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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瓶茅台——”白越一扬手。
“不喝酒,好不?”夏晓灵脱口而出。
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她自己手里正端着酒杯不说,而且好象显得自己小气了,只得尴尬地别开眸子。
“当然,不喝酒。灵灵也不适合喝酒。”司徒逸颔首,非常自然地从夏晓灵手里接过她已经喝了半杯的酒,居然一口气喝完,然后放下,“时间不早了,吃完饭,得回家好好休息。”
听了这话,白越笑而不语,却意味深长地瞄瞄司徒逸。
乔浪可能看不出来,就连夏晓灵也未必看得出来,只有他白越心明如镜——司徒逸这是吃醋了。否则才晚上八点多,怎么可能时间不早了。像他和司徒逸这群人,应酬是家常便饭,常常十一二点不回家是常事。
司徒逸稳重有名,连吃醋这种事,都吃得这么隐蔽而不动声色。白越心里可乐了。
唯恐天下不乱,白越指指对面的干锅田鸡:“听说司徒太太最喜欢吃这个,乔少不为司徒太太服务?”
“我自己会挟。”夏晓灵赶紧辩解。
乔浪淡淡一笑,已经替她挟进碗里:“我都不知道灵灵喜欢。”
夏晓灵小脸微僵。她谁也不看,就盯着白越。忽然觉得,司徒逸这个朋友,是不是不太靠谱。
司徒逸淡淡一笑,长臂一伸,把整个盘子都端到夏晓灵面前,矜贵而儒雅的模样不变,可偏偏让人想起白雪皑皑四个字,让人不可侵犯:“这盘归灵灵了,我重新点一盘给大家。”
说完,司徒逸一扬手:“服务员,再来一份干锅田鸡。”
服务答应着走了。
“……”白越脸抽了抽,眼睁睁地瞪着夏晓灵面前的盘子——司徒逸偏心就偏心好了,干嘛还做得这么显眼。
可偏偏让他们没办法再挑味。瞧,他又点了一盘。
四个人看上去都淡定优雅得很,男的俊美,女的温柔,在餐厅里是道不可忽视的美丽风景。可只有在坐的四人知道,有股别扭的暗流,一直在四人中间流淌。
夏晓灵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吃过饭。眼耳鼻心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食物上。
“呀,你们都不等我们。”乔小曼大大方方的抱怨声,从门口传来。
夏晓灵忽然松了口气。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乔小曼姐妹:“再不来,我们都吃完了。”
“哈哈,你们吃完了的话,我和小娜就再开一桌。”乔小曼也不客气,拉着乔小娜进来,拉来两张椅子,扶着乔小娜坐下,这才云淡风清地瞄瞄白越,“原来白大律师也在。”
白越笑了笑。
他和乔小曼这种相处方式,像未婚夫妻么?
