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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闻言,若有所思。阮枝筱以为自己当面夸别人的刀让这位老人家想多了,赶紧又摆摆手,慌乱地解释:“不过他们是酥酥的!”
“筱筱不想要吗?”
“也不是。但是,”阮枝筱抿了抿唇,很认真地看着青年含笑的眼睛,小小声反驳,“他们不是我的。我有我自己的。”
酥酥有她的本丸。
可我有你。
身为一个身无二两肉的小豆丁,阮枝筱一直都被狂蜂浪蝶们所无视,要不是三日月宗近坚持握着她的手不松开,可能刚出门没过多久,就要被挤出自家爷爷三米开外。换个角度说,还好五花太刀自带高贵气场,震慑得群蝶不敢太肆意,不然她可能宁愿站在圈外等,也不想被人推来搡去做沙丁鱼罐头。
虽说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
习惯了呆在空调房里,踏出屋子的每一步都是煎熬。等又一波上来微信号、手机号的小姐姐们离开,阮枝筱已经满头大汗。她扯了扯领口因汗水而贴在皮肤上的衣料,又热又黏,非常不舒服,却也知道这不是三日月宗近的错,只能咬住下唇,默默忍耐,祈祷早点进商场吹空调。
然而第四波已经在包围的路上了。
对女性有礼,是出生自风雅平安京的三日月宗近的本能。坦白而言,在那个风流大胆的年代,贵家女公子们的热情绝不输此间现世的少女,但情况有别,他维系基本礼节的耐心已经随着时间愈发摇摇欲坠。
“很热吗?”人类肉身之脆弱,连稍微过热过冷的温度也会造成影响。三日月宗近微微蹙起眉,右手抚上阮枝筱的额头和脸颊,也不嫌脏,小心地为其擦去汗珠,“好了,没事了,我们走吧。”
第二个意料之外,与一身厚重严密的着装恰恰相反,三日月宗近不但一滴汗都没出,而且体温正常,在酷热的户外七月中,简直就是贴心的人形小频率空调。这也是阮枝筱久久没有松开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事的。是我吹惯了空调,有点不习惯而已,正好出出汗也健康。”她贪婪地用脸蹭着三日月宗近足够大的掌心,汲取难得的一丝清凉,却摇了摇头,仰起脸冲对方笑了笑,半是玩笑,“她们没有恶意的,只是爷爷太好看了。”
平心而论,美色当前,来要个微博微信手机号,也是情有可原。所以阮枝筱只当今天做了个免费汗蒸,一直都没闹,好脾气地紧跟着三日月宗近,做了个安静的人形小跟宠。
三日月宗近却有点想叹气:不会撒娇的孩子可是很难有糖吃的。没在意阮枝筱的安慰之语,他径自弯腰伸手把小姑娘单臂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搭在发顶一侧,挡住过于发白的烈日,直接替二人做了决定:“现在该往哪边走?”
虽然感觉走不远又要被围上,但既然三日月宗近问了,阮枝筱犹豫一会儿,还是乖顺地抬手指出正确的方向。
身边的人就如同一块不会融化、温度适宜的降温剂,她忍不住紧了紧环住三日月宗近脖子的手,想蜷缩在对方怀里,却被胸前和腰间的护甲膈了隔。注意力被其吸引,小姑娘低下头去,倒是开始研究那些制作精美的护甲。
今天晚上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来着?
阮枝筱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爷爷,昨天晚上你有穿护甲吗?”
“小心些。上面有鳞状纹路,会划到手的。”虽说拥有灵力,可他的主公这样小,又这样娇气,可能短刀中性子最温和的五虎退都不需要出手,他的五只小老虎就够折腾的了。安全起见,三日月宗近挡开阮枝筱的手,轻描淡写道,“哈哈哈,因为昨夜来的时候筱筱伏在桌上睡着了。怕你睡不好,就把护甲拆下来了。”
其实三日月宗近今天也不打算带护甲的,毕竟外出,在现世的标准中应该不太方便。但早上见阮枝筱努力同它们作斗争,结束后又骄傲得不得了的模样,他就没提出卸下的要求。
早知道还是自己拆一下了。人类的小孩子,好像都很柔弱,伤到就不好了。
他这么想。
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阮枝筱愣了愣。以三日月宗近的表现来看,不管是卸还是穿,对他(和他身边的人)而言都无异于一场灾难。而昨夜,他竟然甚至全程都没有吵醒自己
阮枝筱心里一动,却也觉得有些违和。“原来,”她近乎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是这样子的么。”
“嗯?”
