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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一扫,正好看见那个之前和自己说话的孩子也在,他坐在床边的地上,所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他。
仿佛看见了黎明的曙光,他笑了一下,朝着那个小男孩走了过去。
那个小男孩抬头瞥了他一眼,一脸淡定,与这里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四目相对的那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铃兰的影子。
不过瞬间就消失了,看见花如烟的瞬间,他的眼睛一亮,一扫先前的冷漠,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他一把扑上去抱住了花如烟的大腿。
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被一个人飞奔过去抱住的滋味。不对,应该说根本没有过,她没有飞奔着去见一个人的体验,也没有被一个人飞奔过去抱住的体验。
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心里软软的。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是吓了他一跳,花如烟伸手接住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小家伙放开他,仰起头也笑着说:“姐姐,你来了啊!。”
语气中有撒娇的意味,他的笑脸如春风拂过,吹散十里阴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花如烟感觉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她点着头说道:“嗯。”
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一个孩子拉了拉她的衣角问道:“姐姐,我们刚才都听见了,他们是又要带谁走吧?”
没等她回答,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
“姐姐姐姐,我刚才听见他们要把铃兰带走是真的吗?”
“是的是的,我也听见了,他们为什么非要把铃兰带走啊?”
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婆婆怎么还不回来?”
大家瞬间安静了,小家伙也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唉,要是婆婆在就好了,之前经常会有人过来,都是婆婆打发走的呢!”
“就是,就是。”大家附和道。
闻言,花如烟愣了一下,按照他们所说,这些人根本不是第一次过来。
要是之前经常有人来,就说明他们可能是真的认识婆婆的。可是谁知道他们是怀着好意还是恶意呢?反正不管怎么样,铃兰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带走的。
她不敢冒险,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好心,都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情。
她一只手拉着小家伙的手,陷入了沉思。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说道:“之前就经常有人来找婆婆,有时候婆婆会跟他们一起走,有的时候会带铃兰一起,也有时候是将他们赶走”
“上次就是,出去了一个多星期才回来呢。”站在他旁边一个穿着黄色外套,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也接口说道。
另外一个短发的小姑娘也应和道:“对对对,而且婆婆只会让llan跟她一起去。”
“还有还有,婆婆的房间我们连进都不能进呢!”一个穿着一件单薄长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姑娘也忍不住插话道。
看来婆婆特别偏心铃兰啊,她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果然是怪人喜欢怪人,像她这样脾气不好又难以相处的人竟然能得到婆婆的青眼,真是难以置信。
花如烟双眼放光,好像一只嗅到腥味闻风而动的狼。
突然,门砰的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砸门声。谈话声戛然而止,一瞬间都望着门口。
小家伙小心翼翼地靠近门,隔着已经黄昏暮年风雨飘摇的破门对着外面喊道:“谁?”
