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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松了一口气,悄声说道:“相爷有所不知,皇上对令媛似乎很是看重。”
说着匆匆就要走,相爷又问道:“那公公可知是为何?”
小太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回答道:“圣恩难测。”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叹息,又嘟囔了一遍:“圣恩难测啊!”
见他似乎话里有话,相爷也不傻,没再继续问下去。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说多了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偌大的赛马场,花如烟一袭浅蓝色罗裳傲然立于其中,在这么多英姿勃发的少年当中,她一个瘦小柔弱的女子显得格外瞩目。
忽然旁边有一个指着她说说道:“她就是花如烟?听说当初白公子退了她的婚,现在倒要和她一起赛马,你说可笑不可笑?”
另外一个人嗤笑了一声,也接下话头道:“谁说不是呢,当初被退婚嫁了一个低贱的铁匠,还嫌不够丢脸吗?现在竟然敢这样出来抛头露面,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再丢脸一次?”
那两个人就站在离花如烟不远的地方,说话口齿清晰,似乎还特意放慢了语速,生怕她听不见。
看戏的总是比关心的多,她倒也不甚在意。平静的扫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对着他们略带挑衅的笑了一下。
小小的身板看起来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那两个人一时竟然不敢面对她的眼神,默默闭上了嘴。
“敢问公公,我的马是那一匹?”花如烟淡淡问道。
没想到她如此淡定,那个被她唤作公公的太监忙不迭的说道:“夫人请看,那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就是皇上专门替夫人准备的用来参赛的马。”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见那匹与众不同的大马。那匹马的马身线条流畅,矫健的后腿看起来雄壮有力。
一看那马背上的马鞍,就知道这不是一匹普通的马。
她的眼睛里散发出深邃的光,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她紧紧皱着眉头,以为她是害怕,太监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说道:“这是前段时间西域进献的汗血宝马,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驯服过,夫人不必勉强。”
虽然自我感觉不错,陌生的善意倒是让她心情大好。看了一眼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的太监,花如烟对着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她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马,驯服的过程仿佛一次历险。不然她只要坐马车就行了,何必费那么大力气会学骑马呢?
同样,她也是爱马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哪些是值得用心驯服的良马,哪些是训不服的野马。
眼前的这匹马瞳孔中闪烁着坚毅聪慧的光,从马尾到鬃毛,每一根毛发都带着自由机灵的光辉。
驯服,不仅仅训练是一个生物对另一个生物的绝对服从,也是训练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陪伴。
白麒麟那边已经准备就绪,见她还愣在原地发呆,他一阵风一般从她的身后掠过,轻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喂,想什么呢,比赛要开始了。”他扬起眉毛居高临下的冲着她说道。
脑袋莫名其妙被人敲了一下,花如烟一脸不满的抬头一看,正好对上白麒麟那张欠抽的得瑟脸。
可能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磁场这种东西吧,花如烟从第一眼看见白麒麟起,就觉得跟他不对付。
就算现在已经跟他混熟了,还是对着他这张总是一副老子最帅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屁脸水土不服。
像他这样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是不会知道什么叫谦卑的,就连偶尔的成熟稳重都带着斧凿的痕迹。
等着吧,就你得瑟,等会儿就让你输的跪下来叫姑奶奶。
花如烟一拉马的缰绳,轻盈的跨了上去。没等她回过神来,那马儿便突然撂起蹄子将她甩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拽紧缰绳,还是迟了一步。
知道它可能不怎么好骑,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骑。还没坐上去就被甩了下来,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场外已经隐隐传来一阵嗤笑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喝倒彩的声音。白麒麟有些着急的看着她,大喊道:“你没事儿吧?”
花如烟没有理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长长的裙摆很是碍事。她有些恼怒的拽了拽衣领,一伸手将一头繁重的发饰扯下来扔在了一边。
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滑落下来,她不服气的一拽马的缰绳,又想骑上去。那马儿似乎是很有经验,整个儿趴了下来,想将她从自己身上甩下去。
这一次,花如烟没有给它机会,紧紧的贴着它的背,不让它有机会把自己甩下去。马儿突然发了狂,猛冲向人群。
她紧紧握着缰绳,马儿却顺势拐了个弯倒了下来。她的腿一直钳制着马儿的肚皮,没料到它会突然卧倒。
花如烟迅速抽回脚,站在了马背上,无论马儿怎么撒泼打滚,她就是寸步不离的缠着它。
最后,马儿仿佛是精疲力尽了,打了响鼾无力的喘着粗气,不再发了狂一般的犟,行动也渐渐迟缓了下来。
见它不再抵抗,花如烟满意的骑着它慢悠悠的绕着赛马场遛了两圈,然后跳下马背,摸了摸马儿的头。
围观的人群一片寂静,全都被她那出人意料的表现给震惊了。
“可以开始了吗?”花如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淡的问道。
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的指挥官连忙回答道:“可以可以,马上。”
白麒麟斜眼看着她,一身淡蓝色的衣袂已经被地上的灰尘染得灰不溜秋。虽然灰头土脸,却挡不住她那一身如同锋利的宝剑一般的气质。
“开始!”
