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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壶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无涯终于败下阵来,后知后觉的随手解下腰带,往他面前一伸,说道:“呐,只有这个了,将就一下吧。”
他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已经辨别不出原来的颜色的腰带,说道:“不能跟你换一个吗,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仿佛怕被人抢了一样,无涯瞬间伸手摁住了自己脸上的手帕,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清香在鼻尖萦绕。
“这可不行,这是烟儿专门送给我的。”
上面带有她的香气,不能被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沾染上了邪气。
切,不给就不给,瞧你那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哦,强人所难不是君子之风。
白壶撇了撇嘴,极其不情愿地扯过他手里的腰带,胡乱系在了脸上。
一切准备妥当,无涯撬开门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睡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应该就是赵小二了。无涯低着头仔细看了两眼,朝着白壶点了点头。
赵小二的手放在被子外面,似乎没有穿衣服,那个女人的头埋进他怀里,看不清楚脸,也不知道有没有穿衣服。
“现在怎么办?”无涯指了指他们,有些头疼的回过头来望着白壶。
万一他们两个都没有穿衣服这可怎么办啊,虽然他偷偷潜入人家家里,还打算装神弄鬼,可是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人家的老婆,再者说他连脸都看不见,这么可能起色心嘛。
虽说大晚上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一身正气。可是,他的高尚情操一直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白壶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让开,让我来。”
“不行,万一那什么,”无涯揉了揉鼻子,欲言又止的说道:“那可就尴尬了。”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什么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一脸鄙视的说。
“可是”无涯还是有些顾虑,颇为担心的又瞅了在床上睡的不分彼此的两个人。
“没事儿,看我的。”白壶扫了一眼,不以为意的说。
无涯将信将疑的让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床边,伸手在赵小二的身上戳了戳,没一会而且,他便自己翻了个身滚到了一边。
“看吧,我都说了没问题。”他得意的说道。
真神奇,无涯有些好奇的看来看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在发愣之际,就听见一声响:“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把他拖出来。”
“哦,知道了。”无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一把将睡的跟一摊泥一样的赵小二从被子里拖出来,扛在了肩膀上。
“然后呢?”无涯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
本来他是打算给他扔到荒郊野外,用白壶假装牛大壮吓一吓他了,结果被他一票否决了。
其实他心里是很不爽的,感觉被否定了一样。
“就放地上吧。”白壶说道。
你脑子进了水啊,我刚刚把人拖出来,你又叫我把他放地上,那费这么大劲把他拖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虽然有些不理解,还是照做了,毕竟相信自己的搭档在并肩作战时是一项最重要的事情。
“有劳你把他扶着坐起来,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白壶的脸上平静如水,看起来倒有那么几分靠谱的感觉。
无涯听话的扶住他,半跪着蹲在地上,一句多余的话都不问。
他就喜欢这样配合的人,白壶满意的蹲在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卷卷的小布包,展开来放在了地上。
五十三 收你为徒()
里面打开来,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针,大的小的,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大小不一。
只见他熟练的捻起一根针,扎进了赵小二的后颈,然后又连续拿了好几根扎在不同的地方,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掰开他的嘴塞了进去。
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司机,丝毫没有新手的青涩。无涯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不知道此人是何方神圣。
屋里的光线并不强,他却能准确无误的扎进对应的地方,而且没有一丝犹疑,显然是游刃有余。
他的年纪并不大,若要练就如此熟练的技艺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所知道的人中还没有一个这么年轻就有如此高超的技艺的。
可是,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年纪可不小。
无论是哪一个行业,能站在顶端的人都有他的过人之处。要么是日复一日非人的勤奋刻苦,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既天赋异禀又日复一日非人的勤奋刻苦。
一般的大夫都是白发苍苍,才看起来令人信服。他只道这家伙毛头小子一个,倒是信手拈来,一点不怯场。
见识了他的特别技艺之后,他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里面散发着强烈的光,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就是这样,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觉得厉害,他就会无条件的崇拜。
不过他没有往深处想,只当是后生可畏,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
一旁的白壶忙着呢,没空理会他的心理变化,若是他稍微抬头看一眼,就会看见他眼里的神情已经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变成了无条件的信服。
等了一会儿,坐在地上的赵小二突然睁开了眼睛,白壶眼睛一亮,一字一句缓慢又清晰的问道:“第一次,你说自己家丢了十两银子,说是牛大壮偷的,是真的吗?”
