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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星还守在药庐守着,而顾初九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宁宁还在睡,苏清栀皱了皱眉,看向踏星,问:“宁宁中间有醒来过吗?”
踏星摇了摇头。
离北洛站在床边,此刻细细看着,才发觉,宁宁和他,有些地方,竟是惊人的相似。
他刚伸出手,想要将宁宁抱在怀里,手背却突然一痛。
“不准你碰!”苏清栀坐在床边,防狼似的防着离北洛。
“他。。。。。。”
“我不准!”苏清栀冷冷的看着离北洛。
有些原则性问题,苏清栀从来不会打哈哈,例如宁宁的问题。
是他的儿子又如何?
只要她不同意,谁都别想把宁宁带走!
苏清栀心里对离北洛的怨恨,只增不减。
离北洛缓缓收回手,完美异常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心口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猜到了苏清栀的心中所想,他淡淡的开口:“我只是想抱抱他。”
“你凭什么抱他?”
苏清栀将宁宁抱在怀里,自从宁宁受伤以来心里的压抑感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你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吗?”
“你知道他承受了多少白眼。”
“你知道他。。。。。。”多渴望有一个父亲?
苏清栀咬着唇,那几个字没说出口。
怎么说出口?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也剥夺了宁宁拥有父亲的权利吗?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清儿,不管你信不信。”离北洛顿了一下,微微侧头看着逆着光的人,说:“我不为自己错过的五年辩驳,但是,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也不会让宁宁受到伤害!”
苏清栀垂下眼眸,抿唇,一言不发。
宁宁的身体依旧冰冷,冷的让她都在发颤。
“宁宁,你醒过来啊!”
也许是自责,也许是无法接受自己杀了那么多人的事实,也许,是无法面对,所以,他宁愿永远睡着,不醒来,就可以不用承受?
“宁宁,忘了娘亲告诉过你什么了吗?”
“不是你在做的,就不需要承受。”
“娘亲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呀。”
为了让宁宁醒过来,苏清栀甚至都用了针灸,也让白珏配了药,可是宁宁不醒,根本无法喝下去。
就在苏清栀担心的食不知味的时候,顾初九回来了。
男人一向干净的衣服上全是污泥,苏清栀看着他,微微一愣,问:“你去采药了?”
顾初九的背上,背着一个背篓,满满的都是药材。
顾初九点了点头,道:“我想了一下,宁宁不是不愿意醒来,他应该是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
“这不是毒,而是一种蛊,你们的黑金蛊虽强,但是毕竟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所以反而无法察觉。”
顾初九走向床边,将身上的背篓放下,道:“我去采了一些毒草,这些草,是梦蛊的食物,让宁宁吃下去,然后找出梦蛊的所在。”
苏清栀听懂了顾初九的话,但还是有些担心,看着背篓里的草,神色有些犹豫,她知道梦蛊草,是一种毒性很强的草药,只会用来做毒药。
宁宁现在本身就没有意识,身体也弱,就这么吃下去,怕梦蛊还没有找到,他倒是先一命呜呼了。
苏清栀不敢赌!
顾初九想了想,他只是体质有些特殊,对毒物的感知很强,对于药理,倒不是特别的了解。
半晌后,他才道:“白珏呢?她是医圣,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她叹了口气:“她出去了。”
关键时刻,人不在!
。。。。。。
“主上,已经找到了云上崖在华陵的据点,只是我们来晚了一步,已经人去楼空了。”
离北洛残忍的笑了一声:“敢伤我的人,还想跑?”
“既然那么想跑,那就让他们跑。”
扶辰一下子就懂了离北洛的话,反而有点不可置信。
“主子的意思是利用。。。。。。”
“刚好,一箭双雕!”
