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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她和这个男人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但可惜有些事,一旦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注定只会是个未知数。
凌氏集团的周年庆典,前半程推杯换盏。
一个微妙的笑容就足够让彼此心照不宣,后半程气氛却骤然降到了冰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凌默的心不在焉。
“少爷,那边君家的君老爷想要见见您”
“有什么应酬明天再说。”
直到宴会结束,凌默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匆匆地开车回了别墅。
君家的老爷子地位树大根深,他的独生孙女一直对他有好感,算起来,也算门当户对。这些凌默都知道。
只可惜,山水各有几重绕,他却偏偏醉翁之意不在酒。
凌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立马皱着眉站了起来。
凌默整个人显得很疲惫,甚至有点狼狈,眉眼间的颓态让凌母的不安被加倍地放大,“默默,你这是怎么弄的?”
凌默摆了摆手,没有开口的欲望,更何况凌母并不是个好的倾诉对象。
这个时候管家从楼上走下来,恭敬地站在凌默面前,“少爷,老爷请您去他的书房。”
凌默看了眼管家,有些疲惫地揉揉额角。
他现在一点心神都分不出来谈论工作。
书房里,坐在书桌后面的凌天烨目光如炬,扫视一眼凌默眉间的颓丧,不动声色地问:
“今天晚上状态有些不太对?”
“这些日子工作多,有点累。”凌默疲声说。
“晚上宴会布置得不错。”
凌父点点头,表示了对他工作的肯定,随即却话锋一转:“那些玫瑰是怎么回事?”
凌默拿起凌父递过来的文件夹,里面的内容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一闪而过的痛苦没能被凌父捕捉到。
是那张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西伯利亚玫瑰的订单,以及其他按照夏染的喜好特意吩咐的布置。
可惜所有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能见天日的机会。
“既然是周年庆,我想要布置得隆重一点。”
“那为什么后来又取消了?”
“听说邀请名单中有客人对玫瑰过敏,所以扯掉了。”
凌默回答得天衣无缝,可凌父就是觉得其中似乎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眼神在凌默草草离开之后,变得越发幽深。
凌父没再说什么,只是打开抽屉。
一个精致的绒布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里面赫然装着一枚钻石戒指。
凌父突然觉得自己从前,除了那个,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也知之甚少。
夏染很晚才回到家,从未有过的狼狈,她想去公司对付一宿。可公司的大门紧锁,就连地下车库都有安保人员二十四小时地盯着。
无奈之下,她只好回去。
可一打开门发现房间里面静得仿佛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有点不安,她急忙跑进房间,结果不管是奶奶的房间还是洛辰的房间都空无一人。
夏染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因为参加宴会一直处于静音状态,要是有人找她的话夏染用力地把手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拿起手机一看。
十几通未接来电,林洛辰。
“姐?你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都快急死我了!”
“我之前没有听见你的电话,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和奶奶都没在家?”
听到弟弟的语气,夏染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林洛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奶奶心脏病发,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你快点过来!”
他已经在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焦灼得心神不宁。夏染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
第19章提线木偶(。com)
奶奶心脏病又发了?!
上次还是隔着年,如今是隔着月了。
等她回过神来,翻箱倒柜地找出家里所有的现金,衣服也没换,匆匆忙忙地打车去了医院。
夏染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快一个小时,林洛辰在手术室外踱来踱去,紧皱着眉头,整个人都似乎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奶奶的情况怎么样了?”
“姐你怎么才来!”
林洛辰跑了过来,平时倔强的性子额只有此刻才会红眼眶,白皙的脸上满是焦虑。“奶奶的身体向来不好,万一不是周末我今天不在家,她又联系不上你,那该多危险?”
