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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天那么蓝,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而四周薄薄的白云,则像被阳光暖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冷坠儿心情舒畅的走在御花园里,今天的天气真好,到处鸟语花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芳草的气味,或许是昨夜莫代柔的转变让她心情愉悦了不少,又或许是今天天气晴朗,让她神清气爽。
想起昨夜的一幕,真是恍如一梦,她从来都没见过莫代柔像昨夜一样那么快乐,要是每天都能够像昨夜一般无拘无束、无忧无虑,那该有多好!她不禁感叹。
想到昨夜,她不禁有些埋怨自己,早知道自己的酒量那么差劲,昨天就不该喝的烂醉如泥,到现在头还隐隐作痛,还好一清早起来,体贴的柳湘池煮了解酒汤,不然到现在她还不省人事了。
这时,从前方走来了一个宫女,看到冷坠儿非但没有绕路走,还只径直的往前走。
冷坠儿想绕路而行,可惜已经太迟了,那宫女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还挡住了她的去路。
殷乔芝气焰嚣张的上前,上下打量了冷坠儿一番,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仇视,似笑非笑地道:“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这碰上你。怎么?今天柳湘池没跟你在一起啊?没有她在身旁帮你,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个嚣张法?”
冷坠儿警惕地看着殷乔芝,有些不安地问:“你想做什么?”
殷乔芝上前,笑得阴冷刻毒:“做什么?冷坠儿!你该不会忘了当初在掖庭宫你是如何对我的吧?我说过,有朝一日我一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我也要你尝尝看当众被羞辱的滋味!”
冷坠儿正准备想开口讲些什么时,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了柳湘池曾今跟她说过的话,她答应过柳湘池,绝对不会在惹事生非,无奈只好将到嘴的话咽回肚子里,细语道:“坠儿不懂事,要是以前有什么得罪殷姑娘的地方,还望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坠儿一般见识!”
殷乔芝心头猛地一跳,冷坠儿的表现真的出乎她意料,这样低声下气的冷坠儿反倒有点不习惯,要是在故意纠缠下去,反倒显得她心胸狭窄了,可是想想以往受过的屈辱,她心头还是有股怨气压着,无法释怀。
“冷坠儿!你不是一向快言快语的嘛?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些违心的话?不要以为低声下气的讨好我,我就会不计前嫌饶过你!”殷乔芝走近,幽幽地开口。
冷坠儿气的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殷乔芝,懊恼道:“殷乔芝!你不要太过分!”
原本她想息事宁人,可现在看来殷乔芝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她一马,既然对方要算账,那她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忽然,殷乔芝眼角瞄到了冷坠儿发饰上佩戴的蜻蜓发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冷坠儿的珠花。
冷坠儿大惊,想要伸手去夺,却被眼急手快的殷乔芝拦截住了。
“殷乔芝!你究竟想做什么?快把东西还给我!”冷坠儿气嘟嘟地嚷道。
殷乔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发簪,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轻视,冷笑如刀:“我当是什么珍贵无比的东西,不就是一枚廉价的簪子吗?也只有你会把这东西当成宝贝!”
殷乔芝再次将视线转移到冷坠儿身上,看到冷坠儿神情紧张的模样,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忽然,她脑海里有一个想法闪过,想到这,她唇边不由抹起一丝阴笑。
第21章 满庭暗香禁深锁 (五)()
“想要是吧?那好,还给你就是了。”殷乔芝冷冷的讲了一句,语毕,伸出玉手将簪子递还给冷坠儿,冷坠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眼看冷坠儿就要接住发簪的时候,就在这时,殷乔芝突然手一松,“叮当”一声,发簪顿时碎成碎片。
冷坠儿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有料到殷乔芝会有此一手,呆若木鸡的望着地上摔成两片的发簪,心痛不已。
“真不好意思,一时手滑,把你的东西打碎了。”殷乔芝虚情假意地说道。
殷乔芝看着可怜兮兮的冷坠儿,心里别提有多得意,终于能够找到机会好好出口心里的怨气,她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呢?
殷乔芝漠然转头,得意洋洋的扫了冷坠儿一眼,离开之时,还特意从簪子的碎片上一踩而过,接着扬长而去。
冷坠儿望着碎成千千片的簪子,心中的悲痛再也克制不住了,眼泪滚滚落下,她俯下身,颤抖的捡着碎片,眼泪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滴落在已碎的发簪上面,如同她此刻跌入冰窖的心一样,冷的心寒。
冷坠儿手捧着碎成碎片的发簪,失魂落魄地坐在梨园,一想起刚刚受到的屈辱,她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她可以受殷乔芝的讽刺和羞辱,甚至即便殷乔芝动手教训她,她也绝不会还手,可是为什么殷乔芝要这么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柳湘池将她最珍爱的东西转赠给她,而她却没有好好爱护,这让她怎么面对柳湘池?她怎么忍心看到柳湘池愧疚难过的样子?
