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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你宫中的奴婢太少了。一会朕派人去内侍馆给你掉几个合用的奴才来。顺便再将这屋子布置一番。”“皇上，清心宫里有一两个人伺候就行了。”“那怎么行？公里最末等的更衣都还有个丫鬟伺候着。你贵为美人就更应该多几个人伺候着了。”见推辞不过，清心也不再推辞。“对了，朕上次来，看你正绣着的那幅云意山水图，可曾绣完？”“已经绣完了。”说着，清心吩咐莫止将那幅云意山水图拿了出来。“绣工精湛，意境高远。深得朕心啊！”慕云轩赞不绝口，“皇上若是喜欢，清心可再为皇上绣一幅。”“好！那就为朕绣一幅美人图吧！”“皇上想绣后宫中的那一位娘娘？”清心笑问道。“自然是你。”慕云轩刮了刮清心的鼻子。“皇上。”清心低头含笑。但这份柔情，总让清心觉得不那么真实。
第11章 生辰
（十一）
云光楼（1）位于宁寿宫花园第四进院落的西南隅，楼内匾额曰“养和精舍”。云光楼平面呈曲尺形，西倚宫墙，自北向南又折而向东。上下两层，上顶北侧为歇山顶，东侧则为硬山顶。前檐出廊，上层北侧以石桥与院内假山相通，东侧外接上下两层游廊与萃赏楼相接。楼前有假山蜿蜒横过，主峰建一亭名碧螺亭，平面为五瓣梅花形，形式独特。楼内东侧设佛堂。
而萃赏楼（2）坐北朝南，卷棚歇山顶，覆黄琉璃瓦，绿琉璃瓦剪边。上下两层，各面阔5间，前后出廊。楼的正面下层为明廊，上层东四间为明廊，西梢间隔为暗廊，明间开门，余为窗。楼的后檐下层两次间各开一门，上层中间开门，余皆为窗。隔扇门均为步步锦隔心，夔龙团纹裙板，窗为步步锦支摘窗。上下檐柱间设雕花彩绘木栏杆。外檐饰博古纹苏式彩画，檐下安倒挂楣子。
楼上后檐明间的门外凌空架一白石小桥，通往后山主峰上的碧螺亭。楼前假山峦峰叠起，洞谷相通。楼西侧有上下游廊与云光楼相接。
傍晚时分，慕云轩携了清心及后妃一同漫步到云光楼，往日里，云光楼灯火通明。可今日却是连一点点火光都瞧不见。除了慕云轩之外，众妃步履皆有些跄踉。待行至到碧螺亭，清心方问道：“皇上，您到底为清心准备了什么惊喜？”“把眼睛闭上。”慕云轩柔笑道，清心依言闭上了眼睛，只听‘啪啪’两声，随着众妃的惊呼，清心也睁开了眼。
庭前赫然放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绚丽夺目。在这黑暗的夜色下，更显夜明珠的光芒无可比拟。周遭围绕着萤火虫在夜明珠照射下，似与普通小虫无异。清心有些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抚摸它，但碍于众后妃接在，又把手要伸回去。却被慕云轩紧紧攥住了。“来。”慕云轩执着清心的手走到珠前，握着清心的手覆到珠上。这一幕，让众妃接是唏嘘不已。而清心早已沉醉在夜明珠的光芒里，眼睛也有些湿了。她没有想到慕云轩对她如此珍爱。竟然将这颗被誉为‘国宝’的夜明珠当作生辰礼物送给自己。“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竟也感动至此？”说着，为清心拭去了眼角的泪，“皇上，珠宝有价情无价。皇上待清心的一分心，清心永生难忘。”清心说得动情，慕云轩听得也动容。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在一起，故而，直至到泰安殿大摆宴席之时，清心的脸还是红红的。
泰安殿（3）位于御花园正中，南北中轴线上。殿为重檐盝顶，坐落在汉白玉石单层须弥座上，中有舞座，名唤“琼瑶台”。南向，面阔5间，进深3间，黄琉璃瓦顶。殿前出月台，四周围以穿花龙纹汉白玉石栏杆，龙凤望柱头，惟殿后正中一块栏板为双龙戏水纹。
月台前出丹陛，东西两侧各出台阶。院内东南设焚帛炉，西南置夹杆石，以北各有香亭一座。殿前院墙正中辟门，曰“天一门”，东西墙有随墙小门，连通花园。
