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囊瓦含糊其辞地说:“臣非史学家,难叙详情,只知昔日圣君亦有此奇迹。”
“意外获得宝物一件,实乃幸事,幸事!哈哈”楚王说着又笑,笑过之后命人将这名剑收藏起来。
不久,郢都来了一位自称风胡之著名锻冶匠。风胡本越国人氏,以制造名剑而轰动天下。他与数名随从乘马车悠悠行于街市,瞥其风采、人品,样样不凡。其随从说道:“师父因访名剑而周游天下!”
风胡非但造剑术不凡,更是一位颇负盛名的鉴赏家,世人称之为“风胡子”。风胡子出现于楚都的消息顿时传扬开去,凡对剑有兴趣者,纷纷请风胡子为他们鉴定宝剑。不论是哪一把剑,他只要略瞥一眼,即可道出是谁的作品,造于何时,特征怎样,准确如神。
消息很快传入宫中,传至楚王的耳朵,于是风胡子应召入宫,为昭王鉴定这把来路不明的宝剑。风胡子接剑在手,拔剑出鞘,先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审视其形状与光泽,又以手弹之,辨其声韵,突然他高声惊叫道:“啊呀,此乃‘湛卢’,吴宫之宝,为何竟来到了楚宫呢?”
楚王毫不隐瞒,以实情相告。风胡子闻言说道:“湛卢乃吴王阖闾为姬光王子时所秘藏之宝剑,系越国名匠欧冶子毕生之杰作。”
楚王对其来历大感吃惊:“什么?吴王秘藏之剑?那么,何以会不翼而飞到寡人之寝宫来呢?莫非吴已派刺客来我宫中,以剑威胁寡人吗?”
风胡子不禁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道:“大王过虑了,像这楚宫戒备森若寒冬,封闭密如铁桶,吴国刺客如何进得来呢?再说,刺客手中哪里会有这湛卢宝剑呢?吴王阖闾又怎么会舍得将这镇国之稀世珍宝交与刺客,送来楚宫呢?大王需知,这湛卢宝剑乃吴江山社稷之象征与标志呀,世上会有这样的傻君王,将自己的大好河山拱手奉送与他人吗?”
楚昭王满脸疑云密布地说道:“风老先生言之有理,但这吴宫之宝为何竟来我楚宫呢?请先生为寡人解此疑团,消此疑云,寡人当重金酬谢!”
“大王请莫心急,容我先说此剑的来历。”风胡子慢条斯理地说:“越王允常曾托欧冶子制作了五把名剑,此剑即是其中之一。越王将这五把名剑中的头三把——湛卢、磐郢、鱼肠——赠与今之吴王,即昔日之姬光王子。越王何以要赠送姬光王子三把名剑呢?实在是因为当时他的权势极大,为预防其率兵前来攻击,故破例割爱赠之。”
第99章 孙武班师 风胡说剑(5)()
楚王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断颔首点头,风胡子继续说:“三把名剑,湛卢名列第一。关于此剑,欧冶子曾对我言:‘老夫造剑,于漫长岁月之中,就数此剑最得我心。此杰作非我之力,乃受助于天地神明。’欧冶子十分赏识湛卢,认为天下名剑,无能出其右者!”
楚王为得此天下第一把好剑而欢欣雀跃,但心中疑团未解,疑云未散,为不知此剑如何来到楚宫而忧心忡忡,不禁再次问道:“风老先生,方才您说知此剑如何不翼而来,寡人愿闻其详。”
风胡子再揖至地,说道:“我非神祇,大王尚且不知,我何能知之,不过推测而已。大王既命我说,请恕我直言不讳。”
风胡子端坐于座。闭目深思,久久不肯开口。楚昭王正急于聆听风胡子言明湛卢之来由,宫内弥漫着颇为紧张的气氛。过了一会儿,风胡子静静地睁开眼睛,以严肃认真的口吻说道:“湛卢名剑造工之精,天下独步,欧冶子亦言‘此剑非我独立完成,乃受天地神明之助’。忽一日,欧冶子又对我说:‘天地百神,不知觉间入我身,我方有此超尘脱俗之杰作。湛卢乃凝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天地之灵而来,佩之于腰,威势陡增,拔剑出鞘,百神助之,此剑非王者不可有之。”
楚王闻此,对湛卢更加爱不释手,但终不知其如何来到自己寝宫案头。风胡子拜伏道:“我知大王之心。欧冶子将湛卢之种种好处详告与我后,讲了一句异常神秘的话,此话可解大王心中疑窦。”
“欧冶子讲了些什么?”楚王迫不及待地追问。
风胡子欲言又止,张眼望了望侍于一旁的几位权臣。楚王会意,挥手屏退左右,以目光乞求风胡子快说。风胡子见左右全都退去,偌大的敬贤宫内,只剩下他与楚昭王二人,才放心大胆地说道:“欧冶子对我言道:‘此剑乃神造,当然为王者所独有。然若拥有者违背道义,此剑会离去而自寻有道之王。’由此可以断定,湛卢乃自动离开吴王而投奔大王,真乃可喜可贺!”
