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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瑜真本是一代文豪纳兰·容若的孙女,被誉为满清第一美人,却被造化捉弄,与那个低眉浅笑,白头轻许之人失之交臂。所有的相遇若注定要散场,又何必为了谁动荡?面对不爱她的丈夫,她该柔弱的逆来顺受,还是狂妄的欺压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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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良缘错()
乾隆三年春,富察世家的九少爷,富察傅恒大婚。娶的是那拉府的嫡女,瑜真。
是夜,新娘子瑜真已由嬷嬷们洗漱完毕,散了发,只着了银朱色纱衣,端坐在床边,佳人静默,风华如月。
奈何花烛梦成空,新郎影无踪。
等了许久,傅恒也没过来共饮合卺酒,她便明白,他定是去了云池阁陪他的心上人。
想起上午拜过天地后,她就被送入洞房,新郎官面无表情地拿喜秤挑开她的红盖头,一言不发便离开。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她的丈夫,是歪瓜裂枣,还是人中龙凤?她不得而知,只是瞧见他的背影,如临风玉树,挺拔却漠然。
她有风度,并不代表好欺负。清浅一笑,瑜真红唇微启,不怒而威,
“劳烦苏嬷嬷去云池阁请九爷过来,告诉他,合卺酒只能与正妻共饮。”
九爷一直不来,苏嬷嬷也觉焦急,正想着如何请太夫人做主时,这新进门的夫人已然开了口。
众人皆知,瑜真的曾祖父那拉明珠可是康熙朝的一代宰相!纳兰容若是她祖父的大哥,显赫的那拉氏族,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岂能任人欺压?
而瑜真本是今届秀女,意外落选,却又被富察皇后看中,向皇上请旨,将此女赐于她的九弟傅恒为妻。
被誉为满清第一美人的瑜真会被皇上撂牌子,本就匪夷所思,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傅恒钟情之人,乃瓜尔佳氏,年轻气盛的九少爷不肯妥协,几番争执商议,富察家的太夫人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那拉氏为妻,瓜尔佳氏为妾,皆娶进门来。
本想让傅恒先与那拉氏大婚之后,再纳瓜尔佳氏入府,傅恒愣是不同意,不愿委屈了他心仪的姑娘,硬要让两人同天入府,不然就不拜堂!
好不容易成了亲,洞房之夜,九爷又不见人影,实在令人难堪。
没成想,这新夫人也不羞恼,镇定自若,倒令苏嬷嬷心生钦佩,即刻福身去办。
她是府中的老嬷嬷,一直在太夫人身边伺候,是以在各位少爷面前说话也有些许份量,
敲门入内后,苏嬷嬷瞧见这妾室新房中亦放了酒盏,两人似乎在饮合卺酒,这不合规矩啊!既为妾,并无这资格,不过少爷任性,两个女人都同时纳了,还怕什么?但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少爷恕罪,奴婢斗胆进言,今日好歹是您大婚之喜,夫人那边,得有交待,明儿个太夫人必然会问起,若是得知您今晚在舒姨娘这儿,大约会怪罪舒姨娘,爷您疼她,也不急于一时,想护着她,便不该让她才进门便招怨妒。”
瓜尔佳尔舒闻言,颇觉有理,起身向苏嬷嬷致谢,“嬷嬷说得极是,春和,你还是听嬷嬷的建议,今晚先去陪姐姐吧!”
舒姨娘开口唤的,不是九爷的名,而是他的字,看来两人,感情颇厚。
思量片刻,傅恒深呼一口气,起了身,又安慰她几句,这才离开云池阁,随嬷嬷前往昭华院。
行至房中,傅恒呵退所有丫鬟嬷嬷,利落甩门,怒视那拉瑜真!
“要我来作甚?额娘问起,你就不会扯个谎,说我在你这儿?你若善良,我还可敬你,你若恶毒,我只会厌你!”
这一刻,她才看清,这薄情丈夫的模样,目光冷峻,眉皱成川,不由分说的质问,令她顿生逆反之心,
“凭什么要求我对冷落我之人释出善意?帮你瞒天过海?”自私之人,她才不要为他考虑!