赵小二如一具空有躯壳的傀儡一样,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眼神空洞。
他的声音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带着一丝邪魅。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落在骨骼上,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一样,刮出厚重的声响。
饶是无涯听了都有些眩晕,他闭上眼睛尽力往后躲,躲避他那穿耳之音。
“那第二次呢,你又说丢了十两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地上的赵小二一动不动,木然的睁着无神的双眼,机械一般面无表情的说道:“就是他不会错的,平日里他就喜欢趁着我们家人不注意顺手牵羊顺走不少东西,我念着两家是邻居,他们家又着实不易,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一次是他来我们家向我借无两银子,我说没有,于是他怀恨在心,偷走了我刚刚从钱庄取回来的银子,那是我打算替我刚刚满月的儿子办满月酒准备的。”
白壶又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就是他,说不定是别人呢?”
“不会的,就是他,只有他对我们家的作息习惯和规律了如指掌,也只有他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有钱放在家中。”
听完他的话,白壶转过来对着无涯说道:“听清楚了吗,可以了没有?”
这个结果无涯是拒绝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将那个满脸沧桑的老头与偷东西的贼联系在一起。
他纠结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茫然。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现实跟想象中的不怎么一样嘛,至于一副受了严重打击的模样嘛。
白壶本想嘲笑他两句,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吗,这个世界终归是他们的。
他于是撇了撇嘴,笑着说道:“不要着急,我看那个牢里那个也不一定在撒谎,有可能是偷了银子的贼另有其人呢。”
那还不如是他们之中的一个说谎呢,至少他们只有两个选项,不是甲就是乙,总有一个是真相。
现在他其实是比较偏向赵小二所说的话的,应该说不是偏向他,是偏向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
不知不觉,他已经开始依赖这个刚刚见面不久的少年了。他身上那种少年老成的气质让他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若是白壶听见不知道应该哭还是笑好,什么少年老成,他可符合自己的年纪了好不好?
“那怎么办?”无涯想也不想的问道,顺带一脸绝望。
白壶托腮想了想,然后半是无奈半是妥协的说:“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告诉我?一个小细节都不要漏,不然我可能无法连接上。”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震惊了,话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从前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冷boy呢?
人和人之间的缘份就是这么奇妙,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却相看两相厌,有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感觉磁场莫名合适。
算了算了,他认栽,如果一辈子真的能遇见这样的人,麻烦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诶,他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原本他仗着自己医术高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又唯恐别人利用他,所以一直不曾收过徒弟。
现在他已经打算收山了,声名地位对于这样的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了。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应该收个徒弟了。
再者,他也算是不小心毒哑了人家的结发妻子,那他学会这些,说不定日后他可以自己治好花如烟。
大概这就是天意了,他愈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样的天赋,所以他需要早早做准备,此次前来他原本是想找自己的女儿,让她传承自己的技艺。
可惜,她已经入宫了,怕是这个计划要泡汤了。
什么样都好,他可没有什么奇怪的规矩,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只要是个人,只要是个他看的惯又有天赋的人他就不会介意。
白壶斜着眼露出一种奇怪的微笑,仿佛想通过他肤浅的外表看透他到底有什么这方面的天赋。
他有没有天赋白壶是没有看出来,反正他是没有看人的天赋,因为到现在他还没有看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耳边萦绕着无涯那低沉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他一个人哔哔哔说了一大通,感觉抓住了白壶就抓住了救命稻草。
见他的废话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白壶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心说这样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一丝嫌弃,又感觉有些好笑。或许是因为心境变了,所以对他的要求不自觉的提高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壶摆了摆手打断道。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无涯睁着他那处子般纯洁的大眼睛一脸希冀的望着他。
“我可以帮你找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白壶收起放在地上的针,站了起来,背着手一脸傲娇的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
奇怪,明明是自己要求他帮忙,为什么这样变成了他要自己答应他一件事情啊?他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吗?先勉为其难的答应帮助自己,然后在之后凶相毕露,自己不会被人卖了还倒帮别人数钱吧?
