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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发凉,他只想让自己说出话,哪怕哭出声来也好。
身后持旗的铁塔壮汉目睹了这一切,饶是见过太多死像的他也是遍体发凉,实在这情形太过匪夷所思,那骑兵汉子平躺在沙地上,浑身抽搐,血如喷泉往外冒,过了一阵才没了动静,身下的沙地已然成了血河。
看着朝夕共处的兄弟死的如此悲惨,持旗壮汉仰天悲愤怒吼,手中木质旗杆攥出指印。
他身前沙砾像湖水荡漾,狠狠握住旗杆插下沙地,足有近两丈长的旗杆被他扎入沙地近半,拔出时却没想的那样带着鲜血。
不等他在试探一次,双腿间沙地突然钻出一个身影,手中反握着一把短刀,将他右腿脚踝分离身体。
铁塔壮汉忍住这剧烈的痛楚,朝着前面渐远的马背身影撕心裂肺的喊道:“小心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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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章:千军易得 一将难求(下)()
这是让人心神惊骇的场景,身后原本被声声呐喊和这黄沙热血激荡的士卒刹那间浑身冰凉,热血退却。
八尺多高的持旗壮汉一声怒吼,冲在最前面的王彦章撂下枪尖上挂着的一具贼寇尸首,猛然回头。只见到持旗壮汉铁塔般的身子轰然倒塌,他披戴的牛皮铠根本无法抵御锋利的短刀,腿上的胫甲连减慢刃尖破甲的速度都没能做到。
他右脚斜倒在沙地上,面目狰狞,五官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扭曲成一团,以旗杆做支撑点才使得身体没有倒下。
右脚断肢处血如瀑布而下,胯下那得手的贼寇满脸都是他滚烫的鲜血,只露出森森白齿,不等持旗壮汉在做反应,被血染红的短刀刃面顺势将旗杆砍断。
失去支撑点的壮汉身形一抖,倒在自己的血泊中,还想将大旗立起。半个身子隐没在沙地里的贼寇狞笑不止,以血洗面的他凶性大发,又是一短刀挥出,将牢牢握住旗杆的壮汉右手截断 。
不在去管这注定活不成的持旗汉子,他一头扎下沙地,霎那无影无踪。
看着大旗突然倒塌在河床内,侯霖心惊,旁边荣孟起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王彦章的本事他是知晓的,可将旗如将命,陷阵的将尉不死,将旗便绝没有被人折断的道理,即便持旗手死在阵前,后续跟上的士卒也会拾起。
难道这藏匿在河床内的贼寇真有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本事?
侯霖神情紧张,看到旁边蠢蠢欲动的几人道:“再等等。”
就这几息的时间内,王彦章身后紧跟着的十余轻骑都同时遭到沙地里贼寇的袭击,原本赤褐色的沙地彻彻底底成了血红泥糟。马背上的骑士被摔落马下后连起身的时间都没,便被抹杀的一干二净。
王彦章清清楚楚的看到身后那年轻的一骑马腹下一道黑影破土而出,将那匹在河床内奋力奔跑的可怜战马四蹄齐卸,舞出圆面的血雾,不等王彦章收枪准备救人,跌落马下的年轻骑士刚刚吐出因为猝不及防落马吃了满嘴的沙砾,半蹲在沙地上,挣扎着想站起身,可他两只腿就像被流沙陷阱牵扯住一样,往沙地里面陷。
他绝望的呼喊,两只手早就将长矛丢弃,边叫喊边向空中抓去,却只触到弥漫在河床内的细小沙粒,什么也抓不住。
他半个身子都已经陷入其中,王彦章勒住缰绳,将银尖枪递过去,嘶声竭力的怒喊道:“赶快抓住!”