“你只顾你们双宿双飞,可曾考虑过我的尴尬?太夫人明早问我要喜帕,我是不是该拿舒姨娘的喜帕过来充数?”
第2章 家族耀()
“就为一条喜帕?”冷哼一声,傅恒走向床畔的她,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在手指上一滑,鲜血瞬时滴落至纯白色的喜帕上,最珍贵的东西,他就这般轻易做了假!
看着血滴浸入喜帕,形成一片殷红,瑜真告诫自己,锁好心,不要在乎那个傅恒的心在哪儿,她只需谨记,女人一定要做嫡妻!永远在妾之上!
大婚这一天,只有她能与傅恒拜天地,瓜尔佳氏没资格,她身着正红嫁衣,瓜尔佳氏只能穿玫红。正是因为深知嫡庶有别,她才不肯入乾隆后宫为妃。
而在宫中的乾隆听闻富察府今日有两女进门时,义愤填膺!心疼之至!
瑜真固执己见,誓不为妾,哪怕他亲口允诺她,只要肯入宫,定许她皇贵妃的尊位,她都不肯答应!
因为欣赏,所以不敢强迫,他只好违心的如她所愿,撂了她的名牌,恰在此时,皇后看中了瑜真的品貌,想撮合她与傅恒。
富察皇后恭俭温婉,甚少向他提要求,难得开口,乾隆不好不应,他也是看在傅恒德正貌端,是他最信任臣子之一的份儿上,才答应了皇后的请求,将瑜真赐婚于傅恒!
亲书赐婚圣旨的那一刻,无人知他心如刀绞,他不想让皇后知道,他心属瑜真。自今往后,只要傅恒真心待瑜真,他也替她欣慰,
然而,傅恒竟有这样的胆子!同日纳妾,让瑜真难堪!皇后还帮傅恒瞒着,而他又不好因为瑜真而发火!愈加愤慨,惟有灌酒入肠空遗恨!
富察府的昭华院中,龙凤烛辉映喜房,傅恒闷头倒了两杯酒,凉声唤她,“过来!”
瑜真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她的选择,再不堪也要走下去,婚途荆棘,她也要走出最优雅的姿态!活成让旁人艳羡的女子!
起了身,她来到他身边,照例饮下合卺酒,烈酒入喉,烫人心,傅恒亦是一饮而尽,随后放下杯子,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欲离,又被瑜真叫住,
“站住!今晚你必须留在昭华院,莫再想着去云池阁!”
合卺酒已经饮罢,她还想得寸进尺?窝火的傅恒恼怒回身,疾言厉色,“那拉瑜真,谨记自己的身份,我才是你丈夫!你凭什么命令我?”
瑜真并没有因为他的一腔怒火而退缩害怕,反而仰首直视于他,据理力争,
“因为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必得夫妻共渡,怪只怪你不够坚持,只能让她做妾,你若有胆子退婚,或是让我做小,我绝不敢拦你的步伐!”
“你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不过是因为‘那拉’二字!那只是你家族的荣耀,不是你的本事!”这个女人居然敢讽刺他?真当自己是千人慕,万人迷?眯眼冷嗤,傅恒讪笑得轻蔑,
“你这张脸,即便貌若天仙,也不能将我迷惑!嚣张任性的闺阁千金,只会令人反感!尔舒虽然出身不如你,但她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好你一千倍!今晚若不是她劝我来你这儿,你以为我会过来?”
“够了!别在我面前说别的女人有多好!”她精心维护的自尊被他肆意践踏,犀利的言辞如火烧心,瑜真愤而怒甩酒杯,赤红的双目紧盯着他僵持道:
“你再不情愿,今晚也得留在这儿,过了今夜,往后你们想如何缠绵,我都不会过问一句!”
第3章 故人归()
外头丫鬟听闻破碎的动静,怕里头出事,赶忙进了房,瑜真及时察觉脚步声,顺势倚在傅恒肩上,正巧丫鬟进来看到这一幕,瑜真扶额装作晕晕乎乎的模样,低声喃喃道:
“不胜酒力,不小心摔了酒杯,无妨,明儿个再收拾吧!”
