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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厌烦,姜嬛还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她低头喝了口涟漪刚泡好的热茶,茶味已经非常浓烈了。
“你如今说话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朱辞镜微微一笑,“不过瞧你这模样,好像不太愿意见我?”
姜嬛抬眼一笑:“朱公子说笑了不是,你我久别重逢,我高兴还来不及了,又如何会不愿意见见朱公子了。”
“也是,瞧着你张脸啧啧。”朱辞镜讽刺的弯着嘴角,“若不是这张人皮面具是我亲手做的,我还以为真的就是你自己的脸了?”
“我听说韩雍不是已经给你治脸了吗?怎么自个好好地一张脸不用,非要顶着这么一张令人倒胃口的脸?”
姜嬛反手就摸上了自己的脸,当初朱辞镜给她的时候,便同她说过,这张脸最多也只能用上三月到半年左右,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张面具摸起来,也的确不如最开始那般细嫩,若是再过些日子,只怕姬以羡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吗?”姜嬛淡淡道。
朱辞镜耸肩:“当然不是,只是随口一提,瞧你这般紧张做什么,世子妃,我还未见过你真容了?要不,你摘下面具让我一睹芳容,作为回馈,我我在送你一张人皮面具如何?”
姜嬛瞧了眼:“用不着,这番好意,还是请朱公子留给陶姑娘吧,我这人命薄福薄的,可承受不住朱公子的恩情。”
“世子妃又在客气了不是?”朱辞镜双眼依旧没有离开过姜嬛的脸,可不管怎么瞧着,也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罢了。
其实她的容貌他早就能根据她的人皮面具给临摹出来,只是有些地方稍稍欠缺了些,导致他一直都猜不透她的身份,但唯一能确定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姜嬛。
朱辞镜心下千回百转的,可瞧着姜嬛那双带笑,却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的眸子,心下也明白,他想要瞧见姜嬛的真容,也只能另辟蹊径。
于是心念一动,他又说起了其他的事:“嘉月那事,还不曾谢你。”
“不过是一桩交易罢了,朱公子何须言谢。”姜嬛态度更是冷淡的出奇。
朱辞镜见着,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来:“世子妃又何必气恼,你身份本就与临渊不太搭,只是如今也不过是仗着临渊宠你罢了,可若有朝一日,临渊不在喜欢你了?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难不成,你让我劝说世子爷将陶姑娘娶进门来,是为了我好吗?”姜嬛慢悠悠一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又是何必?”
“朱公子是个什么性子,难不成我会不知?”
朱辞镜摇头,倒是应得十分爽快:“倒不是为了你好,这件事我的的确确也有自己的私心,不过嘉月是个温柔大度的姑娘,若是有朝一日,你失了宠,她也不会亏待你的。”
“你与临渊好歹也做了这么多日的夫妻,朝夕相处的,应当知道临渊的性子到底是有多凉薄吧,他可是个连自己父亲死活都不会在乎的人。”
姜嬛道:“你如今才来挑拨,是不是太晚了些。”
其实姬以羡同广陵王之间的关系的确是算不上多好,顶多就是那种互相认识的陌路人罢了,广陵王不会在乎姬以羡的生死,同样姬以羡也不会在乎他这个父亲,到底是死是活,或者说,连带着整个广陵王府都没有任何一处,是能让他稍加在意。
若是当初广陵王能对姬以羡多几分在乎,那她也不会被林氏轻而易举许给了姬以羡;若说不在乎,为何世子之位,却任由姬以羡一直霸占着?
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连姜嬛都有几分看不太懂。
听见她的话,朱辞镜不可置否的耸肩笑了下:“是啊,又被你看出来了。”
“朱公子,若是没别的事,那就——好走不送。”
“你还真是直接。”见着自己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朱辞镜自然没有在留下去的必要,他很是干脆的起身,将袍子往自己的头上一拢,转身很干脆的离开。
等着他走,姜嬛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铜镜从大迎枕后拿了出来,对上了自己的脸。
犹豫几番,她终究是没敢将自己外面那一层面具给撕开。
没过几天,时府那边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风声,好像知道了姬以羡不在,便遣人将她给接了过来,偏偏过来下帖子的还是时府的老夫人,打着长辈的旗号,她就连回绝的余地都没有。
庭凛瞧见,倒是趁着没人的时候跳下来,同她说了一个词:“鸿门宴。”
姜嬛深吸了一口气,由着涟漪将她从马车内搀扶下来的时候,时府外正站着她名义上的几位表嫂,其中便有陶嘉月。
她怯生生的抬眸看了姜嬛一眼,眼中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亦有怨怼。