银尖枪枪杆像垂钓清溪旁的鱼竿一样甩出,在黄沙中划出一道银色半弧,年轻骑士犹如看到汪洋大海中的浮木一样,使出最后的力气用两只手托住枪杆。
王彦章半个身子悬在马外面,也只有如他这般虎背熊腰才能在马背上做出这么一个古怪姿势。
他脸色发青,因为一马当前开道,没有太多空隙及时吐纳气息而觉得双臂乏力。像他和秦舞阳这种武力超群的冲阵猛将,都有远远超过常人的吐息存气,正是因为胸臆中有着这么一股气力挥使,才使得他这超然枪法能够毫无破绽,对上侯霖平生见过最强的秦舞阳也能不落下分。
可这吐息如果出现短促或是来不及换气,那浑身倒转在经脉里的气力就会涣散,出枪救人的他就是处于这样危险的状况。完全是靠着多年磨练出来的扛鼎臂力和跃马横枪数载锻炼出的石磨腰力苦苦撑着。
他两眼通红,凌厉如刀的眸子两旁眼白如红墨充斥,倒不是因为看着身后兄弟一个个倒在这河床内而悲愤欲绝,只是因为紧绷如开弦至满月弓的经脉气血逆流而眼眶充血。翎盔鬓旁隐隐露出的青筋几乎要爆肤而出。
他看着那个不像刚才措手无助的年轻骑士,他认得他。
王彦章两手死死攥着银尖枪枪尾,近乎一张长短的银尖枪发出咯咯的声音,虽然用和大汉开朝皇帝陵墓中棺木相同材质打造的枪杆断然不会崩断,可已经散去气力不能吐纳呼吸的王彦章只觉得两臂发木,几次枪身几乎脱手而出,被他咬着牙尖死死握住不愿松手。
年轻骑士大半个身子都埋没在沙地里,只露出腹部以上的部位还在缓缓下沉。沙地里的贼寇似乎跟他较上了真,没有果断杀掉这骑士,而是继续捉弄,在沙地里两名贼寇一人抱住他一条大腿,死命的往地下拽。
王彦章身前被他逼退的贼寇已经围了上来,他战马两旁的沙地不断起伏,不下十余个凸出的沙包。
年轻骑士绝望的神情转而化为看透生死的无关表情,他心里知道,在这样下去,王彦章也会被他拖累至死。
“将军多杀几个贼寇!小的斗胆在黄泉下讨要一贼寇性命,否则死前都不能拉个垫背的,实在憋屈。”
他笑了笑,双手松开枪杆,银尖枪因为撤去的拉扯力度猛然弹回,王彦章怒目圆睁,看着年轻骑士像被巨大的吸力埋没在沙地里,溅出两尺高的血花。
犹如困兽嘶吼一般,王彦章悲声怒喝,他迅速调整身姿坐直在马上,借着弹回的枪杆力度顺势拨去,反身一枪在沙尘里划出一道银光雷电,枪身啸出破风的嘶嘶声,将一名举起手中长刀砍来的贼寇脑袋砸的爆裂。
他马身旁边鼓起的沙包破开,两把雪亮短刀朝着胯下战马的蹄足砍去。趁着在那已经脑袋开瓢贼寇头上卸去枪身力度的眨眼刹那间,他微微张嘴深吸一口,双臂的麻木感随之散去。
银尖枪已经成了一把浴血的赤红长枪,他一只手举起倒转枪身,将其中先钻出沙地的贼寇一枪又戳进沙地里。
鲜血喷洒。
他另一只手拽住缰绳猛力一拉,战马前蹄扬起,躲过了一把短刀。
不远处,半边身子在沙地里的河床贼头看到只有王彦章一骑还屹立在前方,如同鹤立鸡群,即使在黄沙之中也显眼无比。他舌头卷着匕首,潜入沙地里,如一尾游鱼摆动,朝着王彦章身后钻去。
神情冰冷,枪身炽热。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少时,想起他那位枪术在西凉无人出其左右的名师林熊叱。
祖籍在东羌郡的他,年幼时见到还在壮年的林熊叱曾经一人一枪挑翻了十几名拦路蟊贼,那时他就下定决心要拜这位枪法大家为师。
一生只收徒三人的林熊叱一眼就相中了当时并没什么出奇地方的王彦章。
他仍记得,林熊叱摸着当时还没银尖枪枪尾高的他头,笑吟吟道:“枪是百兵之长,以奇正虚实为枪术要领,不动如山,动如雷震,你倒好,只是眯眼就像猛虎打盹,小小年纪却有一双煞气逼人的眸子,像极了老夫出枪时的锋芒。”
王彦章冰霜般的面庞嘴角咧起,一枪直出,嘴里念道:“出枪如弩箭。”
一名贼寇手中朴刀想要隔开枪身,却被抖乱枪影的尖刃所迷惑,两眼跟随如月银光转动,手中刀刃也就慢了那么一些,等到看清枪尖时,他胸口已经被开出了一道血口,倒在地上。