没事就好,丫鬟低眸称是,“少爷、夫人千万小心,莫踩到碎片,奴婢告退。”
一开始傅恒还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投怀送抱,这会儿总算了然,果然是死要面子的女人!擅长作戏!
丫鬟离去后,不等他动手,瑜真立即直起身子,转身走向床边,眼神已恢复淡然,声如薄荷般透着一丝凉气,
“那边有塌,九爷抱床被子去睡吧!”
这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还端得真自然,傅恒不服,跟了过去,“凭什么要我睡塌?这是爷的屋子!”
瑜真微侧眸,呛他一句,“我可不是善解人意的女子,自私自利,哪里懂得心疼旁人?”
想了想,她又道:“你若想睡床,也不是不可,只要你能保证不会胡思乱想,对不起你的心上人就好。”
“呵!”傅恒不屑讥笑,“我会对你有感觉?你可真会抬举自己!”
“不会最好。”
瑜真不再理会他,上床入睡。
为证自己不会被她迷惑,傅恒决定睡床,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定力,毕竟不是和尚,也不是太监,血气方刚的男人,身边睡个女子,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念想?
傅恒告诉自己,有反应很正常,为了尔舒,他能克制。随即闭眸睡去。
可是这个女人,睡觉不背对着他,偏偏侧身面朝着他,真不是故意的吗?
羽睫低垂,根根分明,红唇娇嫩,白皙修长的脖颈下,内衫微敞,沟壑尽现,看得他气血上涌,尴尬又愤怒!干脆转过身去,背对于她,心中默念金刚经。
次日清晨,丫鬟们过来伺候主子梳洗,苏嬷嬷收了那方帕子,准备过会子呈与太夫人。
换下扎眼的喜服,今日的傅恒身着藤色云纹长袍,腰配嵌蓝田玉的腰带,一派清风朗月之姿,然而瑜真已见识过他的狠绝,再难欣赏他的绝尘仪态。
丫鬟茉莉正为傅恒系领口的盘扣时,忽闻外头小厮来报,面带喜色,“九爷!九爷大喜啊!八爷他回府了!”
傅恒闻言,愣怔片刻,恍然若梦,“你说什么?八哥?他不是已经”
具体的小厮也不大懂,只是来通传喜讯,“八爷没事儿!听说只是受伤,被人救了!刚赶回来,这会子人在太夫人那儿呢!”
傅恒这才放心,不是梦就好,腰间玉佩尚未系好,他便等不及要走,
“哎!”苏嬷嬷赶忙提醒,“九爷,您不等着九夫人一道”
然而傅恒已经迫不及待了,转身便出了房门,只留一道声音,“我先去看八哥,等会子你给她领路即可。”
瑜真莫名其妙,“他在慌什么!”
苏嬷嬷解释说,府里的八少爷,上阵杀敌,一年前却传来死讯,说是战死沙场,死的人太多,尸骨都找不到。九爷一向和八爷感情好,自然伤怀难过,如今这情形,似乎是八爷并未丧命,只是受了重伤被人所救吧!
“老奴也是瞎猜,等会儿去太夫人那边儿请安,也就知道了。”
瑜真有一瞬的恍神,茫然问苏嬷嬷,“八爷他叫什么名字?”
第4章 不如意()
但听苏嬷嬷笑回道:“八爷名唤傅谦,都是傅字辈儿呢!”
傅谦瑜真并未听闻过此名,那就不是他。倘若谨和在此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她真不知是笑是泪了。
大婚礼毕,姻缘既定,她已是富察府的九夫人。
自今往后,她就该盘起长发做人妇,年少的她总喜欢女扮男装,简单利落,如今她竟是发簪半月东珠流苏钗,耳挂三串珊瑚珐琅坠儿,指带翠玉护甲,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圣赐郎君不如意,珠光宝气心空寂。
妆罢,踩着珍珠绣蕊花盆鞋的瑜真由苏嬷嬷搀扶着,去往太夫人的德辉院中。
院中遍布奇花异草,看得瑜真竟有一瞬恍然,还以为自个儿是才入宫的秀女呢!只因当中有几盆花是贡品,想来必是皇上赏赐,得一株好花,都要想着富察家,富察府的恩宠,可见一斑!
