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反了反了!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儿子说话不留余地,太夫人顿感难堪,
“我还没入土呢!你就敢自作主张的要休她?是否还把我这个额娘放在眼里?府上一切大小事务,不该由我主持公道么?怎么就叫告状了?我瞧见她脸上的指头印还不能问一句了?你敢做怎么不敢当?打她的时候怎么不怕她说出来?
她那句话是不好听,可恒儿得圣宠也是不争的事实!但凡有点儿骨气的男人,就该反思自个儿为什么不如旁人,如何去努力追赶,而不是埋怨自己的女人攀比!”
太夫人的话,轻易勾起了傅玉那深藏在心底,一直不愿与人说道的不平衡,
“我怎么跟九弟比?他是您的嫡子,而我是庶子,差在出身,任凭我再努力也休想赶得上他,皇上的目光何曾在我身上停留过?我有自知之明,也无意争宠,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即可,
而今连我的妻子都嫌弃我没有他的地位高,我心里不痛快还不能说她两句了?”说到伤心处,傅玉恨斥霄言,“不让说是罢?好,往后都不说,签下和离书,往后我再没资格说你!”
两次说要给她休书,太夫人再怎么劝解训斥他都不听,全然不顾十几年夫妻情份,看来当真是厌了她罢!心凉又痛的霄言再不反驳,黯然低眸,眼涩唇抖,“你说怎样便怎样”
第277章 依赖()
听闻此事时,瑜真正在劝女儿喝药,一大早就听嬷嬷来报,说是晴柔昨夜有些温烧,还吐过一回,她心中担忧,朝食也没用,特来照顾女儿,也就没去给太夫人请安,哪料七嫂七哥竟然会在德辉院中闹得如此难堪!
这边晴柔还闹着不肯吃药,嬷嬷们哄不了,瑜真纵然心焦,然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心想着等哄完孩子再去看七嫂。
偏偏这孩子不听话,哭闹着不愿喝,“太苦了太苦了,我不要喝!”
“不喝怎么能好?乖,憋着气一饮而尽,喝罢就不会头疼。”接过碗的瑜真持着调羹来喂她,却被她一把挥开,险些洒到被面上!
原本耐心十足的瑜真顿时垮了脸,“以往喝药还老实,怎的越长大越不听话!”
眼见母亲翻脸,晴柔洒挨训,立马岔开话头,“哥哥呢?哥哥都不喝药,我也不喝!”
“哥哥又没生病,不需要喝。”
不管瑜真怎么哄劝,她都嚷嚷着定要见哥哥,不愿娇纵女儿的瑜真不肯轻易妥协,训她不懂事,“你哥还要去上早课,先生在等着他呢!若然迟到,便会挨罚。”
晴柔并不相信,“哥哥是府里的小少爷,谁敢罚他?额娘骗人!”
摇了摇头,瑜真郑重的为女儿解释道:“不管是少爷还是世子,抑或皇子,在先生面前,都是学生,没有特例,规定的时辰必须上课,否则便要受罚。”
然而晴柔哪里懂得轻重,怎么说都不依,有时候跟小孩子讲道理没用,白茶劝道:“夫人,奴婢去请小少爷过来罢,好歹让姑娘赶紧把药喝了,等会子我送小少爷过去,顺道儿跟先生说一声。”
拗不过女儿,也只能如此了。福灵安一听说妹妹病了,也不管这粥烫不烫,端起来三两口就喝完,立即跟着白茶赶过去,
明明都是苦药,可他来喂,她便肯喝,福灵安也算有耐心,并未抱怨,温言劝她将药喝下。
瑜真实在拿她没办法,喝罢药,晴柔还问,“哥哥今天能不能不去读书,在这儿陪着我。”
福灵安尚未答话,瑜真已替他答了,“那怎么成?不可无故旷课!”
母亲总是那么严格,晴柔不喜欢,嘟着小嘴儿不想听她说话,满怀希望的看着福灵安,又问他,“可以么?”
