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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首凑近她红彤彤的小耳朵,傅恒柔声诱哄道:“我想听!再说一回,不然今晚睡不着。”
无奈之下,她才又重复了一遍,声如细蚊的说了声,“想你想你”才道罢,他突然俯首,噙住她红唇,将相思化作绵长深吻,让她感受他的思念和爱意!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霸道又热烈,沉迷了一会儿,瑜真猛然惊醒,羞涩的推拒着,红透了脸,“这可是皇宫啊!你也不怕人看到!”
“关着门呢!有事他们只会敲门,不会突然推开。”
即便如此,她也心跳不已,忍不住又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温柔撒娇的声音,听得他心都酥了,“很快,顶多两三日也就回去了,”怀抱佳人,暗潮涌动的傅恒懊悔不已,“突然后悔揽着苦差事,现在只想带你回家,把你按在身下,狠狠的爱你!”
小月子过后,两人都还没来得及亲近,他就牵扯上此事,瑜真听着这话,嗅着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难免有所悸动,尴尬推离,直起了身子,
“那就赶紧办好差事,复了皇命,快些回家。”
又说了会子话,外头有人提醒,说是时辰到了,不能耽搁太久,瑜真只好告辞,傅恒依依不舍的拉着她,心疼道:“入宫这一路,走得必然辛苦罢,你能受得了么?”
“无妨,”怕他担忧,瑜真玩笑着说了实话,“那会子我有点儿头晕,皇上怕我出什么事,你会找他算账,便给我备了轿子。”
傅恒这才放心,安慰笑道:“皇上待咱们富察家的确不薄,是以我才想为他分忧解难。”
瑜真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希望今日有所隐瞒,日后再为此事而生出什么误会,实话令她心安,她对乾隆并无情意,也的确问心无愧。
分别之后,怀揣甜蜜的她平静出宫,轿子本打算将她送出宫门外,但她想到宫门口还有她家的车夫,若让人瞧见,又生是非,离宫门尚有一段距离,她就让人停轿,颔首致意,按规矩给了赏银,“有劳吴公公相送,替我多谢皇上。”
笑眯眯收下,吴书来对皇上在乎之人自然照顾得周全,“夫人客气了,那奴才就不送了,您好走!”
转身后,步行至宫门处,瑜真才又上了自家马车,打道回府。路过富察府时,她又叫停了马车,打算去跟太夫人说一声,即便两人生了矛盾,可太夫人终究是傅恒的亲娘,必定十分担忧他,若不知真相,只怕她老人家寝食难安,
只是才走几步,尚未入府,瑜真又猛然想起,太夫人生性多疑,若是问起,她怎么知晓这些时,她又该如何回答?
毕竟太夫人入宫请皇后帮忙,都没个结果,她却见到了傅恒,倘若如实交代,说她求见了皇上,只怕太夫人又会对她起疑,罢了,还是不说为好,左右还有两三日,傅恒也就能平安归来。
如此想着,瑜真又打算离去,却在转身时碰见了傅谦。
傅谦在远处瞧着她走走停停,顿感好笑,“既到了家门口,怎的不进去?还在生额娘的气?”
“没呢!”瑜真尴尬笑笑,“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看她欲言又止,傅谦还以为她忧心如焚,“在为老九之事担忧?”
“也不是”此处是富察府的大门口,两人打声招呼也就罢了,若然说太多,难免会惹误会,瑜真正想找借口告辞,无意瞥见傅谦身后不远处,伺候八夫人的那个桂姑姑正一眼不眨,神情古怪的盯着她!
第215章 怒火()
桂茉奇的眼神,好似在怀疑什么。这个下人,走路都是挺直腰杆儿,目中无人的,仗着八夫人对她有几分尊敬,俨然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瑜真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偏见也好,直觉也罢,她总觉得这个桂茉奇不是省油的灯。
东薇的神色倒是如常,还主动走过来与她打招呼,“既然回来了,就入府用顿晚宴罢!”