“洛辰我对不起,晚上有应酬太吵”
夏染张张嘴,找不出一个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原委。
她有年老多病的奶奶,还有没长大成人的弟弟,她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倒下,就算打落了牙齿,也必须要和着血泪往肚子里咽。
只是她此刻也遍体鳞伤,却没法从谁那里找到一句安慰。
慌忙去把林洛辰没处理好的医院东西处理好,一顿折腾已经到了凌晨好几点。
夏染静静地倚在墙上,惨白的脸色差不多和医院的墙壁能够融为一体,破破烂烂的礼服更加显出她的单薄,前所未有的累。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以免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就能够把她吹倒。
“奶奶求你,不要有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染只觉得默念的这几个小时甚至比和秦逸交易的那一个月还要煎熬。
她生怕会发生最坏的情况,她没想象过没有奶奶的日子。如果真的没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继续再活下去。
终于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熄灭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先一步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看起来神情并没有多轻松。
大概不到十米的距离,夏染走得踉踉跄跄,像是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
医生奇怪地看了她着装一眼,皱起眉头。
没等他开口,夏染睁着满布血丝的双眼,声音干涩带着哭腔地先开了口,“医生,我奶奶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人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住院观察意味着一大笔的医疗费,林洛辰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神色间显得有些犹豫,夏染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答应了下来。
“直到我奶奶身体康复,住多久都可以。”
她已经失去凌默,她没办法再去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奶奶一定要活着,就算她去卖肾、卖身她会在所不惜。
“那先去办住院手续,之后等一系列的检查都没有问题,病人就可以出院了。”医生是个中年女人,想必是看这祖孙三个人过得不容易,语气不禁放柔和了一些。
“谢谢医生,我这就去办。”
夏染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给人的感觉却比哭还要难看。
“姐”
林洛辰声音艰难,夏染似乎看出林洛辰眼神里的含义,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病房里面照顾奶奶,我先去办手续。手术的钱,姐来想办法。”
夏染眼里分明是坚定和自信,林洛辰却不明白已经是明星,本应该光彩照人的姐姐为什么还会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姐,你”
林洛辰想要问出口,可夏染却没有给他说完话的余地,一个人静静地走进了电梯。
当电梯门渐渐合上,她看他的眼神除了悲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可惜林洛辰从开始到结束都未曾领会那丝痛苦决绝的含义。
当初被星探看中成为艺人,摆在她面前的本该是一条康庄大道,可因为她始终想要守护着的尊严和底线,最后只剩下一条布满荆棘的偏僻小路,而更可悲的是,她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一整个晚上,夏染都坐在医院的走廊里,阴冷的感觉一点一点席卷她的全身,她就像是个提线木偶。
拴住她的两根线:一根线名为歉疚,另一根叫绝望。
外面的天渐渐明亮起来,医院里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个不停,当时针第一次停在‘9’的位置,她手机里来自戴想想的未接来电,正好凑满十个。
夏染缓而慢地站起身,病房里奶奶早就已经醒了过来,想要推开门的手,放在门板上几次又放了下来,最后她还是选择转身离开了医院。
夏染先回家换了衣服,把那套已经看不出来是礼服的礼服装进垃圾袋里扔到了外面,又把好不容易从秦逸那里换回来的底片放在抽屉的最底层,小心地锁了起来。
衣服的痕迹、身体的痕迹都会一一淹没在逝去的时间里,夏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催眠自己。
她只是夏染,不再是某某的玩具,更不可能再是某某的恋人。
可修复这一切还是需要时间,以至于夏染来到公司的时候,顶着一双肿得像是核桃的眼睛,四周还带着大大的黑眼圈,着实吓了戴想想一跳。
“你怎么了亲爱的?昨天晚上做贼去了?”戴想想浑身香风地凑上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夏染。“眼睛肿得像鱼,可惜现在已经有一部美人鱼了,并不需要你再去演一条鱼的角色”
“昨晚我奶奶心脏病发,住院了。”
夏染明显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欲望,简单打断了戴想想的叨叨念。
戴想想看她这么憔悴,像个纸折的人,知道遇到她家里人的事儿她就从来不合眼,也就拍拍她的肩膀没再扯些有的没的。
不过工作还是要照常进行。
“之前玲珑月的定妆照已经搞定了,导演那边也比较满意,不过原定的进组时间或许会晚上那么几天,你趁这几天好好地看看剧本,揣摩一下剧情,可千万不能被其他人给比下去,知道了吗?”
戴想想一旦开始碎碎念模式,接下来的话就和那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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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可惜你不挑剔(。com)
夏染前几次还会上当,到后来已经精准得能掐准到毫秒的时机,直接开溜!
可惜没溜多远,迎面就碰上了郑文凯,还有走在他身边看起来无比清纯的一个小妹妹,或许也就二十出头左右?
“夏染啊,正好你来,省得我派人去找你了。”
郑文凯的脸上堆着笑,夏染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她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但夏染心里很清楚,郑文凯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经理,却有的是本事把自己玩得团团转,所以她从来不能凌驾。
“郑经理有什么事吗?”
