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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壶察觉到了,不过他没有戳破,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给他扳正过来。
很多看似独立坚强的人都是这样,你觉得他无坚不摧,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个人。其实那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一旦有一个人出现,让他可以依靠,他会比任何人都黏人,也比任何人都没有安全感。
这也是悲剧的根源,因为这样的人往往最后会被自己最信赖的人嫌弃,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之后,他们便会缩回自己的壳里。
从此以后,无论别人怎么敲门,他们都不会再迈出半步,永远将自己紧紧封锁在自己建造的城堡里画地为牢。
所以,他现在不能戳破,对于身上有伤痕的人来说,一直不停地告诉他你的伤口在流血你要去看大夫,这是没有用的。
如果真的为一个人好,就应该好好保护他的伤口,尽力不要触碰到那个伤口,然后帮助他治好这个伤口。
以后玩笑着说起,那个时候的你有多么狼狈,他也只会一笑而过。
我悄悄地来,正如我悄悄地走,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将一切恢复原样,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出门,无涯还顺带关上了门,从窗户爬进去将门闩闩上,又从窗户里爬出来,再将窗户关好。
白壶一直弯着腰在院子里打转,似乎在找什么。
见无涯走向自己,他撇了撇嘴道:“要不要这么麻烦,你不把门闩上也是没有关系的。”
人行世间,可以做坏事,但不可以留下痕迹。
“这样不是他们就不会发现有人进来过了吗?”无涯丝毫不理会他语气里的不屑一顾,慢悠悠地说道。
这样有意思吗,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壶呛了一句:“那你窗户不就关不上了吗?”
“不会啊,他们窗户本来就没有关,我还好心替他们掩了一下呢,不过他们估计会认为是风干的吧。”无涯一脸无辜的说道。
唉,自己第一次发善心做了一件好事,结果人家根本不知道,感觉亏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没想到你是这种无涯,第一眼他还以为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呢,没想到不说则已,一说就废话连篇,歪理一套一套的。
“哼,快点找找这附近有没有凶手留下的证据。”白壶极其不屑地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
亏他辛辛苦苦这这儿找半天,这些都是为了谁啊,当事人倒是一点都不急,也不知道自己这操的什么心啊。
自己杵着一身僵硬脆弱的老骨头,陪着他大半夜的潜入别人家家里,他感觉自己的良心上过意不去。
如果江湖上的人知道,他做这样的事情,估计自己没脸见人了。
“是。”无涯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两个人默默无言,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地上雷达式的来回探索。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无涯小声呼唤道:“师父,你快过来,快看这儿,这儿有两个奇怪脚印。”
果然傻人有傻福啊,啊,不对,应该说年轻人的眼神就是好啊。
白壶颠颠的跑过去,见他过来,无涯一指墙边的两个坑说道:“看那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堆杂乱的脚印,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看起来像是有人从上面跳下来,然后没有站稳时留下来的。
白壶走过去,抬脚横着比了比地上的那些脚印,又竖着比了比,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是这样”
“什么样,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吗?”无涯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说过那个牛大壮看起来体型跟我差不多吧?”他淡淡问道。
“是啊,”无涯回答道:“可是这又说明”
话未说完,突然想起白壶刚才奇怪的动作,他一脸诧异的抬起头来,说道:“你是说,他真的有可能是贼?”
白壶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静静望着他一言不发。
还不错,孺子可教也。
“现在我们去外面看一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也会留下痕迹。”待无涯反应过来,他才缓缓开口道。
跟着他从大门口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无涯皱了皱眉,停下脚步问道:“这样不好吧,开了门怎么关上啊?”
你不是很厉害吗,还问我啊。话说你可真是死脑筋啊,他感觉有点心累。
白壶头都懒得回,说道:“你自己关上,然后爬出来啊,反正你身手敏捷。”
“哦。”他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应道。
等他爬出来的时候,绕着围墙转了半天才看见白壶缩在一个墙角,跟个小老头一样佝偻着趴在墙上。
无涯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看了半天没明白他在看什么。
只见他凑到墙上,鼻子都快碰到石头了,似乎在仔细辨别什么。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师父,你在看什么?”
