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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松了一口气,指指报章上禾田稻香留下的电话,着沈翎去联络。
沈翎领命去了书房用另一条线打电话。
凌渡宇答道:“保证没有,放心说吧!”
姬翠道:“我对他在哪里已有点眉目,只不知阁下意向如何?”
凌渡宇淡淡道:“我怎知道这不是一个陷饼,昨晚我有会射杀庞度时,后脑突针刺似的剧痛了一下。那时庞度给我撞得失魂落魄,而我身旁只有莎朗·姬翠一个人,兼之她又有这种能力。假若博士站在我的立场,应否怀疑她呢?”
姬翠叹了一口气道:“确是我干的,因为我想活捉他。不过若非你曾告诉我他没有幻石也能吸收月能,我绝不会阻卞去杀他。但现在我已改变主意。因为每过一天,便愈难制服他,所以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出现,请你原谅。”
凌渡宇稍生好感,沉声道:“你凭什么可以找到庞度呢?”
姬翠有点难以启齿的道:“我真不想答你这问题,但又知若不能得到你的信任,就无法合作。唉!”
凌渡宇瞪了书房门一眼,心中奇怪为何沈翎仍没有出来示意,不耐烦地道:“时间宝贵,不要吞吞吐吐好吗?”
姬翠轻轻道:“阿力柏加是我的情人,这事我一直瞒着庞度,昨晚我曾见过他,并在他身上弄了点手脚。”
凌渡宇心中暗喜时,沈翎推门而出,神色凝重打出一个“大事不好”的手势。
凌渡宇的心直沉下去,道:“形势有变,请你等我的电话。”
沈翎道:“电话没有人听,我心知不妙,即通知金统,查得电话的地址是大富豪菲力·洛克在曼克顿的一所豪宅,赶到时女仆和两名保缥都给迷昏了,禾田稻香则不知所踪。庞度这混蛋定有醒来立即翻报章的习惯。”
凌渡宇狠狠一拳打在墙上。成功在望时,忽然给庞度掌握到他的弱点,完全打乱了阵脚。
卓楚媛刚从楼上下来,骇然道:“发生了什么事?”“铃!”
三人的目光向同时落到餐桌上的电话去。
凌渡宇按下对讲机。
“凌渡宇!是我!禾田稻香。不要来……呵………
沈翎无奈地朝凌渡宇摊开双手。
卓楚媛醒悟过来,走过去挽起凌渡宇的手臂,疑惑地道:“她是谁?”
凌渡宇狠狠盯着电话,沉声道:“庞度!假设你敢对她有半点不规矩,就休想得回幻石。”
庞度令人憎厌的声音,在电话的小型扬声器响起道:“终于肯交易了吗?‘龙鹰’?”
凌渡宇回复冷静,淡淡道:“有什么是不可交易的,但只能是你亲自由我手中取走,我们来个单对单,其他条件我都不会接受。怎样?!我的老朋友。”
卓楚媛看到凌渡宇显露出来的英雄气慨,心迷神颤,再生不出半丝妒念。
沈翎则猛示拇指,表示欣赏。
庞度冷冷道:“难得凌兄这么欣赏本人,本人正是却之不恭。七日后月圆之际,我们就在地狱峡见面,但你只能一个人来,我会和你的日本情人在那里等你。不用担心,我会服侍得她无微不至的。大家总算一场老朋友吧!哈……”
狂笑声中,电话挂断了线。
凌渡宇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电芒,断然道:“立即找姬翠,同时叫‘风鹰’把马奇曼掳走。我不理她用什么手段,总之要把他知道的事给我全部说出来。”
卓楚媛和沈翎听得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凌渡宇动了真怒。
庞度实在太卑鄙了。
飞机降落在台拉维夫北郊一个军用机场,姬翠、凌渡宇、沈翎、卓楚媛、里察、金统六人鱼贯从敞开的舱门钻出来。
夏能迎了上去,狠狠盯了木无表情的姬翠一眼后,走在凌渡宇和沈翎两人之间,道:“尚没有阿力柏加的消息,你们真的要倚赖那妖女吗?这等于和猛兽玩摔角游戏那么危险。”
沈翎苦笑道:“你有比玩摔角更好的提议吗?”
