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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才相识,实该待在一处,培养感情啊,这突然一别半年,又该忍受相思之苦,”身为男人,傅恒更偏向保宁,两夫妻意见不一,争执不下,最后还是决定询问芳落的意思,她若愿意留下,那瑜真也无话可说,她若不愿,傅恒也不许强求。
瑜真只与她说,保宁希望她留下,利害得失不多提,免得误导她,让她遵从心的意愿,自个儿选择。
傅恒信心满满,认为她必会答应,岂料她犹豫半晌,竟道:“奴婢不该留下。”
很明显,她隐藏了自己的心意,只理智的做出了选择,想不想是一回事,该不该又是另外一回事。
芳落跟着主子那么久,身为奴婢,心不低贱,不愿低看自己,随随便便的跟着一个男人,哪怕她对那个人也有好感,她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随着他。
无论何时,她都得保留自己的尊严,不让自己走上她娘亲的老路。
说好了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傅恒也不好再强求,只能回绝了保宁,保宁听罢,并未不快,反觉愧疚,
“倒是我思量不周,只想让她留下,一心想着这样能看到她,浑忘了顾及她的清誉。那就让她随你们先回京罢,等明年我回京再说。”
临走之前,保宁还特地约她出来见了一面,问她为何不戴孔雀石,芳落只道太扎眼,不希望别人看到说闲话。
她为人谨慎,不愿出风头,保宁也能理解,遂将自己时常佩戴的一枚麒麟玉佩赠与她,亲自为她戴上,“这个不扎眼,放在衣裳里,没人瞧见。”
“可是这”无故玉不离身啊,芳落只觉这样不合常理,“玉佩是贴身之物,侯爷不该拿下来。”
握住她正要取下的手,这一回,他没有将她松开,而是轻拥入怀,柔声明志,
“正是贴身之物,才想赠与你,一别半年不得见,我们相处才两三个月,我怕你忘了我,有这枚玉佩伴着你,你便能时刻将我铭记于心。”
如此心意,轻易融化了她本就柔软的芳心,似蜜糖,似春风,将她轻轻包裹着,丝丝甜腻缓缓流淌蔓延。
芳落也不晓得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得他眷顾,奈何身份悬殊,让她生出畏怯之心,贪恋这一份柔情,又恐惧将来的抉择,不安的依在他怀中,感受这难得的亲近。
半年之后会如何?她不敢去设想,这枚玉坠,情意深重,她自当好好保存。
别后的两人难免想念,瑜真看着偶尔走神的芳落,不禁庆幸,傅恒没将她留在富察府,执意带她在身边,才叫她免了相思之苦。
回程中,天渐凉,众人不敢耽误,生怕归晚遇风雪,路难行,一旦滞留,便是十天半月无法行路。是以未再游山玩水,快速赶路,只在路过襄阳府时,停留了两日,顺道接瑢真回京。
闻听姐姐与姐夫归来,瑢真十分欢喜,忙跑至前厅去见他们,向姐姐打听这沿途趣事,用罢午宴,傅恒被瑜真的舅舅们拉着品茶闲聊,决定下午不走,住一夜,明儿个再出发。
瑜真正与祖母说着话,瑢真则一个人溜了出去。
说了会子话,祖母困乏,要去小憩,瑜真就此告辞,又去后院寻瑢真,找了一圈才瞧见,她正立在院墙那边,似与墙头之人说着话。
“瑢真!”
才唤一声,瑢真紧张回身,摆了摆手,墙头之人立马不见。诧异的瑜真近前问她,“那是谁?小贼?”
“啊?不是贼!”语无伦次的瑢真解释道:“只是邻居,藤球落入这边,让我帮他捡。”
“是么?”若只是捡球的话,她何故眼神闪躲,说话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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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砸红线()
“是啊!”瑢真挽起姐姐的胳膊往回走着,“真的是邻居,不信你问闻月。”
乖巧的丫鬟闻月立即答话,“奴婢也瞧见了,的确是邻居。”
瑜真虽有疑惑,到底没再多问,瑢真又问起她们几时启程,瑜真只道明儿个再走。
“上午还是下午,什么时辰?”
