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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富城咳嗽了一声，“绵绵，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
“能。”卜绵绵站在那里，简单地说了一个字，不想再和卜富城多说一句话。
卜富城嘴皮子动了几下，试探地问出了声，“绵绵，那…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姐姐？”
卜绵绵只有一个字，“是。”
卜富城“哦”了一声，仔细回想颜颜坐的位置，根本就是大人物坐的地方，“绵绵，我要是说了，你不怪我吧？”
卜绵绵轻哼了一声，“怪不怪是后面的事。”
卜富城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什么退路了，要真的是颜颜，那么卜家以后有救了，他、桐桐和言言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当然，颜颜也是他的心头肉，他最宝贝的女儿，这样一举双得的事为什么不行呢。
就算他说了，应该也构不成杀人罪吧？
他只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如今关少晨已经被执行了死刑，就算他说自己是被威胁的，也死无对证了吧？
最坏的结果，判几年，也就几年吧？他可以忍一忍，从里面出来就不一样了。
他往旁边走了走。
卜绵绵跟了过去，傅止深跟在卜绵绵身后走了过去。
卜富城本来想避这傅止深，总觉得绵绵年纪小好骗一些，没想到傅止深寸步不离地跟着绵绵，“绵绵，爸爸想和你单独说。”
“以后不要自称我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卜绵绵看着卜富城，冷冰冰地出声。
站了一阵，她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的老公，没有什么听不得，你说吧，不说就走。”
卜富城心里憋了一口气，也不敢发作，以前，绵绵可从来不这么和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
如今，她口气都变了，特别是最后一个“走”字，和叫你滚有什么区别！
他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傅止深，咳嗽了好几声，“绵绵，这件事是关少晨做的，你也知道我欠了关家那么多钱……”
卜绵绵听卜富城绕来绕去，就是想推脱责任，“你欠关少晨的钱，我和止深早就还清了，我不想听你讲一堆废话。”
“……”卜富城换了一口气，“绵绵，我……”
卜绵绵转身要走，卜富城连忙出声，“输液没有问题，其实就是因…因为输液管有…有问题。”
傅止深站在旁边，蹙了蹙眉头。
卜富城看了一眼傅止深，总觉得他应该也不清楚，就算说了也没事，于是硬着头皮出声，“绵绵，你知道以前的一次性普通输液器为什么后来被换成了精密输液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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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酒店的客房， 去吗？（5）（）
卜绵绵不知道，回头看向傅止深。
傅止深蹙紧了眉头，仔细回想，想到视频监控器里，在外婆出事之前，他的确什么都没有动过，但是在外婆出事后，他动过垃圾桶。
他脸色很沉地看向卜富城，“外婆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你换了用过后扔在垃圾桶里的输液器？”
卜富城脸色惨白，站在那里不知道说是还是不是。
傅止深声音幽冷了几分，“病房里有监控，你做过什么，都看得见，只是你当时站的角度，正好挡住了摄像头的视线，看不到垃圾桶里面的东西。”
“……”卜富城没有出声，点了点头，不敢看傅止深和卜绵绵。
他没想到自己一提，什么都被傅止深猜到了。本来以为傅止深年轻，不懂那么多，实在没有想到傅止深这个人名不虚传，真有些见识。之前DNA鉴定被傅止深识破了，如今他还没有来得及圆谎，输液器的事也败露了，心中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傅止深早就录好了音，“这么说，你帮关少晨善后了？”
“……”卜富城低着头，没有出声。
“是不是？”傅止深声音多了一股凌厉。
“是，我就帮他处理了输液器，别的事都是他做的。”卜富城抬头看向傅止深。
“输液器哪里来的？怎么进的医院。”傅止深站在那里，浑身多了一股寒意。
卜富城看了一眼傅止深，开始发抖，“我也不知道，这些事都是关少晨安排的。”
“不知道？”傅止深拿起手机，给年兆打了电话，“查查卜言最近有没有吸过毒。”
卜富城一听，连忙出声，“我…我就知道一点，他好像和傅衽医院一个什么副院长很熟，打电话让他安排的。”
“姓什么？”傅止深挂了电话，看向卜富城。
卜富城战战兢兢地出声，“好…好像叫他张副院长，不知道男女。”
“好像？”傅止深盯着卜富城，声音比刚才还冷。
“是张副院长，应该没有错，关少晨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应该是他的，让我在医院有什么事和他联系。”卜富城料到傅止深很快就查到了一切，想到自己确实和张宇有过一次联系，索性说了实话。
傅止深紧抿着薄唇问，“关少晨为什么要害死外婆？”
卜富城移开了视线，不看卜绵绵，也不看傅止深，移到了别的方向，“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因为你找他帮忙？”
“绝对不是，傅总，我真的没有！”
一问一答，事情真相已经摆到了台面上，卜绵绵站在那里，一想到是卜富城勾结关少晨害死了外婆，心里恨得牙痒痒，盯着卜富城，“很好，你想知道卜颜颜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可以告诉你，你去警察局自首。就说你和关少晨一起害死了我外婆。”
