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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么想的。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街角,随便找了个转角处的角落蹲坐了下来。他刚才真的杀死了这么多人吗?凭借他的手他那只干枯的野兽般的爪子他无助地想,掩面哭泣。
天上雷声滚滚,冰雨风暴即将到来。黑云压在他的头上,在半空中骤卷翻滚,怒声咆哮。
黑暗的世界就宛如心中的那个舞台。这里是他的心,他心中的心的样貌。舞台上机关算尽,各种布局陷阱无处不在,奈落之下便是无底深渊,就如地狱般的存在。
“做出选择吧。”
那些人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只有四个人。秀然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焚晓并不在他们之中。先前在闹市中的一幕,已经让他剔除焚晓这个选项了吗?当然同样排除的选择还有那个代表自己的假我黑影。那么他仍然要在这四个人中作出选择吗?
“做出选择吧。”海澜说。
“做出选择吧。”亚当说。
“做出选择吧。”夏娃说。
“做出选择吧。”银夏说。
做出选择吧
做出选择吧
做出选择吧
做出选择吧
做出选择吧
做出选择。
“为什么要做出选择?”他迷惑又痛苦地问道。
“因为做出选择,是每种生物都要经历的一种尝试。”并非母亲的母亲走到他的面前,向他解释,“每个人都经历过那么一两次的至关重要的抉择,如果放弃选择,那么就会抱憾终身。因此,你不得不做出选择——我做出过选择,你父亲做出过选择,焚晓也做出过选择。”
“别提他!”秀然粗暴地喊。焚晓根本不了解自己,难道夏娃不明白吗?本来他将那人视为挚友,视为可以依靠的存在,但现在他全都明白了,焚晓根本没有重视过自己,他也不需要自己。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他的一样工具而已,用完了就能丢掉。所以他是绝对不会选择焚晓的。
并非母亲的母亲叹了口气,说道:“秀然有些时候无论你愿意与否,你都必须做出选择,就算它会很痛苦,就算它会十分困难,你也必须选择其中一样。”
“选项呢?”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海澜说道。夏娃退出他的视线,海澜来到了舞台的中央,站在他蹲坐的身体的正前方。“在清楚选项前,你的心中就应该有相应的答案——换言之,正是因为有了你的答案,所以才会出现选项这种东西。”
“那么,是你们中的谁呢?”秀然捂住眼睛,四个人的黑影交替出现,不断闪烁。“我要选择你们中的谁?谁能陪着我?谁能关心我?谁能再帮助我?”
亚当可以吗?夏娃可以吗?海澜可以吗?银夏可以吗?他们貌似都不行那么他只能在这四个不尽人意的选项中选出一个吗?可是其他人呢?坚胜和桥贤呢?樱海呢?还有他生命中许许多多出现过的人呢?他们都去哪里了?
“他们也在这里,他们也在这个舞台上。”海澜说,“只要你愿意,他们可以立刻出现——因为他们也在你的心中。”
他们也在这里吗?大家都在这里吗?这里是哪里?舞台?他的心?他的心的样貌?他心中所产生的世界?还是一个包罗万象的世界?什么东西,任何事物都会出现在这里吗?
“他们就在这里,在我们之中。”海澜又说道,“我们的存在,是囊括了所有你认知中的人。他们的身份,现在就在你的面前。就比如说,我是同胞,而焚晓则是导师。”
“而我是你的母亲。”夏娃出现,说道。
“而我是你的父亲。”亚当出现,说道。
“而我是你的朋友。”银夏出现,说道。
三人又隐去,舞台上又剩下秀然和海澜两人。
“不你不是我的同胞,绝对不是,坚决不是。”秀然渴望离开海澜的身边,他试图站起来,可是他站不起来。他只能这样软弱地蹲坐在墙角,看着那些触目惊心毛骨悚然的人类尸体。
“我们都是魔星人,不是吗?”
“不,还是有区别的魔星原住民,魔星人,魔兽三个概念,他们不一样有区别,根本就不一样好吗!”秀然狂躁地大吼,“你和焚晓是同胞,和我不是你们是纯粹的魔星人,你们是原住民可我不是我的父亲是亚当,母亲不是夏娃,是莉莉丝,一个是魔星人,一个是地球人,所以我是混血,我什么也不是”
“魔星和地球的混血有许多,”海澜解释道,“当时黛玛带着地球人来到伯克斯之后,就产生了许多魔星地球混血,你只是他们中的一员。既然他们能活下去,为什么你不行?”