“收枪如影舞。”
身前沙地里一道身影拨沙而出,却被他回枪之力敲在后背,发出一声闷哼。
“压枪如捺虎。”
王彦章两指脱在枪杆下,枪身如浪潮漂浮,将沙地里的人影砸进滚滚沙尘之中,血雾浓郁,腥气扑鼻。
“挑枪如出龙。”
银尖枪直握在前,勾住马前沙地里的那人影,就像他入阑城时挑翻那名城中什长一样,被他悬在枪头倒挂杨柳,随后甩出,砸倒几名前方贼寇。
耳边杀喊声不断,可他清晰辨听出身后沙地拨动的声音。
他一手将枪尾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捏住枪杆,屏住气息平躺在马背上,将银尖枪往后刺去。
“崩枪如炸雷。”
身后近在咫尺的突起沙包被他一枪爆开,伴随着一声惨叫和流水状的血涌,一道黑影从沙地里飞起。
王彦章扭身,淡淡道:“劈枪如踏天。”
银尖枪如龙鸣,出如雷震,河床内的喊叫和兵戈碰撞声倏忽无踪。
河床外的侯霖坐立不安,已经准备亲自下河床一探究竟,只听得河床下传来山呼海啸般的高嚎。
他俯身望去,只见到滚滚沙尘中,一道浴血身影撕开风沙,在马背上颠簸,半银半赤的枪头尖上挂着一个人,被其抗在肩头。
王彦章抹去脸上血痕,看着一脸惊色的侯霖淡淡道:“贼头已授首。”
侯霖想起那本兵家必读的《六韬》中武传开题引子: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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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燕勒山()
泰天四年近秋。
曾经鼎盛百世的大汉皇朝在这一年实在不太平,西凉的暴民横行,江南的叛军游荡,烽烟四起,数州各郡民不聊生。
除去皇朝的根基中原和司州还算安稳,其余州郡多多少少都有逆贼揭竿而起。
北原之上。
苍穹轮廓下的茫茫草原荒漠,有着数不尽的匈奴人在这普天之下最大的土地上生活。其实比起人口繁多数以千万计的九州百姓,匈奴人在数量上并不逊色,比起辽阔到普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踏遍的九州山河而言,北原更大,大到连一个有着万头牛羊的部落放在北原上都渺小的如沧海一粟。
曾经的王庭旧址上,代表匈奴王族强盛表现的土墙黄瓦,已经被草原上从未停歇的风沙消磨殆尽,半点曾经的影子都在难寻见。
这是匈奴的悲哀,却是大汉的荣耀。王庭旧址南边二十里外的燕勒山,作为所有草原子民心目中的圣地,自那日被三十万赤焰一般席卷了大半草原的大汉远征军团团围住后,就彻底失去了它的神圣性,没有一个草原子民还愿意来此祭拜,匍匐在山下感谢长生天的保佑。
草原子民都知道,在那个狂风呼啸,雷声大作的日子,汉朝的皇帝站在燕勒山高不可攀的巅峰,插上了一面红底黑字的大汉龙旗。在那面旗帜下,草原上尊贵无比的亲王授首,这是草原不论如何倾盆大雨,如何风雪交加都洗刷不掉,掩盖不了的耻辱。
即便草原内乱不断,可草原儿郎凶神恶煞的眼神,在面对自己的同类时,也绝对会往南边无数祖先父辈垂涎数代的大好河山望去。
他们心里知道,等到草原上的烽烟散尽,长生天的子嗣万众一心时;那草原上最锋利的弯刀,最雄健的宝驹,都会向南指去。
那里,才有他们真正的敌人,给他们带来荣耀,也带来耻辱的异族敌人。
这日子似乎不远了。
燕勒山顶,当年站立在这,身穿九龙皇袍的那个千古一帝已是含笑九泉。只是那天燕勒山下三十万汉军的热血嘶吼还萦绕在山间,回荡一年又一年。每当天穹变色,风雨交加时,附近的牧民们都能听到当初这些汉家将士的铁甲热血。
