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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唯一一个看戏的人,坐在正屋中央嗑着瓜子,将瓜子皮一颗颗摆放整齐。
只见她一身锦绣华服,媚眼横生,身娇体弱,唇边的胭脂,红的如烈焰东阳。
她笑着看着地上妇人,轻喘了声:“田哥,你腿上流血了,过来我给你包扎,瞧你满头大汗的,手酸了吧?哎呀,那衣裳,我不要了,就这么算了吧!”
田海打的气喘吁吁,再加上腿上的疼,身上出了一层的汗。
听到身后软玉抱香的人说话,他回过头,将手中棍棒扔到地上。
“臭娘们,成天给我找事……”
田海一瘸一拐的走到美娇娘身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下。
他转身朝着四面围着墙头的人怒吼了声,“都他娘的给我滚蛋,看什么看?再让我看到谁还在趴在墙头上,明年交上来的收成,他娘的给我多一成!”
墙头围着的人,吓得纷纷缩回头。
正在田庄头觉得仍是不解气时,刚想发作再收拾地上的娘几个。
只听门口一个年轻清脆的声音,嘲讽的说了句:
“田庄头好大的威风啊!”
田海听到院门口有声音,他想也不想的抬头怒喝:“他娘的谁敢在我家废……”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来人,脸上顿时严肃起来,眉眼也沉了下来。
当即放下前襟,也忘记腿上的疼,快步走到来人身边。
他嘴角瞥着心虚和畏惧的笑,问:“娘子怎么来了,您身子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呢?”说着朝着后面还在坐着的小玉命道:“小玉,赶紧过来伺候娘子!”
裴咏宁面色的确有些虚白,昨天没睡,加上肩膀被重踢了一脚,精神能好到哪去?
小玉一听田海对眼前漂亮干净的小姑娘称为娘子,她笑盈盈的扭着身子,来到裴家娘子身边。
她施礼:“小玉给娘子请安了!”
当小玉靠近,裴咏宁和一草齐齐往后缩了缩身子。
裴咏宁被呛得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什么味啊,这么呛人,田庄头还是让她离我远点!”
第99章 ,女菩萨()
小玉脸色一下子羞红了起来。
从来没人这么说她。
不管她走到哪里,所有的男人都会败在她的风姿之下。
她浑身的香气,更是令男人们为她疯狂着迷。
怎么到了小娘子身边,就成了呛人?
墙头外面,还有一群人在围观,此时她脸上又羞又怒,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进去。
但因着眼前的小娘子是伯府的嫡娘子,她也只能暗暗后退着。
正觉得委屈时,田海扭头命道:“你先下去,别在娘子跟前碍眼。”
小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撅着嘴,一甩着手中的帕子,踩着委屈往屋里走去。
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出丑,被说成这样,心里忒不是滋味。
裴咏宁被田海迎着往屋里走。
院子中央的六个人,此时抱在了一起。
裴咏宁走近,明知故问:“田庄头,这是……”
田海躬身禀道:“娘子,这是小人的家眷,只因她们出去做事不懂规矩,小人教训了两下。”
此时外面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声说了句:“根本不是教训两下,差点要打出人命了!”
田海寻声望去,墙头上哪里还有人影。
敢在主家面前乱说,若被他查出是谁,回头一定好生治治。
裴咏宁白皙的脸上一下子冷了,她命道:“一草,去将她们扶起来!”
她回头问田海:“田庄头,这是怎么了?你瞧瞧这一张张鼻青脸肿的脸?”
田海笑了笑,请着裴咏宁入了院子。
他指着地上的妇人道:“娘子,这是我家婆娘,平日干活粗手粗脚,嘴又犟,适才管教了几句。”
一个未及笄的娘子,懂什么家事,看到这事不躲着,就已经令他惊讶了,还打听什么事……
地上抱头痛哭的大女儿玲儿听到爹爹这么说,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但气度远超自己的贵人。
她猛然站起身来,指着田海,哭道:“爹,您分明是在打娘,你每天都打,你怎么净说瞎话?”
田海哪里知道,一向内敛的田玲,怎么会突然站起来当着主家的面指责他。
他怒目回瞪了她眼,喝道:“畜生,住嘴,赶紧回屋去!”
田玲哭着,低头看着地上被打晕的弟弟,和浑身是伤的娘亲。
她作为家里现在唯一的大人,她有权利去保护她们。
于是,她将心里中多年压抑的痛苦,在这一天终于爆发了。
“我不,我偏要说,我没有你这样的爹,我今天就要当着主家的面说!”
田海哪里容许自家孩子在主家面前撒野,他撸起袖管,两步就走了上去。
他还不信了,她还不服打了!
走到田玲跟前,扬手就朝她嘴巴抽去。
田海这一巴掌拉足劲,嘴里还不闲着,咒骂:“畜生,让你多……”
眼看着这巴掌落到田玲脸上,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个人,擒住了田海的手腕。
田海正想着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
扭头就想开口破骂时,就见一个壮实的汉子,凶狠狠的瞪着他,用力将他的手掌一点点捏弯。
田海顿时疼的脸部扭曲了。
但也知道,此人是裴娘子身边的护卫。
他回头看向裴咏宁,求饶着:“娘子,求娘子快让他放手!再不放手小人的手就断了!”
