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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冷宫里那么多的尸体，也不会差我这一具！”“你！”慕云轩大拍桌子。“我是不会退让的！我已经退让了太多次！”清心也不甘示弱。“来人！”“是，皇上。”“给朕打，打到她交为止……”“皇上，这……”“愣着做什么？”“皇上要打多少？”侍卫见清心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怕没几板子，就该香消玉殒了。“打，到，她，交，为，止。”慕云轩一字一顿道。
“是。”
“朕再问你，”“宁为玉碎，也绝不瓦全。”“好！好一个宁为玉碎，你们，给朕狠狠的打！”“皇上。我对你，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清心苦苦一笑。眼中有着无尽的悲哀凄凉之色，这让慕云轩心里狠狠一揪。“慢着。”本欲出口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且慢！”就在板子快要落下来时，彩素出现在门口。“你是何人？”慕云轩问道。“皇上若真要打，便打我好了！”“你，你跑到这里做什么？赶快回去！”清心见来人是彩素急忙喝止她进来。“皇上，她是疯子，不要听她说话。”“疯子？朕怎么没见过这么清明的疯子？”“我不是疯子。”“她是，若非姑姑可以证明，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我是在装疯！”彩素跑到皇上面前道。
“你为什么要替她求情？”“因为她，”“因为我对她好！你快点回去，这不关你的事。就算你要报恩也不用现在报！”清心打断了彩素的话。“你再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去送死呢？”彩素哭道。“我不用你管，你快点走！”“我不能走。皇上，你要罚就罚我吧。我本就是要死的人了，您就放过心儿吧！”“心儿？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啊？”慕云轩玩笑道。“不熟，一点都不熟。你快点走吧，不要管我好不好？”“打我吧！打我吧！不要打她！不要打她！”彩素拉扯着几名侍卫。“皇上，这，”“看来，她真是个疯子，把她拖下去！”慕云轩没有那个心情和她们纠缠。
“不，我不是疯子。你们放过她，打我吧！”“你走你走，不要管我了！”清心也哭道。“皇上，你动手吧！”“动手！”“不，不可以！”彩素发了疯似的咬了侍卫的手，拦下了板子，“你们不可以打她！不可以！”“把她给朕拉开。真是荒唐！”“是！”一名侍卫拔出刀来，想要把她吓走。却不慎叫她把刀抢走。“你干什么！快把刀放下！快放下！”清心因为被侍卫按着，动弹不得。只能大叫。
“皇上，就让我代替她去死吧！”‘噗’的一声，彩塑将刀刺进了身体！“娘！”“娘？”慕云轩吃了一惊。“放开我！”清心挣脱了侍卫，跑到了彩素身边，抱起了浑身是血的彩素。“娘，娘你怎么样了？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心，心儿。娘，娘早就，早就活不长了。替你，去死，有什么，关系？你，你要好好……”“娘！我不要听这些！娘你醒醒啊！太医。太医。你们谁来救救我娘啊？娘……”
“乐笙我娘她……”杜月笙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月笙，你再试试好不好？”清心拉着杜月笙的袖子求道。“我真得尽力了。可是那把刀，对不起。”杜月笙看着清心的神色一点点地暗淡，却无能为力，不禁开始恨起自己来。“咳~”慕云轩见清心与杜月笙举止亲密，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我进去看看。”清心没有理会慕云轩的咳嗽，进了房间。
“月笙。你能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她娘，不是早就死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皇上，若不是您今日叫我来看诊，我根本不知道清心还有个娘。”“清心？你们的关系似乎也很好。”“是的。皇上。”杜月笙平静的回答。“你！你回答得还真是爽快！”“我与清心是朋友，是知己。我们心怀坦荡，又何必怕皇上知道？更何况，皇上对宫里的一切也了若指掌。”“哼。”慕云轩冷哼一声，也进了房间。
清心坐在床边看着彩素发呆，连慕云轩进来也没有察觉。“她已经死了。”慕云轩开口道，“我知道。”清心冷语道。“她的尸体不可能留在这里。”“我知道。”清心冷语道。“你只会说这三个字了吗？”慕云轩有些生气。“皇上请放心，这些事，我自会处理。”清心仍是盯着彩素的尸体，不曾抬头。“你。什么意思？”慕云轩刚要说些什么，却见清心拿出那串芙蓉石的手链，手链还透着粉润的光。“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或者说，这不是如飞翔遥的吗？”清心终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虽是如此，却遮不住里面露出的绝望和悲愤。
“你收着吧。朕，不需要了。”慕云轩别过脸去，不去看清心的眼睛。“呵，你这句不需要，来得太迟了。”清心冷笑道。“太迟了？若你肯早些交出…”“你给了我一个恨你的好理由！”清心站起身形说道。
