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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的判断,定然会找别的大夫来确认,于是傅恒特地找来偏方,
这种药吃下之后会影响男人那方面的能力,三日之内无法坚挺,那么即使他母亲请来大夫,他也可瞒天过海,“只是委屈了你,三日之内我不能交功课。”
他还有心情玩笑,生怕有什么差池的瑜真甚感焦虑,担忧斥道:“什么偏方你都敢乱用?万一真的伤身呢?再出什么毛病你可怎么办?”
“怎么?你是怕我有毛病,今后无法满足你了么?”
一句反问,说得瑜真无地自容,轻锤怨怪,“瞎说!我是担心你,怎么可能是为自己?”
深表理解的傅恒低眸凝向她,坏笑道:“我好你也好啊!是也不是?”
二月里,又下了一场雪,屋内两人相拥,夫妻同心,他愿用尽一切法子固守于她,而她愿如漫天冬雪一枝梅,只为他幽香绽放!
转眼开了春,天暖花开,瑢真也该入宫选秀,
为防出岔子,清岩打算让他阿玛提前向皇上请求赐婚,与瑢真商议此事,瑢真不敢决定,又问她二姐,瑜真和傅恒说起此事,傅恒只道万万不可。
“皇上主动赐婚,那是一回事,我们去求,可就太冒险。
上个月,闽浙总督德沛上了一道奏折,请求皇上允许他年过十七岁的儿子恒志与两广总督马尔泰的女儿完婚,但马尔泰的这位千金尚未参加过选秀。
皇上看罢奏折大为恼火,命令德沛立即赶赴京师,当面训饬,还拿此事在殿中严令申明,未经选秀,一律不得擅自婚配!
才出此事,清岩可不能让他阿玛再去冒险,以免惹怒皇上,后果不堪设想!”
九爷与父亲皆不同意,清岩只得作罢,让瑢真照例入宫参选。
临行前,清岩约她出来相见,见她忧心忡忡,清岩劝她放宽心,“我已让父亲在宫中打点,势必叫你落选,你便可自由婚嫁。”
瑢真既喜又忧,不懂其中的门道,“真的么?那人是谁,认得我么?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是一位老太监,你不认得,他也不会与你单独说什么,但晓得你是哪家秀女,到时候寻个由头让你落选即可。”
他既然有安排,想来不会有问题,入宫当日,第一轮,由太后选看,瑢真的家世容貌摆在那儿,不算拔尖倒也是上乘,就这么过了关,她的姐姐琪真亦入选。
这个在意料之中,接下来还有几关,瑢真还有落选的机会。
三月初八这一日,瑢真又跟随其他秀女一道,到静怡轩参加复选,这一回,由皇帝与皇后亲自选看。
此次复选的秀女有两种命运:一是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一是留于皇宫之中,随侍皇帝左右,成为宫妃的候选人。
琪真希望自己能留在宫中,伴随乾隆,成为皇帝妃嫔,以后便可在瑜真面前耀武扬威,父亲便会以她为荣,她便可成为那拉府的荣光,然而她竟被撂了牌子!
皇后瞧着她虽然貌美,却是眉眼轻佻,入了宫怕也是祸水,也就没留她,乾隆瞧了一眼,并无异议。
瑢真则是心心念念,暗叹苍天保佑,一定要撂了她的牌子!未料皇帝行至她面前,温声命她抬起头来,
怯怯抬首,瑢真只瞄了一眼,便不敢与皇帝对视,惶恐的垂下羽睫,紧捏手指轻颤着,
“那拉瑢真”轻念着她的名,乾隆猜测着,这该是瑜真的妹妹罢,眉目倒还真有三分相似,随即赐了朵花给她。
吴书来当即留了她的牌子。
颤抖着接过花,瑢真一颗芳心尽碎,半晌回不过神来,至今懵然,怎么会这样呢?她的容貌又不如二姐瑜真那般出尘,当初二姐都已落选,此次她又怎会被皇帝看中?
一旁的公公忙提醒道:“姑娘还不快谢皇上恩典?”