一把名剑,自动由吴宫来到楚宫,稍有常识者便不会相信天下竟有此等滑稽的事情,然而昭王却信以为真。难道昭王是那毫无头脑,不辨是非曲直的昏庸之辈吗?非也!风胡子一再鼓吹渲染湛卢的神秘,而昭王再三查询湛卢的来历,毫无消息,这就使他容易接受风胡之言。令尹囊瓦“此剑乃天赐,欲赞颂大王圣德之宝物”的信口雌黄,虽未说出湛卢之来历,却与风胡之言一致,这就在很大程度上起了促进与催化作用。更主要的,昭王贪婪成性,一心欲霸诸侯,王天下,而且他自信有这个能力与条件,风胡之言吻合了他的心理,正所谓利令智昏,于是便对风胡之言深信不疑了。
“吴王手中有三把名剑,其余两把现在何处?”昭王询问,双目放射着贪婪攫取的光。
风胡子漫不经心地答道:“阖闾有独生女名胜玉,甚宠爱之,不幸染病夭亡,他痛不欲生,便将仅次于湛卢之磐郢名剑置于棺中,作为陪葬品。第三把鱼肠剑,因阖闾用来杀害王僚,作为不义之途使用,故其神力已失。”
昭王问道:“这样算来,阖闾手中连一把名剑也没有了吗?”
风胡答曰:“杀堂弟,使万民受苦,如此无道之君,安能保有名剑!”
昭王眉飞色舞地说:“如此说来,寡人该算是有德之君了?”
风胡子肯定地答道:“当今天下,唯大王为有德之君。大王诛杀万民憎恨之奸佞费无极,集众望于一身,以慈爱之心召回伍子胥强行带走之王孙芈胜,赠与高官厚禄,此皆有德之征,湛卢离吴来楚,实乃天意使然!”
昭王越听越喜,兴奋难抑,不禁畅怀大笑,他面前幻化出五彩缤纷的世界,彤云漫天,瑞气升腾,彩带飘舞,光环绚烂。
第100章 楚越联兵 吴师抵敌(1)()
第二十一章楚越联兵吴师抵敌
阎怀远到底是国丈,自解甲从政,调来郢都任职后,仗着女儿甄梅妃权主六宫,满朝文武谁不崇而戴之,恭而敬之!他自己则因此更加专横跋扈了,有谁不顺其心,不随其意,便在女儿面前诉委屈,女儿则枕边言与昭王,于是这个人便祸从天降,或削职,或放官,或治罪,只凭昭王的嘴一张一闭,至于阎怀远跟孙子的交易,每月从吴国取得的财宝,自然无人知晓,他很以此为自豪和荣耀,只是不能言与他人。他与孙子配合得很默契,第一个任务就完成得很出色,颇得孙子赏识。
孙子听了风胡子的报告,脸上浮现着会心的微笑,再付给他更多的赏金,风胡子不禁一怔,说道:“赴楚前我已拿过很多旅费,元帅今日为何又多作破费?”
孙子微笑着说:“不多,不多,如此菲薄之赏,实难酬阁下之大功。倘与楚一战,欲收此效,不知要耗费多少财物,要有多少将士血染疆场,因此,阁下之恩,吴当传与子孙,永世不忘!”
