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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池一笑置之,对李隆基的话似乎不以为然,刚刚她真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还好是有惊无险。她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是个女儿家,不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所谓“伴君如伴虎”,即使李隆基是位明君,可难保有朝一日李隆基不会将刀子驾到她的脖子上,“船能载舟亦能覆舟”,更何况是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君主。她不想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只希望这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这样她就足矣!
“承蒙皇上抬举,奴婢只不过是个宫女,身份卑微,岂敢指望飞上枝头变凤凰!”柳湘池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隆基神情散漫,虽然表面不出声,但却一旁悄悄地注意着柳湘池的神情,外表看似柔肤弱体的柳湘池,但内心却谨小慎微,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凡事如履薄冰,三思而后行。他知道柳湘池刚刚所说的只不过是敷衍他的客套话罢了,尽管柳湘池回答的小心翼翼,可是也掩盖不了骨子里那不卑不抗的精神。
这时,汪海全神色匆匆走来,见到李隆基,急忙上前,但顾忌还有其他人在场,一时间左右为难,只好杵在一旁不作声。
柳湘池会意,看了看汪海全,很乖巧的退到一旁,开口道:“如果皇上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语毕,便悄悄退了下去。
李隆基望着柳湘池越走越远的倩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才把目光落在汪海全身上,漠然问道:“何事?”
汪海全答道:“启禀皇上,温室殿宫女来报,说郭顺仪不慎晕倒。”
李隆基看了汪海全一眼,面有忧色,问道:“可有请太医?”
汪海全恭敬地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已命人前去请太医了。”
郭顺仪!要不是汪海全今日提起,他差点忘了在这后宫还有郭顺仪这个妃嫔存在,想想离上次临幸郭顺仪,至今已有两个月有余了,想到这,他心里未免觉得有些愧疚,尽管郭顺仪不是他最疼爱的妃子,但起码也是他的女人,他怎么能够冷落自己的女人如此之久,想想真是愧对郭顺仪对他的一片真情。
李隆基看向汪海全,吩咐道:“传令下去,朕今晚到温室殿就寝!”
一旁的汪海全面有难色:“皇上!那皇后娘娘那边、、、、、”他胆怯地望着李隆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原本李隆基今晚允诺到清宁宫就寝,可如今要绕道去温室殿,王皇后那边他这个做奴才该怎么去回话?好歹皇后娘娘也是后宫之主,他这个做奴才的可得罪不起,可又不能违抗李隆基的旨意,一面是一国之君的皇上,一面是六宫之主的皇后,这两人他万万得罪不起,现在的他真是骑虎难下。
李隆基倒好,把这样一件随时要掉脑袋的差事交给他去办,万一弄不好,他颈上的头颅跟身子可要分家了,他可不想死得这么冤,虽说他是个奴才,可好歹也是条人命,这样草菅人命,叫他怎么死得瞑目?
李隆基冷冷瞪了汪海全一眼,故作严肃地说:“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何用?听闻清思殿那里人迹罕至,朕看你挺适合呆在那!”
汪海全听了,心头猛地一惊,看李隆基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在寻他开心,要是真的将他调到那荒无人烟的冷宫之中,他就再无出头之日了,他可不想下半辈子在那冷冷清清的清思殿度过,更不想和那些不受宠的嫔妃呆在一起,不然他早晚会发疯的。
汪海全笑眯眯地说:“是,奴才这就去传话。”他笑得脸都快僵硬了,但没办法,还得强颜欢笑下去,谁叫他是奴才的命,顿了顿,继续说道:“奴才先行告退。”说完,便急急忙忙退下了。
李隆基忽地一笑,想到汪海全刚刚那唯唯诺诺的神情,他觉得有点滑稽,看来所有人都畏惧他这个天子,就连跟随身边十几年的下人也不例外,难道就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所以注定身边连个值得信赖和谈心的人都没有?因为他是真龙天子,就非得要孤独终身?
想到这,他心里觉得一阵说不出的苦涩,莫非偌大的后宫连个可以谈心的红颜知己都找不到,后宫佳丽三千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够让他倾诉的对象,这是不是有点讽刺,还亏他贵为九五之尊,居然可悲到如此田地。
伤感间,他脑中突然闪过某个人的倩影,他的情绪忽而因此欣慰,他李隆基还不至于可怜到这种地步,关键时刻,他怎么把一个如此重要的人给忘了,至少还有个人是真正懂他的人。算算日子,她也差不多该回宫了。
第23章 问君心(二)()
夜深天寒,妃嫔们皆以安寝,各房的宫女与内监也守在各自宫中畏寒不出,而皇宫内,只是偶有巡夜的羽林军和内监走过,偌大的皇宫一片寂静。
温室殿外,那满园的梅花开得盛意恣肆,在浩瀚无垠晴朗的星光下如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一般,白得纯洁无瑕。
还未靠近,远远便闻得一阵清香,气味扑鼻,若有似无,引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越近香味越清新,清冽的梅香似乎将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要溶化。
刚刚喝了药,正准备歇息的郭顺仪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正要昏昏入睡,忽然,看到床前有张熟悉的脸孔,她猛地一惊,硬撑起身子,作势要跪下去,却被眼疾手快的李隆基拦住了。
“爱妃身体不适,无须多礼,快起来!”李隆基神色关切地开口。
郭顺仪虚弱地说:“谢皇上!臣妾不知皇上要来,未能前去迎接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李隆基将郭顺仪搀扶到床旁,示意郭顺仪坐下,开口问道:“太医来看了吗?怎么说?”
