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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又有什么好遮掩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望月和朝雨进门的时候,姜嬛已经坐在主位上喝茶,望月和朝雨也是被人训练过才送进来的,自然礼仪规矩都是极好的,两人按照规矩行了礼之后,就乖巧的站在一边,准备听候姜嬛的训斥。
可等了半日,都不见姜嬛开口,望月才捂着嘴娇娇一笑,眼角处点的泪痣,显得楚楚动人:“妾忘了,世子妃自幼便患有哑疾,恐怕妾是没有这个福气听见世子妃的训诫了。”
姜嬛看过去,那双眼黑白分明的,冒着寒气,明明如今已经春风和煦,却瞧得望月心肝一颤,一时之间倒是将早先的说辞全忘了一个干净。
朝雨上前一步,微微将望月的身子挡在后面,福身:“望月年纪小,不太懂事,还希望世子妃不要太在意。”
姜嬛的目光从两人的身上一次掠过,尔后摆摆手,一笑,似乎这事也就算这么过去了。
朝雨转头对着望月一笑:“不过世子妃若是有什么训诫,也可让玲珑姐转告于我们,妾与望月都是新人,还不太了解这牧归院的规矩了。”
话已到了这个份上,姜嬛又如何听不出来这两人的潜在之意,姜嬛靠着冷冰冰的椅背,对着琴儿挥挥手,尔后指了指走廊上一闪而过的纤影。
琴儿虽然有时候不太机灵,可大多数的时候也算是看得懂眼色,所以当姜嬛的眼睛一看过来,琴儿便立马福身往屋子外跑去,朝雨说那话的时候,玲珑正好从走廊上路过。
朝雨漫不经心的垂了眼,杨柳似的纤腰款款,瞧得让进来的玲珑眼中闪过了几分阴毒之色。
虽然玲珑是由王妃一手调教出来,也年长了姬以羡一些,可到底是跟在姬以羡身边长大的,也算是大伙都默认的姬以羡身边的通房,日后等着姬以羡袭承他父亲的爵位,这位也就算是姨娘了。
玲珑是个懂分寸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姬以羡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她刚一进来便给足了姜嬛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世子妃的面子。
“玲珑见过世子妃。”
姜嬛摆摆手,让琴儿将玲珑扶了起来,因着玲珑识字,与她交谈也甚是方便,姜嬛让人取了笔墨之后,便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她。
玲珑恭谨的接过,看了她,顿时便似笑非笑的看着望月与朝雨两人:“世子妃所言,玲珑明白,这牧归院的规矩,玲珑自然会好生生的如数告知望月和朝雨两位妹妹。”
静候在一旁的朝雨没说话,倒是望月两眼一瞪,挑了眉:“谁与你是姐姐妹妹的!我与朝雨可是王爷亲赐给世子爷作侍妾的,你这等奴婢,也配高攀?”
023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玲珑是牧归院的大丫鬟,向来比较得脸。
就算是姜嬛这个世子妃,在玲珑面前也是和颜悦色的,从不曾有这等趾高气昂的颜色出现,望月这话一出,别说姜嬛,就连朝雨的脸色也改了。
她不停地在身后扯着望月的衣裳,让她收敛一些。
她们虽然不怕世子妃,可玲珑却是世子爷身边的哄人,若是让她吹一吹世子爷的枕边风,哪还有她们的出头之日。
见着望月依旧倔着和玲珑对视,朝雨急忙的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望月的腰肢,腰肢本来就不是一个忍得的性子,被她这么一掐,顿时就哭了出来。
哭的委屈,梨花带雨,倒是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玲珑姐大人有大量,看在望月年岁尚小的面子上,还望玲珑姐能海涵一二,从轻处理。”朝雨机敏,立马就拉住望月跪下。
也并非是她想和望月同流,而是因为她们两人是一同进来的人,若是望月先去一步,这日后连个替她挡剑都没有,况且如果此时将望月救下,不说别的,望月那她能得一个好眼缘不说,说不准世子那,都能听见她温婉贤良的名声。
玲珑忍着怒气,余光却在不经意间从姜嬛的脸上瞥过。
纵然她容颜已毁,可那一双眸子,却是连世子爷都夸奖过的,真的是,也让她嫉妒了好一阵子。
“世子妃,望月出言不逊,您觉得该如何处置?”玲珑转身,直接朝姜嬛跪下,将这问题又踢回到了姜嬛的身上。
比起空有美貌的望月,她更惧的自然是面前的这位世子妃,因为实在是太碍眼了。
姜嬛缓缓抬头,拿过了一旁的笔:“就按规矩处置。”
玲珑接过纸,忍不住笑了下,尔后才道:“世子妃按照规矩处置,这位望月姑娘,是要被逐出府,卖给人牙子的,不如世子妃就念其是初犯,饶了吧。”
“凭什么?”望月听见发卖这个词顿时就跪不住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姜嬛的,“你凭什么发卖我?”