指挥官的手一落,两道闪电一般的身影便迅速蹿了出去。
一圈还没有结束,花如烟就已经遥遥将白麒麟甩在了身后。汗血宝马果然是名不虚传,那种飞一般的感觉让她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空荡荡的赛马场上只有两个人骑着马儿的身影,那一抹蓝色是身影与头顶天空的白云交相辉映。
坐在远处的皇上一言不发的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这一场赛马是白麒麟输了,花如烟一赛成名。从此以后,京城中提起她的大名,不再是那个被退婚的可怜虫。
皇上龙颜大悦,当场宣布将那匹汗血宝马赐给了她。又赏赐黄金百两,白银百两,绫罗绸缎百匹,玉佛两尊。
看吧,就是这样,当你落魄的时候,所有人都落井下石,恨不能亲自踩上一脚。一旦有朝一日咸鱼翻身,人们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像当初嘲笑你一样夸你的好。
所以说,人生在世,何必太在乎别人的看法。生活总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话虽这样说,当从众人惊羡的目光中走过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暗暗爽了一下。
看着花如烟成为人群的焦点,相爷的心里非但没有轻松的感觉,反倒更加不安了。
九十八 逆我者亡()
从宫里出来,见花如烟的身影钻进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走在自己前面,相爷赶忙吩咐道:“快,追上前面那辆马车。”
“是,老爷。”马车夫应道。
话音刚落,马车夫一鞭子下去,相爷的马车便朝前飞奔起来。没一会儿就赶上了花如烟马车。
赶到载着花如烟的车马旁边,相爷撩起帘子喊道:“烟儿,等等”
听见外面异样的声音,花如烟从里面探出一个头,见是自己爹爹。她无辜的冲着他笑了笑,停了下来。
花如烟停下来之后,相爷一转身从自己的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下面仰起头问道:“烟儿,我能跟你坐一辆马车回去吗?”
这种情况她已经司空见惯了,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反正爹爹也是会找各种各种奇怪的理由蹭自己的车。
他向来如此,所以她也就忽略了他脸上那一丝忧虑。
望着她精巧的侧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隐隐有了大人的轮廓。之前肉嘟嘟的婴儿肥逐渐退去,眉宇之间少了一丝稚气。
并没有注意到爹爹的眼神,花如烟出神的看着窗外,看着外面不停变幻的景色发呆。
突然,花如烟淡淡叹了一口气,悻悻的缩回头,有些赌气的将帘子放了下来。相爷疑惑的瞥了她一眼,不经意的往外面瞟了一眼。
只见路边正好路过两个穿着短衫的男人,裤脚扎的高高的,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朴实无华。
这个丫头,她只要随便眨眨眼,自己就知道她是要哭还是装无辜。
“嗤”相爷轻轻笑了一声,假装不经意的顺嘴说了一句:“烟儿,无涯走了也好些日子了,可有音信捎回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花如烟一撇嘴,摇了摇头。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她就不开心。说好了到了那里就会派人捎信回来,说的比唱的好听。
知道他很忙,可是,能不能抽个空想她一下,不要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啊。她每天这么闲,老是会想一些奇怪的情景。
想念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幽怨这个词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见她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轻颤,相爷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惊觉,这个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在蹙眉的时候像极了她去世的娘。
“呵呵”他苦笑了两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可能是疯了,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这辈子都栽在了那个女子的手里,永远也退不出去。
听见响动,花如烟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
相爷淡淡笑了笑,说道:“烟儿,你看我们两个人现在像不像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每次爹爹思念娘亲的时候,就会露出那种又温柔的悲伤的表情,与他现在脸上露出的表情如出一辙。
那样凄凉的表情她再熟悉不过了,饶是她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已经记住了。
“哼哼”花如烟也无奈的笑了笑,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还连连点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其实她的内心是拒绝的,无涯还没有挂呢,谁要跟你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要乌鸦嘴啊,要不是看你是我爹爹,拉黑你了跟你讲。
提起死亡这个话题总是格外沉重,想起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娘亲,她突然感觉原来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如果它随意与自己擦肩而过,就可以轻易带走自己身边的某个谁。
之后,一路上两个人都默默无言,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们彼此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那些珍贵的东西,失去的是一个痛彻心扉的伤疤,尚未失去的老是挂在嘴边总有一种害怕事情的恐惧感。
因为失去过,所以过拥有都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又被自己给弄丢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老爷,到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相国府的门口,相爷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花如烟,半天没有动身。
马车夫以为里边人没有听见,偷偷朝里张望了一眼,然后又喊道:“夫人,相国府已经到了。”
爹爹,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还带着这老父亲一般慈祥的迷之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冲着相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相爷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峙着。
终于,在她茫然不知的眼神中,相爷先败下阵来。
“好,那爹爹这就走了?”他还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仿佛只要她开口挽留,自己就一定会留下来一样。
花如烟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应道:“嗯!”