卜富城一听急了，看向卜绵绵，“绵绵，这怎么能说是我害死呢！”
卜绵绵红着眼睛瞪了一眼的卜富城，虽然还没有明白一个注射器怎么害死外婆，但是卜富城勾结关少晨害死外婆的事，她已经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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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酒店的客房， 去吗？（6）（）
卜富城低了头，“绵绵，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个事嘛，和那个张副院长有关系，我听说他栽了，但是案子还没有审结，我…我可以帮你们当证人的。”
卜绵绵听了，心口越来越凉，那股凉意很快散开，散开在四肢百骸，一直量到了手心里，“颜颜姐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自首不自首，你自己看着办。”
卜富城心里一阵气恼，“绵绵，你不是说好我告诉你你就……”
卜绵绵打断了卜富城的话，“我没有说立马就告诉你，你说了外婆怎么死的，然后自首，我就会告诉你，愿不愿意，你随便。”
“……”卜富城没有出声，看着卜绵绵进了公司，心里踌躇，到底要不要去自首？绵绵的目的根本不是关少晨和张宇，是要他自首。自首就是故意杀人罪，如果把他当成主谋，至少要判个无期徒刑吧？
不，不行！
他回头看向周桐，将她拉到一边，“桐桐，当初我们求关少晨，他说会帮我们解决，我…我也没有想到他要害死妈妈，所以……”
卜富城惭愧地低头。
周桐想到母亲，心里终究是对母亲有怨气，舒舒是女儿，她也是，偏偏母亲最偏心舒舒，绵绵是外孙女，颜颜也是，但是母亲眼里只有绵绵，到了后面，甚至对言言也不管不顾，还要……
她看向卜富城，“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又不是你害死妈的，我不怪你。”
卜富城一听，松了一口气，“但是绵绵让我去自首，要不不告诉我们颜颜现在是什么身份，总不能就这样把杀人罪扣在我头上吧？”
周桐一听，火冒三丈，“老周，你放心，你去自首了，又不是主使，最多是知情，没有多大的罪。等她告诉颜颜，我们找到了颜颜的，这就是一点小问题，很快就出来了。”
卜富城一想也是，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求关少晨，关少晨出的主意，但是他同意了的，不知道那些对话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要是留下就糟了，他想关少晨应该没有那么蠢吧？
关少晨现在死了，应该死无对证了吧？
想到这里，他看向周桐，“那好，我去自首，你去问绵绵颜颜现在是什么身份。”
周桐说了一声“好”，回头看向卜言，为了儿子，她也没有什么路可走了，不能让言言一直这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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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总裁办公室，傅止深看向卜绵绵，手臂搂紧了她的腰，压在自己身上，声音沉冷地问，“怎么没有和我商量？”
卜绵绵咬唇看了一眼傅止深，“我…我怕你不同意。”
傅止深没有出声，卜绵绵声音小了又小，“我觉得我比你了解卜颜颜，要是现在卜富城和周桐去认她，她一定不会承认，让卜富城和周桐去烦烦她不是很好吗？万一她受不了了帮他们做点什么，我们还可以找点把柄。常颜颜做的事，难道不是代表老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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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酒店的客房，去吗？（7）（）
傅止深听着，蹙了蹙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低头扫了一眼卜绵绵，语气好听了许多，“聪明了不少，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方法不错。”
卜绵绵不敢相信，抬头看向傅止深，他竟然在表扬自己，好像，他一直善于批评人，很会批评人，不是视力不好就是小脑不协调，要么就是笨。
傅止深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了解女人的女人，听绵绵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常颜颜一定做的出来，不会认卜富城和周桐做亲生父母。
而老常，如果确定了常颜颜和卜富城的亲子关系，自然也不会帮她了，毕竟，他不能明着和卜富城扯上关系。卜富城夫妇的德性摆在那里，老常还不至于自黑，除非他不要前程了。
卜绵绵想到输液器的事，不明白怎么回事，轻轻扯了扯傅止深，“输液器怎么回事？”
傅止深按着卜绵绵坐在沙发上，低声道，“一次性普通输液器在临床使用中暴露出一些棘手问题，这种普通输液器的药液过滤器，采用纤维素滤膜，不能进行精确的孔径分级，使用超过一定量时，或遇酸遇碱后，纤维脱落产生大量不溶性微粒造成自污染，主要是滤除药液中直径在15μm以上的微粒，对15μm以下微粒的滤除率较低。“
卜绵绵听了个大概，还是完全懂。
傅止深看了一眼，继续解释，“人体内的毛细血管直径平均只有7μm～9μm，最小的为4μm。如果经常输液，药液中直径超过4μm的微粒就会蓄积在心、肝、肺、脑、肾、肌肉、皮肤等毛细血管中。较大的微粒可直接造成毛细血管栓塞，引起局部供血不足、组织缺氧而导致水肿和炎症。较小的微粒可能被巨噬细胞吞食，致使巨噬细胞增大，形成肉芽肿。这些变化可在全身组织，尤其是肺脏中发生。此外，微粒还可直接引起发热反应。”
卜绵绵明白过来了，静脉入了空气，是因为这个缘故，事后换了输液器，难怪怎么也没有查到。
卜富城要是敢自首，她一定不让他出来，相信那个老常不愿意惹火烧身，自然不会帮他。