“你一个哑巴,凭什么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我是广陵王赐给世子爷的,你敢动我试试看!”望月那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让琴儿一惊,下意识的护在了姜嬛的前面。
“就凭你只是一个通房,世子妃就有发卖你的权利。”琴儿顶嘴,一双眼瞪着望月,大如铜铃。
望月愤恨的目光顿时就被琴儿给吸引过去了:“你这个奴婢竟然敢和我顶嘴!算什么玩意!”
最后一句话,望月完全是在指桑骂魁。
这还是姜嬛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这种体验倒也是新鲜。
姜嬛依旧悠闲地坐在那,心情极好的回想,上一次与她顶嘴的丫头,最后是落了一个什么下场。
见着屋子内没人吱声,望月的胆子更大了,指着姜嬛又开始骂道:“你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若非是你八字硬,与世子爷八字相合,你觉得世子爷会娶你为妻吗?你哪里比得上我,是容貌还是家世?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无颜之人!连个话都不会说,你该如何伺候殿下呀!”
“还敢指使我?发卖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我今儿就去见林夫人,要她好好教教你规矩!这个牧归院中,还没有你一个哑巴废物说话的份!”
语毕,望月提着衣裳转身就往外跑,动作灵敏,一时之间倒也没人拦得住她。
姜嬛揉捏着握着笔的手,笑了笑。
她想起了,上一个与她顶嘴的人,被她给发卖给人牙子。
她抬眼瞧着外面,廊檐之下,日光和暖,最是宜人。
024下场()
“世子妃,可要玲珑去将望月给拦下来?”
姜嬛摇头,又让琴儿重新去取了笔墨来,先是给玲珑写了一张纸条过去,这才又重新取纸,略一思考后,便在顷刻间落笔,一封声情俱下的告罪信就写好了。
那个望月不就是仗着她不会说话吗?
不会说话又如何,又并非不会写,只要稍加修饰,便可足以将望月先前一番哭诉,将她压的连身都翻不了。
等着姜嬛落笔的时候,林氏身边的侍女便过来寻她去了。
她起身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就瞥见了朝雨躲在玲珑身后,半笑不笑的眼神,姜嬛眉尖微蹙,大概是因为她如今颜色丑陋,倒是没有注意她细微的神色变化。
随着那侍女到了林氏所居住的院子之后,就见着林氏正用手撑着头靠在了床榻上,一旁的香炉冒出缕缕白烟。
而望月正红着一双眼,跪伏在地面上,见着姜嬛进来,忍不住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中带着阴狠和得意。
姜嬛淡淡的将余光收回来,福了身之后便将一直摆在袖中的信拿出来递给了林氏身边的奶娘。
奶娘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将信接过之后,转身就递到了林氏的面前:“夫人,您可要瞧瞧?”
林氏伸手拍了拍奶娘的手:“寻一个识字的念念。”
“眼睛痛,看不来这些玩意。”自始至终林氏的眼都没有睁开半分,依旧搭着假寐。
望月伏在地面上眼珠子一转,立马张开嗓子又嚎了起来:“还请夫人为妾做主!姜氏不过是个哑巴,凭什么将妾发卖,妾可是王爷亲自赐给世子爷的,哪里比不得姜氏那贱人尊贵。”
“叫什么。”林氏不耐烦的开口,摆在面前小几上的茶盏,就被她顺手拿起来,砸在了望月的面前,茶盏在地面被砸成了碎片,水花四溅,也染上了她的裙摆。
姜嬛将目光从望月的身上移了回来,果真是个傻子,除了一张脸还算能看之外,也没什么本事,还不如那个朝雨。
她是广陵王赐给世子不错,可她也是林氏寻回来,送到姬以羡床上去的。
望月还未见过林氏发脾气,当即就被吓得全身僵住,一动不动。
而接过奶娘手中信的侍女,刚一张嘴,余光却极快的扫到了后面的内容,顿时就闭了嘴,转身和奶娘说了句后,便走到林氏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原本闭着的眼,倏然睁开,林氏目光带着几分怒气的从姜嬛的身上,移到了望月的身上,伸手:“拿来。”
侍女恭敬的将信递上去,林氏匆匆瞥了眼后,压着嘴角将信就丢在了烛火上,紧绷的面容,倒也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之气。
“来人,将望月这个以下犯上的小贱蹄子,给我丢出府,立马将人牙子给我发卖了!我广陵王府,岂是你等着不清不楚,仗着几分姿色就能肆意妄为的地儿。”林氏目光阴狠的看着望月,那模样不像是要将她发卖,更像是要置她于死地。
姜嬛始终如一个局外之人,安静顺从的站在那,好像如今屋中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般。
其实信上,她也没写多少废话,只隐约提及了一件事。
望月看见了她给姬以羡下药,知道支使她的人,是林氏,所以她想将这件事告诉广陵王,她不允,是以两人发生了争吵,如此而已。
不管其中这话是不是存在什么漏洞,只要林氏肯信,愿意信,那就可以。
大概望月也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她刚一抬头,就被身后粗壮的婆子,一把给捂住了口鼻,抹掉了她的声音,尔后又有几名侍女上前,手中拿着粗绳,将人上上下下,结结实实的给捆了一遍,直到将人给捆成了一个粽子,这才松了手,望月一件嘴巴利索了,刚一张嘴,一张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手绢,在瞬间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可怜望月自幼身娇体贵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便哭了出来。