泰安殿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琼瑶台上，数十名身着轻纱舞衣的女子在台上随风起舞。宽广的水红色浮袖映衬着如玉的手臂，纤细的腰肢似杨柳般舞动，带起阵阵香风。为首的女子着墨绿色的水质长裙，口中清唱，甜美若黄莺，婉转若流水：“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翦灯花弄（4）……”，在场之人，无不听得沉醉。而慕云轩却是不为之所动，依旧注视着清心。因为位分关系，二人相隔着远些，而清心因为面色羞红，视而不见。低头尝着碗里的晶莹糕。清心旁边坐的女子却对她笑道：“皇上一直在看着你呢。”清心抬起头，看向那说话的女子，清雅绝俗，清逸如仙，淡雅超群，宛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神情神似仙女胜似仙女。淡绛色纱衫则更衬她肤色白如雪。好一个妙人儿！
“不知姐姐应如何称呼？”清心曼声询问道，那女子身边历史的丫环便道：“我家小姐从正五品贵人，封号为怡。”“贵人姐姐安好。”清心虚行一礼。“妹妹不必客气。我生性不羁，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还请妹妹不要怪罪。”清心原就是生性活泼之人，只是因为遭遇太多，性子才冷了下来。
“姐姐多虑了。妹妹并非是那小气的人，又怎会在此处计较？”“那就好，听闻妹妹刚进宫时，便惹得龙颜大怒。如今妹妹能重新得到皇上宠爱，实在是可喜可贺。来，我敬妹妹一杯。”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清心也不甘示弱，举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妹妹果然好酒量！”漪凝哈哈一笑，与她那副清雅的面容着实不符。“贵人姐姐小声些。不要让皇上听到。”清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看向慕云轩正和皇后娘娘对饮说笑。遂转过头道：“贵人姐姐，咱们到外面去罢！”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些！”漪凝出了泰安殿，更是原形毕露。说话声震的头上佩戴的步摇叮当作响。“贵人姐姐还是收敛点好。这宫里人多嘴杂，万一让外人看见……”未等清心说完，漪凝便拉着她坐了下来。“大家都在琼瑶台里观看歌舞，没有人会跟着咱出来的！所以你也不用装了。”“贵人姐姐在说什么呀？清心怎么听不懂呢？”“清心，我知道你。你入宫之前经常去玉茗园和天香楼对不对？”“你怎么知道？”清心略微有些惊讶。“呵呵，因为我入宫前也经常去的呀！”漪凝笑道。“唉，宫中是非多。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明里暗里不知是要得罪多少人呢。”“我心亦如此。”漪凝转过头对清心苦苦一笑。“这后宫里，不知囚禁了多少红颜，想必她们也应该会向往宫外自由的生活吧！”说罢，漪凝抬起头，凝视着满天的繁星。而清心也不再说话，一同观赏这美景。半晌，漪凝又重开了口，道：“漪凝自觉与妹妹有缘，想与妹妹结为姐妹。不知妹妹意下如何？”“清心自然是求之不得。”虽与漪凝初次见面，但清心确实打心眼里喜欢她，若是能与她结为姐妹，自然甚好。
二人以月起誓，口中齐念：“信女林漪凝，叶清心。今日于月下起誓。日后同甘苦，共患难。同进退，共生死。如为此誓，必遭千刀万剐之痛，五雷轰顶之苦。”
（1）清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建，形制仿自建福宫花园的“玉壶冰”。
（2）建于清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
（3）为钦暗殿所改。
（4）出自李清照《蝶恋花》。
第12章 对弈
（十二）
再回到泰安殿时，酒席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众妃皆有几分薄醉，却都未曾离去。众妃都在等待慕云轩今夜宿于何处。却见慕云轩伸出了手，指向清心。“来。”清心微步向前，走到慕云轩跟前，身子微福，笑道：“皇上。”慕云轩有些微醉，向前两步，整个人靠在了清心身上，清心后退一小步，扶住了慕云轩。见状，众妃都轻叹一口气………
宫中之人皆以为皇上不过是一时兴起，才会宠幸起清心，怎料这两个月皇上夜夜宿在了玉庭宫，与清心几乎是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顿时，在后宫中掀起一股无形的风浪。
