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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灵安被他紧拽,下意识跟着跑,可又担忧,“万一被抓住”
这一点,连千山早就观察过,“这是夜里,照明不便,今天跑的人多,不止我们,他们抓不完!”
“可是”
奋力奔跑的连千山无力回话,“别说话!开弓没有回头箭!先跑远再说!”
的确是不能回头了,福灵安也想赌一把,也许老天眷顾,让他们成功逃走呢?
然而想象的总是美好,事实上,身后的追踪者越来越近,很快就要抓住他们,饱受折磨的福灵安病体未愈,本就没什么劲儿,才跑一会儿便受不住,开始气喘吁吁,但依旧奋力坚持。
情急之下,连千山突然跟他说了句,“别停!一直往东跑!”
福灵安尚未反应过来,连千山已经折回去,将那人猛然扑倒!然而他始终是个孩子,终是抵不过大汉的力道,很快被按压在地,
“臭小子,让你跑!”工头朝他腹部狠踹一脚,踹得他五脏六腑都扭着疼,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冒冷汗,跟着工头又去追福灵安,忍着剧痛的连千山一把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紧紧拖着,
远处的福灵安停了下来,一回头便看到连千山被踹得鼻青脸肿仍不肯松手的模样,心头蓦地一疼,大声唤着,“千山!”
这人怎么不听话啊!连千山着急怒呵,“别管我,别停下!快跑!”
“我不能丢下你!”即便再想要自由,他也不可以自私的一个人逃走!
讨厌他的犹豫,青筋暴跳的连千山怒骂着,“别他娘的婆婆妈妈,快跑!保命要紧!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快跑啊!”
“谁都别想逃!”凶神恶煞的工头在月光下横眉怒目,如鬼魅一般,狠厉的举起匕首,刺向脚下碍眼的少年!
第304章 灭口()
福灵安立即返回,放弃逃走,“放开他,我不跑了,跟你回去!”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工头怒目圆睁,无情冷哼,“敢逃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见阎王!”说着揪起连千山,一把将匕首刺入他胸腔!
疼痛难忍的连千山瞬间晕了过去,工头还要刺第二刀,没有兵刃可阻止的福灵安只能大吼着利诱,“放开他!我阿玛是当朝首辅傅恒,只要你放了他,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生死攸关之际,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只因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讲条件,除了他的家人!他不把那儿当家,最后却发现,离了富察家,他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一再被人欺负,现在连唯一的朋友都为救他而落入贼人之手,只要能保他,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什么?你说你阿玛是傅恒?哎吆!那我岂不是惹上了大麻烦?”工头先是故作惊恐,而后又哈哈大笑,“如果你爹是首辅,那我就是皇帝,你爹的姐夫!”
工头不以为意,嗤这小子痴人说梦,“继续编,爷倒想听听,你还能编出怎样的故事,真他娘的比说书的还精彩!再说点儿笑话让爷乐呵乐呵,说不定爷一高兴,就放了这小子!”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屑骗人!”
“爷爷管你是谁,就是天皇老子到了我这儿也得服从我的管束!逃跑就是死路一条,没得商量!”说着又去刺连千山,准备永绝后患,福灵安心知这一刀若是再刺下去,千山必死无疑,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他,拼命也要救他!
抱着这样的信念,熊熊燃烧的,不止是愤怒,还有莫名的勇气和力量!大呵一声,福灵安迅速冲过去撞击他,工头没防备,匕首掉落,福灵安立即抓起匕首,向他心口刺去,工头抬臂一挡,手臂被刺伤,忍着疼痛,他反手一握,紧攥他手腕,又将匕首夺了回来!
“毛头小子也敢跟我斗?老子送你上西天!”
明晃晃的匕首在旭日未升,东方既白的天际下,冷光摄人!将死之际,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回答晴柔的问题,一个他从来不愿意去思考的问题,到死都没有答案!
今日上朝之际,众官员都在反应,昨夜有轻微地震的迹象,庆幸的是没什么重大伤亡,有些棚子倒塌,砸死牲畜,还有些穷人家的土屋倒塌,亦有砸伤。
乾隆下令,命底下官员仔细排查,将房屋损毁,无家可归者登记名册,及时救济。
另有上报,说是开采矿石的矿场亦有倒塌,许多工人被活埋,傅恒闻言,越发担心,一下朝便乘坐马车,直奔另两个矿场,继续找人。
到得矿场,博丰开始派人四下搜寻,手臂受伤的工头包扎了一下便继续回到这儿指挥工人,瞧这一群人过来搜查,问他们是谁,“哎,哎——都站住!上头没说有视察啊!谁放你们进来的?”
身着常服的傅恒未理,皇上派遣大内侍卫一同寻找,侍卫掀起衣角,亮出腰牌,工头见状,再不敢叫嚣,赶忙赔笑,“请问各位官爷到此有何贵干?”
侍卫冷脸道:“昨夜地震,皇上有旨,探访各大矿场,登记伤亡名单。”
这点小事至于么?工头只觉他们是找麻烦,“也没伤多少,统共也就一二十个罢!”