一个凛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
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啊,小家伙一脸惊恐的看了一眼花如烟,一脸的视死如归。
他无奈的摸到门闩,说道:“别动,我现在要开门了。”
停了一下,见外面没有了声音,心惊胆战的打开门,一眼就看见肩上扛着一根木棍的铃兰一脸阴郁的站在门口。
铃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越过他走到里面,对着大家喊道:“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下来吃饭。”
室内的空气一下子降到冰点,就好像做了坏事正好被抓包的感觉。许是刚刚说了人家坏话的原因,大家都有些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瞬间冷冻气氛的能力,有她存在的地方,似乎是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风,冷飕飕的。
见大家都定住了一般,花如烟给那个小男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带大家下去。
可是大家还是看着铃兰的脸色,见她没有反应,跟一尊雕塑一样屹立在门口。他们也没有动,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大家似乎有些害怕她,虽然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见没人理她,铃兰终于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吃饭啊。”铃兰幽幽说道。
见她开口,大家开始蠢蠢欲动,可是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花如烟无言以对。
自己就这么没有威信吗?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抢了风头。
铃兰瞟了门口一眼,然后放缓了语气说道:“没关系,他们已经走了。”
话音刚落,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个接一个乖乖走了出去。
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花如烟和铃兰两个人,而且她似乎并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我们不走吗?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花如烟一脸懵逼。
这一次铃兰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转身就走,而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对着她说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她的目光坚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她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东西。
她疑惑的望着她,不明白她的小脑袋瓜里一天想些什么东西。
铃兰望了一眼门口,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她还是走过去将门关上了。一时间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更加空旷,让人感觉有一丝压抑。
她第一次露出疲惫的表情,神色忧伤了看了一眼花如烟,然后对着她说道:“你过来。”
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花如烟乖乖地走到她面前。
“婆婆”她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嗯?”花如烟一头雾水。
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明显感觉情绪有些不对劲了。她目光深邃的望着她,整个人崩不住有些颓了。
想说些什么,却嗓子干涩,说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她说:“婆婆肯定是遭遇了不测,不然她不可能自己不亲自回来的,我想我要跟他们走一趟。”
不是商量,是通知。
看着她一脸与年纪不符合的沧桑,花如烟想安慰什么,却力不从心。
“你会陪我一起的吧!”她委屈巴巴的望着花如烟。
突如其来的依赖让她猝不及防,噎得她半天回不过神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真是敢相信自己啊,她可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呢!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明天一早,他们过来接我们走。”她淡淡说道。
其实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现在她的脾气他也已经摸的差不多了,就是绝对不接受任何反驳。
听她说她会将一切处理好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认真的有些好笑。要不是这样的严肃的时刻似乎不适合笑,她一定会狠狠嘲笑她一番的。
小孩子家家的,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嗯。”她答应道。
一大清早忙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好不容易麻烦的人走了,她又不让自己走。
铃兰没有说话,眼神迷离的看着她,似乎有一些疲倦。
“抱我。”她一伸手说道。
“嗯?”花如烟一脸懵逼。
她没有一句话说第二次的习惯,只是倔强的望着她,伸出一双手,大有你不抱我我就不放下的架势。
“唔,哦!”te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听话的将她抱了起来。
瘦小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小小一只,她紧紧抱着花如烟的脖子,将头埋进她的肩膀。抱着她就好像抱着一只安静的猫,让她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耳边偶尔拂过她柔软的长发,有一种女儿的感觉,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保护欲。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会不会像她这样伸手要自己抱呢?
她的心既期待又忐忑不安,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总之很复杂。
感觉到铃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在哭,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她察觉到了,花如烟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她内心的痛苦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就算是花如烟也无法明白。正是因为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才只字不提。
一二零 刺客身份()