乔小娜把手中一个牛皮袋递给夏晓灵,这才腆着大肚子坐下,轻轻一笑:“今天真是热闹。”
因为乔家两姐妹的加入,席间气氛不知不觉缓和了些。
司徒逸和乔浪脸色如旧,反而是白越有些不淡定。
白越不时瞄瞄乔小娜——乔家的女人都是异类,乔小娜挺着个大肚子,从来不觉得尴尬。也不知道乔小娜肚子孩子的爸,到底是哪个男人……
想到这儿,白越更加纠结。不由自主又瞄向乔小曼——这女人总是半真半假的缠着他,他已经真心看不出,乔小曼是真的只想找个结婚的合伙人,还是其实对他有那么丝野心。
他到时一定是全世界最悲催的新郎,连自己老婆为什么要嫁给自己都分不清。
但原本诡异的气流,却因为乔家姐妹的加入,而变得缓和。
人多热闹,时间感觉过得格外快。饭局很快就完了,司徒逸扬手喊服务员买单。
“急什么,再坐坐。”白越故意拉后腿。
乔浪对夏晓灵做的那个动作确实有点亲昵,白越一心想看出司徒逸到底吃了多少醋。
夏晓灵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天冷了,小娜,你先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乔小曼立即摆出母鸡护小鸡的架势来,“孕妇有我这个亲姐姐在呢!再不济,还有乔浪。你还是陪你老公回去好了,省得司徒先生以为灵灵只爱我们,不爱他。”
乔小曼不知道夏晓灵这边发生的事,说这话纯粹是拿夏晓灵开玩笑。
暗暗一扯乔小曼的衣袖,乔小娜也站了起来:“我们就先走了。乔浪,送我。”
说完,顺手一拉乔浪,朝他使了个眼色。
乔浪心知那份鉴定书有六成可能就是司徒逸的,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夏晓灵。
“再见!”夏晓灵朝他浅浅一笑。心底希望老天爷保佑,乔浪不要在这个时候,说鉴定书的事。
乔浪却有些放不下:“灵灵,如果你还有疑问……”
瞄瞄夏晓灵瞬间变白的脸,乔小娜拼命拉住乔浪就往外走:“你姐是孕妇,太晚了温度更低了,怕冻。快点。学着照顾女人,以后才找得着好女人……”
乔小娜一边拉着乔浪,一边朝大家挥手。姐北弟仨总算走了。
“唉呀!”白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也朝外面走去,“我孤家寡人一个,也别当灯泡了。”
终于,一切都安静下来。
夏晓灵静默着,可她向来沉静,司徒逸也不觉得她现在有太大不同。只是心头总有种淡淡的诡异感,挥之不去。
他朝她伸出手臂。一直伸到她胸前指头远的地方,才停下来。
夏晓灵静静地把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
薄唇微勾,他牵着她,小步向外面走去。
临近圣诞的季节,有些阴冷的感觉。一走进风中,漫天的寒气扑面而来,夏晓灵忍不住小小瑟缩了下。
“天冷了。”司徒逸淡淡一笑,拉过她,俯身替她拉好围巾。碰到“蓝色生死恋”时,手微微一顿,他修长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下,才把它放进她衣内,用围巾遮住。
她微微一缩脖子,忽然觉得不妥,又赶紧挺直背脊。可胳膊中的牛皮文件袋有些不方便,她直接抱到胸口。
“那是?”司徒逸瞄了瞄牛皮袋。
“没什么。”夏晓灵喃喃着,下意识地抱紧了些。
瞄瞄她防备的眼神,司徒逸没再追问,他解开衣扣,伸开长臂,把她整个身子裹进他温暖的bottega vea西装内。
“乔小娜看上去没事。”一路朝停车的位置走去,司徒逸一边说。
夏晓灵心里一咯噔——他注意到了乔小娜的状态良好,他不会怀疑了吧……
“小娜好很多了。”她低着头,有些贪婪地吸着他的气息。却不肯让自己被他看到脸,害怕他那双x光射线的上目光,把自己看个通透。
一起坐上布加迪威龙,夏晓灵轻轻吐出一口气。
踩上油门,司徒逸凝着后视镜里的夏晓灵:“听人说,这两天爷爷找你了?”
“嗯。”夏晓灵点头。
“如果爷爷再催着要宝宝,你让他找我。”司徒逸淡淡一笑,“我就说,是我不育好了。”
“呃……”心头一跳,夏晓灵几乎瞬间垂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司徒逸笑了:“别怕,我只是说说。”
他现在还能和她开这种玩笑,是因为没看到那份鉴定书……深呼吸,夏晓灵终于抬起头来:“我才不会和爷爷这样说。”
提到“爷爷”两个字,她忽然觉得心口有微微的不舒服……
见她终于直视他,司徒逸这才轻轻笑了,瞄瞄她:“看来,你心里不痛快,借口去找乔小娜,真的是为了爷爷。”
“……”夏晓灵张张嘴,最后默默别开眸子。她就知道,言多必失。她只要说多了,司徒逸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得一清二楚。
“你哭了?”他凝着她的脸。
“没有。”夏晓灵飞快否决。
她不承认,他便不再追问。司徒逸瞄瞄她:“找乔小娜我不反对,不过,乔浪……”
沉吟了下,司徒逸扫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下去。
他声音好象有些酸酸的,夏晓灵忍不住想,他真的会吃乔浪的醋么?