虽然担忧妹妹的病情,可他也不愿缺课,平日里哪怕是他病了,只要不是太严重,也会坚持去听先生讲课,犹豫片刻,福灵安道:
“昨儿个先生说了,今日要讲的内容比较重要,我不能缺席,你安心休息,待课后,午时我便来看你。”
既如此,她也不再勉强,失落点头,由他去了。
小脑袋晕晕的,她也撑不住,睡了过去。待女儿消停后,瑜真这才赶往七夫人院中。
去时便见七夫人正坐于妆台畔发呆,并没有如瑜真想象中的哭闹,瑜真当下松了口气,劝她别往心里去,“七哥必然是在气头上才会说出那样的浑话,过两天消了气必会来哄你。”
霄言也没哭,反而笑了笑,“瑜真,他的性子我很了解,一般不会与我发脾气,哪天恼了便是真恼,不是说着玩儿,这一回,我一时失言说了那样的话,他觉得没脸,便要休了我,我虽有错,却也没料到他会如此狠心,竟要断了夫妻缘分。”
深叹一声,看着眼前的雕花银镜台,霄言恍惚忆起当年两人成亲之时的情形,
“我们两家是世交,是以成亲之前我也见过他,当时便觉得他丰神俊逸,那时年少,对他多少有些爱慕,只是一直不晓得他对我是怎样的感觉。
而那时候,与他定亲的其实是我姐姐,倘若他们成了亲,那我只能叫他一声姐夫。纵然心里难受,我也不敢跟人说,谁曾料,天意弄人,偏偏要成亲之时,我姐姐回了趟老家,不知道碰了什么,还是吃了什么,面上无端起红疹,久治不愈,无法成亲,
阿玛没办法,只好让我替嫁,成亲那晚,揭开盖头时,傅玉愣怔片刻,问了句,‘怎么是你?’当时我心都凉了,又很害怕,生怕他对我弃而不顾,转身离开,那我又该如何是好?”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连那时候的心情,她都能再次感受到,
“后来听他说起我才明白,原来他见我们姐妹时,便看中了我,奈何我是庶出,太夫人当时想让他娶个嫡女,这才定下了我姐姐,是以揭开盖头时发现是我,他很惊喜,
而我也心中甚慰,庆幸自己竟与他心心相印,实在难得。成婚之后,他对我很温柔,我的性子也柔和,几乎不会大声说话,两人也就没什么机会争吵,我连生两个女儿,太夫人心急,让他纳妾,他与我商议,我没理由拒绝,便应了,
我的性子太懦,不似你,敢说敢做,纵然心里不痛快,也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也只当我不在乎那些。
那个时候我以为,一旦有了妾室,他便会渐渐对我冷淡,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他没让我失望,即便纳了妾,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待妾室有孕之后,他也不再去她房中。”霄言也不渴求他一心一意,只要他心里将她看得最重便可,然而世事总难料,
“我是真的以为,这府里除了你和老九,便属我们夫妻最和睦幸福,哪料会突然发生争执,还这么严重,一切都走到了尽头。”
瑜真还是头一回听她说起两个人之间的往事,也算一对有缘人,既然感情如此深挚,那七哥更不可能说放就放,
“没你想得那么糟糕,哪对夫妻都有争执,我和傅恒是从成亲那天开始,吵了多少年,才渐渐和睦,而你和七哥一直和睦,他突然说句狠话,你才受不了,实在人在愤怒之时说的话都当不得真,有时只是一时逞强罢了!并不是真舍得。”
“可是好不容易生个儿子,一场天花,无情的将他从我身边夺走,而今我阿玛又有难,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今日,可是阿玛被下令处斩的日子,傅玉竟然说要休了我,我若被休,哪还有颜面见人?”
这桩桩件件,都令她心寒而又无能为力,在她最痛苦之时,傅玉没有陪在身边安慰,反倒将她逼至绝境,让她无路可退,只能忍着心酸和泪咽。
瑜真还想再劝,霄言拿手帕擦了擦无声落下的眼泪,“我没事,就是跟你感慨一下,”说着起了身,轻叹道:“阿玛要去了,我得送他最后一程。”
“好,嫂嫂先去忙,回来后到我屋里,我备些酒菜,咱们妯娌好好坐下来说说话。”
“嗯,好。”霄言勉力笑笑,应得干脆。
离开后,瑜真回去看望女儿,晴柔已然睡醒,趴在床上支着小脑袋直念叨,“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啊?”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和哥哥玩儿,为何不念着福隆安?”
