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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宁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停了停,迟疑了一下,芊芊十指又在绣棚里不停挥舞着:“就说本公主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小奴显得有些讶异,不由问道:“公主不见安大人?”
李嫣宁最牵肠挂肚的人不正是安子晏吗?如若可以,她一定巴不得永远陪在安子晏身边。即使明知安子晏心中另有所爱,可她依旧难以忘怀,明明心底想他想的无法入眠,如今人来了,可是、、、、她不明白李嫣宁为什么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见了又如何?无非是徒添伤悲罢了。”李嫣宁淡淡道。她心里很清楚,安子晏心底压根没有她的存在,既然如此,她何必自讨没趣,见面只会让彼此更难堪,相见倒不如怀念。
小奴神情显得有些失望,淡淡垂下眼帘:“那小奴这就去回话。”说完,转身欲走。
“且慢。”李嫣宁忽的开口挽留。
小奴蓦然止步,猛地回头,定定地看着李嫣宁,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有些欣喜地问道:“怎么?公主改变心意呢?”
李嫣宁抬起美眸淡淡扫了她一眼,如鹤翎般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墨玉般的美眸散发着淡淡的寒意,吩咐道:“转告安大哥,叫他无需杞人忧天,只需好好照顾湘儿即可,其余的事本公主自会处理。”
小奴越听越觉得糊涂,皱了皱秀眉:“公主未曾接见安大人,就已猜测到他来的目的,难不成公主殿下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她心里越发疑惑,虽然自知李嫣宁冰雪聪明,可再神机妙算也终归是凡人,难道她还有通天的本领不成?
第65章 哀怨断肠 奈何缘浅(四)()
李嫣宁明澈的眼中掠过一丝黯然,别过头,不再正视小奴:“天下间除了湘儿,还有什么事能让安大哥如此费神?”
本是一句赞赏的话,没想到却惹来李嫣宁的不快,她不敢多言,但是心中却微微拧痛。一向知书达理的李嫣宁好像越来越容易不悦,现在她每讲一个字都得小心翼翼的,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触怒到李嫣宁。
瞧着李嫣宁不悦的神色及眼底似有似无的悲痛,她知道她的话不小心刺痛了李嫣宁,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道伤疤。她知道,此时的安子晏对李嫣宁来讲,是个熟悉且又陌生的过客,那仿佛是个禁地,一个闲人止步的地方,这世间除了安子晏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那个与世隔绝的国度。
她脸色有些难堪,故意岔开话题:“奴婢这就去回话。”说完,便悄悄退下。
李嫣宁淡淡垂下眼眸,冷若冰霜地望着刺绣里面的鸳鸯,鸳鸯如同她的倩影一形影单只。只闻得小奴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偌大的凤阳阁只剩她一人孤寂清冷,冷冰冰的人,冷冰冰的心,好似天地万物都融入了冰窖中,里外都是冰凉透骨,而她置身于其中,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触碰不到一丝丝暖意。想到这,她眼眶迅速泛红。
她不想看到安子晏那副担忧紧张的模样,她怕她会心软,会忍不住触碰到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道伤口,尽管时过境迁,可是心头留下的伤疤即便痊愈了,终究还会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
曾几何时,安子晏也曾为了她而感到担忧紧张;为了她也曾奋不顾身,可事过境迁,当初曾为她豁出一切的这个男人,如今却守候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这种活生生被人拆散而天各一方的滋味,又岂是用生不如死可以形容的,没人可以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纵使是贴身不离的小奴也无法明白她内心的苦。
这时,小奴立在身旁,面色犹豫,怯生生地开口:“公主!”
