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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杜大夫的精神好像不太好呢。”清心在一旁翻着药典时，忧止凑过来说道。清心听闻，抬起头看向杜月笙。果然，他的神色有些不对，面色苍白，手上似乎也没什么力气。连医术都拿不稳了。“月笙。”清心放下药典，跑过去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杜月笙，“月笙，你怎么了？”“我，我没事。”杜月笙扶着头，在清心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月笙，你是不是生病了？”“可能是受了点风寒吧，没有大碍的。”“不如你先进去休息休息吧？”清心关切道。“还是…不了。外面还有很多病人要医治。我，我不能休息。”杜月笙说着要站起来，却又跌回了椅子上。
“你这副样子，怎么看病啊？我扶你回去吧？”清心有些焦急地说道。“我多歇一刻的话，不知有多人会被病痛折磨了。我真的没事。”杜月笙的笑容显得苍白无力。“可是，可是你，”“我，我真的没事。”杜月笙说着打了个冷颤。“怎么了？你是很冷啊？莫止，快去倒杯热茶来。忧止，去和外面的那些病人说，咱们今天要关门整顿，暂不开门了。”“嗯。”忧止点了点头，便跑出去了。莫止则端了一杯热茶来给杜月笙。虽然喝了热茶，可杜月笙却还是在不停的发抖。“月笙，我还是扶你进屋吧……”
“怎么样？还是很冷吗？”“嗯。”杜月笙颤抖的点了点头。“怎么回事？都已经为你盖了这么多层棉被，又为你生了炭火。为什么你还是冷冰冰的。”清心焦急之下，不顾男女之防，用手温暖着杜月笙的手。“姐姐，你说杜大夫会不会是得了…”“别瞎说。”莫止低声道。“莫止忧止，你们两个再说些什么？”“没什么。只是忧止她怀疑杜大夫是不是得了。”莫止略带为难。“到底得了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清心焦急道。
“是这样的，小姐。前些日子，有一个得了怪病的人上门求医，他当时的样子，就和杜大夫很像。可是杜大夫没有把他治好，转天就死了。”忧止解释道。“死了？难道月笙是被他传染了？”“我记得当时杜大夫解开他的衣衫，他的后背上还露出好多红色的斑点呢。”忧止回忆道。“姐姐，你是不是也看见了？”“嗯。”莫止点了点头。清心思忖片刻，才双手颤抖着解开了杜月笙的衣衫，果然，杜月笙的背部尽是一些红色的斑点。“啊？”忧止大叫一声，急忙拉过清心。“小姐，这个病会传染的。离杜大夫远一点啊！”“是啊，小姐。这个病可是会要人命的！”莫止也急急说道。
第52章 急病
“你们两个在胡说些什么？”清心生气地喊道。“月笙他帮了咱们多少忙，若不是他的打点，咱么能出宫么？若不是他的照顾，只怕咱们街上乞讨的不如。所谓日久见人心，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小姐息怒啊，我和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病厉害得很，就算要照顾，也应由我和姐姐来，小姐您不能以身犯险啊！”忧止急急解释道。
“是我刚才错怪了你们。”清心歉然道。“小姐，关心则乱。我和忧止怎么会怪您呢？您还是快快出去吧。”莫止呵呵笑道。“不。莫止忧止，月笙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总要报答他一回。所以，这次我会亲自照顾他，直到他病好为止。”清心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置疑。忧止本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莫止拉了出来。“姐，你拉我做什么？”“小姐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劝了她，她也不会听的。”“那也不能让小姐拿命去赌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咱怎么担待的起呀！”
“与其在这里苦劝小姐无用，还不如其寻访名医，来救杜大夫了！”“名医？杜大夫自己就是个名医，还有谁会比他的医术高超啊！不行，我要去帮着小姐，绝不能让小姐出什么事！”忧止说着便冲进了屋子里，莫止拉不住，只好一同进去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清心正在用热毛巾给杜月笙敷面，一回头却见莫止忧止站在她身后。“小姐一人忙不过来，还是让莫止忧止给您打打下手吧！”莫止开口笑道。而忧止早已拿过清心手中的毛巾，去倒热水。
“这病传染的厉害，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了！”清心站起身叹息道。“小姐都肯以身犯险，何况是我们呢？”忧止已经投过水回来，坐到床边，敷在杜月笙的额头上。“若这事传出去，只怕咱们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清心摇摇头，眼中皆是担忧。“小姐放心，明个我就贴出牌子，咱们暂时关门不营业就是了。”忧止笑说道，“嗯。既是如此，你们先替我照拂着，我出去一下。”清心说着，便疾步出门，来到杜月笙的房间，她记得杜月笙有一个习惯，每每医治过一个病人，都会记在一个册子上。
清心翻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本册子，果不其然，在册子上找到了记录。虽是不治而亡，但杜月笙却也提及了几味药，不能治本，却也能治标。清心一一记下这几味药，又将册子放于原处。“但愿是有些效用的。”清心喃喃道。