乔浪真的还是个大男孩。只是,是个比一般男子都更知心。
她忍不住撇嘴:“我经常和乔浪在一起。”
这是淡淡的试探,其实也是实在话。夏晓灵忽然就想知道,司徒逸会怎么回答。
“乔董比较关心他儿子的婚姻。”司徒逸淡淡一笑,“灵灵别好心干坏事就好。”
他不轻不重的语气,坦坦荡荡的话语,让夏晓灵本来想试探的心,立即又沉了些。她是真听不出来,司徒逸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相信她的意思么?
他如果不在乎乔浪那个亲密的小动作,应该不会这时说这些话吧……
很快到了别墅,夏晓灵拉开车门,蹑手蹑脚地跳了下去。
才站定,司徒逸已经从另一侧走过来,一把搂住她,挡住呼呼的北风,一起走进大厅。
田婶已经睡了,但还留着灯。两人没在一楼大厅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经过空中花园时,夏晓灵默默瞄了眼,君子兰长得越来越好,不因为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可她的心,光今天一天,就从天堂地狱里轮回了n次。
这短短的时间,让她的心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难以下定的抉择。
“今晚不沐浴可好?”司徒逸微微调侃着,他忽然一把抱起她,大步向主卧室走去。
“放下我。”司徒逸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夏晓灵一下无法承受那种极端的失重感,她慌慌张张搂住他的脖子,“我要摔下来了。”
他偏偏不放,就喜欢看她吓得不由自主搂住他的脖子。
“别玩啦!”她推开,可推开一下,身子失重更厉害,只得赶紧又搂住他。
低沉的笑声滚落,司徒逸还是把她放下了,只是把她放进被窝,随后一起滚进,扯掉围巾,啃她白净温暖的脖子。
感受着他的温暖,他的火热,夏晓灵忽然哭了。
“怎么了?”司徒逸大惊,一把拉开她,看她泪如泉涌,“谁欺负你了?爷爷?”
她不说话,只是哭,拼命地哭。
她自认为自己脾气温和,但绝对不是爱哭的女人。可今天,她几乎把前二十四年的眼泪,一次性流光了。
“告诉我!”司徒逸紧紧掐着她胳膊,不许她逃避,“灵灵,如果是爷爷,我直接和爷爷谈。如果别的事,你和和我谈。”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哭。
沉吟数秒,司徒逸终是轻轻放开她,拿起手机拨号码。
泪眼蒙胧中,夏晓灵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止。但哭声,却神奇地小了些。
“爷爷,你找灵灵了?”司徒逸声音低沉有力。
司徒拓洪微微吃惊的声音传来:“司徒,怎么了?灵灵有事?”
司徒逸拧眉:“你和灵灵说什么了?催灵灵怀宝宝?”