“多谢八嫂好意,奈何四妹还在府上,回去晚了我怕她着急。”
傅谦也不强留,“那你快回罢,否则瑢真又该哭鼻子了。”
“那倒不至于,如今又年长两三岁,到底懂事了不少,不似以往那般脆弱。”
笑回了句,瑜真就此告辞,终未入富察府,转身上了马车。
纵然那身影绰绰,傅谦也没有多看一眼,随即转身,免得旁人嚼舌根。回府的路上,东薇沉默不语,傅谦是从军营归来,她是从娘家归来,两人并不同路,却都在同一时辰到了府门口,正好又撞见瑜真。
他自认克制守礼,只是寻常打声招呼,本不愿解释什么,但桂茉奇也瞧见那一幕,未免她乱说话,煽风点火,傅谦还是决定主动跟东薇提及,
“为九弟之事,才说了几句话,你万莫多想。”
未料他会突然解释,吃惊之余,东薇点头应声,唇角微弯,“嗯,我晓得八爷有分寸。”
她明白是一回事,由他说不出来,则意义不同,只此一句,东薇便安心不少,瑜真已有丈夫疼爱,跟傅谦并无可能,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如今她的身孕已有七个月,年前大概能生,东薇也不求旁的,只盼自己能够一举得男,安稳过活即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总是为曾经的风景逗留。
且说瑜真回到瑜瑾苑时,才下马车,便见瑢真候在门前那棵榆树下,不停的张望着,一瞧见她的马车就急急来迎。瑜真见状,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脸,“今日有风,十月天凉,吹得都是干风,可别把漂亮的脸蛋给冻坏了!”
“我不怕!吹一会子没什么,主要是阿玛在里头,我不想听他唠叨,”瑢真嘟着小嘴抱怨道:“午后阿玛便过来了,要接我回府,我不乐意,拗着不肯走,姐夫不在家,我怕姐姐孤单,得陪着你,至少也得等姐夫回来我再走。”
“回去也没什么事,你住着便是,我去跟阿玛说。”带着瑢真入了府,瑜真遂去拜见她阿玛,说瑢真乖巧懂事,想留她多住些日子。
永寿意不在此,她既坚持,那便由她,品着茶,他又问起了其他,“听瑢真说,你今日入宫去了,可有见到傅恒?”
“见了。”但皇上说,真相需保密,纵然眼前人是她的父亲,瑜真也不敢乱说,只道没什么妨碍,“九爷说皇上在查探,待查清楚之后便会还他清白。”
“哦——那就好。”永寿没再多问,实则他今日来此,另有目的,“你的情况,为父也有耳闻,近期怕是不能再有身孕,无法为富察家绵延子嗣,那么傅恒定会再纳妾,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为他安置,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有自家姐妹过来帮衬,替你照顾傅恒,大约也会少些纠纷。”
自家姐妹,还能有谁?必是琪真无疑!听这话音,瑜真顿时火大,料想琪真回府后必然是与阿玛说了什么,否则阿玛不会无端过来说这些。
恼恨的瑜真再无笑脸,淡淡提醒,“阿玛莫忘了,琪真还需选秀,在此之前,不得婚配。”
“规矩是这么说,但总有特例不是?”永寿不认为这是什么难事,“皇恩一向眷顾富察家,若然傅恒点头,愿意纳琪真为妾,向皇上求个情,皇上必然应允。”
“阿玛未免想得太简单,傅恒若真是脸面十足,这次又怎会被关起来?证明皇上还是不可能对谁十足信任,皇上赏赐的,那是恩泽,但他不能仗着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就为所欲为,总是寻特例,难免落人口实!万一再惹祸上身,谁担当得起?”
为了反驳,她不惜拿此说事儿,危言耸听,呛得她阿玛无话可说。尴尬之余,永寿又辩解道:“为父是为你的地位着想,富察家即便纳妾,也会挑选有家世的女子,若然等旁人进门与你争宠,那你的路只会更难走。
你若始终没有子嗣,傅恒会宠你一辈子么?你若地位不保,又能给家族带来什么?”