久而久之,燕勒山从圣地变成了所有草原人的禁忌之地。
这一天,燕勒山下,毡蓬如林。
一个身上裹着兽袍的匈奴青年从北原之北归来,手里拿着一把曾经显赫一时的王室弯刀。
亮月如钩,锋芒不掩。就像他人一样,他自称是长生天的子嗣,要带给这片草原安宁祥和。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部落归顺于他,草原上乱斗数十年的野狼们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狼王。
当之无愧的狼王。
虽然他很年轻,可连再嗜血残暴,杀戮成伐的部落族长面对他的铁腕手段后,也低下头颅俯首称奴。没有人怀疑他不是长生天的子嗣,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
他威名在短短时间内便传遍了整个北原,无数脸上皱纹犹如老树褶皱的老牧民都虔诚的说道:当长生天眷顾他的子民后,他的亲子便降临在北原上,雄鹰和狼群在低语,牛羊在颤抖。草原儿郎会在他的带领下,将猎弓和弯刀挥到前所未有的远处。
年轻气盛的草原男儿则更坚信,在神之子嗣的光辉下,那些南人两脚羊才是最该颤抖害怕的。
可如今的大汉九州自顾不暇,没有人能够想起遥远的北原,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贪婪目光注视着他们。
除了那十万铁骑,虎枪链甲的燕阳府。
燕勒山下杂草丛生,却没有任何一颗能高过一丈的树木在这生存,即便是沙漠里最坚韧的胡杨也做不到,能忍耐数月不降雨的胡杨树无法抵御燕勒山如刀似泣的啸啸烈风。
一个高大身影站在毡房牧营的外围,就像一颗自亘古便扎根于此的山石,几个时辰身影都未晃动,只是抬起头,看向燕勒山巅的峭壁。
峭壁之上,一杆被风雨洗礼残破不堪的旗幡仍是牢牢的竖立在原地。
身影不动,毡房左右的人群就不敢肆意而为。
最早承认这身影身份的伊达罕部落首领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低着头颅闭目沉思。旁边另一个部落的首领脸上淌着汗珠,充满野性力量的四肢止不住的轻微颤抖,几乎是步步艰难的走到他身后,恭言道:“伊达罕的首领,这是我族最为出众的十名女子,三十里外,还有我族最为精壮的四千多草原儿郎,他们都愿为神之子献身,都愿为神之子做任何事情。”
伊达罕部落的首领转过身,看着比他高大一个头的中年汉子卑微的拱着身,身后十名卷发的匈奴女子头上戴着纱巾遮掩风沙,风起后依稀能看到她们那精致面孔和妙曼身姿。
“稍后我会替神之子道来你的心意,神之子宽大仁厚,会接受你部落的臣服。”伊达罕部落首领回过头,望着远处那可望不可即的身影,嘴里念念有词,低下头颅。
这部落首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他擦去头上汗珠,咬着嘴唇回身离去。草原上的部落一旦向另一方势力进贡族中女子和男子,就如同翱翔天际的雄鹰带上了枷锁,失去了自由。
可他不能不这么做,族中数万人的性命都在前面那道看似与常人无异的身影手中握着。
草原上向来以武力为尊,但也绝不缺乏为了信仰自由而以卵击石的莽撞部落,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或许会赢得他人的尊敬和赞叹,可草原上还有一句俚语却将这种人讽刺的体无完肤: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开口说话。
不少部落为了逃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