孙子率直之言,令风胡子感动不已。
楚昭王自从得了湛卢宝剑之后,日益心高气傲,全不把吴国放在眼里。既然楚兴吴亡是天意,不必再苦苦争斗,只待天赐机宜,一举灭之。于是他一方面隐于后宫,不问国政,与甄梅妃淫乐无穷;一方面颁旨全国,修史、建庙、筑祠、树碑、立传,以征其圣德,举国上下,弥漫着静谧、安详、和乐的气氛,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子西、囊瓦、沈尹戌与众多臣僚们的心情却并不像昭王那样轻松自在,堂堂强楚,与不屑一顾的弱吴交战,却屡战屡败,这是莫大的耻辱,这耻辱使他们不服,不安,无颜见世人。他们连连举行会议,请昭王参加,昭王十分冷漠,不肯出席,他们便自己争议。大家都知道,吴之元帅兼军师孙武是个兵法大家,他著有兵法十三篇,闻名于世。但孙武究竟是怎样的兵法家,他的十三篇兵法到底都写了些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大家都在捉摸孙武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似乎神秘莫测。他虽说出身将门,是军事世家之后,但他本人却从未领兵打过仗,无叱咤风云之历史,无令敌丧胆之赫赫战功,何以会著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兵法理论呢?倘说他并无真才实学,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那么,阖闾为何要舍弃夫概和伍子胥不用,而将举国之兵交他统领呢?将整个兵权交与异国之将,这在历史上尚属罕见。须知,阖闾非昏庸之君,七年前的鸡父之胜,全赖他的策划与指挥,继而刺王僚,除庆忌,请孙武出山。孙武任吴之三军统帅之后,便又惩治腐败,整顿吏治,富国强兵。由此看来,孙武乃星宿下凡,异人天授,亦未可知。单看孙武所指挥的讨伐叛臣和吴楚边境上的这次战斗,也让人捉摸不透。他以极少的代价灭了钟吾与徐,拿下了养邑城,不费吹灰之力地攻克了灊邑城,烧毁了楚国囤积于边境上的数千石粮食。这就足以证明,孙武确非等闲之辈,孙子兵法确是非同寻常。然而他却似乎十分胆小,总是东躲西避,不敢与楚军主力交锋,不敢与沈司马相敌,可见孙武毫无大将气度。有人说,踩死一只蚂蚁,宰一只鸡,算不得英雄,孙武讨伐钟吾与徐那样的小国,犹鹤立鸡群,自然战无不胜。掩余与烛庸二吴叛臣本来就是楚设在边境上的挡箭牌,为吴将斩杀,亦属必然。至于灊邑失陷,军粮被焚,似乎亦在意料之中,其守将阎怀远,本就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何能披挂上阵以迎敌!用他守城,无异于以肉投馁虎。孙武对楚之名将则又当别论,回避周旋,不敢交锋,这正反映了他的真正本领与真实水平。小小吴国,断然无条件与强楚相敌,若敌,则必如以卵击石,碰得粉碎。沈尹戌本人则认为,吴军之所以不肯与楚军交锋,并非怯敌,而是战略需要,这是袭晋荀罂(ying)三分四军疲楚之故智,乃长期消耗疲敌之战略,楚当总结教训,不可再堕孙武圈套。
意见相左,谁也说服不了对方,难以形成统一的意见。然而,楚连年受吴侵扰,在北方又失去牵制吴国之徐国与扶植中之养邑,却是有目共睹的现实;不甘为吴之下,更不能坐以待毙,也是大家的共同心愿。经过反复协商,决定南联越国,共同伐吴。对此,昭王采取无所谓的态度——天意既定,吴国必亡,何必兴师动众!伐伐也好,一则给吴点眼色看看,二则久无战事,将领们尽惹是生非,养成怠惰腐化的习性。他对子西与囊瓦说:“区区小事,何必问我,汝辈自可专决。”这自然是两位令尹所求之不得的,于是形成了一个联越伐吴的实施方案。