来到等待的直升机旁,凌渡宇倏地立定,冷冷道:“姬翠博士,我们该由哪里开始搜索呢?”
姬翠淡淡道:“我的追踪器有效感应范围是五里,若大海捞针式地四处碰运气,可能到明年今日我们仍摸不着他们的影子。”
卓楚媛忍不住气道:“你就算把追踪器交出来,你也不怕我们会踢走你的。因为若没有了你,我们将失去很多刺激和惊险。”
沈翎不容姬翠反唇相稽,从容道:“请问博士,如果不动用你的追踪器,有什么方法可找到庞度呢?”
姬翠回复了她一贯冷漠的态度,轻描淡写地道:“阿力柏加与叙利亚一个激进武装派系的首领很有交情,只要带些枪械弹药来作礼物,便可得到掩护。除非夏能先生肯派出最精锐的特击队,否则谁都奈何不了他们。”
夏能低声下气问道:“是哪个家伙呢?”
姬翠冷冷道:“乌特尼。”
夏能一震道:“这就麻烦透了。”
里察问道:“是否那个被你们称为‘屠夫’的家伙?”
夏能苦笑道:“正好是他,是大马士革的黑道霸王,有二千多名手下,这事相当辣手。”
凌渡宇道:“我要所有关于这人的最新情报和资料,无论情报多么贵,我都肯付帐,但绝不可打草惊蛇。只要弄清楚庞度换了哪一副新脸孔,立即采取行动。”
说罢登机而去。
第三十四章 失诸交臂
老式的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凌渡宇和姬翠从车厢里面出来,两名侍应迎了上来,为他们这对假扮的新婚夫妇挽行李。
凌渡宇扮成个学者模样的绅士,还在鼻梁架了看似是深近视的眼镜。
姬翠戴上棕色的假发,又涂黑了皮肤。还在脸颊画上雀斑大大减低了她的艳光。
一阵干燥的风带来夹膘着柴油和咖啡豆豆的浓烈气味,对街的房子传来收音机播放着沙哑、联忧郁的阿拉伯民歌。
到了房间后,凌渡宇打赏了侍应,遣走他们。才关上姬翠已取出手提电脑模样的仪器,竖起天线,忙个不休。
凌渡宇来到窗前。
从所处十八楼的房间望下去,巴拉达河在城市西南方缓缓流过,最著名的直街自东而西纵贯古城,倭马亚大清真寺矗立直街之南,粗灶合抱的大理石撑起了宏伟壮观的主殿,三个宣礼塔更高贵入云。
位于城中心的大马士革城堡,更是叹为观止,气象万千。
姬翠的声音传来道:“据说上帝若宠爱谁,就把谁安顿在大马士革。希望我们今次也不会例外吧!”
凌渡宇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仍全神贯注在仪器荧幕上的变化,目光再落到里许外的大马士革大广场去,油然道:”博士的心情为何忽然转注,是否因感到庞度就在附近呢?
姬翠淡淡道:“我心情大佳的原因,主要是因能和你单独相处。”
凌渡宇苦笑一下,来到她身后,道:“你心情大佳的原因,也可能是因我正一步步走进你的陷饼去。”
姬翠耸肩道:“若我和庞度串通了来对付你,过海关时便可着人将你逮捕,我有这么做吗?不要疑神疑鬼了,没有了你,我根本找不到庞度,希望今晚天气良好,我会诚心感谢上帝的爱宠。”
姬翠躺在床上,柔声道:“月儿出来了吗?”