郭顺仪笑着,轻声说:“谢皇上关心,臣妾只是偶感风寒,歇息几天就好了。”
生病的女人憔悴得让人心疼,看着她苍白的脸,说话有气无力的模样,以及咳嗽时楚楚可怜的样子,此刻的李隆基用愧疚两字形容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会觉得过分,他恨不能将所有的苦都自己承担。
李隆基伸手探了探郭顺仪的额头,有点烫,正色道:“你这个样子,朕怎能不担心。明天朕就传齐天承过来帮你诊脉,照料你直到你康复为止!”
郭顺仪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想起刚刚李隆基那亲密的举动,她的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她万万料不到一国之君居然会对她万般体贴,虽然有些惊恐,但却觉得无比幸福。
“皇上!这样做恐怕不妥,齐太医乃皇家御医,臣妾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顺仪,岂敢让皇上为了臣妾坏了规矩,更何况臣妾并无大碍,真的不必劳烦齐太医!”郭顺仪急忙说道。
齐天承乃宫中御医,不同太医署一般太医,并非宫中所有嫔妃都有资格由他亲自看病把脉,要二品以上的嫔妃才能有资格和权力由他看病。
她郭顺仪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四品嫔妃,哪有那个资格劳烦齐天承出马,况且,她实在不想李隆基为了她的事,而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更不想宫中有任何闲言闲语,损坏了李隆基的威严。
郭顺仪含笑:“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臣妾知道皇上是心系臣妾的,那就足矣!”
李隆基将郭顺仪拥入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簌簌!要是后宫每个妃嫔都能像你一样善解人意,那朕真的能省去不少烦恼!”
郭顺仪微微一笑,不是因为听到李隆基的赞赏,而是能够这样依偎着自己心爱男人怀里,对她而言那是种奢望才能有的幸福,李隆基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贪婪的永远霸占着此刻的温柔,要是能这么一直靠在李隆基怀里,就算要她立马去死,她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冷风拂动着室内那一串串由珍珠串成的珠帘,一串串珠帘在摇曳不定的烛光照耀下显得异常艳丽,仿佛一个妩媚妖艳的妙龄少女。
郭顺仪抬头,恰好对上李隆基那双充满柔情的双眸,她的心微微颤抖,原来帝王多情起来仿佛像是一把染有毒药的匕首,让人明知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化为灰烬。
郭顺仪将脸贴在李隆基宽广的胸膛上,仿佛要把整个人融进他的身体里面,她柔声问道:“皇上!你爱臣妾吗?”
李隆基脸色一沉,他不知道郭顺仪会突如其来的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吾了起来:“簌簌、、、、、、”
郭顺仪瞧见李隆基犹豫的神情,猛然明白,心底的痛苦一涌而至,她淡淡一笑,垂眸掩下了心底的苦,凝声说:“皇上不必回答臣妾的问题!不管皇上是否爱臣妾,臣妾都当皇上是爱臣妾的!皇上!您贵为一国之君,心系天下苍生,自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臣妾明白,真的明白。”
李隆基瞧见郭顺仪楚楚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老实地回答:“你是朕的女人,朕想要一辈子去呵护和照顾的妃子!”
郭顺仪悲痛地说:“可是、、、、、皇上并不爱臣妾,对吗?哪怕是句哄臣妾开心的谎话,皇上也不愿说。”她伸手出手,紧紧的搂住李隆基,声音哽咽:“皇上!能不能答应臣妾,今晚只属于臣妾,好好的陪伴臣妾!不管皇上心里是否有人,求求皇上将臣妾暂时放在心里,哪怕只有一晚,臣妾都心满意足!”说完,两行清泪在美丽的容颜中悄然滑落。
李隆基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搂着郭顺仪,望着怀里哭泣的美人,对他而言何尝不是种折磨?不是他不想说些甜言蜜语,而是他实在无法说些违背自己心意的话,他乃一国之君,所谓君无戏言,更何况郭顺仪对他一往情深,他怎么能伤害爱他的人。
他明白郭顺仪对他一片痴心,可是他实在无法爱上这样一个女人,纵使郭顺仪柔情似水,可也无法俘虏他的心,对郭顺仪他只有怜惜和疼爱,却没有丝毫爱意,所以他只能尽量弥补对郭顺仪的愧疚,除了他这颗心不能交给她之外,他能做的都尽可能去做了。
第二天清晨,郭顺仪一起来,就发现李隆基早已不在身边,听宫女汇报说李隆基天还未亮就去上早朝了。
郭顺仪满心凄凉,一双美眸淡淡的扫了床榻上的玉枕一眼,似乎昨晚的柔情只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倘若真的是梦一场,那为何她还能感觉到玉枕上面还残留李隆基身上的气味?倘若真的是梦一场,那为何她的心会痛得如此真实?
