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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属下不这样说,主子又如何会同意将广陵王给留下来。抱歉,这是二公子的吩咐。”沽酒一板一眼的请罪后,又将来龙去脉说了遍,“二公子说,不管我们之前同大燕有什么交易,可到底大燕也不该这般嚣张的连夺几城。”
“所以,你们是想毁约吗?”沈梨目露锋芒,眼中闪动的那些光亮,就像一根根刺似的,直直的扎进了他的心中,沽酒瞧着,便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钳制住了他的咽喉,叫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沈梨深吸了一口气,原先不曾注意的细节,在瞬间便全都涌上了她的心头,淡漠的眸子,几乎是在一刹那,变得猩红,“还是说,从一开始这就他们的计策,而我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用来牵制阿瑾的棋子。”
“从一开始,你们便不打算同大燕合作,而这一切,不过是你们想要进攻大燕,从而找的一个借口。一个冠冕堂皇,继续进攻大燕的借口,一个冠冕堂皇将沈家重新推入朝堂的计策。”
“毕竟,卫砚想要坐稳那个皇位,怎么能落下一个同敌国勾结的罪名,对不对?”
一句一句,几乎就叫沽酒站立不稳,脸色苍白的说不出话来,就连手中的剑也是摇摇欲坠,拿捏不稳。
是了,这个局才该是如此的。
沈梨捏紧了手中的鞭子,几欲要控制不住的一鞭朝着沽酒甩去,她站在原地平稳了心绪之后,便哐当一声,将面前的大门踢开,沽酒也不敢再阻拦,手中的剑已经毫无力气的垂下,点在了地面上,任由沈梨涨红着一双眼闯了出去。
风雪裹挟而来。
刚出门半步,她就被风雪给吹得睁不开眼,令她寸步难行。
沽酒默默地站在门后,手中的剑又重新拿了起来,不过这次却是收回了剑鞘之中,对准了沈梨的后心窝。
等风雪平息,沈梨一睁眼,却惊觉自己今儿是真的走不出去了。
在她几丈外地儿,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前,沈澈笑意微微倚在门框上:“夜深露重的,暖暖你想去哪?”
“二哥。”沈梨攥紧了鞭子,“你不是在沂州吗?怎么来了这么个荒凉僻静的地儿?既然来,怎么也不同妹妹说上一声了。”
“我若是与你说了,那今儿就没二哥什么事了。”沈澈比了个手势,无数的暗卫从外面涌入,将她连同整个院子团团围住,“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妹妹太聪明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说,你明明同阿阑是龙凤胎,怎么你就不像阿阑那般稍稍蠢钝些?这样,我也用不着这般大费周章的。”
沈梨微笑:“二哥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若是如同二哥这般聪慧,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沈澈笑了下,算是应承了沈梨这一句带着嘲讽的恭维:“我聪慧也好,你聪慧也罢,总归我们是兄妹,暖暖,时辰不早了,你去就寝吧。”
“这儿的事,有二哥处理便够了。”沈澈话音刚落地,围在院子中的暗卫,便齐齐的朝着沈梨走了一步,那架势大有一种,只要她不回去,那他们便不会手下留情。
沈梨嘴角微抿,并未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二哥这是何意?是想与妹妹动手吗?”
“这不是我的本意,可若是暖暖,你不识趣,也怨不得二哥这般对你了,你该知轻重的。”隔着一院的月色,沈澈面容带了稍许的阴沉。
“这些年来,我虽不像哥哥一样,为了沈家殚精竭虑,可到底也不该担上不知轻重,这四字。”沈梨说着,“倒是二哥,你用我来牵制阿瑾,可担得起祖父的教诲。”
“我沈家一向光明磊落,何曾要用这般小人行径。”
“这些年,我们用的小人行径可不算少。暖暖,这是谋略。”
“就算是谋略,那也该尊重一下我的真心吧。”
沈澈也明白自己这次做得的确过分了些,他嘴角绷直,可说出的话,却十分不中听:“真心?暖暖,你若真要真心,那当初你就该舍了沈家女这个身份,一辈子都呆在他的身侧陪他,而不是南王去了之后,你便与他回来,还与他有了婚约。”
“婚约?”沈梨轻扯着嘴角,“我倒是想退,可陛下下旨,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退婚?二哥,我只是想去瞧瞧他的安危而已,并未想过要做什么,也未想过要背叛沈家。”
“广陵王不愧是将门之后,我们那些雕虫小技可入不了他的眼,再言他身边还跟着傅燕然,能有什么事。”沈澈脸色有几分凝重。
可沈梨此刻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份凝重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姬以羡。
大概他也没想到,从未上过战场的姬以羡,竟然有乃父之风,他们同时也在怕,姬以羡会是第二个战无不胜的广陵王。
而他们会像奈何不了他父亲一样,也对他束手无策。
“暖暖,我说得也够多了,进去歇息吧。”
051 甘之如饴()
是夜,又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那豆大的雨滴,不一会儿就沾湿了她的长发和衣裳,打在脸上,有细微的疼意。
她不进也不退,便那般站在门槛前,身子挺得笔直,风中那纤细的身影,也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倔强。
沈澈瞧得心疼,虽说前些日子她一直都在装病,可这也不代表她真的没病。见着下了雨,这人依旧不肯进去半步,沈澈气得直想跳脚。
“暖暖。”沈澈眯着眼大喊,“你是想同为兄动手吗?”