这时,从前方走来一个侍卫,他正想急步离开时,却隐隐约约听到有哭泣声,安子晏放慢脚步,下意识的四处张望,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个宫女正躲在湖畔旁独自流泪,他疑惑的走了过去。
安子晏走近,关切地问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助的地方吗?”
冷坠儿抬头看向眼前的人,那一身侍卫的服饰映入眼帘,当她看见眼前的人就是她苦苦寻找的恩人时,不由喜出望外,立即破涕为笑。
安子晏看冷坠儿眸中盈盈含泪,心中越发疑惑,这女子前一刻还伤心流泪,下一刻却眉开眼笑,真是诡异,不过这女子似乎在哪见过,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冷坠儿笑着上前:“是你!真的是你!恩人!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坠儿!”
安子晏沉思了片刻:“坠儿?”他实在想不起认识过一个叫“坠儿”的姑娘,顿了顿,“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冷坠儿见安子晏遗忘了她,显得有些失落,不过随即笑了笑:“恩人可曾记得数月前,在宫外救了一个落难女子?当时,公子不但救了坠儿,还帮坠儿还清了赌债,坠儿才免于落入虎口。”
安子晏清澈的俊眸微微缩了缩,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数月前他的确在宫外救了一位女子,但当时他救了人后,并没有特地留意那位女子,之后就回宫了,随即也淡忘了此事,想不到居然还有人铭记于心。
安子晏开口问道:“你怎么跑到宫里来呢?”
“我、、、、”冷坠儿与安子晏相距而视,冷坠儿看到安子晏眼神关切,不由低下头,不敢正视安子晏的眼睛,继续说道:“坠儿是特意进宫寻找恩人的,以报恩人当日搭救之恩!”
安子晏微微一怔之后,低低一笑,平淡地说:“姑娘严重了,区区小事,在下岂敢有劳姑娘言谢!还有,姑娘何事哭得如此伤心?”
冷坠儿闻言,又忍不住难过了起来,心中漫过一阵酸涩,楚楚可怜的盯着手中的发簪碎片。
安子晏见状,恍然大悟:“原来姑娘是因为发簪折断而伤心。”
冷坠儿哽咽道:“恩人有所不知,这发簪是姐姐最珍爱之物,如今、、、、珠花已断,坠儿实在无颜面对姐姐!”
安子晏瞧见冷坠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忽然,心中涌起一道念头,开口道:“若是姑娘信得过在下,在下必定将发簪完璧归赵!”
冷坠儿抬起美眸,含情脉脉地望着安子晏,心中涌起感动:“恩人真的愿意帮助坠儿?”
安子晏淡淡含笑:“在下安子晏,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劳烦姑娘不要再叫在下恩人,在下实在受之有愧。”
冷坠儿点头应许了,笑得天真无邪:“那我可以叫你安大哥吗?安大哥!以后你叫我坠儿好了。”
安子晏默许了,接过冷坠儿手中的珠花碎片,声音悦耳:“明日午时,在这等我,发簪毕当完璧归赵!”话一说完,便转身离开。
冷坠儿望着安子晏远去的背影,唇边忍不住抹起一丝微笑,能够再次见到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祷告,才会让安子晏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不管是不是,她都会紧紧的抓住这个属于她的幸福!
第二日清早,冷坠儿一清早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梨园湖畔等候安子晏,她希望安子晏一来到这里,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
不知不觉午时已过,可依旧不见安子晏的身影,冷坠儿不免有些焦急,是不是安子晏忘了跟她的约定?还是有事情耽搁来不呢?一时间不安和揣测笼罩了她整颗心。
忽然间,从前方走来一个人,冷坠儿立即打消心中所有的疑惑,破愁为笑,人影越来越近,等看清是谁后,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因为前来的只不过是个小太监,而非是她苦苦等候的安子晏。
小太监一见到冷坠儿,便恭敬地开口:“冷姑娘!奴才是替安大人前来传话的!”
冷坠儿满脸失意,担心道:“为什么不见安大哥?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呢?”
“冷姑娘!安大人有重要事情急需处理,不能前来赴约,他特命小的前来传话,望姑娘海涵!”小太监态度虽恭敬,但却不卑微。
冷坠儿喃喃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居然让他忘了对我的承诺?”
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能够让安子晏食言?难不成在安子晏心目中,她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在他眼里,她冷坠儿究竟算什么?
“冷姑娘!有所不知,安大人贵为皇上御封的御前一品带刀侍卫,自然得伴随圣驾,以护周全!”小太监见冷坠儿神情失望,忍不住解释。
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冷坠儿微微怔了怔,她只知道安子晏身份显赫,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可万万料不到他居然是当今万岁爷的心腹,而她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宫女,他们之间身份悬殊,注定两人的距离犹如天壤之别。
小太监有些支吾了起来:“冷姑娘!这是安大人托小的转交给姑娘的!”语毕,将一个精致的木盒交到冷坠儿手中。
冷坠儿有些纳闷,目不转睛的盯着木盒,接着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当她看清木盒里装的东西之后,脸上露出释怀的笑容,整个人凝注了:“这、、、、、!”