第42章 往昔
“你给了我一个恨你的好理由，”清心站起身形说道。“也给了我一个离开你的好理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云轩不解道。“还请皇上移驾承清宫。”清心打开房门，做出了请的姿势。慕云轩知道清心因为她娘的死十分伤心，也不和她多做计较。这恐怕也是最后一见面了。慕云轩轻笑一声，负手走出了房间。待慕云轩离去后，杜月笙才进来，清心一个人正盯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清心……”“我决定跟你走。”清心幽幽道。“真的吗？”杜月笙喜上眉梢。“这真是太好了！你总算想明白了！”“若我能早些想明白，早些割舍。娘，她不会死……”“清心。死者已矣。你还是不要太难过了。”杜月笙垂头道。“难过，泪都流干了，还哪里来的难过………”
半月后，卞安街头，拾欢客栈。
“心儿，赶了半天路，你一定很累了吧？”“嗯。我还好，你呢？”“呵呵。我一个大男人，赶这点儿路不算什么。”“我没有事的，我们可以继续赶路。”“歇一歇吧。离那里那么远了，不会有事的。”“不要，我们还是在走远一点吧。”说话二人正是半月前从宫里失踪的清心与杜月笙。他们一路向南，莫止和忧止则是向着北走，最后会在素有“四季如春”之称的镇江会合。
镇江乃是江南淮海流域的最大分支，江水清澈碧绿，鱼虾肥美。据说江水还有治疗疾病的功效。在那里生长的人，通常都会用江水治疗疾病。而清心虽然逃离了皇宫，却也并未打算去莫邪宫，得到邪王的庇护。对于清心的决定，杜月笙也并无异议，在他看来，她与他离开皇宫，就是幸事了。
“嗯，那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好。”清心点了点头，“小二。”“二位客官要点什么？”“随便上一些就可以了，最好是清淡点。”清心开口道。“好嘞，二位请稍等。”小二将长巾往肩上一搭，便又跑到另一桌去了。
“你们听说了没有？”隔壁桌的髯须大汉压低声音道。“什么什么？咱这镇里也就你包打听消息最灵通了，可是又听到什么消息了？”另一个身材相对瘦小的男人也道。此言一出，顿时又有不少人围了过去。“嘿嘿。”髯须大汉自豪一笑，清清嗓子道：“还记得我上次和你们说的宫里那位极得宠的妃子吗？”“记得记得。”“我有个哥们在宫里当差呀，听说那会儿皇上宠她宠得不像话，连国宝夜明珠都送给她当生辰礼物，可是后来，”大汉一顿，周围的人急忙催促他继续说。“可是后来，皇上下江南时，遇见一位貌美如画的女子，便把她带回宫了，还因为这个江南女子将他曾经最宠爱的妃子打入了冷宫。前些日子，那位妃子突然在冷宫里失踪了，就连伺候她的丫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皇上因为大发雷霆，下了通缉令。听说正往咱这边送呢……”
坐在他们旁边的清心和杜月笙听得一字不落，那种受尽欺骗，受尽痛苦的感觉一股脑都挤到心里，让人喘不过气来。清心紧咬着下唇，迫使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可是那些好的坏的，苦的甜的，与慕云轩一起度过的日子却一直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儿，吃完饭以后，我们就赶紧赶路吧。”杜月笙为清心舀了一勺汤放在碗里，推到她面前。“嗯。”清心点了点头，一口一口泯了汤，饶是在鲜美的汤，此刻也是喝不出任何的味道的。
“皇上，您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用膳了。臣妾吩咐厨房炖了一盅老鸭汤，您尝一尝啊？”如妃娇颜带笑道。“拿走，朕没有胃口。”慕云轩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嘛？是不是舍不得清…”“给朕闭嘴。”慕云轩粗暴的打断了如如的话。“咣当~”“皇，皇上。你，你从来没有对臣妾这么凶过。”如妃一时害怕，手里的青花瓷碗也掉在了羊毛毯上。
“如如。朕现在心里很烦，实在是没有空理会你。你退下吧！”慕云轩虽是柔和了语气却仍能听出其中的不耐，“皇上心里烦什么，与臣妾说了便是。臣妾定能皇上分忧解劳啊！”如妃非但未走，整个人也都腻到慕云轩身上了。“朕的心里，你又如何能明白？”“臣妾怎不明白？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道皇上的心比女人心还难理解么？”如妃嘟着嘴道。“算了算了，和你只怕是说不明白，朕还是出去走走得好！”慕云轩说着，推开了腻在身上的如妃，大步走了出去。
“皇上！皇上！哼！”如妃连叫几声无果，不禁气得跺脚，“娘娘，娘娘息怒，皇上只是为政事烦心而已，娘娘千万别放在心上。”如妃的贴身婢女劝道，“什么为政事烦心？他分明是为了清心那丫头！”如妃大怒道。“娘娘，不如叫漪婕妤来给您出出主意，她可是最早入宫的一届秀女呢！”“好！你去传她过来！”如妃思忖片刻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慕云轩一个人漫步玉翠湖，心情糟糕极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这样的心态，他心里，不是应该恨着清心的吗？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和如如一波三折，直到近日才团聚？可是为什么听到她在冷宫失踪的消息，会为她是生是死而担忧呢？