扶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闪身就离开了房间,只剩下窗户在阳光下晃个不停。
离北洛从软塌上起身,以前的不在乎,只是因为没有在乎的人,所以他才纵容那些对他不利的因素存在。
可是,现在,那些人已经伤害了他想要保护的人,那么就不要妄想他在心慈手软。
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
皇宫中。
跟着苏清栀的赘述,白珏终于找到了墨玦的住处。
她悄悄掩下自己的气息,躲在屋前的一棵树上,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看到男人躺在软榻上,看书的模样。
啊,好帅。
白珏看着有几分迷恋。
男人细白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白珏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自己是男人手中的书。
看着看着,就神魂颠倒了。
虽然对貌美的男人已经有了几分审美疲劳,可是,就是耐不住墨玦那如清风流水一般的气质。
从你心口划过时,了无痕迹,可是下意识想起时,他又是那么的让人迷醉。
白珏不由的咯咯笑起来。
找了这么久,她甚至都动用了离北洛的力量,才是找到墨玦在华陵。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身份这么尊贵,竟是皇宫里的大皇子。
屋中的墨玦头也不太,袖袍一甩,一股劲风就已经朝着大叔射去。
白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跳下树,可是那股强劲的内力还是将她震伤。
她闷哼一声,身形一晃,直接就从树上摔倒在了地面上。
树叶哗啦哗啦的向下落,落了她满身。
她不满的从地上起身,银色的眼中带着一丝愠怒,很痛唉!
拭去嘴角的血迹,她不在躲,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去。
而墨玦已经从软榻上起身,坐在了桌边,手边正放着一杯热茶,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有事?”
白珏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在他身旁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
墨玦垂着眸,没有说话。
白珏噘嘴,又是这样!
好似她欠了他什么一般。
茶中的热气升起,衬的白珏那双银眸愈发的莹润,神色也渐渐的有些朦胧。
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小时候那个身体一身病的大哥哥,而且,他笑起来很好看,很暖,就像阳光一样。
明明那么的孱弱,每次发病时,却都在咬牙坚持,白珏那个时候就很心疼他,发誓要对他好,发誓要将他的病治好。
也是因为看着他痛苦,所以白珏才会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学习医术,不惜离家游历江湖。
在村庄中遇到墨玦的时候,她很兴奋。
可是,看到墨玦对她陌生的眼神,她又有些失落。
后来,她又想了想,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之久,他不记得也算正常。
毕竟,儿时也就一面之缘。
村庄上的瘟疫让整个村为数不多的二百多百姓生生死去了四分之一。
一开始,白珏也没有找到有效的药物,还差点让自己也沾染上瘟疫,那是,若不是墨玦来了,她怕是也早就命丧在那里了。
她记得,那时的对话,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说。
“你叫什么呀?”
“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也会医术是不是?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
是啊,他的医术那么高,肯定是可以将自己的病治好吧?
白珏那时心里的比较高兴的,所有的兴奋都写在脸上。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墨玦。
“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可以乱闯的地方。”墨玦淡淡的开口。
“你别赶我走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废了她好大的劲。
墨玦抬头,不清不淡的扫了她一眼。
白珏被看的一阵心虚,急忙道:“我不会给你带麻烦的,你就不要赶我走嘛。”
第104章 越近越远()
白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只求他不要赶她走。
“呐,墨玦,你身体怎么样了?”白珏抿了抿唇,打破这种空间上的尴尬。
墨玦淡淡的抬头,说:“无碍。”
疏离又客套。
“在村庄是时候,谢谢你啊!”
“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谢谢。”
白珏眸中闪过一丝希冀,看着眼前人的眸光愈发的明亮,她缓缓开口:“墨玦,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她不喜欢他这么疏离的目光,虽不冷,却又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淡淡的,让人感到悲伤。
静静的,仿佛是时光流逝下的一缕白纱。
慢慢的,消散在历史的长河里。
白珏不喜欢这样的他。
不,或者说是心疼这样的他!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心情表现出来,若是被他知道,她怕是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每走一步,都要斟酌万千。
墨玦看着她,女人银色的眸中宛如星辰一般璀璨。
“墨玦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女子轻灵的嗓音突然在脑中回响。
那般的希冀,那般的小心翼翼。
就如同现在的白珏一般。
墨玦眯了眯眸,道:“天色暗了,回去晚了,你哥哥该着急了。”
白珏嘟着嘴,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难道都不能答应吗?
这让她微弱的心有些受伤。
男子的拒绝显而易见,白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晕黄的夕阳将半边天都映红了。
“我还会来的。”
。。。。。。
宁宁还是没有醒来,天色已经快要暗了下去,苏清栀决定不再等,将宁宁放在床上,就说道:“我去皇宫找白珏。”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白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青痕,你找我?”
“你会解梦蛊吗?”苏清栀看向已经站在门口的人,问。
白珏黛眉微蹙,忙问:“怎么了?怎么想起梦蛊了?”