李嫣宁抬起美眸,淡淡扫了她一眼,问道:“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奴静默了半天,才幽幽道:“安大人让奴婢转告公主,说昨夜天牢失火,冷姑娘不幸丧生于火海中!”讲到这,她定定地望着李嫣宁,心里难过地说不下去。
李嫣宁微微一怔,缓缓起身走到桌旁推开窗子,呆呆的望着窗外好一会,缓缓道:“知道了。”
小奴有些震惊地望着平静如水的李嫣宁,心里越发疑惑,李嫣宁不动神色的模样让她有些疑惑。
她定定出神,似乎整颗心游荡在人间。不!不该是这样的!冷坠儿跟李嫣宁不是好朋友嘛?为何得知好朋友的噩耗,李嫣宁连一丝震惊跟悲伤的神情都没有,这太诡异了,诡异的有点不可思议。以她对李嫣宁的了解,李嫣宁绝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这次的事她做的未免有些过于平静了吧?平静的异于常人,让她不得不怀疑,莫非她早知道冷坠儿不在人世呢?又或者、、、、冷坠儿的死并不单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李嫣宁看着心不在焉的小奴,缓缓走到她身边,轻推了她一下,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小奴连忙回神,愣了一下道:“公主!冷姑娘遭此横祸,难道您一点都都不感到难过吗?”
看到小奴困惑的神情,她低头沉默了会,解释道:“死者已矣,生者自存,再伤心难过也只不过是徒劳悲伤罢了。死对坠儿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丧身火海也好,至少还能留个全尸!”
小奴微微一震,脸上顿时煞白如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嫣宁。
死的是一个人,而且还是她们所认识的人,李嫣宁她怎么可以说得如此风轻云淡,好像人命对她而言不过轻如草芥。她不明白李嫣宁当真如此铁石心肠,还是故意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猜不透也看不穿。她只觉得面前的李嫣宁虽近在眼前,可心却远在天边,她觉得李嫣宁变得越来越陌生,陌生到让她有些惧怕。她不敢想象一向菩萨心肠的公主,居然会说出今日这一番话。
她脸色微微泛白,愣愣立着,双肩忍不住微微颤抖。她竟然忘了不管李嫣宁再怎么心地仁慈,终究只是个凡人,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有七情六欲,更何况还是个女人。女人的心一旦被怨恨及妒忌占据,那便像是永无止境的无底洞,永远抵达不了洞底。然而她们也会用尽一切手段跟办法,来一点一滴填满这颗心,一颗贪得无厌却又永不知疲惫的心。
李嫣宁唤了小奴一声,小奴只愣了神,并没有回答。
“小奴!”李嫣宁一脸不解地盯着小奴。
小奴脸色倏地一变,有些慌张:“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李嫣宁语气关切。
小奴脸色满是惶恐:“奴婢、、、、没事。”、
李嫣宁忽的伸手握住小奴的手,脸上一片担忧:“还说没事,手怎么这么凉?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
小奴强压下心中的恐慌,看向面前的李嫣宁,反手紧紧握住李嫣宁的手,声音哽咽:“公主、、、、”
李嫣宁嫣然一笑:“本公主就罚你好好在凤阳阁歇息,没有本公主的命令哪里也不许去。”
见到小奴微微点了点头,李嫣宁又道:“本公主还得去一趟太医署,你就好好留在这歇息。”
说完提步就走,临出门前脚步微微停顿了下,回头冲小奴微微一笑道:“可不许到处乱跑。”
小奴眼中隐隐含泪,呆呆地立在那,看着李嫣宁的倩影越走越远。
李嫣宁出了凤阳阁,一路朝太医署走去。
在门外苦苦等候多时的宋心荷一看到李嫣宁,先是猛地一惊,然后大步朝着李嫣宁走来,向李嫣宁行礼道:“奴婢参见公主。”
李嫣宁微微一愣,问道:“心荷!你怎么会在这?”
宋心荷脸色徒然一变,半响过后声音略带畏惧道:“不瞒公主,奴婢是前来恳请齐太医出面为湘儿治病的。”
李嫣宁声音微带担忧问道:“湘儿的病可要紧?”