但不管在如何哭,这里没有一个人对她生出半分怜惜,反而又有人将她结结实实的绑着给拖了下去。
姜嬛略一抬首,规规矩矩的福身。
林氏伸手按上了额角:“我以前倒是小瞧了你,你这番算计,可是将我也拖下了水了。”
话音刚落,便有伶俐的侍女上前,将笔墨呈上,姜嬛对着那人展露出了几分和煦的神色来,提笔写道:“姜嬛是夫人的人。”
“若非你是个哑巴,我倒是挺愿意”话说了一半,林氏便没了声息,“这事,便就此揭过,回去吧。”
“记得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姜嬛对上林氏的目光,眼里充满了笑意,再次低头福身,恭谨的叫人瞧着便舒服。
等着她随着侍女一同出了这院子的时候,姜嬛听闻风声夹杂着林氏声音,一同灌入了她的耳中。
她说:“可惜。”
025我日后若是负了你()
不可否认,林氏是个极聪明的人,若非聪明,又如何会掌控王府后院这么多年,又如何会让府中所有的妾室,只有她有了孩子,有了将来可以依靠的人。
她进林氏院子的时候,正是午后,日光正好,如今出来,天色已然有些黑了。
姜嬛低头捏了捏手指,抬首间就瞧见了站在廊下的姬行。
“嫂嫂。”姬行作揖,手中还拿着一只埙。
埙遍体黑色,若从远处看,倒像是一块打磨比较光滑的石头,纵然上面雕刻了许些图案,只是埙声有悲怆孤寂之感,她向来不太喜欢此物。
可若是在肃州这片天下吹响,倒也算是应景。
姜嬛的眼神在埙上略一打转之后,便完全移开,对着姬行福身,尔后神态平和的站在了姬行的面前。
“嫂嫂是才从姨娘那回来?”姬行温声寻问。
姜嬛颔首,知道她不能说话,姬行很自然的就接了下去:“我姨娘有时候,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嫂嫂当做耳旁风就是。”
“如今也不算早了,姬行送你回去吧。”
姜嬛摇头,尽量贴合的比了几个手势,姬行目不转睛的看着,倏然一笑,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嫂嫂的意思是,这里离牧归院不远,让我不用送了。”
她瞧着姬行,嘴角弯着,显示她此刻极好的心情。
“看来是了。”姬行转了身,与她并肩而站,“虽然这里离牧归院的确不远,可到底也是有些距离的,我恰好无事,便送嫂嫂过去吧。”
姬行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姜嬛也不好再拒绝,便跟着姬行一同去了。
也不知这位二公子是有多闲,竟然能将她比的手势猜上一个七七八八的,等到牧归院的门口,姜嬛私心以为,这位二公子若是不从军,那也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才。
进屋之后,姜嬛才发现往日踩着点才回来的姬以羡,竟然提前坐在了罗汉床上。
小几上茶水已经全部撤下,换上了笔墨纸砚,见着她回来,姬以羡自光影中半抬了脸:“来替我研磨。”
姜嬛没动,目光却兀自落在了屋中另一个伺候他的人身上。
姬以羡提笔蘸了蘸墨:“傻愣着做什么?过来?”
“世子妃。”玲珑奉了一盏茶给姬以羡,瞧着他接过喝了之后,这才笑意微微的朝着姜嬛福身,“奴婢还有些事,先下去忙。”
很快,玲珑便带着琴儿一同离了屋。
屋内香气浅淡,却已然盘桓在了屋梁之上,倒有一种绕梁三日的感觉。
姜嬛走过去,从旁取了另一支笔,蘸墨:“且容妾身先去更衣。”
姬以羡偏转了头,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又继续在纸上写:“听说你今儿是大出风头,还是我二弟,亲自送你回来的。”
“不过是偶然遇见。”
“也是,府邸也就这般大,你去的也是他姨娘那,遇见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姬以羡道,“这般说起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如今你作为的妻,还是应该和小叔子之间保持适当的距离,你该明白,林氏爱子如命,若叫她知道你们之间走得这般近,或许望月,便是你的下场。”姬以羡在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看了眼,将笔搁了,“写毁了,撕了吧。”
言罢,姬以羡便将刚才写好的字揉作一团,随意搁在了床面上。
姜嬛重新提了笔:“你是在为望月不平?”
“我与望月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实在是不知道应当为她不平什么,不过姜嬛,倒是你,教我别开生面。”姬以羡静坐了一会儿,又重新拿起了笔,“你不过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可你这般小试牛刀,连林氏都能算计进去,着实不得不让我另眼相待,或许我该找个机会去拜访拜访岳父岳母,到底是如何养出了你这般心狠手辣的性子来。”
“望月不过是顶撞几句,你就便能将她发卖,若是日后,我若负了你,你是不是”姬以羡没在说话,只是在纸面上留下了一句。
姜嬛淡定无波的瞧着,写道:“你从不曾与我有过什么,又谈何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