越与吴皆为“断发文身”之族。越离中原较远,所以其文化更为落后。自与吴寿梦接触以后,间接接受到中原文化,最主要的标志是使用铁铸的生产工具和武器,发展航运事业,因之交通贸易逐渐发达,人口亦日渐繁衍;加以越君允常干练有为,故遂能形成一个大国。越国因其势力日渐膨胀,便与吴国频繁发生冲突。吴越间的冲突,早在吴王寿梦时代就已经开始,如吴王夷末为越俘所刺。可见在夷末时代,吴越已有战争。又自楚国势力东进达于淮河流域,晋景公联结吴国以制楚。楚为牵制吴国,便南联越国,因之吴越间的矛盾冲突与日俱增。由此可见,楚越相连,已有其历史渊源。其实,无此历史渊源,亦有联合的基础,这便是世上的猫都吃腥,天下的国君都想扩张领土,争雄称霸。因而,楚派使赴越,一谈就成,一拍即合。楚自西来,越从南攻,楚越对吴形成夹攻之势,构成极大的威胁。
公元前510年,阖闾五年夏,楚派子必为主将,越辅之,大军东进,浩浩荡荡,直抵芜湖(今安徽省芜湖市)。越派胥抒为主将,郭如臬辅之,率部北上,雄赳赳,气昂昂,直达御儿(今浙江省桐乡西南),他们欲分兵取嘉兴(今浙江省嘉兴市)与槜(zui)李(今浙江省嘉兴市西南),水陆并进,会师于姑苏。
第101章 楚越联兵 吴师抵敌(2)()
大敌当前,腹背为患,阖闾与夫概等人颇有些惊慌失措,乱了方寸,孙子却静如山岳,谈笑风生,从容部署迎敌。他以假击楚、真惩越之战略迎接这两位不速之客,但却将主要兵力部署于吴楚边境之上,作出欲与楚军决一死战的架势,因为楚是大国,强国,不敢等闲视之。派有限的兵力去应付入侵之越,因为越是小国,弱国,其兵将不堪一击。只有这样,吴军为楚军所败,才能与“风胡说剑”密切配合。
在楚国的诸多将领中,子必堪称是智勇双全的佼佼者,论聪明才智与用兵谋略,他在沈尹戌之上,论勇猛与武功,他出武城黑之右,然而这也就注定了他在楚国的地位与命运。一方面,社会上的人嫉贤妒能者居多,他的智勇必遭指责、挑剔与非难,磨道里挑驴蹄印,自然毫不困难;另一方而,他因此而清高、自负、刚愎自用。这两者加起来,就使他跟楚国的其他将领皆有嫌隙,有的甚至激烈到相互倾轧,不共戴天的程度。子西、囊瓦等人,既不甘心受吴侵凌,又无伐吴必胜的信心,这才派子必为伐吴之主将。胜利了,是他们决策的功劳,可以挽回屡屡败北的脸面,既可炫耀于百官臣僚,又可作威于万民百姓;失败了,是子必的过错,他们可趁此排斥异己。凭着子必的聪明,早已把子西和囊瓦的阴谋看得一清二楚,但他还是接受了将印。第一,令尹颁的是圣旨,君命不可违抗。第二,他有必胜的信心,在他看来,前几次失败,正是将兵者的无能,他正想借此大显身手,与失败者作一鲜明对比,回敬那些徒有虚名而无真才实学,只靠玩弄权术和摇唇鼓舌的跋扈者。
子必与越率军东进,浩浩荡荡直抵芜湖,其时吴师已陈兵于吴楚边界、长江南岸迎敌,主将伍子胥将大本营设于鸠兹(今安徽省芜湖市东),其他将领分别率部屯驻于当涂(今安徽省当涂县)、衡山(今安徽省马鞍山市东南)、江宁(今江苏省江宁镇)、朱方(今江苏省镇江市东南)等地,形成一个半月形的防线。孙子为何要派伍子胥为敌楚主将呢?原因有三:第一,在吴之诸多将领中,伍子胥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按智勇而论,子必远非他的敌手,倘伍子胥仍为楚将,论资历,子必不过是他麾下的一名校尉,如今伍子胥这位疆场宿将却要败于无名鼠辈子必的手下,这就成了风胡子“楚必兴,吴必亡,此乃天意”之论的有力佐证。倘孙子派一般吴将敌楚,吴败楚胜,则不足以说明这个问题,至少是说明的力度不够。第二,楚平王杀伍子胥一家三百余口,伍子胥为避难和报仇才逃至吴国,十年来他的所作所为,目的全在报国恨家仇。在此之前,吴犯楚连连获胜,报仇刚刚有了一点眉目和希望;如今楚又犯吴,一旦吴国战败,伍子胥则将报仇无望,冤沉海底,因此,他必奋死力相敌,绝不会偷生与懈怠。第三,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