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瞧着沈梨一脸的不信,卫砚无可奈何的摇头:“小丫头,你成婚一事,可是头等的大事,难不成还不值得父皇严阵以待吗?”
“到底是头等的大事,竟然能被当作一场交易。”沈梨嗤笑,手指没轻没重的在手腕上一勾,腕间一串穿着玉石的链子,便应声而断。
珠子如数散落在地面上,也有一两个滚到了他的手指边上,他稍稍一拢,便将珠子拢入温热的掌心中。
珠子上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和甜香,风一来,那甜软的香味便灌入鼻中。
这串手链,是她十三岁生辰时,他特地寻来给她的。
却不承想,有朝一日这串珠子竟然会用这般决绝的姿态,断裂在他的面前。
卫砚心头,颇不是滋味。
“我若是应允,阿澜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在珠子被卫砚摩挲的有几分温热的时候,就听见坐在他对面的姑娘,笑吟吟的又问了句。
卫砚听闻后,神色不明的感叹了句:“你对沈澜倒是上心。”
次日一早。
沈安便派人传话过来,说是让她去书房一趟。
沽酒听后,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向了正在用膳的沈梨:“姑娘。”
沈梨正好将勺子搁在了碗中,勺子同那白瓷一碰,便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在沈梨身后伺候的阑珊,听见这个声音,顿时不由得又打了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弯腰跪下:“郡主。”
“去一趟就好了。”沈梨则显得漫不经心,“阑珊,替我换身衣裳吧,庄重些的。”
阑珊不明所以的抬头悄悄地打量着沈梨,见着她面无表情的起身后,便急忙跟上。她家郡主,向来是喜欢素雅些的衣裳,怎么今儿一反常态。
倒是沽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颌,想起了昨儿卫砚同沈梨叙话到半夜的事,想必也是同今儿有关吧。
“老大。”庭凛刚一凑上来,就被沽酒手肘一拐,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昨儿他并不在府中,是以并不清楚这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在听见庭凛的声音后,他便动手将人逼退,一直退到了门槛上后,这才转头看他:“昨儿,姑娘同王爷可是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庭凛一脸懵逼的摇头,他昨儿也不在府中,就算是在那也只有守门的份,怎么可能听见主子同南王说什么。
见着自己问不出来,沽酒便干脆将头重新扭转回来,静候着沈梨出来。
书房。
沈梨敛眉半跪在了冰棱的地面上,面前沈安正坐在书案后翻动着一本小册子,宁静檀香悠悠然的在绕梁而来,清风则被窗扇扣在了屋外。
此时,整个书房一片静谧。
大抵是在香燃了半截之后,沈安这才将手中的小册子放下,抬眼看向了跪在地面的人儿:“地上凉,你先起来。”
沈梨从善如流的起身,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听见沈安开口:“昨儿你与卫砚见过了吧。”
“是。”沈梨应承。
沈安听后,微微的扯着嘴角笑了起来:“那孩子自幼便与你亲,只要你开口,他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沈梨听着沈安这般温煦的声音,也跟着微微抿唇一笑:“暖暖知道。”
“知道就好。”也不知是不是松了口气的缘故,沈安的语气倒是要比先前轻快些,“那孩子也算是我同你娘亲瞧着长大的,对于他我们倒是都挺信得过的,而且先前你娘亲为你相看人家的时候,最先看中的便是卫砚那孩子,只是原先想给你们指亲的时候,被太子殿下给捷足先登,好在绕了一圈,你们总算是能在一起,如此也算是了了我同你娘亲心头上的一桩事。”
“如何?”沈安轻声问着,甚至是带了些许的试探,“你可愿嫁?”
原先沈梨是垂着头,敛着眉眼站着的,如今听见这话,却是倏然抬首,直视着沈安眼底泛红的一块,不知何时记忆中威风凛凛的父亲,鬓角边如今竟然生出了华发,面容也有了几分苍老之态。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两相无言凝视。
半饷之后,就在沈安正要开口放弃时,沈梨却先一步,在他的面前跪下,额头抵地:“女儿愿意。”
“你若不愿”听见这话,虽是在意料之中,可沈安到底是于心不忍,这是他一手宠大的女儿,何时受过这般的委屈。
不等沈安说完,就被沈梨冷声打断:“父亲,女儿今儿既然是在这儿跪着,那女儿便做好了打算,表哥待我不薄,我若是嫁过去,于女儿自身而言,于沈家而言,也只有好处。”
“那你的心意了?”
“卫砚可是你的心上人?”
沈梨愣怔,片刻之后,低低的女声似从喉咙间溢了出来:“从今往后,暖暖的心上人只会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
沈安扭头看向紧闭的窗扇,张张嘴:“走吧,想必宫中已经来人了。”
烛火微暖。
酒香自烛火边袅袅的而上,沈梨低头望着小几上的圣旨,撇了撇嘴,又看向对面的青年:“你来做什么?”