“我是说,没想到‘三日月宗近’,会是这样子的。”阮枝筱把玩着三日月宗近胸前护甲的穗子,顺口回答了。她蹙起眉,努力寻找一个最合适的词汇去形容:“太‘温柔’了?我以前总以为,爷爷会更‘不食人间烟火’一点?”
事实上,还一度为了修文差点死在笔记本前。
早知道这就是事实,她当初干嘛要那么拼啦???
三日月宗近闻言,眉梢一挑:“筱筱不喜欢这样吗?”
“不是——”话说到一半,阮枝筱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话题的中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把头埋在三日月宗近的颈后,藏住自己的表情,小声道:“不,不讨厌。”
她从来就不讨厌温柔的人。
或者说很喜欢。
“既然如此,甚好。”
阮枝筱听见三日月宗近含着笑意的回应,总觉得哪里不自在。她清清嗓子,自以为高明地转移了话题:“对了,爷爷中午吃什么?日料?还是中国菜?商场那里有好多名气超大的餐馆,我记得——”
“吃什么?”青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垂下眼睛,脸上又浮现出叫人亲近的和善微笑,“老爷爷对现世的了解还不够呢,劳烦筱筱决定好了。”
阮枝筱这下彻底不吱声了,趴在三日月宗近的肩膀上,当作自己不存在。只是从黑发中俏生生露出的淡粉耳尖,泄露了她此刻不好意思诉说的心绪。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没再逗她,又加快了步伐。
远远跟上、本想要搭个讪或者试试要电话号码的少女们却觉得有些害怕。明明是那样的风流优雅的青年,为什么那双眼睛,却像雪亮的刀光,叫人畏惧呢?
——果然还是妹妹吃香啊!祖国欠我一个哥哥系列!哭泣!
并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的妹子们,当场就加入了反对“计划生育”的队伍当中,为政治革新又添砖增瓦了一波新鲜血液。
(为了便于区分,这一章继续称呼筱筱家的爷爷“三日月宗近”,酥酥牌“三日月”)
内室中,苏晓被平躺着置于被褥之上。
她看上去仿佛在做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眉头紧蹙,汗水让碎发黏着在面颊边缘,姣好的面容也因其痛苦挣扎的神情,而显得愈发脆弱,如同一枝摇摇欲坠的盛放桃华,惹人心生怜爱。
作为烛台切光忠的交班者,鹤丸国永则跪坐在苏晓身侧。
定定看着平日里嬉笑怒骂、鲜活元气的小姑娘,如今这幅被灵力折磨的可怜形容,青年却蓦地挑起了唇角。他将那些碎发绕至苏晓的耳后,也不嫌弃那些汗渍,指腹留恋在白皙的肌肤上,仿佛在透过皮肤,印刻到骨血当中。
“真是狼狈呀,酥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鹤丸国永点了点苏晓的鼻尖,金色的眸子含了些微不那么明晰的笑意,“要是现在你是醒着的,肯定要吓你一跳。”
随后,他伏下身去。
另一方面,访客跟随着指引者,也来到了目的地。
内室的门扉被一点点推开,藏匿于阴影的真相,便争先恐后地跳进来者的眼帘,将这间本丸最大的秘密展现于人前。作为见证之人,三日月宗近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位以鹤为名的白衣付丧神。
早就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直到三日月出声,鹤丸国永才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看向了门口。一如画中诗中被传唱的风雅之物,除去璀璨夺目的灿金眼眸,他向来就是一身无暇的白,但眼下,这不染凡尘的鹤羽却被点上了一抹带着湿润的嫣红。
“唷、三日月殿下,有失远迎。”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成分,白衣的付丧神坐在原地,只随意地摆了摆手,当做招呼。他瞧着对方怀里沉沉睡去的阮枝筱,意有所指,“香囊还好用吗?”
意料之外,又仿佛情理之中,没有急着回复鹤丸国永,三日月宗近的视线继而移到了苏晓身上。
此刻,这位都不清楚自己处境的年轻审神者,挣扎的神情已经稍有和缓,取而代之的,却是原本发白唇瓣上突兀的深粉。
这样么借由完成的灵力交换?