“下午罢!这个也说不好,依祖母的意思,定要留咱们用了午宴才让走,”这丫头,说话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瑜真总觉得有鬼,她一向是不爱管闲事的,总等着旁人安排,这回主动询问,有何打算?
“你问那么清楚作甚?”
“没什么,迫不及待的想回京,想念额娘了啊!”
撇嘴笑笑,瑜真也想念京中之人呢!如今的福灵安,该有一岁了,也不晓得会不会走路,回去还认不认得她,会不会叫一声娘?
在外头,无人管束,不论傅恒如何宠她护她,都不怕旁人嚼舌根,回去之后,住在大院中,那便不一样了,能不能怀上子嗣,又成了头等大事,老先生说她一年之内必有身孕,她也诚心求子,但愿苍天怜见,赐她一男半女。
且说瑜真的二舅,家中那三儿子关定北已然十五,这孩子不爱念书,酷爱习武,她二舅便想让他入京谋个差事,傅恒自当帮衬,此次入京,打算带他一道。
次日,午宴过后,不可再耽搁,瑜真等人拜别祖母,携着瑢真和定北,就此启程。
路上,瑢真时不时的掀帘往外张望,开始瑜真还以为,她只是掀马车内太闷,才想把头探外面透透气,可是掀帘的次数多了,瑜真便觉怪异,且她探头出去好像也不是看沿途的风景,而是一直往后回望。
后面有什么呢?好奇的瑜真也探头去瞧,只见她们的马车后面,似乎还有一队车马,拐弯时,瑜真才有机会看清楚,后排的马车中,也有人在掀帘往她们这个方向望来,一撞上她的目光,立马放下了帘子。
那模样,好似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瑜真总觉得面熟,略一回想,才记起来,那应该是那天趴在墙头的那张脸!
惊诧的她立即询问瑢真,“那少年是谁?你不是说那是邻居么?他又怎会跟来,难道那么巧,与我们同行?”
车中的傅恒听得莫名其妙,也在询问,瑢真吓得不敢说,只道不识得,“只帮他捡了球而已,并不熟识。”
可瑜真总觉得她有事瞒着,大约是因为傅恒在场,她才不敢明言罢!既如此,她暂且不问,待得空再仔细打听。
傍晚时分,入住客栈时,那队人马也与他们住在同一间客栈,这附近明明还有其他客栈,他们偏选同一座,大约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罢?
且那个少年下了马车之后,一直向她们这边张望着,似在寻找谁的身影,瑜真猜想,他必是认得瑢真,而此刻的瑢真大约是怕她问询,都不敢抬头乱看,然而神色并不淡然,似有心事。
瑜真遂让傅恒差人去打听一番,看看他们究竟是何来历。
傅恒只瞧了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是乌雅家的,本在朝为官,前几个月辞官回乡守孝,听说是家中有丧事。
安排好房间,进去之后,傅恒才和瑜真说起此事,“方才那人,是乌雅兆惠的兄长,先帝的生母,孝恭仁皇后的族孙。你说的那个少年,应该是乌雅家的小少爷。”
居然是乌雅氏!“他跟瑢真,怎会相识?”
“你担心他们两人有什么?”傅恒倒觉得无可厚非,无谓笑笑,“情窦初开的年纪,动心也属常情,瑢真若是瞧上他,也不算坏事,毕竟乌雅家也是皇亲国戚,算是门当户对。”
问题是她的命运不能由自己做主啊!“可她明年开春还要入宫选秀呢!若然落选,怎样都好说,棋子未落之前,不该动心念。”
“说的好似你没动过一般。”傅恒随口对答了一句,就换来瑜真一个白眼,小嘴一撅,终究没理他,毕竟是事实,她也提前动了心,真没资格管瑢真。
怕她不悦,傅恒立马认怂,亲自为她斟满茶,递了过去,“我嘴欠,我瞎说,你关怀瑢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你也是怕她受情伤,才会为她计长远。”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倒先开口了,瞬间顺了她的气儿,接过茶盏的瑜真忍俊不禁,“就你嘴会说,我想找个机会骂你都没有。”
傅恒只觉委屈,“为何要骂我?我那么乖。”
没有为什么,以手托腮的瑜真莫名心烦,“不高兴啊,就想找人训斥。”
这个简单,指了指门口的人,傅恒一声令下,“海丰过来,让夫人骂几句,踹两脚解解气!”