“难道。。。。。。宁宁他。。。。。。。”白珏也替宁宁诊国脉,此刻听到苏清栀的话,也是紧紧的锁起了眉。
苏清栀点了点头,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这都两天了,不吃不喝不醒,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几乎要将她凌迟。
白珏脚步沉重的走上前,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宁宁肯定就是她哥哥的儿子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治好。
她伸手摸了摸宁宁额上的温度,又将几根银针插在了几个大穴上,余光看到一旁的梦蛊草,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顾初九。
蛊毒的西凉国的拿手好戏,也只有顾初九才可以想出那个方法。
只是。。。。。。
她和青痕两个人把脉都没能把出来的梦蛊,顾初九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不由多看了几眼顾初九,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
白珏对着苏清栀道:“梦蛊草确实可以将宁宁身体内沉睡的梦蛊唤醒,但是于此同时,不管是梦蛊的反噬还是来自梦蛊草的毒性,都是他现在的身体所无法承受的。”
“我知道,我也想到了以人为媒介,可是,并没有何时的人选。”
“任何人,只要一服下梦蛊草,就别想活命!”
白珏眸光闪了闪,说道:“有一个人!”
突然拔高的声音把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不过,顾初九的脸上并不是什么兴奋之色,而是一抹厉色,虽然一闪而逝,可还是被白珏敏锐的捕捉到了。
“谁?”苏清栀问。
有谁是可以吃了梦蛊草,而且可以安然无恙的人呢?
“我哥哥,离北洛!”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
白珏走到主殿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她微微一愣,不应该不在呀?
“暗卫,我哥哥呢?”
暗卫地沉的声音传出:“主上他被皇宫中的人叫走了。”
白珏蹙了蹙眉,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暗卫犹豫了一下,才是说:“属下不是很清楚,只知是皇宫的人叫走了。”
白珏无奈只能返回了药庐,对苏清栀说了一声离北洛去了皇宫。
苏清栀先前还挺平静的,没沉默多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就从床上站起了身,在床边踱了几步,眼中的担忧太过明显,让白珏都是产生了一种不安。
她不由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清栀不安的坐在床头,说道:“但愿,不会出事吧!”
她不知道来不来为何去皇宫,但是楼桐依既然没有过来找她,那就证明皇宫里至少没有出什么大事。
白珏歪着头,一脸不解。
“啊,我想起来了,我今天从皇宫出来的时候,看到许多的禁军,皇宫都是禁严了,到处都是人。”
“那你怎么出来的?”
“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我轻功好啊!他们那些人发现不了我的。”
苏清栀点了点头,没有在深想。
毕竟,楼永熙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
皇宫中,养心殿。
空旷的宫殿中,只有三个人。
秦妃一身白衣的站在那里,目光落在皇帝的身上。
神色淡然,没有一丝情绪。
“你知道了。”粉唇轻张,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宛如落地惊雷。
皇帝冷冷的眯着眼,眸中射出的冷戾让人心惊。
“秦挽歌,朕自认,不曾愧对过你。”
秦妃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缓缓开口:“那你说说,你做的哪一件事,是爱我的?”
“在你决定杀死楼萧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永远不会得到我。”
“二十年了,你还记得?”
“你以为时间可以抹去一切吗?”
“不可能的,楼玄!”
“我恨你,一如既往。”
是的,恨他,恨到骨子里。
楼玄冷冷的眯眸,眼中的怜惜伴着一股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心中的爱而不得,让他累,让他恨,却更痛。
她说,她恨他。
他以为,二十年过去了,那个人的身影应该在她的心中消失了,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小瞧了楼萧在她心中的地位,高看了自己!
巨大的落差让他心里嫉妒的发狂。
到头来,他连一个死人都争不过。
而那个死人,早该在二十年前就死去的人,竟然还活生生的活在世上,就活在他的身边,在她的身边!
楼玄一步一步的走向台阶,一步一步的向着秦妃靠近。
却没有注意到,宫殿中的另一个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闪着锋利的光。
他突然伸手,掐住了秦妃的脖颈,恶狠狠的道:“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秦妃却突然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点,眼中带点凄哀,细细碎碎的光,恍惚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踪影。
。。。。。。
“去将青痕叫来皇宫。”离北洛站在天牢中,看着这两个浑身是伤的人,眉心微蹙,对着暗中的暗卫吩咐。
楼永熙和楼永硕身上满是鞭伤,鲜血淋漓的,甚是可怖。
狱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