裴咏宁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田庄头,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最多是我家的一个佃户,怎么敢在我面前动手?”
田海脸上疼的面目狰狞,手腕还在被大汉紧紧的攥着。
他心里暗骂:一个娇生惯养的贱娘子,仗着身边有几个人,敢对他动手,回头让人在官道上将你劫了,送去土匪窝!
“娘子,你年纪小,不懂别人家的事,娘子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尤其是您现在身子不适,回头动了气,伤了身子,伯爷会跟着担心!”
裴咏宁不怒反冷笑,她是不懂人家的家务事,可这事,她还真管定了。
“一草!”裴咏宁一声命道。
一草听着,走到妇人和老妇人跟前。
她帮着妇人将地上晕倒的儿子田净抱了起来,送去了屋里。
之后几个人走了出来。
三个女娃见裴咏宁身边的人擒住了爹爹,心里微弱的火苗,仿若被点燃了。
她们的娘亲有了希望,她们也有了主心骨。
终于有人敢站出来,收拾爹,为娘主持公道了。
三人相视一眼,齐齐噗通跪在了裴咏宁脚前。
老大田玲泪水洗面的望向裴咏宁,苦苦求道:“女菩萨,你是伯府的娘子,是主子,娘子若能救俺娘,求你搭把手吧,这里没有人敢救她,也没人敢为俺娘说话,再不救俺娘,俺娘就要被俺爹打死了!”
另外两个女娃也跟着哭求:“女菩萨求你,救救俺娘,可怜可怜她吧!”
三个女娃身后的老妇人,也踉跄着跪了下来。
一草拦着,却被老妇人一把推开。
裴咏宁担不起这一跪,但看着她有话想说,只能陪着她蹲下。
老妇人指着自家儿子,声声泪下,尝试张口,却始终摇头痛哭,极不想承认有这么个儿子。
她手抖着,控诉:“贵人哪,你行行好,若是你身边缺个使唤的丫头婆子,把这几个都带上她吧,虽说家丑不能外扬,若再让她们待下去,只怕这几个小的,也快没命了……”
说着后面,老妇人已经说不出话了,干枯的手摸着眼泪。
她不指望眼前的小娘子能把儿子惩治了,只要带着她们娘几个脱离苦海,她就求之不得。
裴咏宁深深皱了皱眉头,她回眸瞥见墙头外面的人,看到这里,也都垂下头,偷偷擦着眼角。
可想而知,这个田海多么让人恨恶。
而那边田海嘴里仍在不干不净的骂着女儿,这次连老娘也不放过,连着一起骂了起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些年养着你们这些狗杂种,真是白瞎我的粮食……”
后面更是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就这么当着裴咏宁的面骂了出来。
裴咏宁朝着田海身边的一个大汉递了个眼色,大汉挥手就是几巴掌甩在田海脸上。
打的田海嘴角渗出血来,田海这才消停片刻。
第100章 ,齐里正()
院子里的田海终于闭上了嘴巴。
地上他的三个女儿,全都愤愤地瞪着被打的爹爹。
脸上全是解气的神情,仿若大汉打的是一个乡绅恶霸,和她们没什么的一人。
可想而知,田海作为一个爹爹,儿子,相公多么可悲。
没有一个孩子为他抱不平去护着。
但,这些对于裴咏宁来说,一切皆有答案。
她回头见田海的媳妇,从入门开始,她就一直耷拉着脑袋,默不吭声的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她头发凌乱,身上的粗布衣衫到处是补丁,衣袖处还破两个大洞。
一双草鞋,鞋底掉了小半截。
裴咏宁眼里更加阴冷,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打老婆的恶男。
尤其像田海这种宠妾灭妻的恶霸,她恨恨的咬紧牙关,喊着那妇人:“田黄氏,你抬起头来!”
那妇人先是像是被这一声,吓住了,左右看了眼。
她确定好周围是安全的,才敢慢吞吞的抬起头。
看到那张脸,裴咏宁彻底震惊了!
她的脸上,肿的一掌厚,眼角,鼻尖,侧脸全是淤青淤血,嘴唇打的都破裂了。
裴咏宁眼眶打着湿,她忍不住了。
她朝着田海走上前,一把抓住他,先是猛地狠扇了他一巴掌,随后扯着他的衣裳问:“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她可是个人,是你媳妇,你一点情分不念?!”
田海想反抗,可被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大汉钳制着,他腾不出来手。
凭白的被一个和女儿大小的娘子扇一巴掌,还是头一次这么窝囊。
这让他以后再小莲子村怎么立足?
但想着她是伯府的娘子,而且跟前还有几个护卫,他势单力薄,只能先忍着。
被打的他,不怒反笑,奉承道:“娘子,你还小不懂,刚来我们村不知道我家婆娘的贼坏,娘子可以回去问问伯爷,我是什么人,伯爷最清楚了!娘子别被她们掉几滴眼泪,就迷惑了,我才是伯最信任的人!”