无涯有些疑惑的将赵小二放在地上,内心惶恐不安,小声的问道“什么事情?”
白壶咽了一口口水,停顿了两秒钟,才幽幽说道:“你想不想跟我学医?”
他的手放在背后,看起来一身清高孤傲,其实他心里惴惴不安,害怕会被这个不识好歹的二愣子拒绝。
想自己一世英名,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哪个不是花重金只为找到自己啊,想拜自己为师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他拒绝都来不及。
人就是这么奇怪,倒贴上门的东西总是不要,似乎来的特容易所以感觉没什么好值得珍惜的。
虽然他前半生全都花在了追名逐利上,可他还是喜欢这种清欢的感觉。矛盾吗?一点都不矛盾,若是有的选择,谁愿意天天在红尘中周旋,虚与委蛇。
他想要的是抛开声名利益之后,凭着自己人格魅力征服的人,那个时候遇到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无涯没有说话,他犹豫了,他竟然犹豫了。
白壶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买彩票买了一辈子都没有中过两块钱,人家第一次买就中了一百万,他还不乐意要。
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之人,白壶的内心是崩溃的。
被别人拒绝,还不如自己先拒绝,假装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白壶开口道:“如果”
刚一说话,无涯便说道:“那这样是不是应该拜你为师啊?”
啊啊啊,没错,不然你以为我是没人可以收吗,花那么多力气培养随时会飞的鸟儿,他有病啊,那可是他的独门绝技。
除了命,最重要的就是这门技艺了。
他狂压下内心的激动,一脸性冷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嗯。”
“那以后岂不是我要对你言听计从?这不大好吧。”无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五十四 发现证据()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若拜白壶为师,必然要对他以礼相待。可是,他对于年纪这么小的师父是拒绝的。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资格?”白壶斜眼说道。
如果他是个以年纪看人的人,觉得不知所谓的自尊比真才实学重要的话,那么就当自己看走眼了吧。
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恼怒,无涯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不可儿戏,我绝非那种随意之人,所以才会仔细考虑。”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走到白壶面前,极其认真的看着他,一双浅色的眼睛深邃忧郁。
“除非你向我保证,你会对我负责,认认真真教我,而不是心血来潮。”
“啊,还有,如果以后发现你是一个品行败坏的人,我可以单方面解除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
毕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虽然年纪比自己小,可确实是比自己厉害,所以拜师学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问题是他可以容忍他所有的外在条件,不能容忍他内里腐坏了。现在他的年纪不大,谁能保证以后不会长歪掉呢。
他的脸上一本正经,正经的甚至有些偏执,白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单方面解除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那你岂不是好棒棒?
都说清理门户,原来清理门户还有把师父清理出门的,了不起了你。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严肃的说:“我答应你,一定负责到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无涯的脸上一扫先前的阴霾,终于露出了晴朗的微笑,满意的说道:“好吧,这样就好了。”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朝着他作了一个揖,有模有样的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这就算是拜了师了,条件有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白壶也配合着他的演出,一脸慈父一般的微笑,伸出手轻轻将他扶起来。
“哈哈哈,好。”他笑的灿烂如花。
话说怎么感觉是自己连哄带骗才让他当了自己徒弟啊,这样真的好吗?
无涯转过头去将还躺在地上的赵小二又搬到床上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按照他之前睡着的姿势放好。
做完这一切,他望着白壶说道:“师父,现在怎么办?”
适应的还真快,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略一思索,他朝着无涯神秘一笑,说道:“你过来,我们出去看一下外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他乖乖答道。
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了他是自己师父的这一事实,所以开始自觉不自觉的将他当作自己的主心骨了。
白壶察觉到了,不过他没有戳破,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给他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