第242章 相思债()
乾隆倒不介意她的礼数不周,“才入宫,不懂规矩也无妨,好好教调便是。”
强忍着失望的瑢真垂眸掩下泪光,颤声福身回了句,“谢谢主隆恩!”
此次复选,没有被撂牌子的,皇帝也没有明确表态的,还得再次参加复选,亦或赐予王公贵族,清岩便想借着这一次机会,好求得瑢真,万未料到,皇帝居然亲自选中了她!
如此一来,他连仅有的机会也没了!
此花一赐,就代表皇帝看中了她,那么底下的太监和嬷嬷都心中有数,必然对这位秀女特殊照顾,她也就没有其他出路!
收过清岩好处的太监将此事禀告于他,还将一包金子奉还,“五爷见谅,老奴帮不了您啊!”
清岩一听这话,心如重石沉大海!忙把财物推给他,“李公公,您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
收财宝的前提是有命花,倘若是拿命冒险之事,饶是这些个宫中的老人儿,也得掂量掂量,是否值得卖命。
李公公心知皇上对那拉瑢真已然有印象,到时候君主若是开口要人,他再交不出来,那可要脑袋搬家咯!
李公公摆摆手,摇头叹着,“五爷还是趁早死心罢!若然没赐花,奴才还能疏通,教她再次落选,可这花是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皇上留心之人,谁还敢动什么手脚?老奴没有这本事,受之有愧啊!您还是离宫去罢,此地不宜久留!”
入选秀女众多,皇帝看得也烦躁,大都是由皇后做主,亦或他看着还算顺眼的,也只是保留牌子不吭声,甚少有皇帝主动赐花的,清岩百思不得其解,瑢真怎么就被皇帝看中了呢?
这可如何是好?不甘心姻缘被毁的清岩焦虑不安,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富察府,向九爷请求援助!
清岩赶到富察府时,傅恒并不在府上,只有瑜真在,听闻瑢真被乾隆选中,她也是十分惊讶,“你不是说安排了人么?我也就没让九爷再找人,怎么会出差错?”
“我安排的那位公公,只能等复选之后,让她们在宫中学习礼仪时,才有机会让她落选,完全没料到皇上会一眼看中瑢真,亲自赐花啊!”
这样的殊荣是少有的,瑢真相貌清丽可人,却也不是姿容顶尖,家世虽荣,但她父亲永寿这一辈,官职也并非高高在上,是以连瑜真都没料到,瑢真竟会就这样留在了宫中。
而此刻的清岩早已是六神无主,只能寄希望于瑢真的姐姐和姐夫,只有他们,能与皇帝直接说上话,“九夫人,我与瑢真两情相悦,只盼着能长相厮守,求您帮帮忙,成全我们!”
“你快起来!”瑜真忙扶起拱手要下跪的他,“你对瑢真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私心里也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奈何此事非同小可,我一介妇人,不好入宫面见圣上,
你莫慌,先回府等着,待九爷归来,我与他商议之后再做打算,到时再让人去给你送信儿。”
他怎能不慌?只是这会子慌也没用,九夫人必会尽力帮他,他也不能催得太紧,只得含恨道了谢,先行告辞离去。
怕什么来什么,瑢真有了心上人,却又得入宫,这可如何是好?焦急的等到傅恒忙完回府,瑜真立即拉他坐下,与他说起此事,
傅恒闻言,思索了片刻,轻拨着茶盖,只余叹气,“若然皇上认定瑢真,还当众赐花,我们又能如何?”
自然是利用皇亲的关系去求情,“你能不能私下里找皇上,向他求个特赦,将瑢真许给清岩?”
纵然皇上宠信于他,他也得掂量着来,并不是所有的事他都有插手过问的资格,
“瑜真,皇帝赐花代表着什么,你不会不晓得罢?这样的秀女,旁人是动不得的。谩说他们不敢做手脚,连我也没资格去请求!
若然是什么人命关天之事,我还能去说句话,可这是皇上在选妃嫔,他挑中的女人,连皇后也不好插嘴,我一个臣子,怎能以下犯上?”
