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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尚不得温饱,但却甘愿忍饥挨饿,节约粮食支援吴军。当然,孙子与伍子胥体察民情,知民困苦,每战力争速快,尽量不使民众增加负担。
围城期间,伍子胥还派人夜夜向城内喊话:掩余的官兵弟兄们,你们被迫远离家乡和亲人,来这异国他乡参战,难道你们就不怀念父母双亲和妻子儿女吗?他们正盼望着你们早日归家团聚呢,快放下武器,和我们一起回国吧!
伍子胥还动员烛庸之降将向城内的同僚及战友们宣传自己投降后是怎样受到优待的,希望城内苦难的弟兄们迅速觉悟,弃暗投明
其时城内正饥饿难忍,官兵相残,闻听城外喊声,将士们或垂泪,或泣不成声,这伤心和悲痛化作对掩余的仇恨,于是城内常有骚动,有小股兵变,有打家劫舍和哄抢粮仓及军人食堂的现象发生。
继续围困,继续喊话,城内乱成了一窝蜂,糟成了一锅粥,掩余强力弹压,军民反抗越甚,整个养邑城便是一个溃烂的大脓包。终于在被围困的第十四天深夜,脓包崩裂,一位名唤星吴的校尉逮捕了掩余,割下他的头颅,捆于竹竿之上,高高举起,率众起义。这样,不费一刀一枪,不损一兵一卒,占据了养邑城。
诛叛臣,铲余孽。全战告捷,得两万余名归顺将士,获掩余兄弟拥有的大量武器、装备及财货,取得比预期更大的战绩。伍子胥仰天大笑,他喜不自抑,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兴奋得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来。是呀,整整等待了九年!九年的时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一滴水,然而在人生的旅途中却是何等的漫长啊!而这九年,伍子胥完全是在刀刃上滚过来的,他饱尝了人间的辛酸,历尽了世上的磨难,踏荆棘,步坎坷,一丝一毫地艰难前进,一分一秒地翘首冀盼,如今总算是希望在际,就要如愿以偿了,怎不令他欣喜若狂
第96章 孙武班师 风胡说剑(2)()
伍子胥立即修书一封,派快马飞往钟离,一向孙元帅报捷,二请示下一步的战斗任务。他欲乘胜进击,大军直入楚之腹地。他想,孙子一定能够批准他的这个请示,因为正如孙子所言,强楚乃翱翔于蓝天上的一只雄鹰,它有丰满的羽毛,强健的翅翼,敏锐的双眼和锋利的爪喙,故而能捕食雀鸟雉兔。现在好了,余孽既除,钟吾与徐归吴,雄鹰翅翼已断,伐楚无后顾之忧矣。在盼回音的日子里伍子胥大块吃肉,大碗饮酒,养精蓄锐,以待疆场征战。然而飞奔的战马自钟离返回,带回的却是一盆冷水,这盆冷水将伍子胥从头浇到脚,熄灭了他胸中燃烧着的腾腾烈火。信使自钟离带来了孙元帅给伍子胥的命令:“民劳,未可全面伐楚,且待之。即刻班师,不得有误!”