“小姐。这是什么？”“这是我刚刚煮的汤药，你们一人一碗喝了罢。”清心说着又端了一碗，来到床前，拿勺子喂于杜月笙药。杜月笙似也有些知觉，慢慢的饮了药。“小姐，这药好苦啊！”忧止吐着舌头说道，“旁边不是摆了蜜饯么。”莫止敲一敲忧止的脑袋地说道。“哦。但是这药的确不是一般的苦呢。”“苦口良药，这个药方是我询问了其他药堂的大夫配置来的。能帮着咱们不被传染。”清心开口解释道。“那小姐你喝了没有啊？”“嗯，已经喝过了。”“那这药对杜大夫有效吗？”莫止关切道。“我也不知道，也能只能尽力一试了。月笙他人这么好，上天也是会保佑他的。”莫止忧止对视一眼，皆叹了口气。
连日来，清心废寝忘食，一心钻研医书，只为寻求医治杜月笙的办法。每种药也都试过了一遍，却不见什么成效。整间屋子里，弥漫的浓浓的药草味道。“小姐，你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休息一下吧。”“这个病拖得越久，对月笙越不利。”“可是小姐你试了这么多的药，一副也不管用。我怕到时候，杜大夫没好，您又病了。”忧止有些不满的说道，清心笑着拉过忧止坐下，“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的很呢。瞧瞧，你这嘴要是再噘的话，都能挂个油瓶了。”“小姐，人家是在为您担心好不好。您还拿我开玩笑。”“谁让莫止不在呢？”清心呵呵笑道。“哼。小姐不正经！”忧止玩笑的说道。
“对了，莫止去了哪里？”“噢，她听说西郊的玄感寺上有一位专治发热时疫的高僧，所以便去求见了。”“真的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呢？”清心的语气有着难以掩盖的惊喜。“姐姐怕你走了空门，什么都寻不到，所以才自己先去找找的。若有好消息，在告知小姐也不迟啊！”忧止解释道。“这实在是太好了！忧止，你帮我照看着月笙，我现在就去西郊。”清心说着便冲了出去，只留下忧止无奈的叹气。
清心一路西行，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西郊的空远山，山高而陡峭，清心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爬上去。“哎呀！”因这山坡实在陡峭，清心抓着藤萝的手又不仅一滑，清心竟摔了下去。“好痛啊。”清心揉着脚低呼道。“糟了，该不会是扭到了吧？”清心试着站起来一下，脚上却是钻心的疼。一个不稳，又跌坐了回去。“这可怎么办？太阳就快要下山了……”清心焦急得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人影，而这玄感寺香火鼎盛，怎么会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呢？难不成是自己爬错了山？
“你没事吧？”清心正焦急着，头顶上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着青色僧袍的男子，似是带发修行。“你是谁？”“你的脚好象扭伤了。”男子没有回答清心的话，放下背上的药篮子，察看清心的脚。“不用了，我没事。”清心缩回了脚。“贫僧不是坏人，施主可以宽心，贫僧就在前山的玄感寺修行。”“玄感寺？怎么这里还分前后山吗？”清心疑惑道。“呵呵，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来拜佛求神的。”男子笑道，“我的确不是去求那些石像的，我是要去求玄感寺里的一位高僧救我的一位朋友，听说那位高僧医术高明，药理通达。”
“你怎知他能治好你的朋友？”“我不知道，所以才想来一试。毕竟，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是希望。”清心有些伤感的说道，若此处在不行，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我先帮你看看脚吧。”不等清心回答，男子便捏住得清心的脚，“疼！”清心忍住想要把脚抻回来的冲动。“没事的，扭伤而已。”男子笑着掰动清心的脚，不一会儿，清心便不觉的脚痛了。“没事了？”清心站起身笑道。“治标不治本而已，你拿着这个草药，回去敷上两天就好了。”男子说着递给清心草药。
第53章 空名
“不用了，谢谢你。我们家就是开医馆的。”清心婉言道。“既是如此，你又何必上山寻什么高僧？”男子笑问道，“病得正是我家的大夫。”“能医人而不能自医，真是可笑啊！”“不知大师法号……”清心试探地问道。“空名。你不用叫我什么大师，我是个不入流的弟子，若非我爹非逼我出家，我真是恨透了，做个和尚……”空名的脸上写满的不怨与愤懑。“大师似是带发修行？”“是啊，我舍不得这三千烦恼丝。”空名感叹道。“大师既是玄感寺的僧人，不知可否替我引见一下那位高僧？”清心略带请求的说道。
“引见？那位高僧脾气很古怪的，不是什么人都救的。”空名笑说道，“没有关系，我会去求他的，直到他答应为止。”“他虽是高僧，却也铁石心肠。”“高僧难道不应该普度众人，点化世人的吗？他既为高僧，定不会见死不救。”清心斩钉截铁的说道。“怎么？你很了解他吗？”“不，我根本不认识他，只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要救他。”清心摇摇头苦笑道。“那个他，对你很重要吗？”“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清心含笑说道。“你的脚这副样子，下山一定不方便，你若不介意，我可以背你下山。”清心思虑一下，点头笑道：“那就麻烦大师了。”“没有关系，就当是做件好事吧………”