裴咏宁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他还有脸笑,当真是人渣中的极品。
她喝道:“把他绑紧了!”
大汉回头应了声,接过另个人手里的绳子,将田海绑在门廊下的柱子上,绳子捆了一圈又一圈。
田玲抬起头,哭道:“女菩萨,您一定是上天派遣,来救我娘的!玲儿给您磕头了。女菩萨若是缺个使唤的人,就把俺娘一个人带走,玲儿和弟妹这辈子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裴咏宁眼眶湿润了,她问:“我带走你们的娘,你们怎么办?”
田玲泪水洗面,道:“玲儿和弟妹们习惯这里的生活,只要娘活着,就好!”
妇人一听女儿这般说,冲着裴咏宁摇着手,她开口直接拒绝:“不不不……”
裴咏宁看着地上的三个女娃,心里微微颤抖,很心疼她们!
她扶起田玲,微微颔首:“你们起来吧,今天我来,并不单为了你们的家事,这事以后再说……”
听到这里,地上三个女娃眼中的亮光暗了下去,仿若刚扬起的希望,又被打回到无尽的黑暗中。
田玲低下头去,不再言语,而是噗通一声,跪在了裴咏宁脚前:“我求求你,女菩萨,玲儿和弟妹们,可以没有爹,但不能没有娘,俺知道你们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您救救她……”
另两个女娃也抬起头来,撕心裂肺的哭求:“女菩萨你会把俺爹变没吧?我们不想要爹,我们不要他,白天也打,夜里也打,我不要给玉婶子洗衣裳,不想再挨打了……”
另个女娃仿若拽着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裴咏宁的裙角。
“女菩萨,你要是有本领,也把玉婶子带走吧,她老是扭俺耳朵,还烧俺头发,罚跪,俺做不好,她们就打俺娘,女菩萨,你发慈悲,把爹爹和玉婶子通通变没吧!”
一草忍不住哭出声了,在旁拉着裴咏宁的衣裳。
“娘子,就帮帮她们吧,她们太可怜了……”
田海被大汉绑在了院子里的柱子上,他喊叫着:“裴娘子,我告诉你,这是我家事,有本事去告到官府,看看官府管不管?我就不信了,一个未出阁的娘子还管起了别人的家务事,说出去还要不要伯爷的脸面了,啊呸!”
裴咏宁朝着田海身边的大汉递了个眼色,那大汉回头将自己的鞋脱掉,将袜子脱掉,窝成一团,塞到田海的嘴里。
田海顿时所有的话,都被臭袜子吞没了。
裴咏宁被三个女娃晃的头晕。
她定了定神,她走到院子中央,回身看着田海。
她今天来虽然不是为了她们,但也和她们相关,田海的家事,她管不了。
但田海她却能管得了。
田海见裴咏宁沉默不说话,以为她是忌惮他了。
他将口中的臭袜子吐掉,嬉皮笑脸的瞪大眼,抬高下巴,轻蔑道:“裴娘子,我劝你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再等会,我可不保证要不要看着伯爷的面,给你留余地!”
那神气的样子,像是什么也不怕,等着裴咏宁来放马过来。
裴咏宁深深看着田海。
他的这话,她相信,他还真有这个本事!
可既然来到这里,她就没想过会怕!
可过了会,一草走到裴咏宁身边,推了推她的胳膊,道:“娘子,齐里正人来了!”
裴咏宁这才缓过神,朝着大汉挑了挑眉。
那大汉一个转身飞了出去。
之后从院子外面,带回来一个人。
那人正是齐管。
齐管被大汉揪的不自在,在这么多乡里乡亲面前,大汉提着他,就想大人提着个小孩扔进田海的院子,他的老脸,脸都丢尽了。
他一边质问,一边嘴里咒骂着大喊,恐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无辜被伯府的娘子动了粗。
大汉将齐管扔到裴咏宁的脚前。
裴咏宁走近他,居高临下问:“里正,既然来了,在外面晃悠什么,怎么不进院子?”
齐管爬了起来,站稳后整理了衣裳,甩了甩衣袖。
他冷冷的瞥了裴咏宁眼,道:“裴娘子,你虽然身份贵重,但也要守规矩,这里是人家田庄头的家事,切勿多管!更何况我作为这几个村的里正,都还没插手过问,一个乳臭未干的娘子,却怎地不懂回避?”
第101章 ,恩爱全无()
裴咏宁微微一笑,他这是在说她多管闲事了!
一草为裴咏宁搬了板凳,她坐了下来。
今天她想看着是谁再敢对这几个人下手。
她幽深沉静的双眼,在田海和齐管身上瞧来瞧去。
齐管站在她面前,看似他比裴咏宁高大的多。
可不知为什么裴咏宁浑身绽放的气势,却远超于他。
齐管被迫躬下身来,正式地朝着裴咏宁福了福礼,裴咏宁这才收了双眼。
“一草,去将屋里的小玉娇娘请出来!”
一草应声是,转身就进屋。
小玉从裴咏宁进门,就躲在窗子底下偷偷的瞧着。
看着田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