除了他,她又能找谁帮忙呢?瑜真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主动央求他出马,“你没试过,怎知不可?咱们成亲那么久,我几乎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回为了瑢真,才不得不拜托你来帮忙。”
“咱们一家人不说见外话,”傅恒拒绝,自有他的考量,
“不是我怕被连累,若然皇上不应,只是将我训斥一顿,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此事的后果你又可曾想过?
我若跟皇上说,清岩看中了瑢真,皇上不答应放人,你觉得他会如何看待清岩?清岩的仕途将会毁于一旦,若说他们两情相悦,那更加严重,瑢真往后的宫里的日子将步履维艰!
一旦入宫,她只能想方设法得到皇上的宠爱,才能生存下去,若然让皇上知晓她有异心,再将她关在宫中冷落一辈子,她又该如何过活?”
瑜真只想着皇上会看着富察府的面子而答应,全然没有理智分析过各种可能,“你说的是最坏的打算,万一事情没那么糟糕呢?也许皇上会答应成全一对有情人呢?”
她大约忘了,皇帝是天子,不是普度众生的佛祖,“我不想打击你,但你这个想法实在太天真。皇上他是当众赐花,那定然是对瑢真有那个意思。他看中的女人,又怎会拱手相让?这是挑衅他的权威,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尝试怎么知道结果?”
瑜真不死心,她希望瑢真能够与中意之人长相厮守,傅恒懂得,但不能任她胡来,
“一旦尝试,瑢真很有可能万劫不复!你敢拿她一生的幸福作赌么?她与清岩,是年少的心动,往后为妃嫔,只要小心谨慎,便可得皇帝恩宠,也算另一种美满,
但若我们把她和清岩之事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那么皇上恼羞成怒不放人,又无法接受她心中有人,瑢真才进宫便等于入了冷宫啊!”
傅恒再三劝阻,让瑜真放弃这个念头,瑜真心下难安,“可是清岩又该怎么办?他那么在乎瑢真,又来求过我,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理解她的期望与痛苦,可皇上的性子,他比她更了解,深知这个险,冒不得,遂劝她想开些,“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不是所有的忙都能帮,清岩那边,你不需交代,我会去跟他讲明白。”
奈何清岩年纪太小,哪里懂得顾全这些大局,一心想见瑢真,还要自个儿入宫去向皇上求情,他阿玛怕他捅篓子,直接将他软禁在房中,倔强的清岩便开始绝食以抗,兆安虽然心疼儿子,又不能将他放出,生怕他一时冲动,铸成大错,只能狠心继续着人看守。
瑜真曾经未能如愿,如今她妹妹的姻缘又被拆散,她只觉自己无用,未能替瑢真分忧。
上个月,二月初七时,海贵人诞下五皇子,子嗣单薄的乾隆龙颜大悦,为其取名为永琪,几日后便晋封海贵人为愉嫔,
母凭子贵的她自然是心情大好,以往都是她去巴结旁人,如今来巴结她的人可是络绎不绝,连太后都对她另眼相看,她只觉自己前途无量也!
唯一令她不高兴的是,四阿哥的生母,嘉嫔金佳氏,也在同一天被封为嘉妃。终究是低她一等啊!无妨,往后拼的是儿子,看看谁的儿子争气!
于是在三月初六这一日,喜得龙子的乾隆大摆满月宴,傅恒还以为瑜真又不肯随他入宫,岂料她竟主动要求同往,说是想见一见妹妹瑢真。
原本瑜真还报有一丝期望,打算入宫之后,单独求见乾隆,看看能否为瑢真争取其他的出路,然而宫宴之上,乾隆居然开了金口,封瑢真为舒贵人!
如此一来,彻底打消了瑜真的念头!位份已定,那便再无回转的余地!
这样的晋封,令愉嫔心中不自在,她可是在乾隆尚未登基之时便已入侍藩邸,乾隆登基之后,也只是封她为常在,后来才晋为贵人,而如今,这个瑢真,尚未侍寝,直接封为贵人,瞬间成了愉嫔的眼中钉!