观察的太入神,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了,突然听见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颤抖了一下。
见是他,一脸惊魂未定的瘫靠在墙上,双眼翻白。
他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恶狠狠的对着他说道:“你脑子有病啊,不要跟鬼一样突然出声好不好,吓死我了。”
喂,大哥,我在你旁边站了半天好不好,你自己没有发现怪我咯?
无涯被骂的一脸懵逼,茫然不知所措。
他笑的有些尴尬,没话找话的指着刚刚白壶研究的地方说道:“嘿嘿,师父,我看你看的这么认真,你发现什么了吗?”
“哦,”白壶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道:“这里有道刮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梯子放在这里不小心刮出来的痕迹。”
说着,他伸手一拽无涯的领口,顺手一拉,摁着他的头说道:“看,这儿的颜色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显然是新刮出不久的痕迹,而且同一处地方的颜色还有差别,显然是他同一个人两次在这里放了梯子。”
听完他说了话,无涯愣了一下,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说,上面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可是他还是不死心,问道:“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都这么明显了,你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白壶翻了个白眼,说道:“如果不是特别熟悉这里,不可能两次都在这里有痕迹,按照牛大壮的身高和身手,需要梯子很正常。”
“那也有可能是别人啊?”无涯不服气地顶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相信,没有为什么。
第一印象很重要,其实见到他们的第一眼的时候,他的主观意识已经替他们打了分,很难改回来。
五十五 第一堂课()
答案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你还不信?你是不是对真相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
真相的意思是真实的现象,不能带一丢丢主观臆断。你不相信只不过是因为真相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所以你不愿意承认。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比如说今天下雨了,它就是下雨了啊,就算上一秒艳阳高照,就算天气预报说不会下雨,那它就是下雨了啊,这就是事实。
这件事情也是这样,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做了就是做了啊,无可辩驳。
也是搞不懂了,他是你什么人啊,都这样了你还选择相信他。小伙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去你不懂吗?
白壶叹了一口气,退一步道:“也罢,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带你去牛大壮家里看看,不就是隔壁嘛。”
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熬通宵吧还睡,睡个毛线啊,摊上这么个刨根问底死不拐弯的人,不被他气死都不错了。
两个人一言不发,一前一后的走着。一个表情凝重,细看之下,还有一丝疑惑。一个一脸淡漠,一副我等着看你打脸的模样。
站在牛大壮的家门口,白壶阴沉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对就对了呗,不然奖励你一朵大红花?无涯在心里腹谤道。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笑的真诚,无比诚恳的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现在才拜师几分钟啊,就敢跟自己油嘴滑舌了,这再过几日还不要翻天啊。
不要因为我比你年纪小就可以欺负我啊,你以为的以为真的是你的以为吗?
白壶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是对的,你就要让我在你们家一直住着,我想走可以走,但是我不想走的时候你不能敢我走。”
感情是赖上自己了,恐怕收自己为徒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意图是想赖在自已家里蹭吃蹭喝吧。
这如意算盘算盘,打的啪啪的响。
“那你输了呢?”无涯不服气的问道。
白壶一脸挑衅的睥睨着他,十分笃定的说道:“我不会输的。”
被他一刺激,无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应了一声:“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着无涯便轻松的越过了牛大壮家中的墙头,本想转过身来拉白壶下去,见他跟一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他小声喊道:“过来啊,还愣着干什么呢?”
白壶感觉嘴唇都在颤抖,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你就不能自己翻进去把门打开?非要我陪着你上窜下跳的。”
“哦!”无涯讪讪的应了一声。
本来斗志昂扬,被他冲了一下,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蔫了吧唧的。
他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如同一只灵巧的猫。
打开门,白壶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背着手走了进来。无涯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叫他来帮忙是不是做错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感觉眼前这个少年突然之间就看自己不顺眼了。
这一脸嫌弃的表情,自己说什么都要被他怼两句,一天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他表示不懂啊。
人说爱之深责之切,按照他对自己责的程度,感觉他已经可以对自己爱到骨子里了。
望着他那写满了高傲的背影,无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白壶突然回过头来,有些不爽的说道:“快点跟上来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还傻笑。”
“来了来了。”他赶忙应道。
他的笑容还没有绽放就僵在了脸上,急急忙忙朝着他跑了过去。
白壶径直走向放置着横梯的地方,将梯子放倒,蹲在旁边这些看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回头对着无涯说道:“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
听见这话,无涯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梯子靠墙的地方沾了一些白灰,虽然掉落不少,可是还有有一部分被碾碎卡嵌在里面。
“然后呢?”无涯一脸无辜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梯子不都是用来靠墙的吗?有痕迹很正常吧?”