“妹妹，你现在在宫里可是风头无俩啊？”漪凝坐在玉庭宫的前院里，一边拨着提子，一边笑道。今天的漪凝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水质长裙，宽广的云丝袍袖上镶着淡白色的水钻，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亮丽。再加上漪凝本就清逸如仙，就更显她恍若仙女。“是啊。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我眼红了。”清心说着呷了一口莲子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漪姐姐，你容貌秀美无双，可皇上为什么…”清心将心底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漪凝有一瞬间的失神，覆而笑道：“妹妹你太抬举我了，我哪有你说得这么美。”虽是笑了，却是笑的不似刚才那般自然，清心见她不愿说出，也一笑置之。
“这样闲呆着也无聊的紧，不如下一盘棋吧？”漪凝提议道。“好啊！”清心遂遣了人拿了清水给漪凝净手，又命人拿了棋来。“光这样下棋甚没意思，我们不如来赌点什么罢？”“漪姐姐想赌些什么？”“嗯…”漪凝支着下巴想了想，复又笑了：“就赌些小物件好了。”说着，从头上取下一支流水拱月云意簪放在了棋盘旁边。此簪上共镶有九十九颗水晶，作流水拱月状，每一颗都是精心切割而成。那亮闪闪的一团，看得清心眼睛都有些花了。“姐姐何必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作赌注呢？”“不说这个，妹妹你拿什么来作赌注呢？我看你手上的手串不错哦！”说着，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清心手上的芙蓉石手串，清心却是下意识的将手串藏在了手后。忧止也紧张了起来：“漪贵人，这手串是我家小姐最珍爱之物，万万赌不得的。”“哦？看你那么珍爱它？可有什么特别的来历？而且这手串上的珠子很特别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清心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道：“姐姐不是外人，妹妹就不隐瞒了。这手串是我家传的宝物，世上独此一份。”“呵呵。”漪凝淡淡一笑，“难怪你那么重视了。这可以说得上是国宝啦？”“姐姐切莫胡说，被人听了去，怕是少不了一场风波的！”清心目光垂下，静静的凝视着手串，芙蓉石上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似是暖人心脾般，没来由的舒服透心。“有它在，我总是能想到娘。”见清心这副样子，漪凝转了转话题，道：“不如将皇上前日赐给你的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作为赌注吧！”“好啊！清心虽然棋艺不精，但赢漪姐姐你可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别痛哭流涕就好！”这一局棋，足足下了半日之多，最终以漪凝的胜利告一段落，于是清心命了忧止去取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正巧慕云轩从上书房过来。
“皇上万福金安。”“免礼吧！”慕云轩扶起清心，却见漪凝还半蹲在原地，“漪贵人，朕已经说了免礼，你为何还站在原地不动？”“是，皇上。”漪凝听见慕云轩问话，才起了身。“漪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会呢？才刚赢了妹妹你，心里舒坦极了。”漪凝微微一笑道。正说着，忧止已经端了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上来，慕云轩见状，问道：“拿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出来做什么？”忧止还未回话，漪凝便抢先说道：“回皇上，这是清心妹妹输给臣妾的。臣妾二人对弈，臣妾拿了流水拱月云意簪作为赌注，而清心妹妹便拿了这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作为赌注了。”漪凝的话，让慕云轩脸色为之一变。