“啊?”指了指自己,海丰更憋屈,“为什么是奴才?”
“你忍心看爷挨骂?”
认真思量片刻,海丰点点头,“忍心!”
“好小子!你的良心不会痛么?”心痛的傅恒趁机威胁,“这个月的月俸甭想了,没你的份儿!”
逗得瑜真笑出声来,不想看他们做戏,也懒得与他计较。用罢晚膳,瑢真回房休息,瑜真特意跟了过去,向她询问此事,起先她还不敢说,只道不认识,瑜真耐心劝导,
“咱们是姐妹,你连姐姐也瞒着,打算跟谁说?”
问了半晌,她才松口,怯怯道:“我我害怕”
“怕什么,姐姐又不会出卖你。”
瑢真信她,但还是不忘嘱咐,“那姐姐千万不要告诉姐夫。”
“啊?”愣怔的瑜真不明所以,“你怕他作甚?”
“怕他笑话我嘛!总之不能说。”
这丫头,也太谨慎了些,无奈的瑜真只得应她,“好,姐姐答应你,不跟任何人说。”
得她应承,瑢真这才放心的与她说起那个少年。
原来在瑜真走后,瑢真才在祖母家住了没多久,有一日在院中踢毽子,一不小心踢得太高,踢过墙头了,她想让小厮去捡,小厮说院墙很高,且与隔壁院子仅有一人宽的距离,跳下去不好上来,她只好放弃,哪晓得突然有人爬上墙头,举着毽子问是谁踢的,
“打到小爷头了!痛死了!谁踢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周围人都怕惹祸,不敢吭声,瑢真也怕,但的确是她,不能否认,她只好捏着手指怯怯上前,低眸小声说是她踢的,
原来那毽子并没有落入两墙直接的缝隙,而是踢到了隔壁的院子,
瑢真鼓起勇气,抬眸道歉,那少年原本火气甚大,似要骂人,一对上她的目光,竟是怔住了,半晌没吭声。
吓得瑢真以为他被打伤脑袋,人变傻了,赶忙再次致歉,还说要给他赔银子,让他去看病,他才猛然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说没事,“姑娘好功夫,毽子踢得那么高!厉害了!”
“所以这就认识了?”一个毽子,牵了红线,瑜真听来甚觉有趣,又继续听她讲述,害羞的瑢真讲得很粗略,不敢细说,只道从那儿之后,第二日,她们又在院中玩耍时,突然从天而降一个藤球,过了会子,墙头又爬上来一个人,正是昨日那个,他笑嘻嘻的说手误,让她将藤球还给他。
瑢真帮忙捡了,扔了过去。哪料往后的几日,每日他的藤球都能掉过来,点名让他捡,次数多了,瑢真便觉有鬼,捡球也不大情愿,随手就往上扔,哪料居然打中他额头,他惨叫一声就从墙头栽了下去!