自晴柔记事起,便有福灵安陪在她身边,后来福隆安才出生,她自然与哥哥更亲厚些,对弟弟只有嫌弃,“哼,他那么小,我才不要和他玩儿,哥哥对我好,还会让着我,弟弟只会哭,烦人!”
正说着,门口有人通报,说是小少爷来了,晴柔欣喜抬眸,便见福灵安已然进门,大约是小跑过来,是以气喘吁吁,瑜真忙拉他坐下,“就这几步路,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我怕妹妹等着急呢!”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福灵安喝了几口,这才搁下,问她可有好些,晴柔又哭丧着小脸,“还是头疼,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吃一回药总不可能就好了,再吃两回,今晚必然恢复。”
才刚她半撑起身望他,被子都滑落半截,福灵安又过去为她盖好,“注意保暖,莫再着凉,温热没好再得风寒,可就麻烦了。”
“嗯,好,我记住了。”有哥哥关心交代,晴柔甚是听话,回房后,瑜真直感叹着,“我说话都不好使了,晴柔只听福灵安的话呢!”
闻听她说的情形,傅恒忽生忧虑,“太依赖哥哥并不好,你得注意些,不能让两兄妹走得太近,毕竟福灵安都十岁了,已是大男孩,当顾忌男女之防。”
蹙眉盯了他好一会儿,瑜真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顿感可笑,“瞎想什么呢!他们可是兄妹,关系好你该庆幸才是,难不成两人成日的打架拌嘴你才高兴?”
“可你莫忘了,福灵安不是我们的儿子,与我们没有血缘,与晴柔更没有!”
瑜真并没有把傅恒的提醒当回事,认为他是多虑,“这事儿没几个人知晓,他们兄妹也不知情,只当两人是亲兄妹,是以不可能怎样,也就是妹妹依赖大哥哥罢了,我小时候也喜欢跟着我哥后面跑呢,没什么大不了!”
细想想倒也是,他和彤芸也兄妹和睦,小时候常在一处玩耍,长大后慢慢懂事,自然也就稍有疏远,不会再像儿时那般亲密,兴许真的是他杞人忧天罢!
如此安慰着自己,傅恒也就释然了,没再多想。
午宴过后,两人小憩片刻,正睡得香甜,忽闻门被敲得厉害,白茶去开门,瑜真也被惊醒,迷糊听到外头那丫头哭着跟白茶说,
“姐姐出事了!我家夫人一个想不开竟自尽了!”
第278章 悔之晚矣()
瑜真一个激灵坐起来,将傅恒摇醒,“出事了!”
“怎么?”傅恒睡得正香,翻身打了个哈欠,“下午没事儿,再睡会儿呗!”
此时白茶已经带了那个妁儿进来,妁儿哭诉着说是夫人自尽了!
傅恒这才清醒,猛然坐起身来,“怎么又吵起来了?上朝的时候瞧见四哥,四哥还说已经劝服七哥,七哥答应不再追究。”
“早上请安时,额娘将七哥叫过去说了几句,七哥一气之下说要休了七嫂。”说话间,瑜真已然开始穿衣,
“可我上午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她说没事,要去送她阿玛一程,怎么会突然自尽?”
抹了把眼泪,妁儿哽咽回道:“走得时候的确好好的,回来也正常,还面带笑容,给奴婢和另一个姐姐赏了好几样珠宝,后来夫人说晌午暖和要沐浴,备好水之后,夫人让我们出去,说她很累,想先泡一会儿再让我们帮忙擦洗,奴婢也没敢反驳,就出去了,
过了一刻钟再进去,竟然”想起那一幕,妁儿至今心有余悸,“竟然看到夫人割腕自尽了!”