莫止忧止在门前来回张望，却始终瞧不见清心的身影。“你的嘴怎么就这么藏不住事呢？”“我哪里知道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啊！我看小姐为杜大夫茶不思，饭不想的。我着急嘛！”忧止满脸的自责。“是啊！现在你把小姐弄丢了，杜大夫又昏迷着，你说怎么办？”莫止一向稳重，碰到了清心的事，却也稳重不起来了。“现在怪我也于事无补啊！”“你还说！”莫止怒声道。“莫止，忧止。”“是小姐阿！”忧止大叫一声，跑了过去，莫止也跑了过去。
“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啊？”忧止上下打探着清心。“她的脚扭伤了。”“小姐，他是谁啊？”“他是住在玄感寺的空名大师。”“玄感寺？”莫止疑道。“嗯，我在山上不小心扭伤了脚，多亏空名大师送我回来。”清心解释道。“小姐，会不会很痛啊？”忧止眼里噙着泪道。“你哭什么？我又没事，不过是小伤而已。”清心轻戳忧止的脑袋。“小姐，都是我不好，不应该让您一个人上山，我真该死！”“胡说什么呢你！”空名突然笑了：“你再不让你家小姐进去，你才真该…”“瞧我糊涂的！”忧止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和莫止一人一边扶了清心进去，空名也跟着进去了。
“好浓的药味儿，看来你们已经给病人用了不少药了？”空名打量着大厅说道。“是，是用了好多药了，却没有什么起色。我真怕……”清心由着莫止为自己上药。“他是怎么得上的这怪病？”“是被一个病人传染的！”忧止嘴快答道。“是吗？”空名揉着自己的下巴问道。“是这样的。空名大师似乎也懂得些医术？”清心上过药后，坐到了空名身边。“略通些皮毛而已。”“那大师和那位高僧……”“有些渊源吧。也算是我半个师傅。”空名也不客气，自己斟了茶饮。
“那大师可不可以……”“不是我不肯，我已经说过了，他那人脾气很怪，是不会轻易救人的！”空名打断清心的话道。“那他如何才肯救人？只要清心有的，一定全交给他。”清心急急道。“也包括你的命？”空名笑问道。“如果，他需要。”空名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从未看过这样坚定刚毅的眼神。
“你真的肯？”“是。”清心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姐在说什么傻话呢？若空名大师非要有一个人死的话，就让我提小姐死好了！”忧止扑到清心身边哽咽道。“如果一条命不够，莫止的也可以拿去。但小姐绝对不能有事！”莫止也正经道。“你瞧你们，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干什么都争着要去死？那个病人在哪儿？带我去瞧瞧。”三人相对一望，不仅都笑了。“我带大师去。”“你的脚不方便，去休息就好了。”空名望了一眼清心的脚说道。“没有关系，不碍事的。我带你去。”说着，就走在了前面。“空名大师请。”“嗯。”
空名神色严峻的为杜月笙把了半天脉，却是一言未发，良久，才吐了口气。“空名大师，到底怎样？”“与其再浪费药材，还不如早点准备后事吧！”“什么？”清心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幸亏被忧止扶住了。“空名大师，真的没救了吗？”“若不是他有内功互体，只怕早已毒发身亡了。”“毒发？”清心等三人同时惊呼。“怎么会中毒？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一种叫做鬼嫁衣的剧毒。必须先有人将毒药服下，而与中毒人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便会将这毒吸到自己身上，而染毒之人，会像得了时疫之症一样，唯一不同之处，便是种了这种毒的人后被会长出许多红色斑点。”空名细细解释着。
“若将这毒在转嫁一次呢？”清心追问道。“不，这毒只能转嫁一次。否则，你们早都被传染了。”清心‘倏’得跪在了地上：“空名大师，我求求你，求求你师傅，救救他吧，他是好人，他不应该死的！只要你们能救活他，我即刻就去死也无妨！”“你这是做什么？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这根本不是我不肯救，是他根本没救！”空名无可奈何地说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清心仍是不死心，空名用无声的语言回答了她，而这回答却是那么的残酷。
“这都怪我不好，若非我连累他……”“小姐，您不要这样。”莫止忧止忍不住哭道。“若他有什么事，我即刻就去死，决不会在这世上苟活。”清心的声音及轻柔，却也极坚毅。“你这又是何苦呢？唉。”空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拿了一粒绿色的丹丸出来，喂给杜月笙。“这是什么？”清心抹了抹眼泪问道。“这颗药至多只能维持他四日性命，有什么遗言，或者心愿。你也早点帮他了结。”“月笙。为什么会这样？”清心抚着杜月笙年轻的脸庞，似是药起了些作用，杜月笙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54章 再见故人（上）
“月笙，你醒了？”清心的声音有些颤抖，“清心，你怎么哭了？”“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哭。”清心的笑容及其苦涩。“不用为我担心，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