这一军令在伍子胥心中冻了一个冰疙瘩,他不理解,此时此刻,孙子为何竟会下这样的命令,“且待之”,将待到何时,难道能待到入土升天吗?伍子胥对孙子的智谋,对兵法十三篇崇拜得五体投地,但经过短暂相处与共事,对孙子的为人却颇有成见,甚至愤愤悻悻。他不明白,孙子的“愚兵政策”为何竟愚到了自己的头上,须知,自己不是兵,而是将,是这次讨叛臣,断翅翼的主将,每一用兵策略总该将帅共同研究制定,起码每一军事行动前应该让我知其所以然,而今我却单成了一个应声虫,执行者,可见他心目中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主将,或者他怕我学其本领,抑或怕我泄露军事机密,故而隐其宗旨,只让我“即刻班师,不得有误”伍子胥越想越窄,越想越气,真想找孙子吵一场,发泄一通。然而伍子胥毕竟是历经磨难的沙场老将,最终还是将怨愤吞于腹中,埋于心底,为了伐楚大局。委曲求全,密切与孙子配合。他极力告诫自己,无论心中怎样,都不要忘记“军令如山”的古训,不要忘记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伍子胥毕竟非同于常人,他考虑问题不是小胡同赶猪,直通通的,而是时常转弯,回绕。他也曾想到,孙子之所以出山,助吴伐楚,在很大程度上是为同情怜悯自己,为自己报国恨家仇。像孙子这样高明伟大的军事家,心胸决不会如此之狭隘,他之所以这样做,必有其常人难以估摸猜测的道理,自己万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他越想越宽阔越想越亮堂。人哪,就是这样一个矛盾体,他无时无刻不充满着自身的矛盾。
姑苏元帅府,门内外层层布岗,道道设防,戒备森然,不准任何人出入和来往。府内孙子与阎怀远对饮,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孙子把盏,频频给阎怀远斟酒,双手捧起,递与他的手中,一再劝饮。开始,阎怀远颇具戒心,紧张不安,十分谨慎,不肯多饮,既至三杯热酒下肚,便胆壮气盛,甚至连生死也置之度外了,孙子一让便饮,不让抢着喝,欲一醉方休,任孙武处置,哪怕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惧。看看孙武,并无什么恶心歹意,自己虽是在押囚徒,但他却面和心善,以礼待之,以友共之,以长者尊之,频频敬酒之外,还不断将珍馐美味往自己碟子里舀,唯恐自己食不够,吃不饱。人心都是肉长的,高温能融化坚冰,渐渐的,阎怀远心灵解冻,敌意消融,心在慢慢靠向孙子,不仅能听进孙子的谈话,还能心平气和地回答他提出的问题。意见分歧之处,甚至还与之争议。孙子向阎怀远讲诸侯分争的天下形势,讲楚平王的昏庸无道,伍子胥与伯嚭两家的血海深仇,对比阖闾与昭王的明昏,讲吴伐楚的决心及楚所面临的危机,特别详细地分析了阎怀远目前的艰难处境。他所镇守的灊邑城不堪一击,不战而自溃。丢失了一座城池事小,烧掉了数千石粮食却罪不容诛,纵然昭王因甄梅妃之故,免其一死,子西、囊瓦和群臣也不会饶恕他。其实,昭王也不会宽容,古往今来,有哪一个君王不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呢?杀掉了阎怀远,废掉甄梅妃,他可另寻新欢,怎么会因一女色而远众臣,失江山呢?一席长篇大论之后,孙子说:“我可让你离去,但阎将军却难免于刑戮!”
阎怀远本来就是个缺心少窍的人,素无头脑,难经逆境的困扰,加之今日孙子的温情与宽厚,颇觉他讲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自己想想,亦觉有死无生。提到刑戮,想到死,阎怀远稍稍松弛了的心又紧缩起来,死是可怕的,这是世上最大的不幸和灾难。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苟活于世,怎么着都行,哪怕作一只摇尾乞怜的癞皮狗。阎怀远便是这样一种生死观,他听出孙子的话中有话,忙可怜巴巴地乞求道:“不知孙元帅可有办法救败将一命”
孙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阎怀远的乞求,而是命人端来了一个精制的铜盘,置于案上,盘内尽是金银珠宝,灵气升腾,耀眼生辉。孙子指着盘内的珠宝说:“倘阎将军能按本帅的意愿行事,本帅不仅可保将军无生命之忧,而且照样荣华富贵,这些金银珠宝也就算是本帅给将军的酬金和赠礼了,自然这不过是初结识之见面礼罢了,倘将军能与本帅配合默契,以后必将加倍酬谢,源源不绝,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第97章 孙武班师 风胡说剑(3)()
阎怀远简直不敢正视眼前的现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虽说是楚之国丈,然而这盘中的几件稀世珍宝,也是只闻其名,未睹其形,今日可谓大开眼界,一饱眼福。他在想,孙武将用我何为,竟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无非是要我助吴伐楚,以成就其伟业。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何必只拘泥于楚国呢?孙武便祖籍齐国,而今却来助吴伐楚,这好比那空中的大雁,冬天飞到南方,夏季飞向北方,哪儿生活舒服自在,便在哪儿安家落户。吴伐楚并非易事,但有孙武和伍子胥在,也不敢说绝对没有可能,我何不作个人情,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楚亡吴兴,也照样可以安居于世。即使吴伐楚碰得头破血流,楚岿然不动,只要今天孙武能保我不死,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骑墙有何不可?禽兽尚知避害趋利,人类则更应该如此。想到此,阎怀远不仅有些轻松,甚至有些愉快和兴奋,因为这正是所谓的“绝路逢生”,“遇祸得福”,他在憧憬着“大难不死,必有造化”的美好未来,不知所云地说道:“这个”
孙子等得颇有些不耐烦了,他忽地站起身来,打断了阎怀远的话说:“楚乃东南之大国,地广人众,财富无限,阎将军系楚之国老,自然不会稀罕这小国之菲薄赠礼,不如索性以剑毁之,即刻遣送将军还楚!”孙子说着,手拔佩剑,目视珠宝,这价值连城的珍宝就要毁于一旦!