女儿,说到底不过是利用罢了,有价值,才会被尊重,失去价值,只会被父亲嫌弃。也没什么好悲哀的,从出嫁的那天起,她就晓得这个道理,反正她就是看不惯琪真,不愿让她进门,至于旁人,她管不了,也就不去多想,
此时的瑜真,还在逃避着,不愿思索这样尖锐的问题,
“这是后话,他若真有什么想法,谁也拦不住,现如今,他还在牢中,阿玛筹谋这些并无意义,我也无暇顾及这些琐事,只盼他平安归来。”
话已至此,永寿心知女儿性情执拗,劝她不下,便不再多言,“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心眼儿小,容不下她人,不肯当回事,他日若是被其他妾室欺负,莫怪阿玛没为你计长短!”
不过是为那拉府谋划罢了,又说什么是为她?瑜真敷衍一笑,恭送她阿玛离去。
躲在外面偷听的瑢真直等阿玛离开之后才进来,但见二姐神色伤感,忙劝她不要难过,纵然年龄小,她也听出了父亲的用意,府中就剩她和三姐,她年幼不提,那阿玛必是在说三姐琪真,
“二姐莫怕,姐夫那么疼你,定然不会纳妾的。我都不喜欢琪真姐,他必然也不喜欢。”
纯真的眼睛,并不晓得她的处境有多艰难,只是想当然的以为,他们二人郎才女貌,应该幸福美满。
这话听得瑜真心中微暖,忍俊不禁,“你这张小嘴啊,惯会哄人。”纵然父亲不疼,她还有母亲和四妹真心相待,彤芸如今月份已大,不便走动,但也派了阿俏过来探视,对她好的,还是大有人在,
自我安慰着,瑜真敛了悲情,不再伤怀,吩咐后厨烤几个红薯,她记得瑢真最爱吃这个。
瑢真一听这话,拍手称快,想起红薯的美味她便忍不住流口水,“还是姐姐对我好,在家我都吃不饱,她们都不许我多吃,说怕吃胖了,会影响选秀。”
瑜真忽然想收回刚才的话了,故作担忧道:“那我若真把你养得胖嘟嘟,你第一关就被篩下来,可如何是好?”
“选不上正好,我还不想入宫呢!都道宫门深似海,到时候我想见姐姐一面,只怕都是难的。”
那倒也是,私心里,瑜真也希望瑢真莫入宫廷,嫁个富贵人家即可。姐妹俩说说笑笑,这日子也没那么难熬,只是一入夜,安静的帐中,略显空荡。
烛影晃,眸光常向桌前望,忆他奋笔疾书旧模样,回神空无人,惟有兰草香。
以往日日都在一处,她还没什么感觉,反正转身就能瞧见他,晌午不见,晚上必会回来,已然习惯,便未在意。这回分别几日见不得面,用膳无他食难咽,枕边无他寝不安,瑜真这才察觉,自己竟是离不得傅恒了,
时常忍不住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尤其是今日被他一吻,深藏的情愫便如冬雪融化后的芽草一般,生机盎然的萌动着,令她在空闺孤夜里,心暖面烫,胡思乱想。
之前每日清晨醒来,都能收到他的一副图,最近没瞧见,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生活就如同菜中无盐一般,寡淡无味,莫名焦躁,数着日子算着他归来之期。孰不知,纵然远离富察府,还是摆脱不掉是非。
傅谦本以为,他跟东薇解释过,此事便算罢了,哪晓得大清早去德辉院请安时,太夫人竟将他单独留下,特意嘱咐他,让他避嫌,莫再跟瑜真说话,
“即便你们的事已然过去,旁人也会胡思乱想,人多嘴杂的,你还是注意些,莫让东薇难堪,她现在已经七个月身孕,可出不得什么岔子!”