卫砚指了指圣旨:“不管如何,我如今也是你的未婚夫,我来瞧瞧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沈梨一垂眼,便直接将手边的圣旨往旁边扫去:“我近来不太愿意见你,你以为你知道的。”
“你愿不愿见我,我的确不知道,可我知道,我母妃想要见你,而且东宫的那位,对你也是虎视眈眈的。”卫砚倒也没有指责她任性,而是弯腰便将圣旨重新捡起来,搁在了沈梨碰不到的地方,“最迟后日母后便会召你入宫,你好生准备下,我现在不要求你同我扮演什么蹀躞情深,可面上到底是要过得去的。”
沈梨却答非所问的笑盈盈的看他:“估摸着沈轻气得将风荷殿给砸了吧。”
卫砚面色不改:“我如何会知道东宫中的事。”
“东宫中的事,你的确插手不了多少,可是沈轻的事,我可不信你一点都不知情,你能放任她一人在那个如狼似虎的东宫之中沉浮。”沈梨缓缓一笑,“好几次,沈轻差点遭人毒手,是你的人将她救下的吧。”
卫砚声调冷邦邦的又说道:“此次,父皇还给我纳了一个侧妃,是林家的姑娘。”
沈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娶了人家,还不是一个祸害吗?”
卫砚沉默着抿着嘴角,过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我需要一个子嗣。”
“等林氏生下子嗣后,我便会将他抱在你膝下养着。”
024为何非她不可()
烛烟无言的从两人身侧穿插而过。
半响之后,沈梨才听见了卫砚声调冷邦邦的响起:“此次,父皇还给我纳了一个侧妃,是林家的姑娘。”
林家的姑娘?沈梨托腮好生将金陵城中适嫁的女子粗略的又过了一遍之后,这才想起了林家的姑娘说得是谁。
林家也是将门之后,只是听说现如今林家掌权那位,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就是不知道嫁到南王府的是他那可怜巴巴的嫡女,还是张扬跋扈的庶女。
“陛下对你可真算好的。”沈梨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不过你娶的这位侧妃,到底是谁呀?林家可是有两位姑娘了。”
“林弦。”卫砚好生想了一番后,这才想起了林家那位姑娘的名字。
“她?”沈梨琢磨着,同他道,“林弦是林家嫡出的姑娘,可惜不怎么受宠,你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
“林家与沈家都算是将门,我既有了沈家,有没有林家的支持,倒也不怎么重要。”卫砚说着,“而且我也打听过了,林家那位庶女,思慕的人是皇兄,我若是真将她娶了回来,还指不定要被枕边人算计了。”
沈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卫砚:“你能这般想倒是好的,不过让你娶人家姑娘,岂不是祸害了人家。”
卫砚似乎没有想到沈梨竟然会问出这般天真的事,他愣了片刻之后,没忍住笑出了声:“暖暖,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通情达理了呀?”
这话完全就是在讽刺她,沈梨自然也能听懂卫砚话中的意思,她想了片刻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虽然我很想说我一直都是这般通情达理,可到底不过是被人改变了些,这话就当我不曾说过吧。”
听她说完,卫砚也正了脸色:“既如此,我回答你也无妨。”
“我需要一个子嗣。”卫砚如是说道。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
沈梨缓缓点头:“其实你现在也不用急的,等日后你登上那个位置,六宫美人,想要什么样的子嗣没有,又何必急于一时,况且你如今所做之事,若是有了子嗣,那等于将自己的把柄软肋递到了敌人的面前。”
“皇兄如今也有子嗣。”卫砚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你与他不同。”沈梨不假思索的便将卫砚的想法给打断,他狐疑的瞧着她,不太明白她口中所言的不同到底是什么。沈梨低头笑了下,便说道,“你若是有了子嗣,必定会多方爱护,可卫隅却不会,如今太子妃和沈良娣都有了身孕,你觉得卫隅会将她们哪一个生的子嗣,放在心上?”