这发簪虽然有破损,即使尽量修补了,可是簪子上损坏的痕迹是永远都无法消除的,不过修补这簪子的人一定拥有一双鬼斧神工的巧手,竟然能够将已坏的簪子修补的跟原状一模一样,不仔细察看,真的无法看出这发簪是破损的,她相信这个高人一定不简单。
小太监老实地回答:“冷姑娘!实话跟你说了,你那发簪已碎,纵使是巧夺天工的秦司珍,也不见得能够修补的完好无缺!除非是神仙下凡,不然那簪子要想恢复原状,那简直是无稽之谈!要不是尚宫大人看在跟安大人以往的情分上,也不会亲自出马解围!”
冷坠儿微微一笑,心中涌起感动,她没有看错人,安子晏真的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的人,今生要是能够和安子晏结为连理,她一生已无憾。
“要是姑娘没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先告退了!”小太监对冷坠儿说道。
“有劳公公。”冷坠儿连忙恭迎。
冷坠儿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手中的簪子上,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初次和安子晏见面的情景,想到这,她脸上不由自主抹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第22章 问君心 (一)()
正值四月,梨园开满了梨花。起风时,大朵大朵的梨花如云般飘落下来,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当中,令人不禁陶醉。繁华一世,过眼如烟,想必便是如此吧。
柳湘池缓缓在梨园中行走,她脚踩着凋谢的花瓣,一路走过去,遍地都是无力的呻吟与叹息。
看着飘零落地的梨花,不禁感叹那些凋谢的花瓣,仿佛正诉说着已经落幕的繁华,和即将到来的离别。
花开一世彼流年,花落一世暗芳华,正如折柳留不住故人一样,如此美好迷人的景色,犹如水中倒影,翩眇虚幻,令人触摸不到,当花开花谢,谁又能留得住那一刹那的美?
不知不觉柳湘池已经走了有一段路程,当她回过神来,却猛然发现自己身处在莲花池旁,她下意识地瞧了瞧赏莲亭,发现亭里空无一人,心中的大石才得以放下。
还好,那人不在,柳湘池心中暗暗庆幸,迈起步伐正要疾步离开时,却被一道声音唤住了。
“湘儿!”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而又悦耳的声音。
柳湘池心头猛地一跳,但很快恢复了镇定,随即立即转身迎了上去:“奴婢见过皇上!”
李隆先是一惊,随即淡淡一笑:“起来吧!”
“谢皇上!”柳湘池低头小声说道。
柳湘池低着头,不是不敢直视李隆的龙颜,而是不该,她只不过是区区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岂敢窥视九五之尊。
站在眼前的就是睿宗皇帝李旦的第三儿子,大唐第九代帝王唐玄宗——李隆基。
李隆基深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柳湘池,淡淡启齿:“你是如何识破朕身份的?”
他自问掩饰伪装的很好,可是万万料不到柳湘池竟然那么快就看穿了他的真实身份,是他伪装得不够真实?还是柳湘池这个女子太过聪明?
柳湘池原本还忐忑不安的心情忽然间变得平静下来了,或许是李隆基毫无帝王架势的模样,让她忘了站在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当今天子,她满脸笑意:“虽然皇上有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也掩盖不了身上的王者之风!试问,一个画工局的画师举手投足之间怎么会有帝王该有的霸气和威严?更何况,龙凤合鸣乃世间极品,区区一个画师怎么可能拥有这么稀罕的稀世珍品!所以奴婢大胆揣测若是李大哥不是画师,那又会是何人?何人才敢不怕冒着株连九族之罪腰上系着龙凤合鸣?”
李隆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淡淡含笑:“你知道龙凤合鸣?”
他早就看得出来柳湘池绝非寻常女子,她不仅聪明绝顶、心思缜密,就连天下罕有的蓝田玉龙凤合鸣也知晓的人,这样的女子他倒是头一回见。
柳湘池慢慢答道:“听闻龙凤合鸣乃西域贡品,是世间罕有的蓝田玉雕琢而成,这样的美玉不仅稀少,而且雕工更是费力,一块蓝田玉要想雕琢成龙凤合鸣,除了要有鬼斧神工的高人之外,还要有孜孜不倦的耐力才行,奴婢在想要想雕刻成龙凤合鸣少说也得花上三五年!”
李隆基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湘池,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敬佩,他不得不钦佩柳湘池的才华,要是柳湘池不是个女子的话,说不定会是他得力的左右臂,可惜、、、、、
李隆基忽然感概:“湘儿!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朕一定封你做大官!”
他打心底欣赏柳湘池的美貌与智慧,他忽然心里生出一道念头,冲动的想要将眼前这个奇女子留在身边,永远的陪伴着他,只可惜柳湘池是个女人,他虽然欣赏这个女子,可还不到要强人所难的地步。
柳湘池一笑置之,对李隆基的话似乎不以为然,刚刚她真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还好是有惊无险。她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是个女儿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