“灵灵她和你谈了?”司徒拓洪试探着,“司徒,我没有催。”
他只是逼着夏晓灵发了个誓而已……
“下次再谈这种事,找我。”司徒逸压抑着,“我们不能再逼灵灵了。”
夏晓灵身子一震,她的哭声又小了些。
“司徒,你让我和灵灵谈谈。”司徒拓洪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不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司徒逸关了手机。
回头一看,夏晓灵正出神地半坐在被窝里,泪珠还在,哭声没了。
“真是因为爷爷的事?”他轻轻揽住她,抱了个满怀,“爷爷最后心情波动太大,别把他的话放心上。陪灵灵一生的是我,不是爷爷。”
才止住的哭声,忽然又响了起来,夏晓灵哭得肝肠寸断。她趴进他的怀中,就是说不上话来。
“灵灵……”司徒逸无奈地搂紧她。他真不知道,原来她这么爱哭的。
哭声中,夏晓灵的身子挣扎着。她终于腾出只手来,拿起放在一侧的牛皮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个病历本来。
“是什么?”司徒逸伸出长臂。
夏晓灵什么也不说,轻颤着手,把它递给司徒逸。
困惑地看看夏晓灵泪雨滂沱的模样,司徒逸缓缓接过来,缓缓打开。
“输卵管堵塞”几个大字,像一枚炸弹,投向司徒逸。
修长的指尖一颤,病历本从司徒逸指尖滑落。他久久地看着那几个字,眸子黯淡几分。
夏晓灵没有动,也不再有哭声,但泪珠,却不客气地流淌下来。
她紧紧地盯着司徒逸的神情,似乎生怕漏掉一分。
夏晓灵垂了头,让直发遮住脸,声音微颤:“医生说,我情况严重,也许一辈子不能怀孕。”
司徒逸静默无声。
咬咬牙,夏晓灵接着说下去:“司徒,是我的问题,但我同样不能容忍代/孕,我不可能让你找别的女人帮你生孩子。所以,为了爷爷的愿望,我们离婚,这样你才能娶到可以为你生宝宝的女人。好不好?”
轻轻一叹,司徒逸长臂一伸,把她搂紧了。
“我知道你也想要宝宝。”将脑袋垂到心口,她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情,“我不能拖累你。”
她依然听不到回音。
夏晓灵没动,也不再说话,轻轻挣开他的手臂,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和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司徒逸的呼吸声轻轻的,身子也有些僵硬。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夏晓灵身子麻木了半边,但依然没动。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司徒逸再次伸出胳膊,把她搂住了。
搂得紧紧的。
心头一颤,夏晓灵缓缓抬起头来。
他正凝着她。
“这就是你下午离开的原因?”他轻问。
想了想,夏晓灵点头:“是。”
“傻丫头!”他轻叹,将下巴轻轻搁上她的头顶,“这种事,为什么不肯叫我一起去?”
夏晓灵咬了咬唇,她今天脑筋有些混乱,看不出司徒逸的意思。
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司徒逸轻轻地:“好了,我们不谈生宝宝的事了。我明天和爷爷好好谈谈,从明天开始,我们不谈生孩子的事。最多,我托白越帮个忙,去领养一个。”
“热带木……”夏晓灵哽咽了,合上眸子,轻轻靠近司徒逸怀中,“可是,那不是你的血脉呀。你真的不计较吗?你不想要自己的宝宝吗?”
“我想要自己的宝宝。于我而言,这绝对让我难以抉择。”司徒逸淡淡一笑,亦有淡淡的惆怅,“但是灵灵,我半年前是自己选择的你。那么,我就已经决定和你过一辈子。我们没有去过结婚礼堂,可是西式婚礼的誓言,我记得。”
说完,司徒逸深邃黑瞳,缓缓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穹空。
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灵灵,我舍不得你……
夏晓灵挣扎着转过身来,她搂着他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吻。泪飞如瀑……
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司徒逸揉揉她的脑袋。
“我想喝点果汁。”终于松开他,她浅浅一笑。
司徒逸摇摇头,却下了地,踩着沉稳而优雅的步子,向楼下走去。
听着司徒逸的脚步声渐渐移到一楼,夏晓灵这才飞快下地,从包里掏出司徒逸原本的那张医学鉴定书,小跑着来到洗手间。
她把鉴定书放在水槽里,放水打湿,揉烂,撕碎,这才扔进马桶。
一按按钮,巨大的漩涡,立即将粉碎湿透的鉴定书,冲出马桶,冲向不知名的地方。
夏晓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