过了会子又说热,福灵安触了触她的额头,似乎并不烫,
“难道不是发热?”
“应该就是,不然怎会忽冷忽热?你感觉不出来,肯定是因为手暖和。”
眼看她病恹恹的,睁眼都费力,他也不忍心折腾她,干脆改了计划,先不入宫,好让她在家休息,又请了大夫过来给她诊治,
幸好小纯一早就想好应对之策,特地找一个自郡王府带出来的小厮,让他去请一位熟识的大夫,好帮忙圆场,大夫明白了她们的意思,随意开了个方子,让人去抓药,
珈瑶还以为总算躲过一劫,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第326章 噩耗()
乾隆二十年,开春后,冰雪消融,莺飞草长没马蹄,连千山眼看着晴柔时常发呆,心绪不佳,便想带她出去走走,特地约上福灵安、奎林和福隆安一道,打算去西郊游玩。
福隆安又擅自做主,约上奎照和五阿哥,到得约定地点,永琪才知晓晴柔也在,顿觉尴尬,“你怎的没告诉我她也会来?”
“说了你就不来?难道你讨厌我姐?”
“没那个意思,”永琪只是担心其他而已,“只是你也晓得,晴柔她不想见到我,我却偏偏出现,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