沈梨微微一笑:“固尔所愿。”
这话说得沈澈心口又是一紧,早知道这人这般难缠,他就和沈裕换一个,他去偷袭大燕的营地,让沈裕过来将这丫头给绑了丢到屋中去。
沈澈一边瞧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摩挲着他腰间的佩剑,说实话,若是单打独斗,他并未有赢她的把握。可若是车轮战他又担心她要受伤。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当初他在草原那遇见这丫头时,他就应该不管不顾直接打晕了扛回来,然后往东宫一扔的,只要成了亲,如今又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暖暖。”沈澈沉吟了半响之后,又再次开了口,“我知你在想什么,可如今大哥已经动手,广陵王是生是死尚未有个定论,你就算去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觉得你去了,就可以将我们欺骗他的事,一笔勾销吗?”
“还是你觉得,只要你去了,你们就会回到从前?”
“暖暖,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天真了!”
沈澈一字一句,就像一柄开了刃的刀,对着她的心窝,一寸一寸的扎下去,直到那刀惯常了她的整个心口。
疼,但也让她更加理智。
“我说了,我只是想确定他的安危。”
“我也说了,他如今是生是死还没定论!你去能确定什么!”
沈梨不甘示弱的看着他:“我若是去了,那便有了定论。”
事到如今,沈澈觉得自己在同沈梨说下去,也不过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的,他狠下心肠,背转过身后,就对着一院子的侍卫挥了挥手。
得了命令,那些侍卫立马严阵以待,各个对着沈梨都露出了杀气。
沈梨将长鞭解下,攥在手中,鞭尖垂地,也潋滟了一地的流光。
风动。
影动。
沈梨的身手是不错,就算是在一群敌人的围攻下,她也脱身。
可如今她面对却是她沈家倾尽全力培养的侍卫,她又哪里敢下狠手,是以这般一来,他们打斗起来不免就束手束脚很多。
她是这般想,这些侍卫又何尝不是,眼前的这个少女是他们的主子之一,今儿就算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他们又哪里敢伤她一分一毫。
原本站在一旁没动的沈澈有些看不下去他们的打法,他将长剑从剑鞘中一抽出来,纵身一跃就加入了战局。因有了沈澈的加入,这些侍卫便如虎添翼一般,处处都牵制着沈梨的招式。
既然决定了出手,沈澈便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你来我往的过了十几招后,沈澈瞅准了沈梨的一个弱点,毫不留情的就朝着她的那个弱点直接刺了过去。沈梨虽是有防备,可瞧着是沈澈后,那已经到了手边的招式,又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就在收招时,一股痛意便蔓延上来,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被他一掌打在了地上。
如今正落着雨,地面全是一滩又一滩的积水,她跌下去时,正好落在了积水中,水花四溅而起,彻底将她的衣裳打湿。
此刻正当冷,所以将那雨水沾身后,沈梨整个人伏在水中就打了个激灵。
沈澈瞧着她娇娇弱弱的伏在地面时,原先的一团火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将手中的长剑重新收入剑鞘中后,将自个的大氅一脱,便弯腰将人裹在大氅中给抱了起来,感觉到怀中人正在打颤,他没好气的抬头对着一旁的沽酒开口:“快去备一桶热水来。”
沽酒的动作很快,沈澈抱着沈梨进去,才刚坐片刻,他便将热水用桶给提来。
“这儿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吗?”沈澈环顾了一圈后,非常怀疑地问道。
沽酒摇头:“姑娘不太喜欢有人照顾,这些日子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的。”说完,他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才怪。
她在这儿不找丫鬟婆子伺候,是因为已经有人接了这个伺候人的活计,谁敢不要命来同广陵王抢事做。
“我没事。”沈梨虽是被冷得瑟瑟发抖,倒也没有虚弱到自己连手都动不了,她说完之后,便挣扎着从沈澈的怀中站了起来,她扶着木桶,说道,“我要沐浴换衣,你们先出去。”
沈澈从善如流的起身,颔首:“我们自然是要出去的,不过暖暖,你可别想着逃走,你这院子我已经命人给包抄了。别说你,就算是一只鸟,也飞不进来。”
“你沐浴完之后,便休息吧,等明儿大哥过来瞧你。”
沈梨紧紧地抿着嘴角,不太耐烦瞧他,她兀自背转了身:“我明白了,你们先出去吧。”
月上中天,城内的灯火已经尽数熄灭。
在院子不远处的一块地,姬以羡沉着脸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遥望着那间被许多人包围住的院子。
“主子。”炽夜在他身后提醒,“这儿人太多,我们闯不进去的。”
姬以羡点头:“本王知道,只是听见里面的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本王有些不放心。”
“沈二公子是郡主的兄长,想必不会为难郡主的,王爷营地中还有许多事务等着您去处理,我们是不是该先撤了。”
“本王有分寸。”姬以羡深吸一口气,“今儿沈裕他们可是给了本王一个好大的惊喜,你说本王是不是该以牙还牙。”
“这般也就罢了,凭什么要将本王的暖暖软禁起来。”
炽夜低头:“王爷,郡主便是沈家用来牵制你的棋子。”
“本王何尝不知。”姬以羡凝视着院内一点微弱的灯火,冷戾的眉眼霎时便如同雪水消融,只余下暖意,“只是本王,甘之如饴。”
因被此处院子被侍卫包抄,沈梨也不得不打消了翻墙离开的想法。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罗汉床上,地龙烧得正旺,不一会儿她脸上便被惹出一团红晕来,她想要开窗透透气,可手才刚伸出去,沈澈便从屏风后绕了过来:“听说,你还未用膳?”