对窗而坐的凌渡宇看看腕表,沉声道:“尚有七分钟!除非庞度投靠的不是“屠夫”乌特尼,否则就该住在附近。”
姬翠翻过身来,一对手托着香腮,凝视着凌渡宇轩昂的背影,冷冷道:“记着无论你怎样急于救回你的女友,今晚也不可以出手。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知道庞度变了什么样子,若给了逃走了,便难再有另一次机会。”
凌渡宇转过身来,与她冰寒的目光交锋了半晌后,摇头道:“那只是你的首要任务,在我来说,先要救回我的朋友,谁晓得明天他们不会到别处去。”
姬翠坐了起来,不悦道:“这是否一种自私的行为呢?若给庞度成为真正的恶魔,受害的可能是全人类。”
凌渡宇语带讽刺地道:“这是一个优先和押后的问题,匣那晚你阻止我杀死庞度,当时你也不见得很伟大。“
姬翠叹道:“像我们现在这种关系,只会误事。算了吧!若你坚持今晚动手,我陪你好了。”
凌渡宇这时忽然虎躯一震,别头瞧往窗外。
月儿刚升起至城市的边缘处。
姬翠跳了起来,移到他身旁,低声道:“是否有感觉呢?“
凌渡宇默然半晌,指着远处一座建筑物道:“那是什么地方?”
姬翠细看片刻后,道:“那该是哈马市场,是旅游的热点,我曾经去过。”
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凌渡宇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我现在明白为何庞度要急于取回幻石了,与通过幻石吸取月能相比,现在能量的流动弱得不成比例,又时断时续,显示他既辛苦又吃力。”
姬翠大喜道:“他是否在那里?”
凌渡宇缓缓摇头,沉声道:“我实在不敢肯定,不过该在那市场的附近,怕要借助你的仪器才行哩!”
晚上的街道出奇地热闹。
食店外吊着一块块带血的鲜肉,挂着一排排的羊头,以作招待。
菜肴的气味更飘出店外。
凌渡宇和姬翠与一群戴着面纱身穿长袍的妇女擦身而过后,几名小童拦路向他们兜售纪念品,落力得令人生厌。
姬翠低声道:“我的仪器没有半点反应。”凌渡宇扯着她登上一部自动停下的计程车,驾车的胖子以生硬的英语哈哈笑道:“欢迎!欢迎!外国人!”
凌渡宇道:“你随便在这附近兜圈子,不要去远。我们想看看这地方。”
胖子司机一声领命,走不了十多米,便在闹哄哄的狭窄街道因交通挤塞停了下来。
姬翠皱眉以法语道:“在车上行动不是更不灵活吗?”
凌渡宇低声道:“却没有那么碍眼,你往左方看看便明了。“
姬翠装作漫不经意地朝左方瞧去,见到一个咖啡馆外摆的两张台子处,其中一张坐了三、四名恶汉,一副惹是生非的神情,正朝他们张望。
姬翠凤目一寒,冷冷道:“他们想找死。”
凌渡宇叹道:“别忘了我们连刀子都没有半把,除非他只动拳头不动枪,否则吃亏的只会是我们。最怕是打草惊蛇,那时我们还要想办法逃离这里。”
姬翠淡淡道:“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带备了迷魂药。”车子继续开出,到了个十字街头,经过一架停放在路心似是战机被烧焦了的残骸时,胖子司机呵呵笑道:“这是在一九七三年给我们打下来的,哈!”
凌渡宇心想若他知道自己现在和以色列军方的关系,不知会怎样反应呢?
姬翠凑过来道:“有感觉吗?”
凌渡宇望往左前方一座清真优美的尖塔,答道:“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你的情况又如何?”
姬翠有点苦恼地摇头。
凌渡宇微笑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冰冷无情的人,现在才知是未遇上令你关心的事物,对庞度你更不时露出不稳定的情绪。”
姬翠道:“对你我也不是会流露出真性情吗?”
车子这时冲过一盏快转红色的交通灯,胖子司机振臂高呼道:“直捣台拉维夫!”
“嘟!”
两人同时一震。
追踪仪终于有反应了。
好战的胖子司机却是听而不闻,口若悬河道:“我们有最出色的战士,头脑快得像闪电的飞行员,定会收复戈兰高地,把那些以色列鬼赶回大海里。”
姬翠正凝视手上比火柴盒大一点的追踪仪,叫道:“左转!”
胖子司机兴奋地道:“长官!下属领命!”