阎怀远见状,惊慌失措,忙伏身护住铜盘,结结巴巴地说:“一切听从元帅安排就是”
孙子还剑入鞘说:“阎将军毕竟是识时务之俊杰,未令本帅作出那不愉快的事来,哈哈哈”孙子转怒为喜了,他仰天大笑,笑得由衷,笑得自信,笑得充实,笑得舒坦,阎怀远在他的笑声中瑟缩颤抖。
孙子笑声终止,阎怀远胆怯地问:“不知元帅将以何良策救败将不死”
孙子喜形于色地说:“将军何须动问,届时必见分晓。来,饮酒!”孙子给阎怀远斟满了一大杯酒,站起身来,举杯在手,说道:“君子言而有信,为表示我等合作之诚意,干杯!”
阎怀远亦站起身来,举杯过头,与孙子的杯相碰,说了声“干杯”,一饮而尽。帐内弥漫着融洽的气氛
就在孙子与阎怀远对饮时,伍子胥有要事前来禀报,卫兵说:“元帅有令,不管是谁,包括两位大将在内,哪怕有燃眉之急的大事,也不得入内,违令者斩!”
伍子胥被挡驾,悻悻而归,坐立不安,他不明白,孙子帐内何为,竟要瞒过两位统军的大将。他越来越觉得孙子神秘莫测,令人不可思议。正当这时,有校尉来报,有头无尾地介绍了元帅今日所会何人,以及赠送稀世珍宝的事。这位来报的校尉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帐内端铜盘的那位。伍子胥一听,脑子嗡的一声胀大若斗,顿感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他不置可否,冷冰冰地挥校尉离去,叮嘱他严守机密,违者军法不饶。校尉离去,伍子胥极力镇静自己,用理智来抑制感情,思前虑后,不得其解。孙子为何视左右臂为异己,而奉仇敌为座上客呢?他拔剑起舞,发泄胸中的郁闷之气,室内寒光闪闪,风声呼呼,仿佛此刻孙子在场,必一剑将其裁为两截,令其身首异处。然而,当第二天晚饭后,孙子约伍子胥溪边散步时,二人却亲若手足,赛过兄弟。仲秋夜,天高气爽,月白风清,溪水在潺潺流淌,昆虫在窃窃低吟,大自然是宁静而和谐的,如泻似流的月光下,孙子与伍子胥一前一后,徜徉溪畔。每当这种时候,伍子胥总是稍后一两步,不肯与孙子并肩而前。对此,孙子并未在意,常常是走走停停,等伍子胥赶上来后再前进,因为这前后的距离不利于闲谈聊天,更不利于研究工作;伍子胥却是费过一番斟酌,他欲以此表示自己在思想认识与军事理论上跟孙子的差距。昨天的这个时候,伍子胥还气冲牛斗,时隔一日,为何竟能与孙子亲密无间呢?原来,昨夜舞剑之后,伍子胥便在如豆的油灯下苦读孙子兵法,是用间篇这把钥匙打开了他心灵上的铜锁。近来,伍子胥每当与孙子意见不一而烦恼时,便潜心阅读钻研孙子兵法,用间篇说,大凡出兵十万,千里征战,百姓之费,国家开支,日费千金;举国骚动,民众服役,疲惫于道路,不能从事耕种者七十万家。战争双方相持数年,为争胜于一旦,倘吝啬爵禄与金钱,不肯用间,以至于不了解敌情而惨遭败北,不仁之至也。此等将帅,非军之好将帅,非君之好辅佐;如此国君,非制胜之君。明君贤将,所以能够出兵制胜,成功超出众人之上,重要原因在于事先了解敌情。而要事先了解敌情,不可用迷信鬼神和占卜等方法去获得,不可与以往诸事相类比,不可以观察日月星辰来占卜,必从了解敌情者那里去获得。读到这里,伍子胥茅塞顿开,难怪孙子每每对敌情了如指掌,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原来关键在于用间。用间篇又说,三军中没有比间谍再亲信的了,奖赏没有比间谍更丰厚的了,事情没有比用间更机密的了倘用离间之计尚未施行,就被泄露出去,间谍及其所告诉的人都要处死。伍子胥由此判定,孙子正在重金收买阎怀远为内奸,让其发挥吴之将帅士卒难以发挥的作用;同时他当机立断地处死了告密的校尉,以杜后患