“湘儿承受不住坠儿已离开人世的打击,至今昏迷不醒。奴婢实在担心湘儿的病情,才会斗胆来求齐太医,还望公主恕罪!”宋心荷语重心长道。
看到宋心荷眼底的失望及黯淡,李嫣宁知道她肯定吃了闭门羹,而且还在此苦苦等候多时。
第66章 哀怨断肠 奈何缘浅 (五)()
宋心荷在门外恭声叫道:“齐太医!您可以不见奴婢,但嫣宁公主您不得不见!”屋内静悄悄的,半天未有一点动静。
宋心荷见屋内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内心有些着急,又道:“齐太医!嫣宁公主求见。”
半响,屋内才传来一声冷冽如雪的声音:“公主还是请回吧!”
宋心荷为难地看向一旁的李嫣宁,但眼中依旧燃烧着一丝丝希望,仿佛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看到了一丝仅有的光芒,而这唯一的光明就是能助她如愿以偿的嫣宁公主。
“若是齐大哥执意不肯见嫣儿,那嫣儿只好在此等候,等齐大哥愿意见嫣儿为止。”李嫣宁并未感到沮丧,心中掠过一个念想。
屋内的人沉默了半天,忽的道:“公主何须咄咄逼人!”
李嫣宁猛的推门而进,一进屋内熏人的酒气直冲鼻内,让她忍不住想要作呕。她忍住胸腹间的恶心,看向缩在一旁角落的模糊黑影。
齐天承拿起地面上的酒壶大灌了一口,神色悲痛,冷冷道:“公主!坠儿死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李嫣宁闻言,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身子忍不住颤抖,声音有些颤抖:“齐大哥!你这是在怨嫣儿吗?”
她满心无奈,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喘不过气来。冷坠儿惨死在狱中,她就猜到齐天承会如此埋怨她,可真听到时,心还是猛地被什么事物撞击了下,隐隐泛痛。
齐天承冷若冰霜地盯着李嫣宁,淡淡道:“公主多虑了,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微臣岂敢对公主无礼,只是微臣这住所实在过于龌龊,恐怕有辱公主玉体。”
李嫣宁望着一脸冰凝的齐天承,他眼底那一抹似有似无的讽刺,好似一把坚韧的利剑,直刺她的胸口,血肉横飞。她只觉心头无限无奈,事已至此,难道就没有可以解释的余地?
安子晏弃她,冷坠儿死了,而眼前的齐天承,竟也句句藏针,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朋友?朋友不是应该患难与共的嘛?可为何却要用刀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所有人的伤痛她都感同身受,可又有谁真正的为她设想过?难道她就不痛吗?她心里的痛、心里的委屈及矛盾,又可以跟谁诉说?
她咬唇看向面如死灰的齐天承,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道:“齐大哥!对不起!嫣儿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齐天承恨恨盯着李嫣宁,如跌入寒冰中的,内里皆是冰凉。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滚落,阳光照映下,颗颗泛着闪闪光芒,仿似坠入凡间的珍珠,晶莹剔透。
李嫣宁好半天才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是我,是我害死坠儿的!枉齐大哥坦诚相待,但嫣儿却害死了你最心爱的女人!若非是嫣儿阻拦齐大哥去救人,坠儿也不会枉死!归根究底,真正害死坠儿的人是我!”说到这,强忍已久的眼泪终究还是滚落下来,泛着点点晶莹,无声无息地从脸颊滑落而下。
“够了。”齐天承一声怒喝,死死盯着李嫣宁道:“事已至此,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
李嫣宁看向他道:“有,齐大哥只知道失去挚爱之痛,可却未曾为嫣儿设想半分,坠儿是我的好朋友,她惨死对嫣儿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痛!”