闻言,白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记爆栗,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小子,你看清楚,这户人家人家有哪面墙上粉刷了白灰。”
“哎哟”无涯捂着头痛呼一声。
听见他的话,他愣了一下,揉着被敲疼的头,顺带看了一眼眼前残破不堪的毛坯房,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果然啊,这里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痕迹。
沉默了好一会儿,本以为他已经无话可说,没想到他突然眼睛一亮,说道:“那,那说不定是别人借用了他家的梯子呢?”
白壶愣了一下,心说这人脑子小时候被驴踢过吧,轴到一定境界了。
他毫不留情的嗤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傻啊,要是那人能翻过他们家院墙费劲巴拉的去拖梯子,还不如直接翻墙进去了呢。”
“”
好像是这样啊,就算是栽赃也没有必要啊,因为三更半夜的,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见他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动,白壶继续说道:“他说只是他的邻居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我看这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他家中一贫如洗,若是真的没有偷过他家的银子,怎么可能如此如此轻易的就答应赔偿他呢?”
“这个”
“还有问题吗?”白壶冷静的看着他,眼神犀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有些隐隐不安。脑海中老是浮现出牛大壮那一脸凄苦的表情,并不像是装的。
像他这样虽然生活在生活底层的人,可并不能因为这个就将他这个人也划分到底层去啊,这样太不公平了。
他们的人生已经有了太多的辛苦,若还人为的替他们制造辛苦,就说不过去了。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可是俗话又说,相由心生。你说说,这如何是好。
无涯有些迷茫了,他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见他跟一头挨了锤的牛一样,白壶一肚子埋怨的话溜到嗓子眼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微笑。
说道:“要是你实在是不相信的话,不如明天带我去会一会那个叫牛大壮的人啊,如果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他是小偷的话,你总不会有疑虑了吧?”
这样的认真也有好处,重事实讲证据,虽然麻烦,可是至少会少一些冤假错案的产生,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一张纸还有正面反面呢,更何况世间事如此纷繁复杂,有利必有弊,只能看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了。
无涯疑惑的问道:“怎么问,难道又是今天的方法?”
语气里的质疑让白壶听起来格外不舒服,他冷声说道:“不然呢,有本事你自己来,不要求我帮忙啊!”
无涯怔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师父,你生气了啊?”
废话,能不生气吗?
白壶撇到一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抬腿就往外边走。
“你去哪儿?”无涯跟在后面问道。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回去。”
脾气还挺暴,说走就走。
无涯无奈的跟在他后面,等到他走出门,才飞快的关上门,然后敏捷的蹿上墙头,然后轻盈的落到地上,一路追了过去。
到底是年轻气盛,没一会儿就追到了赌气的白壶。
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讨好着说道:“师父,你别生气啊,我不是在质疑你的技术,只是”
“只是什么?”他气呼呼地转过头来,瞪着他问道。
“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啊,师父~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徒儿没见过世面好不好?”无涯豁出去了,摇晃着他的衣袖撒起娇来。
一个身高七尺的壮汉,撒起娇来简直要人命,你以为自己很萌吗?你见过大黑熊瞎子撒娇吗,一掌呼过去能要人命啊。
白壶一拂衣袖,嫌弃的说道:“好了好了,放开我的手再说好不好?”
“哦。”他一脸委屈的缩回了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眼神简直了,白壶感觉受到了一百点暴击。为了守护他和他最后的倔强,他决定暂时先不怼他了。
“好吧,什么地方不懂,说来为师听听。”他慷慨的说道。
“嘿嘿,”无涯对着他谄媚一笑,像只想要偷腥的老鼠一般,贼眉鼠眼的说道:“那个,师父,我想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