郭顺仪伸出白皙的手,颤抖的触摸着玉枕上那雕刻而成的鸳鸯图案,玉枕上面的鸳鸯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让人看了心生羡慕,可是如今却只剩她形影单只。
她不明白她如此痴心一片,李隆基为何视而不见,是她做的不够好,还是怨李隆基太过绝情?她笑自己太过愚蠢,明明知道自古无情帝王家,明明知道后宫佳丽三千,李隆基是绝不会把所有心思放到她身上的,可结果还是不由自主的陷下去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中桃花始盛开,她依稀还记得与李隆基初次邂逅的时候。
那是多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山中一簇簇粉红烂漫的桃花开得正灿烂,花瓣上隐隐约约尚有点点白雪,晶莹剔透,映着深红色的花蕊和粉红玛瑙般的花朵,更是清丽傲骨,让人置身其中,以为身在仙境。
而她在雪中戏耍,恰好遇见了偷偷溜出宫玩耍的李隆基,而她却在对上李隆基双目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变得不再属于自己了,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就已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纵使后来知道这个男人是一国之君,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还是心甘情愿的和众多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不为了荣华富贵,只为了内心的那一份感情。
想到这,郭顺仪凄凉一笑,熟不知早已泪流满面,她一边强克制着又终于克制不了的哭,哭的楚楚可怜。
这时,一位宫女缓缓走了进来,福了福,道:“禀顺仪,钟太医求见。”
郭顺仪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扭头看向宫女,慢慢答道:“知道了,下去吧。”
宫女偷偷扫了郭顺仪一眼,接着慢慢退了下去。
这时,钟太医走来,作揖道:“下官见过郭顺仪!”
郭顺仪淡淡一扫钟太医,才慢慢道:“钟太医无须多礼,起来吧!”
钟太医低声道:“谢顺仪!”
钟太医不敢正视郭顺仪,继续道:“下官是奉了皇上旨意,特来为顺仪把脉的,不知顺仪哪里觉得不适?”
郭顺仪凄凉一笑,心中漫过一阵酸涩,淡淡道:“本顺仪得的是心病,太医是否有药可以药到病除?”
钟太医面带忧色,显得有些为难,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顺仪得的是心病,当然得配对心药才行。”
“心药?”郭顺仪冷冷一笑,不再开口。
她的心药就是当朝天子李隆基,只可惜这份心药却不愿在她身上花费功夫,看来这辈子她的病注定永远都好不了了。
钟太医劝道:“请顺仪保重凤体!”
郭顺仪闻言,抬起美眸看向钟太医,心中泛起一阵感动。
就连不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太医,都懂得体贴她,都能够看穿她的心,而身为她夫君的李隆基对她却全然不知,这是不是有点可笑?
钟太医察觉到有对柔情似水的眼神正打量着他,他胆怯地抬起头。
郭顺仪与钟太医相距而视,钟太医看到了郭顺仪眼光的清澈,不由低下头,不是不敢直视,而是他的身份实在是不该。
第24章 问君心 (三)()
天空无比晴朗,蔚蓝的宛如碧玉,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只是偶尔有一群麻雀从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飞过。
掖庭宫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无数宫女,柳湘池、冷坠儿、宋心荷、莫代柔分别排列在首,她们保持着沉默,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看向着风若楠。
风若楠神色凝重地注视这一群宫女,谨慎道:“太后和嫣宁公主回宫在即,尚宫大人吩咐我们要各司其职,做好分内的事。本司希望你们各司其善,做任何事都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出一丁点差错!不要怪姑姑没有提醒你们,要想保住性命,就得谨言慎行、安分守已,若是出了差错,就连尚宫大人都没法保全你们!听到了吗?”
“谨听姑姑教诲!”众宫女异口同声。
风若楠点点头,扫了众宫女一眼,吩咐道:“好了,都下去干活吧。”说罢,旋身而去。
柳湘池唇边含笑朝着冷坠儿走去,却看到冷坠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心生疑惑。
柳湘池关切地问道:“坠儿!是不是身体不适?为何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姐姐?”
昨晚她就发觉冷坠儿有点不寻常了,一向唧唧喳喳的她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不说,还老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笑,起初她不以为然,到了今早起身,却发现冷坠儿床榻上空无一人,她越想越疑惑,总觉得冷坠儿有事瞒着她。
冷坠儿登时一愣,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害羞地说:“我、、、、看到他了!”
柳湘池凤眉一挑,片刻方道:“他?你指的是令你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冷坠儿含笑点点头,握着柳湘池的手,娇滴滴地说:“姐姐!你知道吗?当我再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一生不管生也好死也罢,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柳湘池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恳切地对冷坠儿说:“姐姐知道你对那个人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