太夫人不可能无端提起这些,八成是又有人在背后捣鬼!表面平静无谓的傅谦内心早已怒火中烧,直接赶去琅风院,厉声质问东薇,
“你究竟想怎样?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原因,你还要去跟额娘抱怨,说我跟瑜真走得近,还拿身孕说事儿,仗着这个孩子就想管制我?分寸我有,讨厌旁人束缚!你若连自知之明都没了,那咱们也没必要维持和睦的假象!”
这些日子,因着太夫人的唠叨,傅谦隔三差五会过来陪她用膳,对此东薇十分知足,却不料今日来此竟是燃着滔天怒火,熊熊而来!
实则保持距离只是他的刻意伪装,那个女人,终究是他心上不可触碰的一朵雪莲罢,他强迫自己去隐藏,不允许旁人侮辱毁坏,谁敢侵犯,温润如他,也会露出獠牙,发出嘶吼!
第216章 搬弄是非()
委屈的东薇含着晶莹的泪,却没有哭闹出声,直视于他,冷静解释着,“我没有跟额娘提过瑜真,一句都没有!”
“那么她呢?”斜了桂茉奇一眼,傅谦灵敏的察觉到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东薇立即询问,桂茉奇垂眸颔首,否认连连,“奴婢也没跟太夫人乱说话。”
“当时看见的只有你们主仆二人,还想抵赖?”这一回,傅谦不会善罢甘休,严肃地扫视两人,“你们尽管否认,此事我定会彻查到底!等我查出来是谁在嚼舌根儿,必然剪掉舌头,看她还怎么胡扯!”
见他漠然转身,东薇快走一步,跟上前去,再次声明,“八爷,我不屑跟你撒谎,的确没有在额娘面前说你半句是非!你是我的丈夫,你若名誉有损,我也难堪啊,又怎么可能去做些对你不利之事?”
东薇神色如常,傅谦试探之后便知她没有说谎,但是桂茉奇,这个女人绝不能再姑息,
“即便你没有,你的下人也不安分!仗势欺人的事,我不止听过一次,皆看在你的面上,不予追究,她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没有分寸的奴才,留之何用?待事情查明,必然肃清!”
八爷的话,如同沉重的鼓槌,敲响桂茉奇的心鼓,即便人走了,话仍有余力,震得惊心动魄,她隐约觉得这回的麻烦惹大了!
待傅谦走后,东薇再次询问,“现下无人,你大可说实话,究竟有否到太夫人面前戳瑜真的脊梁骨!”
“奴婢没有,真没有!”
桂茉奇坚持否认,东薇也不好逼问太紧,只能释出最后的警告,“坦白从宽,我还可帮你求情,若然被八爷查出来,只怕他不会轻饶!”
话已至此,她还是不承认,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没有泄露。东薇拿她无法,只能祈祷此事不了了之。
然而傅谦已然下定决心命人去彻查,拿银钱诱哄好办事,不消半日,便查出了结果,当即押着那个丫头回琅风院,
桂茉奇一瞧见太夫人身边的丫鬟小粟,当即一个激灵,杵在那儿不敢动,浑身热烫如针扎,
小粟原本只是跟其他丫头闲扯此事,未料会被琅风的人听到,拿此质问,还威胁她来作证,她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过来,指认桂茉奇,说是桂茉奇给了她一只银簪,教她在太夫人面前说八爷和九夫人走得近,还说说笑笑,不顾礼法之类的话。
负手背立在门前,傅谦怒视桂茉奇,恨不得撕烂她的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我没说,”意识到说错了话,她又慌忙改口,“奴婢没说,是她诬陷我!郡主,不,夫人,奴婢真的没有教唆这个丫头说这样的话啊!”
东薇也想信她,可事实摆在眼前,之前私下问她,她都不肯说实话,现下倒教她如何辩解?东薇刚想张口,就被傅谦打断,
“纵然我不常来此,也晓得这只珍珠簪子是你的首饰,你也要抵赖么?”
威严的声音震慑着她,仿佛错一句就是万劫不复,不敢再去扯谎的东薇只得承认,“是是我的,我将它赏给了桂茉奇。”若然不澄清,只怕傅谦会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