应该怎么告诉花如烟呢,告诉她,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是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们全部都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她不想再将如同太阳一般明亮耀眼的花如烟也拉进来。
婆婆是一名职业刺客,只要有人出钱,他们就为谁卖命,她是婆婆的徒弟,自然也是一名刺客。
事实上,这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刺客,他们必须在十岁之前独立完成一项任务。如果通过了,从此以后就是职业刺客。如果没有,多半是送了命。
到目前为止,只有铃兰一个人通过了测试。
现在,所有的开销都是婆婆一手承担的,用她的能力。
铃兰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从记事开始就辗转在各种莫名其妙的亲戚之间,被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所以,养成了她这样一副冷漠的模样。
从亲戚们零零散散的对话中,她模模糊糊拼凑出了父母的旧事。听说是父亲的家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于是他们便私奔了。
后来,她的父亲被家族里的人抓了回来,她的娘亲提前生产,生她时不慎大出血而死。
没过多久父亲便也因为悲伤过度随着她撒手而去。他们说她的娘亲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有种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她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子,不过,看见花如烟之后,她想,她的娘亲如果活着的话,应该也像她一样好看吧。
可惜,红颜薄命。而父母两边的差距也在他们二人去世以后很快显示了出来。父亲那边不承认她的存在,将她全权交给了母亲那一边。
不过,他们还算是有一些人性,还给了她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母亲那边是普通人家,家中除了她还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他们拿着所有给她的钱,然后一遍遍数落是一个累赘。
她永远记得她妈妈的妈妈曾经对着她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原本指望自己女儿能一朝麻雀变凤凰,还能帮助她的弟弟们。
没想到只是一个丧门星,不仅一点忙都没有帮上,白瞎了养活她那么大,自己死就算了,还留下了一个累赘。
她的外祖母,也就是她妈妈的妈妈,指着她的鼻子骂,问她为什么不去死。
哼,她怎么能死呢?你们不是还天天眼巴巴望着指着她替你们把钱赚回来吗?她不仅要活着,还要活的好好的,连带她妈妈的那一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这样的生活让她麻木而孤僻,甚至一度暴戾。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只是记得有一天,婆婆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好像一个天使一般降临在她的面前,微笑着伸出手对着她说:“跟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她同意了,牵着婆婆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为了训练这些孩子,在花完了所有的积蓄之后,婆婆重操旧业开始接业务。虽然和她一起经历的事情很可怕,可她觉得很庆幸。
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有一些是被抛弃的流浪儿,都是自愿跟着婆婆的。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在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怕过什么鬼怪。
婆婆很严格,也很慈祥。她知道,如果平时不努力的话,关键时刻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并不会真的记恨。
刚才来过的那群人说,婆婆并没有生病,而是中了奇怪的毒,生命垂危。连她也搞不定的毒,想必也是极其棘手的。
耳边一直记得那个突然来访的老太太那浑厚的声音,她说:“她指名要见你,你若不去便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去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句话在铃兰的脑海中循环往复,一声高过一声,她的头被震的生疼。越是不想想,那个声音越是不肯放过她。
又不是生下来就这么冷漠的,怎么可能淡定的接受生活中所有人的到来和离开呢?因为曾经拥有过,才更害怕失去。
她真的好害怕,害怕又一次回到之前那种连存在都让人感觉嫌恶的人。她没有说过,自己有多喜欢这里。
可是,她不能哭啊,因为很早就已经明白了,无能为力的事情要么拼命,要么就忍着,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可以,比如生老病死,拼命也只不过是把挣扎的时间拉的长一点。
吃完饭之后,她便回到房间关上了门谁也不理,花如烟有些担心,便一直守在外面。快到中午的时候,门锁吧嗒一声。
眼看着门一开,花如烟便冲了上去,满脸掩饰不住的担心。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安慰一下总是好的。
“别碰我。”铃兰偏过头躲开了她的手,冷淡的说越过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给她一个忧伤的背影。
她的背影仿佛一棵风中摇摆的芦苇,让人忍不住想叹气。
中午过后,来了另外一群人将其他的小孩带走了。一时间,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没办法,铃兰不走,她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花如烟有些烦躁。
自己已经出来很久了,也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急死。他向来喜欢小题大做,这一次怕是又要闹的鸡犬不宁。
可是转念一一想,眼前这个小姑娘连父母都没有,也就尽量压制着性子,以免不小心让她伤心了。
铃兰一言不发地静静的端详着手里躺着的一块玉,面无表情。
见她目光呆滞的盯着手心,她也不明所以的跟着盯着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铃兰突然开口问道。
花如烟摇了摇头,真诚的望着她。
仿佛身体被掏空,心上有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一开始就一无所有不可怕,可怕的是上天给了你又收回,尝过被爱的滋味,她已经无法再忍受那些伤害。
得到了再失去,和一开始就没有是不一样的。
其实她并不想将他们送走,可是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还带着这么多的人。与其让他们饿死,不如提前将他们找到另外一个好的归宿。
至于她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在哪儿都无所谓。好好生活不容易,可活下去还是可以的。
当然,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因为她还有花如烟,以后会怎样她不知道,只要现在她还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