原本在观察四周工人的傅恒闻言,瞬间来火,“二十个你还嫌少?你也被砸死才算多?”
工头自觉失言,立马点头哈腰,“大人言重了,小人没那个意思。”
博丰那边搜寻一圈,并未发现福灵安的踪迹,又拐回来问工头,“工人全在这儿?”
“都在呢!也不允许谁偷懒。”
博丰看向主子,得他允准,这才将画像展开,问他可有见过画中少年。
瞄一眼的工头心头一震,又怕自个儿的神情被人察觉,立即眯起了眼,假装仔细的盯着画像看,而后回了句,“小人没见过,这是什么人?逃犯么?”
尽管他故作镇定,可他刚看到画像时,瞳孔微收,继而瞪大,已经出卖了自己,傅恒使了个眼色,博丰会意,立即拿着画像向一众工人询问,
“你们谁见过画中少年?谁能说出他的下落,重重有赏,我家主子还可带你离开矿地,就此解脱!”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骚乱,争先恐后,纷纷举手,“我知道,我见过!”
“我也见过,工头经常打他!地震的时候他们逃走了,工头去追,杀了他们!”
强忍着听完这些话,傅恒火冒三丈,怒踹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而后又猛踩他后背,金丝靴狠狠一碾,让他老实交代,“说!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他儿子?莫非那小子说的是真的,他真有个有权有势的老子?若然那是实话,那眼前这人,莫不是傅中堂?
此时他才晓得自个儿摊上事儿了,众人全部指控他,他推脱不得,赶忙装可怜求饶,“中堂大人饶命啊!小人不知他是您府上的公子啊!”
一个小小的工头,不可能见过他,他们也没亮明身份,这就更怪异了,傅恒再次质问,“你怎知我是何人?”
“那个那个小子,不,那位少年,他说,他阿玛是首辅,我没当回事,所以”
福灵安还肯跟外人提他么?必是吃尽了苦头,才肯说出来罢?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傅恒紧扯着他衣领的手都在颤抖,害怕听到结果,又不得不质问,
“现在他人在哪儿?”
“小人不知啊!”眼看着又要挨打,他立即说实话,“天未亮的时候,他和他的同伴一齐逃走,我去追踪,刺了他同伴一刀,等我准备刺他时,突然晕倒,醒来天都亮了,他们已经不见了,我手臂有伤,也就没再继续追他们,想来还是活着的!”
活着就有希望,傅恒立即命他带路,前去寻找,到得他们起争执的地点,博丰发现前方有血迹,“爷,他们应该是顺着这条路离开!”
然而一路追下去,血迹渐渐消失,估摸着是伤口凝结,没再滴血,“受伤必然会找大夫,到小镇的医馆搜查。”道罢他恨恨的盯着工头,
“瑾林无事则罢,若然出事,本官要你全家陪葬!”
一向嚣张惯意的他,万未料到某一日他竟然会被那些工人坑,此刻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就这般被他们揪着走。
而另一边,矿场的人立即将此事禀报给上面的主子周公子,周公子恨斥那陈工头给他惹麻烦,不敢耽误,立即去找他那位做县太爷的亲戚,“舅舅出大事了!”
县太爷不以为意,悠哉的躺在那儿,任由丫鬟按捏双腿,“不就是地震嘛!早就知道了,甭在这儿大惊小怪!”
“地震是小事儿,我说的是大事啊!”周公子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朝廷朝廷派人来查矿场了!”
“何人如此大胆?”县太爷怒起身,挥退丫鬟,猖獗无畏,“咱们这矿场可是由海望海大人罩着的,哪个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来查我?”
“一般没官儿敢动海大人的人,可我听说,这次来的可是军机处的领班,好像是是傅中堂!”
“胡说!”县太爷只觉可笑,“你说傅中堂会到矿场?怎么可能呢?人家堂堂首辅,会到这种鬼地方?莫不是被人骗了罢?有人冒充?”
“说是找儿子呢!傅中堂不是丢了儿子,还贴了告示嘛!矿场里有人说,这孩子在矿场干活,还被陈工头虐待,傅中堂下令封了矿场,严查此事!”
这事儿他倒是听说过,难不成,真的是傅中堂?县太爷这才重视起来,下榻来回踱步,“倘若真是傅中堂的儿子,一旦查出来,那不仅是矿场遭殃,连我的官职怕是也不保了,我管辖之地的矿场出了这样的事,定然会被连累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舅舅?”
“必须在傅中堂之前找到那个孩子!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县太爷最怕的就是傅中堂追究责任,“只要他找不到人,没证据,就只会问罪怨恨陈工头,即便矿场封了,我们还能保住!反正你也挣够了银子,不妨碍什么。”
候在一旁的捕头道:“回老爷,今日卑职奉命将无人认领的尸首送去义庄时,瞧见看守义庄的翟老汉在熬草药,我就顺口问了句,问他哪儿不舒服,他说不是他生病,而是有个少年受伤,没银子看病,跑到此处,他帮忙救治呢!”