第98章 孙武班师 风胡说剑(4)()
校尉既死,孙子不再问罪,若问,必危及伍子胥的性命,故而他权当不知,不了了之。
阎怀远返楚,向楚昭王献上了一颗人头赎罪,这人头是鸡父之战中七国联军之降将胡国国君的首级。
鸡父位于大别山西北麓,是楚国蓼六军事基地南端的重镇,也是淮河上游的军事要冲,州来、六及群舒诸小国环其东南,胡、沈、陈、顿、项、蔡、息、江、道诸国屏列其西北,为吴楚争战的战略要地——若楚控制鸡父,进可以战,退可以守,且由此可控制淮颖地区诸国,保持其东方的势力范围;倘吴夺得鸡父,不仅可驱逐楚在淮颖地区的势力而控制其周围的国家,且可由此进入大别山区,为日后破楚入郢的起点。交战之初,形势对楚十分有利,后因胡国之君收受贿赂而降吴,导致了全军溃败,堂堂强楚不仅丧权辱国,而且吴军以一国而击七国之军,楚在天下丢尽了脸面,声名狼藉。战后楚之君臣对胡君恨之入骨,一心欲啖其肉,寝其皮,方解心头之恨。事隔七年之后,阎怀远提胡君人头来献,怎不令楚昭王喜出望外!阎怀远说,伍子胥派胡君为先锋,讨敌要阵,于城下骂声不绝。他闻逆贼骂声,怒火中烧,开城迎敌。双方激战六十余回合,枪来戟往,人喊马嘶,打得难分难解。然而胡君终非他的敌手,七十回合后便破绽百出,终于败走。他一心只想活捉胡君,交与楚王,碎尸万段,以湔雪鸡父之耻,于是穷追不舍,直追至涡水上游,涡阳城下,方将这厮斩于车下
阎怀远功过分明,昭王对其不赏不罚,只是不再派其镇守边邑,而在郢都任职,颐养天年。
其实,鸡父之后,胡君一直被吴监押狱中,死囚一个,孙子何能用其随军伐楚!阎怀远所言,纯系孙子编造出来蒙骗楚王的故事。
此后不久,忽一日昭王起床,见案头搁置一把宝剑,不觉惊疑,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拿起宝剑端详许久,剑身利刃,均散发着青蓝色的精气,令人直觉这是一把名剑。奇怪,如此名剑,如何竟会置于楚王之寝床案头呢?普通人家,出入乱人多,突然多出一两样物件,并不为奇,但国王之寝宫,戒备森严,这剑从何而来,实在是令人费解。楚王感到十分怪异,召宫娥侍女来问,皆茫无所知。其后又召右令尹囊瓦前来询问此剑来由,囊瓦说:
“此剑乃天赐之宝物,以赞扬大王之圣德。否则,连飞鸟也难进入之九重深宫,有谁能将名剑置于大王之案头呢?”
楚王闻言大喜:“为赞寡人圣德,天赐之宝物?哈哈哈,历史上也有类似之事吗?”
囊瓦含糊其辞地说:“臣非史学家,难叙详情,只知昔日圣君亦有此奇迹。”
“意外获得宝物一件,实乃幸事,幸事!哈哈”楚王说着又笑,笑过之后命人将这名剑收藏起来。
不久,郢都来了一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