卫砚立马茅塞顿开的摇头,不管是沈轻腹中的孩子,又或是唐子玉的,卫隅都不会在乎,不会在乎也就罢了,说不准必要的时候,他还可以在一旁给他们递个刀子。
可随之,卫砚也立马想起了另一件事来,他急匆匆的朝着沈梨脱口而出:“阿轻你不能动!她腹中的孩儿你也不能动。”
瞬间,沈梨心头的怒火便在顷刻间将心头袭卷,不过她向来最能克制自己的脾气,纵然眼中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可面色却平和依旧,就连说话的声调,也被遮掩的极好:“我与沈轻之间的恩怨,不用你来管,但我也还没卑鄙到对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动手,不过我不动手,不代表有人看得惯她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给生出来。”
这话无意是说到卫砚的心坎上去了,他嘴角紧紧地抿着,十个手指头也是向里屈着,不知在想什么,手背上青筋也是一根一根的冒了出来,分外狰狞。
沈梨只当自己眼瞎,瞧不见。
“暖暖。”沉默了一阵之后,卫砚突然开口,神色中带上了几分乞求。
沈梨漫不经心的应着,多余的话却是一句都不曾说出口。
见着她这般样子,卫砚便知自己开口求情的机会渺茫,他眉头紧锁的靠在那,过来半日之后,这才缓缓地说了句,“我知你和阿轻之间的孽缘难解,我也不奢求你能保护她,只是在她临产之日,你别添乱就行。”
“你大可放心好了,如今沈家自身难保,我还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沈轻的身上。”沈梨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得到了沈梨的保障,卫砚也不在多留,起身便与她告辞。
临到卫砚走到门槛边上的时候,沈梨却突然又开了口:“其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同沈轻搅和到一起的?我明明记得你之前很不喜欢她的。”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卫砚眉梢处难得的带出了几分柔情来,“救过我。”
言罢,卫砚便大步离开。
余下沈梨坐在榻上,若有所思的摸着下颌一笑:“这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吗?”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沈轻竟然也有了这般的好心肠,还学会救人于危难了。”沈梨抬手便窗扇推开,偏头看着出现在窗扇边的沽酒,“去查查,没准儿这其中的内情,能叫人大开眼界了。”
“是。”
是夜。
烛台上火光璀璨,与苍穹之上的星子遥相辉映。
唐子玉随意的披了件厚实的披风便赤脚走在了毛毯之上,瑶华刚端水进来,瞧见唐子玉的情况后,便立马飞奔上前,将手中的水盆放下,扶着唐子玉走了回去坐下。
身子挨着软绵绵的东西时,她伸手拍了下瑶华:“不必这般紧张的,我只是坐久了,想要起来走一走。”
“如今娘娘不过才三月不到,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可要当心些才是。”瑶华笑容软和的盯着唐子玉的小腹,“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娘娘还是赶快歇息吧。”
谁知唐子玉却摇了摇头,担忧的紧紧地盯着安静的门庭:“殿下今儿不来吗?”
“殿下那边已经传了话,说是今儿有急事要处理,便不来陪娘娘了。”瑶华回道。
唐子玉却是不信,她伸手狠狠地掐住了瑶华的手,紧张道:“你确定真的是在书房处理公务,而不是去风荷殿陪那个贱蹄子?”
“奴婢确定。”虽是被唐子玉掐得厉害,瑶华还是忍痛笑着安抚情绪已经开始暴动的唐子玉,“那边殿下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涉足了,如今的风荷殿与冷宫无异。”
唐子玉惶恐的摇头:“不,我还是不太放心,那个贱蹄子的花招这般多,万一要是又作出什么下作的手段来,难保殿下不会就犯。”
一边说着,唐子玉一边捂着小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阴狠:“你去找人打听下,那贱蹄子的临产还有多久,不管是她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不准她生出来,我一定要以绝后患。”
瑶华依旧是软和的应承:“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不过时辰不早了,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免得影响了您的腹中的皇长孙。”
听见皇长孙这个字眼,唐子玉的神色一下子就平和下来,顺从的随着瑶华的动作坐了下来:“瑶华,只要你将这事办妥,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
瑶华感激的朝唐子玉看了眼:“多谢娘娘厚爱,瑶华这条命是娘娘的,只要娘娘高兴,瑶华便高兴。”
“你这张小嘴呀,还是那么的甜。”唐子玉满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瑶华弯着腰卑躬的从寝殿内退了出去。
庭院中夜风如水,凉透肌肤。
她立于檐角之下,呆呆地仰头瞧着布满了璀璨星光的苍穹。
似乎有些事自打她入东宫的那一刻,便有了结论。而她注定了这一辈子都要被围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红墙之中。
墙外的悲欢喜乐,便与她再无任何的关系。
而今她唯一所愿,也不过是她的孩子,能平安到老。
次日一早,唐子玉刚从梦中醒来,瑶华便为她带来了好消息。
说是昨儿沈轻在殿中大发肝火,动了胎气,如今情况有些危急。
唐子玉一边梳妆,一边好奇地问道:“本宫记得上次大发雷霆,还是因为本宫有喜,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她这个脾气呀!”唐子玉望着铜镜中花容月貌的自己,勾着嘴角明艳一笑,“还真是被沈家给惯坏了,明明就只是个庶出的姑娘,竟然比嫡女还要张扬。”
瑶华道:“据说是因为陛下给南王和宜姜郡主赐了亲。”
唐子玉一听,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便伏在妆台上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背去拭眼角快要溢出的泪珠子:“她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她费尽心思从沈梨那个丫头手中将太子身边的位置给抢了过来,抢了也就老实些,怎么?还想南王殿下为她守身如玉,一辈子不娶妻了?”
“你说沈轻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么重要,谁都要围着她转?”
“得了殿下还想要南王?这人呀,也真是够贪心的,也不怕被撑破了肚子,两边都讨不了好。”
瑶华敛眉替她梳着头:“娘娘说的是,沈良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