“他们都加入了潘多拉的军队,但是我不可能加入敌人的阵营的”秀然痛苦地低喃。
“你的敌人不是地球人吗?”海澜反问道。
“不!这不一样!两方都是我的敌人我也说不上来我到底属于哪一方了我可以是中立的吧?就像亚伯一样不对,刚才我已经杀死了许多地球人,我又曾经杀死许多魔兽我已经两边都去不了了,我只能像亚当一样独自生活下去
“我的敌人我的敌人我的敌人我的敌人我的敌人究竟是谁?”秀然错乱地抬起头,双眼淌下两道红色的泪痕。很快红色消散无踪,化为绿色。
“看吧,你又在钻牛角尖了,你又在纠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海澜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不是在纠结我必须弄明白我必须弄清楚”
“你和你父亲还真像啊。”
“笑话!我会像他?我死也不会和他像!”
“那你像你母亲?”
“夏娃?还是莉莉丝?我不知道她们两人本是一个存在,但夏娃是为了纪念莉莉丝才成为了莉莉丝的所以我也弄不清楚了,我越来越搞不懂了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为什么才?我越来越模糊了我像夏娃吗?她并非我的生身母亲那我像莉莉丝吗?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婴儿时期的记忆全都消失了”
在秀然的心中,莉莉丝长得与夏娃十分相像,难道他还是摆脱不了夏娃的阴影吗?她可是魔兽啊莉莉丝不是,但另一个莉莉丝是。
“那你还爱你的母亲吗?还爱夏娃吗?”海澜又说。
“我不知道应该还爱的吧,但我无法面对她。”秀然抱紧脑袋,脸又沉了下去。
“那你恨亚当吗?”
“废话!”秀然大喊,“当然恨啊!他伤害了我那么多次背叛了我那么多次抛弃了我那么多次他甚至想要杀死我有这样的父亲的吗?他知道我是他的孩子吗?”
“说来奇怪,你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海澜托着下巴,“典型的东方男孩啊,仇父恋母情结尤为严重。”
“去死吧!我根本没这种感觉!恨是当然的!”秀然厉声咆哮。
“与父亲争夺母亲的爱,依恋母亲,仇视父亲害怕父亲会伤害到自己,所以特别担心父亲会剥夺母亲对自己的爱依赖母亲,对父亲抱有特定的憎恨敌视”
“别在那里瞎说!”秀然从墙角跳起来,直接抽出超然剑,砍断了海澜的脖子。“没有人了解我你们都仇视我你们都不需要我那么都去死好了!”
“我知道,青春叛逆期嘛!”海澜的声音还在持续回响。
“你才叛逆期呢!”秀然对着黑暗的舞台高声叫喊,“我早过了那个时期了!”
“真的吗?”海澜的声音反问,“是提前到来了吧?你也不想想现在自己实际的年龄才只有几岁?嗯?五岁的迪厄斯啊布雷思果实,还记得吗?”
秀然想起来了,当时为了让自己快速长大成人,夏娃给自己喂食了布雷思果实,所以才在三年间成长为了现在的模样。难不成真的像海澜说的那样吗?
“绝对不是这样!”秀然朝着虚空大吼,海澜的声音又出现了:“那么就是口唇期,是不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这时候应该已经脱离这个阶段了,但给我的感觉你还是这样。”
秀然不想再去理她。“你不了解我,别在那里瞎说!哪怕要选择亚当,我也不会选你的!”