齐天承眼中隐隐含泪,脸上依旧看似冷漠无情,但眼底那一抹怨恨似乎渐渐逝去,取而代之的似愧疚又似埋怨。
“齐大哥!”李嫣宁无力地张了张嘴,道:“嫣儿不求能得到你的原谅,只求齐大哥珍重身体。”说完,便转身快步而出。
刚踏出屋外,她整个人都无力地靠在门上,手捂住胸口,心痛的难以举步。感觉好像有一把尖刀直刺胸口,但奇怪的却无半点血迹,原来她的心早已被人掏空,难怪她觉得胸口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心早被人掏走了,而血也早流干殆尽、、、、
李嫣宁轻盈莲步地来到太极宫,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太极殿”三字,举起脚步正欲进去,可还未踏进宫殿,忽得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的紧挨着门槛。一旁的宋心荷见状,连忙伸手扶住。
宋心荷神色担忧地问:“公主!您身体抱恙,还是让奴婢送您先行回凤阳阁吧!”
李嫣宁摇了摇头,倔犟地抬起头,语气坚决地开口:“不!在事情没办妥之前,本公主哪里都不去!”
宋心荷面色为难地看向她,劝慰道:“公主!有什么事比您凤体还要重要?”
眼前的李嫣宁脸色憔悴不堪,小嘴微微泛白,细细的汗珠从她额头微微渗出,面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丝,四肢无力的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轰然倒塌。
李嫣宁浅浅一笑,对宋心荷的话不以为然,虚弱地说道:“本公主向你保证,只要事情一办妥,立马回凤阳阁休养,可在此之前,别声张!”语毕,便缓缓走进了太极殿。
走进殿内,看到李隆基正独自用膳,旁边伺候的内监宫婢见到李嫣宁进来,都连忙躬身行礼,接着悄悄退下。
李嫣宁上前行礼道:“臣妹见过皇兄。”
李隆基目光看向李嫣宁,搁下筷子,脸上抹起一丝温和的笑,道:“嫣儿!用过膳了没有?过来一块用吧。”
李嫣宁走到桌边坐下,宫婢上前摆好碗筷。她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沉思了一会,道:“不瞒皇兄,臣妹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还望皇兄能够成全!”
李隆基目光惊诧地看着李嫣宁,嘴角噙着丝丝笑意道:“能令你开口求朕的事想必绝不是易事,说来听听,朕倒想看看是何事非得让你出面不可?”
在他的印象中,李嫣宁虽贵为金枝玉叶,可自幼艰苦卓绝,从未养尊处优。李嫣宁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待人真诚,没有一丝一毫公主的架子,也不像其他皇亲贵族,仗着自己有权有势,蛮狠无理、嚣张跋扈,这也是他为何如此疼爱李嫣宁的原因,这不单单因为李嫣宁与众不同,更多的是她的确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子。
李嫣宁低头苦笑道:“若不是臣妹束手无策,也不敢惊扰皇兄。”顿了顿又道:“请皇兄无论如何都要答应臣妹!”
李隆基这时才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的美人:“究竟何事?”
李嫣宁侧头想了会,缓缓道:“谋害郭顺仪跟钟太医的疑凶已在几日前丧身火海,不管她是不是真凶,现都已无法对质。人已故,此事也已告一段落,皇兄是不是该让她入土为安?”
第67章 情爱交加 (一)()
李隆基看着还在为疑凶辩论的李嫣宁,微微皱起长长的眉毛,淡淡问道:“你是想为那个凶手求情?”
李嫣宁察觉到了李隆基眼底隐约透着的寒意,内心不禁打了个冷战。事已至此,她已没有退路可言,即使会触怒龙颜,她也得坚守初衷,犹豫了一会,道:“是!臣妹斗胆恳请皇兄格外开恩,让死者入土为安!”
李隆基脸色刷的一下煞白,声音多了几许严厉:“嫣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嫣宁听得出李隆基话中警告的意味,咬着牙看着静坐不动的李隆基道:“不瞒皇兄,已故之人是嫣儿的朋友,嫣儿实在不忍见朋友尸骨无存,因此才会斗胆冒犯皇兄,还请皇兄看在嫣儿真诚为朋友的份上,答应嫣儿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