相爷从凳子上站起来,弯着腰对着她又说道:“那我真的走了啊?”
“嗯!”花如烟哭笑不得的横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走走走,赶紧走,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至于这么矫情吗?一个年纪都老大不小的大老爷们儿,还搁这演什么深情呢。
虽然心里是开心的,可是生理是嫌弃的。
有些人习惯把爱挂在嘴边,有些人习惯把爱写在眼睛里,而还有另外一些人,习惯把爱藏在深深的海底。
就算对着爹娘也无法坦然说出爱,仿佛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们看起来一点不在乎,甚至有可能还十分嫌弃,可实际上,所有别人对他的好他都记得。
内心情深似海,表面上却不说一句,她就是这样的人。
目送着爹爹笨拙厚重的身影艰难的下了马车,然后转过头来。她快速的撇过去,假装没有在看他。
虽然已经下了车,相爷还是一直用手挡住帘子,探个头伸进去不放心的叮嘱道:“烟儿,爹爹今天跟你说的话都听见了吧?”
你今天说的话多着呢,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啊?花如烟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乖乖的笑着点了点头。
相爷似乎还想说什么,扭头看见还有别的人,硬生生将一肚子的话憋了下去,只极为艰难的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马车再次出发,从窗户的缝隙中看见相爷提拔的身影一直立在原地没有离去。
许是官场上一直春风得意,相爷向来是站如松,坐如钟,自带霸道的气场。一直和他一起生活的花如烟也潜移默化,将他那一副傲气的样子学的是十成十的像。
不过,与爹爹相比,她还多了几分灵气。
正是她的这分灵气和英气的结合,让行将就木的皇上动了春心。就好像一潭死水遇上暴雨,瞬间被搅和的不成样子。
原本以为自己枯朽的心已经寸草不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遇到一个姑娘可以撩动他心里的火。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从遇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起来,一股新鲜的生命活力又重新注入了他的体内。
此刻,皇上烦躁的在书房踱来踱去,不明所以的小太监焦急地跟在后面。一不小心没有注意,一转身就撞上了皇上。
“哎呀,你跟着我转来转去干什么?”皇上一蹙眉头呵斥道。
这一声吼吓得小太监魂不附体,立马跪下来连连磕头道:“皇上饶命,奴才眼瞎没有看见。”
皇上不耐烦地一摆手道:“算了算了,赶紧滚。”
自己此刻的心情本来是十分急躁,这个不长眼的奴才还偏偏往枪口上撞,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算他幸运,现在他已经烦躁的没空跟他计较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花如烟在赛马场上那磅礴的气势,犹如野兽般不可阻挡。
他坚信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因为他才是万人之上的帝王,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天生尤物。
见小太监站在一旁,一脸有话想说又不敢说,憋的一脸难受的样子,皇上不耐烦地又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抖,壮着胆子说道:“皇上,恕奴才多嘴,您是九五至尊,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您得不到的啊?您的命令就是天命啊,违抗天命者死。上天是站在您这边的,您还烦什么呀?”
听见小太监的话,皇上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停下来脚步。
“你刚刚说什么?”他皱着眉问道。
“奴才说您是九五至尊”
“不是这句,再后面那句。”皇上急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