她看向傅止深。
傅止深坐在那里，给年兆打了一个电话。
约莫到中午的时候，卜绵绵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卜富城，回到办公室，她就解除了拒接。
卜富城自首完，给卜绵绵打电话，铃声想了半天，没有人接，有些着急。
卜绵绵等了一阵，接通电话，“自首了？”
卜富城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和警察反映了当时的情况，也忏悔了自己的一念之差，绵绵……”
“常颜颜，以前那个手机号，没有变，还有一个手机号是138……”卜绵绵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看向正在给警察局那边打电话的傅止深。
卜富城速度很快地记好了，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看向周桐和卜言，不知道自己这次是不是还能出去的去，反正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孤注一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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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酒店的客房， 去吗？（8）（）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警察局的人直接宣布拘留卜富城。
卜富城刚要分辩，警察局队长看向卜富城，“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卜富城急了，没想到现在就逮捕，还以为要取证调查，“我是来举报的，我说的很明白，不是我，是那个关少晨……”
警察直接将他带走了。
周桐和卜言在旁边看着，上前拉住警察。
“你们放开我丈夫，他又没有杀人！”
“放开我爸爸。”
一团人扭成了一团，最后卜言和周桐以妨害公务罪拘留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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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卜绵绵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卜颜颜以前那个手机号，将她在网上搜了很多一些东西保存到了手机上，放到了枕头边。
照例到了晚上零点时分，手机响起来，这一次，卜绵绵没有静音，两个人同时被吵醒了。
傅止深看向卜绵绵，卜绵绵拿起手机挂了电话，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常颜颜正躺在床上敷面膜，收到短信，看到是卜绵绵的，点开，突然一张惊悚的图片跃然眼前，还带了声音。
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扔开了手机，只是，那凄厉的声音还不断地从手机话筒里发出来，在午夜，格外阴森森的。
过了好一阵，声音还在继续，她看了一眼手机的方向，才渐渐平静下来，拿起手机，嘴唇发紫地关了短信，结果半夜也没有睡着，熬了很久，好不容易睡着了，一夜噩梦到天亮。
连着三天，常颜颜再也不开机了，也不用那个手机号码给卜绵绵打骚扰电话了。
傅止深发现她这几天很开心，“恶作剧。”
卜绵绵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傅止深没有说什么，打电话给年兆，“今天，妮妮去学校了吗？”
年兆摇头，“傅总，我的人一直盯着，妮妮这几天请假了，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出过常宅，不好下手。”
“一直盯着。”傅止深挂了电话，看向卜绵绵，“我帮你休了一年假，学校那边，现在是章医生过去代课，我不过去了。”
卜绵绵咬唇笑了一下，“不少人要失望了。”
“她们不失望你就要失望了。”傅止深捏住卜绵绵的下颌，轻轻吻了一下。
卜绵绵抱了一下傅止深，想到妮妮心里惆怅，孩子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是经过傅止康的那封信，她心里一直不安稳。这几天，唯一省心的是常颜颜没有再纠缠她，没有给她发短信、打电话之类的。
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真的是可惜了。
傅止深开始工作，卜绵绵坐在那里忙自己的，做一些小事，又在网上搜集常颜颜和老常的事情，涉及到老常的报道，总会收藏了慢慢地看。
连着一个月，风平浪静。
吃晚饭的时候，老爷子看卜绵绵一直挑着辣的吃，看得开心，傅家一直阳盛阴衰，真的希望多个宝贝曾孙女，到时候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爬上去给小丫头摘下来。
“绵绵，我看你这几天吃的不多，多吃点。”
“吃肉。”
“吃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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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酒店的客房， 去吗？（9）（）
卜绵绵抿唇一笑，爷爷叫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老爷子看着，心里开心，绵绵这孩子就是善解人意。
过了一阵，傅止深蹙了蹙眉头，“别吃撑了。”
卜绵绵“嗯”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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