一个急转弯,令姬翠差点倒入了凌渡宇怀内去。
他们来到一条单线行车路上,胖子司机指着前方的一座蚯道:“那是克辛山,山下就是巴拉达河旁的古它公园,方圆二十公里,世上没有一处地方比它有更多的杏树、桃树和李树,入场券只收你们五美元……”
姬翠喝道:“转右!”
胖子司机一声领命,车子拐入右方的街道,再驶上有“金子之河”之称的巴拉达河旁的河滨大道处。
路旁果树成林,玫瑰簇簇,在月夜下更是浪漫迷人。
姬翠以法语道:“他在移动着,速度只比步行快一点,离我们不到半公里,还不住接近。”
两人不约而同朝广阔的河面瞧过去。
一艘渡轮正朝他们的方向驶来。
凌渡宇拍拍胖子司机的肩头,道:“在码头旁停下,我们想和一位朋友开个玩笑。“
的士遥遥跟着阿力柏加登上的黑色房车。
与他一起下船的尚有两名大汉,但明显地庞度并非其中之一。
胖子司机哈哈笑道:“什么时候才赶上去和你们的朋友打个招呼?”
凌渡宇微笑道:“只要你能不让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另外再给你一百美元。”
胖子一声欢呼,更是卖力。
的士驶过坐落在一条狭窄街道的三层房子,在支路弯角处停下。
遣走了司机后,两人走到房子后方宁静无人的窄巷,全神贯注地打量着阿力柏加这秘密的巢穴。
只有楼下透出灯光,上两层均是一片漆黑。
凌渡宇低声道:“有没有办法从这距离催眠屋内的人呢?”
姬翠低声应道:“我的遥距催眠只对患了某种精神病的人才可以起到作用。况且庞度并不在里面。”
凌渡宇吁了一口气道:“只要抓着阿力柏加,我便有方法要他供出庞度在哪里。”
姬翠指着露在后墙直上天台的一组水管道:“我们先上天台,再逐层地搜下去。任阿力想破脑袋,都不会明白我们怎样能找到这里来。”
两人把计划付诸行动,灵巧如猫地从手翻上高墙。
“汪!汪!汪!”一两头恶犬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正要明他们扑来,吓得两人忙翻了回去。
凌渡宇人急智生,发出猫儿的顺叫声。
屋内隐有人以阿拉伯话喝道:“不要吵!讨厌的猫。”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姬翠掏出迷魂枪,再次翻上墙头。
凌渡宇再扮猫叫,好掩饰狗儿中针时发出的低呜。犬声倏止。
两人静待半晌后,才跃下高墙,把两头昏迷了的恶犬拖花叶里藏好,才沿水管攀上天台。
凌渡宇问道:“你的迷魂药有效的时间有多久?”
姬翠道:“若是人的话,大概是一个小时,狗儿或者会快一点。”
凌渡宇哪敢迟疑,推开没有上锁的天台门,往下走去。借着从两边窗门透进来的月色,屋内情景隐约可辨。
步下旋梯,他们来到一个华丽的小屋子,充盈着阿拉伯戈的异国情调,地上铺着厚厚而又讲究的地毯。
凌渡宇亮着了手上的电筒。
两边各摆着一张用桃花心木造的大型写宇台,一角处放下个老式高大的书柜。
左边的台上放满通讯仪器,另一张台上则排列了几把大径的手枪,还有几个装满弹药的子弹闸。
两人毫不客气地各取一枪。
姬翠低声道:“你去寻人,我负责守着旋梯。“
凌渡宇连忙去了,不一会回来道:“不好了!庞度该带着禾田稻香刚离开不久,床上仍有她留下的头发和香气。”
姬翠正要回答,旋梯传来连串足时。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拔出手枪,严阵以待。
楼下灯光亮起。
可清楚只有两个人登上二楼。
一把重浊嘶哑的男声从下面传上来道:“老庞的行为真令人难以理解,这样一个人到地狱峡去,我才不信“龙鹰”肯信守单对单的诺言。”
姬翠在凌渡宇耳边细语道:“这是阿力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