只听得那边阵阵惊呼,后来就没了动静,惊吓的瑢真六神无主,生怕他出什么事,又不敢跑出去看,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还是关定北给她出了主意,说他认得隔壁院子的一个少爷,他过去打探一番,看看人伤得重不重,再来告知她。
忐忑的等了许久,关定北才回来,面色甚差,说是伤得很重,人还在昏迷中,瑢真便以为自己闯了大祸,想主动认错,去隔壁院子,跟人家的父母道歉,
关定北急忙制止,说是不能露面,伤得严重,父母尚不知情,若然她去认错,必然惹祸上身。
瑢真胆小,也就不敢去了,但还是担心那少年的状况,关定北便悄悄带她过去看望,
瞧他一直未醒,瑢真都吓哭了,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也听不到,没法子,瑢真只得离开,次日又让关定北带着她,悄悄的去看望,每次都要给他带些瓜果,聊表心意。
第三回去看,他依旧未醒,坐了会子,瑢真心神不宁的离开,路上正遇见两位长辈,关定北急忙拉她躲一边,说那是昏迷少年的阿玛和舅舅,不能碰面。
但是瑢真心中有愧,认为有错就要认,不想再这般畏缩藏躲,脑子一热,便径直冲了过去,承认自己的错误,说是自己打伤了他,才害他昏迷,请求他们的原谅。
两位长辈莫名其妙,“承认错误是好孩子,不过清岩他并没有昏迷啊!只是摔到了胳膊,倒也不严重。”
瑢真一听这话,心生疑窦,立即拐回去查探真相!
第233章 避不开()
关定北拦都拦不住,瑢真一打开房门,便见他正坐在床边悠哉悠哉的吃桔子!
清岩才塞了几瓣桔子,一看到她回来,愣了半天,才怔怔的说了句,“我我才醒。”
“可你的亲人说,你根本就没有昏迷!”
直到这时,瑢真才晓得自个儿被骗了,他压根儿就没事,摔下去的地方是草地,且他本身就是习武的,身手机敏,并无大碍,与关定北合伙骗得她日日过来探望,
得知真相的瑢真气恼不已,为着他的伤势,她忧心如焚,寝食难安,后来才晓得他是骗人,受尽了惊吓和委屈的小人儿气得直掉泪,清岩自知理亏,忙跳下床来哄她,认错道歉,哄了许久她都不理,还挥开他的手,
清岩嗷嗷直叫,说是手腕伤着了,被她一挥更痛了,瑢真再不信他,转身要走,他赶忙去拉,一用力,手腕更痛,又是一阵痛呼,瑢真瞧他叫得这般真切,不像是装的,这才信了他。
自此后,两人便算是认识了,渐渐了解后,瑢真得知他是京城乌雅家的小少爷,因着祖母病逝,这才随着父亲回来守孝,
原本在此住两个月便要回京,后来清岩听她说,她要等着她姐姐回来接她,他便说服了父亲,先不忙着回去,等她姐姐过来,她们出发时,他跟着一道走。
“我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劝他阿玛的,总之他阿玛答应了。”
至此,瑜真算是明白了,“所以那日我们一来,你就在墙边跟他说话,就是报信罢?”
害羞的点了点头,瑢真咬唇不敢言语,但看她的神色,便知她也是喜欢的,只是瑜真还没见过那个清岩,不晓得他为人如何,单听她所述,似乎对她很用心,否则也不会变着法儿的想见她,
心下了然的瑜真不再多问,眼看着时辰已晚,就准备回房,让她好好休息。
回去后,傅恒才沐浴完毕,好奇问她,可有结果,“两人是不是两情相悦?”
“是。”瑜真只答了这一句,傅恒再问其他,她都不肯细说,“小丫头怕羞呢,不让说,你就甭问了。”
“好好,你们姐妹亲近,无话不谈,我是外人,不问便是。”傅恒佯装生气,瑜真便去哄他,一哄就哄到了帐中,此刻的她正趴在他匈膛之上,感觉到姿势有些爱昧,羞得想起身,他却紧搂住她,不许她离开,
“真儿,咱们成婚那么久,你都没有主动过,是不是该主动一回?”
“嗯?”瑜真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不知该如何去做,不觉羞红了脸,“怎么主动嘛!”
细软的声音,才出口,便醉了他的心,强忍着浴念的傅恒枕着胳膊指引道:“先帮为夫宽衣。”
这会子他只穿着内衫,其实不算麻烦,但她平日里都没伺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