“这儿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我吃不下。”沈梨娇气的同沈澈说道。
沈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没来之前,可沽酒说,你同那人是吃的津津有味的,怎么我一来,你就觉得饭菜不合口了?小丫头,你是打算和我闹绝食吗?”
“谁有心情同你闹绝食,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沈梨打了个呵欠。
沈澈在她跟前坐下:“既如此,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何我一来,你便觉得饭菜不可口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呀。”沈梨弯着嘴角,揶揄道,“难道兄长不曾听说过,秀色可餐吗?”
“阿瑾模样好,我瞧着他便心生欢喜,哪怕面前的糙食,我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犹如山珍海味;可若换了一样,模样没他好,就算面前是各种珍馐,我觉得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沈澈咬牙:“你的意思是,为兄还没那个小白脸生得好?”
“你都说是小白脸了,你又怎么可能有他模样好瞧。”沈梨倚在迎枕上轻笑,“毕竟小白脸,讲究便是以色侍人,二哥你生得这般粗犷,实在是担不起秀色可餐一词。”
这话顿时就把沈澈气得够呛,他伸手揉着眉骨,可掩在手腕下的嘴皮子,却气得发哆嗦。
他不断地在心中提醒着自己,眼前这人就算那张嘴在毒,那也是他的亲妹子,是他一手宠大的妹子。
如今默念了几遍后,沈澈发现心情果然平息了不少。他将手拿下来,重新同她笑着:“就算吃不下,那喝点参汤都该可以了吧。”
“你身子不好,可不能这般胡闹。”
等在晚些的时候,一人一骑便借着夜色的掩护,极快的入了城。
等他到院子的时候,沈梨在沈澈的督促下,已经准备就寝了。
突然听闻院子中传来大门闭合的声响,沈梨眯了眯眼:“不会是大哥来了吧?”
“那应该就是大哥来了。”沈澈朝着沈梨一笑,懒洋洋的撑起了身,正打算出门迎他时,那人动作已经飞快地将门推开,裹挟着一身的冷气走了进来。
不论是沈梨还是沈澈都有一段时日不曾见过他了。沈澈倒是有些跃跃欲试的,而沈梨将薄毯一裹,只恨不得就缩在那当个花瓶。
沈裕目光冷冽的在沈梨的身上打了一转之后,便将自己沾了湿气的披风一脱,动作有些蛮横的直接塞到了沈澈的手中。
“大哥。”沈梨出了声,“我去给你煮一碗姜汤来。”
“不必。”沈裕出声拒绝,“我过来同你说几句,便要回去了,如今我与裴将军刚到这儿,需要熟悉的军务有许多,没多少时日在这儿管着你。”
052 原来是你()
庭院中的风声愈加紧密。
沈梨已经被她兄长念叨得用手撑着头在那昏昏欲睡。她一直都不太想的明白,为何看起来严肃冷峻的兄长念叨起来,竟然堪比老妈子。别说沈梨觉得头疼,就连沈澈也是一脸的痛不欲生。
他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当时就同意了沈裕过来?这不是摆明了准备自找苦吃吗?
沈裕可没闲心理会两人心头又在打什么算盘,他将该自己交代的全都交代过去之后,便朝着沈澈伸了手。
沈澈狐疑的眨了下眼,一时不曾意识到自家兄长的这个举动到底是有何意。
此时沈裕已经起了身,见着这人半日没有动静,他不耐的转头看去,想是不太明白一段时日不见,他怎么变得这般傻了。
两人之间的举动倒是让沈梨瞅了一会儿,眼尖的就瞧见了被沈澈搭手臂上的披风,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眼疾手快的将披风给抢了过来,然后笑靥暖融的亲自垫着脚将披风批在了沈裕的身上:“大哥不留宿吗?”
“不了。”沈裕摇头,“军中还有事务不曾处理完。这段时日,你就让你二哥陪着你。不过——”
沈裕话锋一转,目光有几分嫌弃的落在了沈澈的身上,“瞧你二哥这样,我也不敢如何指望他,你自个好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沈梨乖巧的点点头:“那大哥慢走,路上可要小心些。”
话虽是这般说,但沈裕对沈梨还是不太放心,也不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