旁人或艳羡,或嫉妒,于瑢真而言,这荣耀太过沉重,她不稀罕,所愿所求,不过是与清岩共度余生,仅此而已,然而天不遂人愿,她竟然成了皇帝后宫的女人,此后与清岩,再难相见,
回想上一回道别时,她还信着清岩的话,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落选,出宫之后便可得自由,
当时清岩想亲吻她的唇,她太怕羞,还不敢,只让他亲到了面颊,拉了手而已,哪晓得那一别,竟成了最后一面!瑢真悔不当初,为何没有与他多说几句,多看他两眼,而今被这一道道宫墙阻断,不是死别,却是再难重逢的生离!
碧瓦红墙,重楼叠宫阕,情根深种,何故相绝决?难道是前世的仇深似海,今生才惹了这相思成债,缘来澎湃,缘去成灾!
第243章 黯然失色()
宴后,瑜真终于可以和瑢真单独说话,两人找了个僻静的所在,八角亭周围只有花木,确保无人时,瑢真才敢哭出来,将压抑许久的情绪在姐姐面前释放,
“姐姐,老天为何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若然注定入宫,就不该让我遇到清岩,不将心付,也就不会痛苦,生了惦念,起了缘,如今又要被迫分离,又是何必?”
瑢真的哭诉,又让瑜真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得知傅谦的死讯时,她也是这般怨天尤人,不明白没有结果的两个人,为何要相识,只是悲伤过后,她还会反问自己,
“可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后悔认识他么?”
瑜真内心的答案是不后悔,生命中出现之人,总有他出现的道理,虽然伤痛,却也最珍贵,舍不得错失,
瑢真听到姐姐的问题,越发酸楚,“是不后悔,可更想在一起啊!”
“但是我不能,你也不能,而日子还要继续活下去,我们身上,都背负着整个家族,如若不从,皇上便会拿整个那拉府问罪!”
“姐姐,我们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小小的身子,身着宽松的宫装,从此以后,瑢真瘦弱的肩膀,便要开始学着背负,为家族而活。恐惧与哀叹翻搅着暗潮汹涌的心湖,濒临崩溃的她伏在姐姐的肩上,最后一次无所忌惮的哭泣着。
“莫哭”两个字,忍了又忍,她终是没有说出口,压抑的情绪必须发泄出来,她大约才能好受一些,瑜真不再说多余的言辞,任由她抱着自己,哭诉心中的不甘。
然而这难得的宁静却又被人打扰,“吆!这不是新晋的舒贵人嘛!如此荣光之事,换作旁人该笑得合不拢嘴了罢?舒贵人这般伤心哭泣又是何故?”
两姐妹闻声起身回首,便见嘉妃和愉嫔正立在不远处,目光挑衅。
瑢真赶忙拿手帕擦拭着眼泪,瑜真拉着妹妹下了台阶,向她们福身施礼,从容应道:“舒贵人年幼,才入宫,难免不适应,今日见着亲人才会情绪失控,让两位娘娘见笑了。”
佳人群立,各有千秋,连园中花枝也黯然失色,嘉妃金佳氏因着玹玥一事,看不惯瑜真,懒得理会,愉嫔与她一势,自然也不待见她,想给瑜真难堪,
“我们问的是舒贵人,她是哑巴不会答话么?轮得着你来替答?”
纯妃苏佳氏与皇后走得颇近,对瑜真也会帮衬着些,随口接话,“你叫瑢真是罢?妹妹莫怕,才入宫,不习惯也是人之常情,往后日子久了,与姐妹们多多相处,又有皇上与皇后关爱,那么皇宫便是你的家了!”
微侧首,瑜真看向瑢真,使了个眼色,瑢真会意,恭敬的向纯妃福身颔首,“多谢娘娘教诲,妾身自当谨记。”
“嗯,”纯妃点头温声道:“入宫后,与家人见面的机会便少了,你们姐妹难得相聚,说说话也好。”
苏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