“受伤的少年?会不会是那两个孩子?听说一个受了伤!”
县太爷立即吩咐捕快去义庄探查,“问清楚,见机行事!”
得令的捕快立即带人手前往义庄,果然见到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少年与画像中人几乎一模一样,为了确认,捕快耐心询问,问他家住何处,今年多大。
正在照顾连千山的福灵安莫名其妙,“你们是什么人?”
“唔——我们是县衙的人,傅大人来此地找人,我看过画像,认出来是你,傅大人让我带你去县衙。”
“你说我阿玛来了?”福灵安闻言十分惊喜,连千山一直昏迷不醒,翟爷爷的草药不齐全,无法救治,若然他阿玛在此,那就有希望了!
激动的福灵安正打算跟捕快离开,又觉哪里不对,若然他阿玛听闻他在义庄,必然会亲自赶过来证实罢?怎会让捕快过来,而本人等在县衙?
第305章 惊险()
疑惑之时,再看这捕快,只觉他笑容虚伪,心有防备的福灵安转身收拾东西时,下意识摸到从陈工头那儿抢来的匕首,低头便见地面的影子显示着身后人正在拔刀,迅速闪躲开来,捕快一刀空,砍到桌案,
被发现的捕快毫不掩饰,又去追他,福灵安虽有察觉,怎奈匕首太短,抵不过大刀,眼看着这一刀朝着他颈间划来,退至墙角的他躲无可躲!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的时候,忽闻“咣当”一声,捕快的刀居然掉落在地!讶然的福灵安侧眸便见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博丰!富察府的护卫!
“博叔叔!”他怎会来此?疑惑间,又见门口陆续出现几个人,皆是熟人,时隔半月,吃尽了苦头,再见他们,福灵安再也忍不住,鼻头一酸,
终于找到儿子的傅恒立即冲上去,欣喜唤着,“瑾林!”
“阿玛!”委屈的福灵安浑忘了那些矛盾,扑进他怀中,含泪忍悲,仿佛落叶飘零,终于归了根,悬着的心总算稳了下来,
捕快刺杀,被逮个正着,审问之下,只得供出县太爷的如意算盘,
听闻这一切,傅恒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小小县令,居然猖狂到这个地步,“为了一己私欲,居然明知故犯,谋害人命,企图撇开自己的罪行!简直枉为父母官!”
毫无人性的矿场,拐卖孩童,虐待工人,县令包庇,连海望都视若无睹,隐瞒此事,他们才越发猖狂!傅恒因为儿子走失,阴差阳错得知这一切,必得如实上报,整顿矿场,严惩恶人,还工人们一个公道!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带福灵安回家,福灵安要求带上他的朋友,“千山是为救我才受伤,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且他伤势较重,至今昏迷,我想带他回府医治,求阿玛应准。”
看样子两人情谊深厚,理该救治,傅恒随即应允,命人抬他入马车,带回富察府。
回府之后,傅恒还要入宫向皇上禀报矿场与官员勾结,残害工人一事,瑜真则留下来安抚福灵安。
大夫来为连千山把脉诊治,福灵安便把最近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于嫡母。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听罢他的遭遇,瑜真心疼不已,庆幸历尽艰辛之后,总算将他及时救回,再晚一步,只怕便会天人永隔,
“不委屈,都是我自找的。”福灵安认为自己是活该,“是我自己任性要离家出走,被人欺负怪不得别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当你听闻真相时接受不了,一心想逃离此处,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这种心情可以理解。”
闯了这么大的祸,让众人费劲心思来寻找,他还以为又会挨训呢!未料竟是笑脸相对,实在令他大惑不解,“额娘不会怪我么?”
实则瑜真在他失踪之后,也曾怨怪他太过任性,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同样的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肯定也难以接受,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你是我的孩子,娘担心你都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可是我”一提起这个,他心里就很难受,也曾想过自欺欺人,可终究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明明我什么也不是。”
没讲什么大道理,瑜真只是反问他,“我养育你十四年,难道没有资格让你唤一声娘么?”
“有!”养育之恩大过天,他的确该唤一声娘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同样的道理,即便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也该唤他一声阿玛对不对?”
“可我不是富察家族的子嗣,我根本没有家族血脉。”这一点,令他很自卑,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意气风发和自信快乐,终日沉浸在痛苦之中,寻不到救赎。
“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不赡养自己的养父养母,弃我们于不顾,离家出走?”瑜真心知,好言劝说无用,她必须用责任来给他压力和束缚,好让他明白,他不该轻易抛下一切,
“你需要尽的是孝道,无论亲生的,还是养子,只要唤我们一声阿玛、额娘,便是我们的孩子,一辈子都是。没有血缘,总有亲情啊,这是你永远都无法抹杀的关联!”
只此一句,深深的震撼了福灵安,她的确没有生育他,却给了他无尽的关爱和呵护,他现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若然阿玛生气不管他,今日便该是他的祭日,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