听她说话时,两人皆已穿戴整齐,傅恒问她可有请大夫,妁儿忙回道:“已让小厮去请,奴婢想着我家夫人跟九夫人走得最近,是以先来通报您!”
顾不得挽发,瑜真着急忙慌的赶过去,傅恒紧跟其后,到得老七院中时,太夫人也前后脚进门,忙去看霄言,但见她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太夫人的心咯噔一声,仍旧报着最后一丝问大夫,“人如何?能抢救过来么?”
摇了摇头,大夫深感惋惜,“七夫人割得太深,回天乏术也!”
“七嫂!”瑜真心顿凉,冲上前去呼唤,然而她再也睁不开眼,无法回应。
妁儿当场落泪,后悔莫及,跪哭道:“都怪奴婢太迟钝,当时就应该发觉异常,看好夫人才对!”
瑜真也恨自己疏忽大意,然而现下说这些又有何用?人都没了,两个女儿一听说没了娘,也跪在床前大哭着,哭得瑜真心痛难耐,搂着她们一起哀恸,
太夫人一直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常夸她懂事孝顺,如今突然去了,自是心疼不已,“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不过拌嘴怄气,竟想不开要自尽,他说休你便能休么?没有额娘点头,他万万不能够啊!额娘定会为你做主,你怎么就糊涂了呢!”
其他几位夫人闻讯也陆续赶来,四夫人感慨道:“接二连三的祸端,霄言难以承受,又赶上吵架,这才钻了牛角尖罢!”
惋惜又愤怒的太夫人止了哀哭,质问下人,“老七何在?”
伏地的小厮怯怯回道:“七爷七爷他出去应酬,已着人去找。”
酒楼中的傅玉正借酒浇愁,闻听府上的下人说夫人自尽时顿时慌了神,撂了酒杯便往家里赶,路上不停的祈祷着,希望霄言平安无事,浑忘了两人有什么矛盾,匆忙赶回家时,竟见屋里跪了一地人,都在失声痛哭,气氛一片沉痛,
瑜真瞧见他,心里终归是怨恨的,替霄言感到不值,傅玉当时就懵了,“怎么回事?霄言醒了么?”
怒火中烧的太夫人气急反笑,“你喊她一声,看她会不会应!总算如意了罢?她再也不会跟你斗嘴,再也不会丢你的脸面!现在还要休妻么?”
“我没想到她竟会”心口堵得疼痛,饶是男子汉大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这般,也泪如泉涌,懊悔万分!尽管这情形已经告诉他,霄言没了,可他还是报有一丝侥幸,执着的将她抱起,不停的唤着她,
“霄言!我回来了,你别生气,我不是真的想休你,只是说气话而已,我错了!再也不跟你怄气,你醒醒,快醒醒!霄言,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能丢下我们父女不管啊!”
见状,瑜真心头绞痛,为这天人永隔而痛惜,又越发痛恨傅玉,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竟害得霄言殒命,心有不甘的她哽咽低泣着,傅恒理解她的感受,拍着她的肩膀,让她依在他肩上无声安慰着。
老四才回府,听闻出事也急忙到场,不知这当中又出了什么状况,“昨晚你不是说谅解她,不再与她计较么?怎么如今又闹腾?”
傅玉悔不当初,“我是不打算追究,哪料额娘得知此事,将我训斥一顿,我以为霄言到额娘跟前儿告状,心里一时窝火,就说要休了她,她一个想不开,竟然会自尽!”
当时瑜真虽然不在场,上午倒听霄言提过,“她根本就没跟额娘说,三嫂问她脸上怎会有痕迹,她还说是自己撞的,并没有将你供出,”瞧着三夫人那副嘴脸,瑜真恨得牙痒痒,
“偏偏她们喜欢惹是生非,硬说这是指头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才讲此事抖出来!”
被指控的三夫人推卸道:“我只是怕她受委屈嘛!哪料到会有后来这些事,要怪也该怪老七狠心要休她,她才会伤心自尽,怎能怪到我头上?”
“你闭嘴!”傅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