清心没有留意到，还笑道：“是啊，皇上不知道姐姐的棋艺有多高明，清心费了好大功夫也没能赢呢。”“朕有些乏了。”慕云轩支着头，闭目说道。“既然皇上乏了，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我送姐姐。”清心欲起身，却被漪凝拦下了：“不劳烦妹妹了，下次再来讨扰了！”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漪凝走后，慕云轩的脸色依旧不太好，清心还以为慕云轩身子不舒服，关切道：“皇上不舒服么？用不用清心传召御医？”“朕对你的心意你就随便转赠与她人么？”慕云轩双目微睁道。清心没有想到慕云轩会这么问，面色稍红，“皇上再说什么呢？情意还能转赠吗？”“呵。”慕云轩冷笑一声，“那只金簪，是朕亲自命人打造，你却如此轻易赠与她人，岂不叫朕寒心？”经慕云轩这么一说，清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急忙跪下道：“请皇上恕罪，是清心有欠思量，居然将皇上赠与清心的情意，转赠与她人。清心该死，还请皇上不要为此伤了龙体。”慕云轩听了清心的话，面色稍霁，扶起了清心，道：“什么该不该死的，下回注意就是了。”清心微微一笑：“皇上非但是明君，更是一个体谅妻子的好夫君！”清心的话，让慕云轩心里微震，更多的却是感动，“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这样话的人。”慕云轩没有用‘朕’这个字眼，语气听起来还颇为感动。
“皇上，清心一直把您当成夫君。只可惜，您不但是我的夫君，更是后宫中所有妃子的夫君。而清心所能做到的，便是对皇上的真心。”清心说得面色更红了，而慕云轩听了以后，心里更是感动不已，将清心搂在怀里，声音微颤道：“朕，定会待你如初……”
第13章 因祸得福
（十三）
莫止忧止携了清心在百花园内赏花，转眼间，已是初冬，百花凋零，清心不禁吟道：“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1）”“小姐莫要难过，寒冬时节，百花凋零，本就是自然规律。”见清心一脸的不悦，莫止忙说道。“只可惜欣赏不到百花园的美态了。”“等到入冬后，小姐就可欣赏到梅的美态，也算是不错的。”“嗯，云轩说，再过几日，便将宫粉梅移到我宫中去。”清心说着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是啊是啊，皇上与小姐现在是如胶似漆，分开一刻也都想得慌。”莫止也笑道，“你这丫头，好坏的一张嘴！”清心说着掐了掐莫止的脸。“小姐，您瞧皇上现在多宠爱您，前不久还晋了您为贵人呢。”忧止也开口道。“嗯，云轩他带我甚好，让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清心虽说的忧虑，但脸上的笑容却未减半分。“小姐姿色可比瑶池仙女，试问天下那个男人会不喜欢呢？”莫止道。“是啊，小姐，我看您呀是没事瞎担心呢。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有了爱情以后，就会时时刻刻担心着它会溜走呢。”忧止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这就是爱情吗？”清心自问道。
“那妹妹以为是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清心循声望去，是许久不见的静妃，自清心得宠后，后宫中人无不视她为眼中钉，总是冷言冷语相向，慕云轩为了避免麻烦，特意命清心免去每日的请安。“静妃姐姐安好。”“免礼。”“给静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莫止忧止一同请安道。“免礼吧。”静妃摆了摆手。“谢娘娘。”“妹妹最近一段时间可好？”静妃拉着清心地手道。“谢娘娘关心，清心近来很好。”“怕是要不好了。”静妃折了一枯枝笑道。“娘娘？”“本宫听说，妹妹有一家传至宝，堪比国宝。”静妃此话一出，清心顿时一惊，“娘娘，清心的确有一家传至宝，却不曾听说可堪比国宝！”“呵呵。”静妃嫣然一笑，道：“妹妹何必瞒我，此事宫中已人尽皆知，皇后娘娘可是要择日传你问话呢。”清心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