看来他们差不多是到穷途末路的境地了。
“毕竟同出一人之手,想来效果应当同苏晓小姐并无二致。”
掌握着这场交易决定胜负的王牌,立于不败之地的三日月宗近微微一笑,态度柔和却半步不让地回馈了对方,但也没有过多纠缠。捏了捏阮枝筱的掌心,他淡淡道,“虽然还想同二位闲话片刻,可惜苏晓小姐似乎有些等不及了的样子。那就开始吧。”
鹤丸国永这才端正了神色。他退开几步,为三日月宗近留出足够的空间,却也在同时和三日月一左一右,站立在两侧,随时做好斩敌于刀下的准备。
但三日月宗近也没在意。
小心翼翼地把阮枝筱放在苏晓的身侧,在身后二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他将两位审神者的双手合握在一起,接着低下头,凑到阮枝筱的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骤变突生!
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苏晓体内蕴藏的、被压制了许久的磅礴灵力,突然汹涌而出,呈现出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实质物体,并以旋涡状的姿态经由叠交在一起的双手,席卷至阮枝筱体内。
甚至远不止是如此。
并没有肢体接触的鹤丸国永和三日月,也感觉到自身的灵力,在以可以感觉到的速度流逝;仿佛铁屑受到了磁铁的吸引,开始不可控制地被夺取。
而始作俑者,那个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小姑娘,却仍旧只是安详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唇角微扬,是满足的笑。
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影响的三日月宗近,则再闲适不过得梳理她的发,弯起眼眸。
鹤丸国永现在,终于知道当初交谈时,三日月宗近口中的“主公的特殊体质”是什么了——政府中有记载,历史上出现过一种万中无一的特殊灵力者,自身不会产生灵力,却生来拥有“夺取周遭灵力”的天赋,包括其他灵力者、拥有灵力的存在、乃至自然。
他们是真正的宠儿,从诞生的那一刻,不需努力,就已经在不自知的情况下,通过捷径获取庞大的灵力。一旦成为审神者,便是王牌中的王牌,掌握碾压性的实力。
这种特殊体质,理应是政府所最渴求的,但只是由于数量实在太多稀少,实例屈指可数,渐渐的,也就被人淡忘,掩埋在厚厚史书中,隐匿无踪。
没想到三日月宗近的底牌会是这个,鹤丸国永惊讶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至少有了阮枝筱,苏晓的灵力爆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现问题,给了他们谋划的时间。他眉眼舒展,斜着看向同伴,却发现对方眼神不对劲。
三日月微不可见地对鹤丸国永摇摇头,将视线重新投向三日月宗近,心中一凛。
他记得,根据记录,特殊灵力者的“掠夺天赋”是不分敌我的,不提像苏晓的正式审神者,就连付丧神也不能幸免,因而特殊灵力者常常都是独来独往,靠自身的强大应战迎敌。
像现在,时间一久,他和鹤丸国永的脸色都不免稍稍有些苍白,可那位三日月宗近却还依旧从容,没有任何灵力匮乏的症状。再加上,也是他一手打开了阮枝筱掠夺天赋的“开关”
右手握紧了刀柄,三日月抿紧唇角,对这位捉摸不透的合作者,愈发戒备了起来。
不过好在这场“治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镇守外界的刀剑男子们出现骚乱之前,三日月和鹤丸国永就已经带着二人走出内室,宣布了苏晓无忧的好消息。
喜悦在本丸中发酵,三日月宗近也没有欣赏这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对为首的三日月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谁知却被鹤丸国永叫住。
“三日月殿,请留步。合作愉快,这就当是小小的谢礼好了。”
白衣的付丧神笑容满满地递过一个香囊。他快速扫了一眼面色红润的阮枝筱,仿佛不经意似的开口,“说起来,时之政府可真是过分呢,酥酥至少也这么大了,筱筱殿下却早早地就背上重责贵方近来清除溯行军,可还顺心?”
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真正的审神者早就被传唤去了时之政府所在的世界,怎么还可能留在这里自由自在地生活?更别提于此世清除溯行军一说。
但就是这样连“骗局”都称不上的假话,三日月宗近却平静地点了点头,甚至礼节性的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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