算是很正常的女儿家的小情绪。
至于其他的几位女眷,姜嬛倒是也都从玉祁给她的名册中,能分辨出一二来,无一例外全都是陶嘉月的手帕交。
就算是嫉妒,姜嬛也不得不承认,陶嘉月的人缘的确很好。
瞧瞧这么多能给她撑场子的。
姜嬛在外向来都是装哑巴的,见着她们便也只是同她们颔首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时家大少夫人出来说话。
陶嘉月暗中推了季氏一把,季氏这才恍然,笑着热烈的迎上前,挽住了姜嬛的手,将她带着往府中走,去见时老夫人。
她们去的时候,时老夫人正午睡起来,同自个小女儿聊着天,见着姜嬛进来,便笑容和煦的朝她招招手,又将陶嘉月唤到了身边去坐着。
两人一同坐在时老夫人的身边,本以为姜嬛会被陶嘉月压上一头的,谁知道瞧见两人,竟然有一种眩目之感,按理来说陶嘉月颜色要胜过她,身上那种温雅的书卷气更是长安中许多闺阁女子都没有,两人若是站在一起,姜嬛势必是要被压上一压的。可真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姜嬛身上的那种气场过于强了些,不过没让陶嘉月给压下去,反而隐隐的被她衬得落了一个下乘。
当即,陶母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不过时老夫人却没有察觉出来,反而一手拉着一个,喊得极其亲热。
她虽是他们的外祖母,可不管是陶嘉月还是临渊,都是放在心尖上来疼得,以前的时候,觉得他们若是能成其好事倒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嘉月会受欺负,可后面那小子将姜嬛这个丫头给带了来,她就觉得世间男子这般多,嘉月又何必要去跟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人纠缠,可她到底是老了,抵不过自家女儿的哭诉,再加上她自幼又是看着嘉月长大的,瞧着这些日子,这个小丫头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心中就颇为不是滋味,直到后面,听见皇后有意让临渊将嘉月娶为平妻,她原先已经寡淡的心思,这才活络起来,于是乎,便有了今儿这一出。
虽说,老头子常和她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但若真的让她无动于衷她又做不到,毕竟嘉月是她的眼珠子啊。是以,她也只好对不起姜嬛了。时老夫人想着,手下更加用力的抓紧了姜嬛的手,摸着她的小手,心中也觉得这丫头甚是可怜,年纪小小便没了父母,没了父母也就意味着没有支撑,日后在婆家哪里能直起腰板说话?
039被擒()
听着耳边进进出出热闹欢喜的笑声,在感受下手中那份灼人的温度,和时老夫人时不时地关怀,千言万语真的就汇成一句话——
日后嘉月要是嫁过来,你们俩可要互相扶持。
姜嬛笑容浅浅的抬头去看坐在时老夫人另一边,含羞带怯的可人儿,心中却是连半分醋意都激不起来。
她太了解那人了,若他心中真有陶嘉月,哪怕只有半分,也不会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若是陶嘉月真的要枉顾姬以羡的心意强行嫁过去,等待她的,大概也就是余生孤寂。
一个人,一盏烛,何等的悲凉。
只是除了陶嘉月,她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能在姬以羡面前这般稍微放肆的姑娘,估摸着被那人冷眼一瞪,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姜嬛低头看着自己同陶嘉月相握的两只手,瞧见陶嘉月善意的微笑后,姜嬛也很快的便用手指稍稍的勾了勾她的掌心。
大概世间上,像她们这般融洽的情敌,真的是非常少见了。
许是姜嬛的听话和大度,让时家人对她改观不少,就连几位嫂子也愿意在说话的时候,稍微捎带上她两句,时老夫人更是抓着姜嬛不愿放手,想要将她留下来过夜,最后还是涟漪进来,说是王府中还有事等着她回去处理,这才有些不舍得让管家备了马车,又让时家五郎亲自将人送到了王府的门口,这才算罢休。
她刚回到院子,大白就撒欢的从书房跑了出来,围在她的脚边转悠。
她弯着身子,伸手在它的头顶摸了一把后,不着痕迹的就往院子中唯一一株可以藏人的树上看去。
树冠微微晃动。
随即姜嬛便带着大白进了屋,却没让涟漪进来服侍,容陵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三两下便将涟漪给打发了下去,自己提着剑,守在门口。
庭凛见着人不见了,便大大咧咧的从树上跳下来,朝着屋内走去。
临到要进门的时候,容陵却出人意料的将他拦住,庭凛挑衅的看过来:“有事?”
容陵道:“我不管你背后的主子是谁,我只警告你一点,世子妃是我我们世子爷明媒正娶回来的,知道吗?”
庭凛向来都是个不识时务的,他伸手将容陵拦在自己面前的手给拂开,便冷笑着走了进去。
趴在地面上的大白听见声音,直起身子看了眼,瞧见进来的是个陌生人后,立马就弓起了身子,做出了随时反扑撕咬的准备。
姜嬛解下腰间的鞭子,用鞭子轻轻地点了点它的头,见着它安分后,这才对着庭凛道:“过来吧。”
庭凛心有戚戚的小心翼翼的蹭了过来后,立马就爬上了罗汉床,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姜嬛的对面:“主子,这是你养的?”