“清心以为。色其外，心气内。美色固然重要，但有一颗纯良之心，却是最为重要。”“是，入宫以后，生了太多事，所以才忘记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竟也感动至此？”说着，为清心拭去了眼角的泪，“皇上，珠宝有价情无价。皇上待清心的一分心，清心永生难忘。”“皇上，清心一直把您当成夫君。只可惜，您不但是我的夫君，更是后宫中所有妃子的夫君。而清心所能做到的，便是对皇上的真心。”
“皇上，有些事很难忘怀的。既然不能，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呢？留下美好的回忆，放下痛苦的回忆呢？”“有君相伴，夫复何求。”“臣妾岂敢。皇上此举利国利民，臣妾高兴还来不及了。又怎会生皇上的气？”“呵，我居然会相信，会相信这一切，会相信皇上会摒弃前嫌，真心真意对我好。我好傻，我好傻！”“你给了我一个恨你的好理由……”
第43章 娉莲（上）
清心的音容笑貌不停的回放在慕云轩的脑海里，她说的一句句话仿若魔咒，让慕云轩头痛不已，心痛不已。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此物最相思，愿君多采撷……”远处传来淡淡的歌声，这让慕云轩崩紧的心，有了稍稍的放松。“这个时候，是谁在唱歌？”慕云轩冷笑道。这恐怕又是那个妃嫔使出的手段吧！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此物最相思，愿君多采撷……”娉莲穿着七彩斑斓的舞衣，口中唱着小调。双手好似洁白的莲藕，细腰好似春柳，步步生花，绦绦生风，巧笑嫣然。见到慕云轩的一刹那，娉莲含羞带笑，也让慕云轩着实惊艳。“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未能远迎。还请皇上恕罪。”娉莲深深施了一礼，暮云轩亲自将她扶起，“爱妃这段舞，可是为朕而跳？”慕云轩柔笑道。“除了皇上，谁还有这个资格看这舞？”娉莲羞道。“爱妃为了朕真是煞费苦心！”慕云轩语带讥讽，可娉莲却未听出，还满口道：“能为皇上尽点心，是臣妾的福气。”“真的吗？”慕云轩捏起娉莲小巧的下巴。“自然是真。臣妾的真心上天可见。”娉莲眼波流转道。
“真心？后宫之中，又有几人似她待我真心？”慕云轩喃喃道，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人。“皇上，您在说什么呢？臣妾方才没听清。”“呵呵。朕是说，几日不见，爱妃出落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了。”“真的吗皇上。”“当然了爱妃。”“那皇上可愿看臣妾一舞？”“好啊！爱妃跳舞，难得一见。”“皇上……”
第二日，暮云轩便下旨晋娉莲为贵嫔，一下连跳三级，赐号“妙”。
“娘娘可看到。昨日的一时疏忽，竟让娉莲钻了空子，想当初她入宫时，就是踩着清心的肩头，登上了才人。想必这一次，她定是借着跳舞的由头…”“本宫已经年老色衰了么？”如妃打断了漪凝的话。“娘娘何出此言？娘娘正当芳华，何来年老色衰？”漪凝微微一愣，才开口道。“那为何皇上不理会我？偏要去找那个贱人？”“娘娘，是男人都会好色的，对娉莲皇上也不过是图个新鲜，过了这阵子只怕也要丢在一边了。我们不似娘娘，皇上对娘娘的真心，可是上天作证的。不然也不会远去江南，也不会为了替娘娘报仇，将清心打入冷宫。”“嗯，你说的倒也在理。不过，本宫可是咽不下这口气，你替本宫想个法子，好好惩治惩治那个娉莲。”“是，娘娘。”漪凝柔柔一笑。
“娉莲，听说你晋了贵嫔，我是特地来向你道喜的。”漪凝一脸笑容道。“哼。漪婕妤，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妹妹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可是一片真心的来祝贺你的！”“哼。”娉莲冷哼一声，“真心这二字，你也好意思用起？你不是和清心情同姐妹吗？怎么又会在背后捅刀子呢？”漪凝脸色微微一变，旋即道：“妹妹你这话更是离谱了。我待清心如妹，又怎么会在她背后捅刀子呢？我也不过是想，等这阵子过去了，我再替她求情的呀！”
“漪凝，你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知道么？若不是你向如妃进谗言，如妃又怎么会唆使皇上去冷宫要那串粉色的链子？”“你，你怎么会知道？”漪凝吃惊道。“哼，你可以在如妃身边安插眼线，我为何不能？”“看来，我遇到了一个聪明人。那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和我一样都很清楚，如妃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能在宫里立足，而她本人却是一堆草，半点智慧也没有。若你我连手，这后宫的天下，岂不就是咱们的了？”
“哈哈哈！”娉莲听后大笑不已，“你以她真的是个草包吗？她若真是，为何不自己来找我，偏要你来？”“什么？”漪凝吃疑道。“他这招的好，一石二鸟。放眼望去，整个宫中，唯有你我能与她匹敌。静妃不问世事，玉妃又太过于冲动。底下那些小嫔小妃地位也不及她，试问除了你我，谁又能与她争皇上呢？”“真是想不到，我居然也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