郑文凯上前似乎想要拉住夏染,结果被夏染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微有些难看。
“先进办公室再说吧。”
郑文凯把夏染和那个清纯妹子一起带到了办公室,顺便还拉上了百叶窗。
“夏染,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叫徐梦雅,是咱们公司新晋的艺人,也是那位钦点的下一部偶像剧的女主角,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郑文凯给了夏染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
夏染皱着眉头,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我不明白,郑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文凯冲夏染一顿挤眉弄眼,偏偏夏染就是get不到那个点。
他在一边干着急,终于是没了耐心,“梦雅是秦总看上的新人,你把秦总的喜好告诉她,你就可以走了,这下明白了吧?”
没想到郑文凯会把一个拉皮条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夏染深深呼吸,“郑经理,秦总喜欢什么,我无从得知。如果没有您的“照顾”,我是不会接触那位高高在上的秦总的。”
夏染讥讽地说完,抬脚就走,结果手却一下子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谁知道竟是徐梦雅。
按理说,和酒醉被送上秦逸床上的自己不同,徐梦雅从上到下整个人都是清醒的,她不应该排斥这种事情?可为什么看起来她接受得这么理所当然?
世情冷暖,夏染摇摇头,冷哂道,“放手。”
但是徐梦雅一脸亲热清纯的笑容,笑嘻嘻的:
“姐姐,你可以把秦总的喜好告诉我吗?”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斥着的仅仅是求知欲,似乎这只不过是个需要被解答的一般问题。
这让夏染记忆深处那些屈辱的画面仿佛一瞬间得到了解封,全数涌进她的脑海,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只觉得头痛欲裂。
“谁是你姐姐?”
夏染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不为所动,又问,“我们很熟吗?”
“”
徐梦雅委屈地扁起嘴巴,被夏染这么一问,转眼大颗的眼泪就在眼眶中聚集,好一个梨花带雨落海棠。
“姐姐你是不是嫉妒,害怕我抢了你的情人位置?”
这么好不廉耻的话被她用这种清纯的模样问出来也真是够了。
“怎么会,我如果真的知道,现在至少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夏染笑笑,不欲澄清不欲多做解释,转眼离开了郑文凯的办公室。
但是仍旧觉得脑袋混乱不堪的,她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李麦西。
“你这个人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当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李麦西,“你不知道我们家麦西全身上下都上了保险,磕了碰了一点儿是你赔得起的吗?”
“夏染?”
李麦西止住了当归的胡搅蛮缠,盯着夏染看了半晌。又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徐梦雅娇滴滴的哭声,大概就明白了几分。
然后照旧扬起艳丽的唇角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地,从她身边踩着恨天高走了过去。
只不过在路过夏染身边的时候,李麦西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在夏染的耳边轻声道,“秦总这个人其实很挑剔的。”
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她根本配不上秦逸,连做玩物的资格都没有。
“是啊,秦总很挑剔。”
李麦西没想到夏染竟然会回答,脸上洋溢着的笑靥如花,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幽莲,似乎都能够闻到萦绕在她周围淡淡的清香。
下一秒夏染笑容惋惜,“只可惜麦西姐不挑剔。”
“你!”李麦西在听清楚的下一秒,肺里的气被堵了一道。
她想不到夏染连带着她和秦逸一起鄙视了。
难道她这么快被玩腻,一点也不觉得失落伤心?
“麦西姐说话中气这么足,身体应该没被我撞坏,真的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夏染欠欠身,依然不予多留地离开了。
她不想被人缠住起冲突的时候,最好谁都别惹她。
夏染一个人快步地走进了洗手间,用手掬了一把水,冰冷的触感在脸颊蔓延,她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却还是无法平复内心的焦躁。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人生完全走向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轨迹。
那些女人热炽热讥讽又嫉妒的目光充斥在脑海里,她已经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从前世界里的纯白,变成了星星点点,污败不堪。
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镜子中的女人无比陌生。
夏染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解锁之后的屏保是她和凌默两个人的合照,她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凌默的肩头,两个人甜甜地笑着,任谁看都是一对幸福的情侣。
夏染看着看着,心脏某个地方就开始隐隐抽痛。
她拿着手机,翻出相册,手指却迟迟颤抖着不肯按下删除的确认键。如果不按下去,她的生活只会止步不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