“不是,临渊养的。”姜嬛说完,就连大白又站了起来,一双前肢搭在了床榻的边缘上,在姜嬛默许后,立马后肢一用力,整个身子就上了榻,像昨儿一般,横卧在了姜嬛的腿上,一张凶狠恶煞的脸,对着庭凛。
虽然他不算怕狼,可无缘无故的被一只狼凶狠的盯着,心中到底多少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姜嬛揉着大白的头,同他道:“你帮我送封信回去吧。”
“去哪?”庭凛眨眼。
“给父亲和哥哥。”姜嬛说道,“我始终有几分放心不下。”
庭凛倒是能明白姜嬛的担忧到底是在哪里,如今大秦和大燕接壤开战的地儿,可不单单只有广陵王和他的千军万马,还有傅家那个焉坏焉坏的小子,是以听见主子这般说,他立马就拍了拍胸膛,保证道:“属下一定同主子保证,信在人在,人亡信亡。”
“这倒不必,人活着便好。”姜嬛转身,从袖子中将今儿写好的信抽出来,塞到了庭凛的手中去,“你听我说,临渊识得你,是你作为我的属下,而傅燕然知道的,却是作为你是我沈家的人,明白吗?”
庭凛用力的点点头:“主子放心,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我都会尽量避开的。”
“临渊一般都同傅燕然在一起,你若是见到了临渊,那就代表你差不多也能见到傅燕然了。”
“可世间不是有流言,说姬临渊是个废物吗?傅燕然那个眼高于顶的,怎么会同他认识?”庭凛好奇道。
“这一次,只怕南宵引的消息也出了错。”姜嬛没有同他纠结姬以羡到底是不是个废物问题,而是同他交待道,“那边,我如今没有可信任的人,你若是去了,务必记得,传消息给我,知道吗?”
庭凛闻言,不太能理解:“如今,您是世子妃,就算是想知道军情,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我不放心。”姜嬛拍了一下他的手,“记得我给你说的话,去吧。”
庭凛低头看着手中被他拿的好好地信,一时之间那叫一个五味陈杂:“主子既然如此关心,何不亲自前去?”
“还不是时候。”姜嬛极敷衍一句,便将他给打发走了。
她不愿去,可有的是人想尽办法要将她拉过去。
云州城外,几十里的位置,便是大秦大军驻扎的地儿。
沈澈这些日子更是忙得进进出出的,也不知是在布置什么陷阱,每次逢人都笑得跟个狐狸一样,导致沈裕沈阑几人遇见他,都要绕上好大的一个圈子,反正远远的避开就对了。
不过他们想要绕开,也不见得沈澈会放过他们。
在某一天夜里,沈澈从外面回来,湿气将他的肩头都润湿了,不过他却毫不在意的,提着灯笼,一一拜访了沈阑和沈裕的营帐,将两人提溜起来,去了他的营帐中。
如今他们正在同大燕开战,是一时一刻都不敢放松的,就怕深夜有敌人来袭,他们一个白日出征,一个昨儿巡视了一夜,本想着今儿好好地补上一觉的,谁知竟然又被沈澈这厮给搅黄了。
沈澈笑着在有些摇晃的木凳子上坐下:“怎么?不愿陪我干上这一票?”
沈裕最为沉稳,也是三兄弟中最光明磊落的,他听了,死死地拧着眉:“若是要与那临渊世子一较高下,战场见便是,你何苦在背后弄这些手段。”
“大哥,这人有时候是要变通下的。”沈澈微微一笑,见着沈裕依旧不为所动,他立马就抛下了一个橄榄枝,“还是说,你不想见见暖暖?”
“我我我!二哥二哥!我愿意我愿意!”原本有些忧郁的沈阑一听见可以见自个姐姐,那叫一蹦三尺高,立马踊跃起来,生怕沈澈不要他。
沈裕听闻,终于拧了眉:“你就这么确定暖暖会来?”
“就算现在没来,等着他们将姬临渊被我们擒住的消息一传回去,她肯定回来的,到时候要不要见人,还不是你们说了算吗?”沈澈朝两人眨眼,“如何?”
沈裕深吸了一口气,在君子之风和妹妹之中纠结了下,果断的拍案:“好!”
远在长安的姜嬛,还不知道沈澈又准备背着她搞事,她如今没事就往玉祁那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么个世子妃近来身子不好。
玉祁瞧着又跑来他这儿睡觉的人,没好气道:“难不成姬临渊一走,他那些属下,连觉都不给你睡了?”
“这不一样。”姜嬛恹恹的说道,“没有临渊在,那个地方是怎么待着都觉得不舒服。”
玉祁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个睡觉的地儿吗?还矫情个什么劲?”
“那可是豺狼虎豹之地。”姜嬛悠悠的眯着眼睛一笑。
“可我看你依然还是如鱼得水,乐不思蜀的。”玉祁没好气的戳穿道。
姜嬛摇摇头:“这些可都是你的错觉,我什么时候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了?可少诬蔑我。”
“若是回了沈家,你还敢这样说,我少不得要去祖父和祖母的面前哭上一哭了,长辈没长辈样,一点都不正经,”姜嬛歪着头睨了他一眼,瞧着他面前铁青后,这才安心的闭了眼,“我告诉你呀,祖母和祖父最疼我了,你要是想我帮着你说些好话了,你可不能在背后插我刀子啊!”
玉祁冷笑一声,但也果真没有再拿着这事来挑她的刺。
姜嬛侧目,看向了窗扇外打来的日光。
倏然间,一股冷意从脚底直涌而来。
一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