北边有棵参天银杏,想来年代久远,待她入厅时,富察府一众人皆已入座,等着新妇敬茶。
微微一笑,瑜真恭敬垂目颔首,不卑不亢地朝着太夫人福身请安,太夫人笑应着让她不必多礼。招呼她过来说话,
才拉住她的手,太夫人不由惊呼,问她的手为何这般凉,可是穿得不够暖,瑜真只道无妨,说她时常如此,已然习惯。
太夫人正色提醒道:“手凉体寒,可不能马虎。得空让大夫给你瞧瞧,开方调理一番,固本培元。”
初为人媳,瑜真并不懂太夫人这话的含义,只当她是热心肠,关心晚辈,只有傅恒那些哥哥们的夫人最是了解,太夫人是怕儿媳妇体寒,将来不好生养呢!
眼瞧着傅恒立在一旁,瑜真正想着要不要按规矩给他请安时,却见他侧眸望向门口,冰山面露出喜色,抬步迎了上去,
“尔舒,过来了。”
声轻且柔,跟与她说话时那高昂的语调简直千差万别。
瑜真心想,这样也好,倒省得她曲膝了。
随意洒了一眼,瑜真无甚感觉,原来这便是传闻中的瓜尔佳氏,傅恒的中意的女人,娇若风中花,眸转惹人怜。
环视一周,尔舒奇道:“听说八哥今早命大归来,怎不见人影?”
傅恒笑应道:“哦——一路风尘仆仆,他先去沐浴更衣,等会子就过来。”
太夫人轻咳一声,尔舒这才想起来没给太夫人请安,赶忙福身行礼。
“嗯,”懒应一声,太夫人实在看不惯这个尔舒,肤嫩声细,纤柔娇弱的模样,哪里像是飒爽的满族女子,倒不如这瑜真,洒脱不扭捏,说话清朗,讨人欢心。
真不晓得这老九是怎么想的,愣将这弱女子尔舒疼成宝,却把落落大方的瑜真弃如草。
富察家族人丁兴旺,傅恒前头还有八个哥哥,那些妻妾嫂嫂们,更是多不胜数。一圈茶尚未敬罢,瑜真额头已冒出一层薄汗,
轮到七哥七嫂时,忽闻门口禀报,“八爷到!”
瑜真抬眸,但见一人入得堂内,脚踩金线靴,身着银丝绣福的若草色长衫,笑得一派风流,恍若当年!
心微颤,手轻抖,一盏茶登时从手中斜滑,茶水四溅,碎片迸落!
第5章 甘茶涩()
老七傅玉的衣袍瞬间湿了一角,仓皇的瑜真赶忙福身道歉,傅玉只道无妨,他的夫人宝韵也是个明事理的,怕瑜真心中自责,忙劝她,
“只怪下人没眼色,忽然扯着嗓门高呵一声,吓到了你,不碍事,让你七哥换身衣裳就得了。”
太夫人亦笑道:“瞧你,回来就把你嫂嫂吓一跳,”
“额娘是说儿子丑得吓人么?”傅谦朗笑一声,正想给这嫂嫂赔礼道歉,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笑容顿僵,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三媳妇儿凤眸一转,一副看戏的模样,“怎的?难不成八弟还认识九弟妹?”
傅谦这才回过神来,瞬间清醒,借口道:“九弟娶的不是瓜尔佳氏么?怎么换了人?”
傅玉笑道:“你回来得晚,自是不晓得,傅恒这小子,同时娶两个,享尽齐人之福呢!”
“唔——我说呢!”傅谦不动声色地顺水推舟,“记得好像见过瓜尔佳氏,怎的今日变样儿了!”
拈着手帕的太夫人一伸金镶翠镂空护甲,给他指了指,“尔舒在那儿呢!”
随意瞄了一眼,傅谦对她并无兴致。只是拿她做挡箭牌而已,但愿,他方才的失态,不会给瑜真带来麻烦。
沉默许久的瑜真,心乱如麻,傅谦?谨和?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傅恒字春和,难道,谨和是傅谦的字?
可是乾隆明明告诉她,谨和已经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起初她并不愿信这噩耗,苦等了一年,奈何仍无任何消息。
适逢秀女大选,她必须参选,乾隆的心意,她十分明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