“已经做出选择的话那就做好了,继续下去吧,选择最后能够帮助到你的人。”海澜的声音最后说道,倒在地上的头颅消失了,舞台回归空无,一片寂静。
口唇期。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口唇()
口唇期,亦称口腔期。弗洛伊德所划分的人格发展的最初阶段。
约从出生到一岁半。婴幼儿的性感区是嘴和唇。性表现具有三大特
征:来源与维持生命的觅食有关;尚不知道有性的对象,是一种自
体享乐;性目的受性感区直接控制。这时期婴幼儿通过吮吸、咀嚼、
吞咽、撕咬、紧闭等来获得性满足。若满足不适当,过多或过少,
人格发展可能发生固着和退缩到这一时期。
若口腔期婴儿在吮吸、吞咽等口腔活动中获得满足,长大后会
有正面的口腔性格,如乐观开朗,即口腔性乐观。反之,若此时期
的口腔活动受到过分限制,使婴儿无法由口腔活动获得满足,长大
后将会滞留下不良影响,此种不良影响又称口欲滞留,长大后将会
有负面的口腔性格,如口腔性依赖(或口欲性依赖)。它是一种幼
稚性的退化现象,指个体遇到挫折时,不能独立自主地去解决问题,
而是向成人(特别是向父母)寻求依赖,有一种返回母亲怀抱寻求
安全的倾向。又如口欲施虐(指个体不自觉地咬人或咬坏东西的口
腔倾向),及悲观、退缩、猜忌、苛求等负面的口腔性格;甚至在
行为上表现出咬指甲、烟瘾、酗酒、贪吃等。
亚当出现在秀然的面前。
“你也是选项吗?”秀然看着他。
“选项之一,你的父亲。”亚当说。
“原来你知道我是你的孩子!”秀然愤懑地吼道。
“知道你是我孩子的,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亚当解释,“因为这里是你的世界,你心的样貌,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世界,绝对自由的世界。”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因为你的意愿。”亚当说,舞台的灯光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亮得有些刺眼,秀然用手遮住了眼睛:“我的意愿。”
“对,你的意愿。”亚当继续说道,“因为你想让我出现在这里,所以我就出现在了这里。这个世界,是你能够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世界;这片舞台,就是你真实内心的写照。”
“我的内心?”秀然眨了眨眼睛。
“这里就是你的内心,你心中的心的样貌,难道不是这样吗?”亚当摊开双手,“只要你想让我去死,我就可以去死;所有物质的形体都在按照你所希望的样子去变化。就算你无法感受到自身的形体,但你却可以通过你的愿望来改变你自身的外貌,甚至改变自身的种族。”
“种族?真的吗?”秀然这才有些期待——这恐怕是父亲告诉他的,唯一有用的事情了。他又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就按照你真实的想法来做,引导你自己的真我,魂归本源。”亚当缓缓说道,“跟随你的心,不是为了谁,不是为了别人而做出选择,仅仅是为了你最原初的意欲。”
只是为了自己?秀然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舞台光暗交错,亚当隐去,奈落消失不见;时光飞逝,他纵身室外。他欣喜地看着自己的脸,他能够想象出来自己的形态——通过自己的愿望来改变自身的外貌,甚至改变自身的种族。现在,他是地球人了——完完全全的纯粹的地球人。
魔兽的外表消失了,兽爪没有了,他也终于将自己内心由于枷锁打开而被释放出来的那头野兽关了回去。现在他的外貌他能够猜到:在他的想象中,他的长相与银夏十分相似。同样都是正常而普通的地球青年,同样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在终日的战斗中度过。
如果说海澜代表的是属于魔星人的自己,那么银夏代表的应该就是属于地球人的自己吧。
可是他知道,这份外貌只是自己想象中的产物而已,它并不是真实的。想到这点,秀然就十分难受——他期待哪天醒来,这份外貌真的是真实的自己,而不是他凭借臆想虚构出来的。可是就只是这么想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堵住了一样,烦闷不已,恐慌不安,觉得真正的自己正在变得模糊,形体正在无法辨认,自己宛如沙漏中的细沙一般正在流逝他正在消失
绝对不要!
他惊恐地大叫,睁开疼痛又疲惫的双眼,低下头观察自己——兽爪还在,他根本就没有改变,整个人又回到了舞台中。他沮丧地坐下,十分消沉,又变回了最初的状态。
亚当重新出现在舞台的聚光灯下。冰冷的灯光毫无感情,秀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正在消失他的心也在变得像一头魔兽一样可是这里就是自己的心,这里就是自己心中的心的样貌。如果他产生了这种想法,这里会变成怎么样?
突然,地转天旋,一切仿佛一团橡皮泥一样缠绕在一起,被人撕裂,突然崩断,世界毁灭了,可是这个舞台还在,冰冷的聚光灯依然还在。他明白了,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心,而是自己的意识——这里是魔兽的世界,却也是他心的世界;这里仿佛是另一个识海,可却又与真正的识海有所不同。这里没有黄昏,没有列车,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和这个黑暗的舞台。在这里所见到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罢了。面前的亚当也是他的幻想——真正的亚当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那么,你想清楚了吗?”虚幻的亚当说道。
“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明白,”秀然悲伤地摇了摇头,想到这个世界全是虚假的,就让他悲伤不已。可这不正是他所要的世界吗?他所认为的世界充满了悲伤和痛苦,那么这样一个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不就变得十分美好幸福了吗?只要他的意识还存在,这个世界也就永远也不会毁灭——如此和平又平和的一个世界,为什么他待在那里心中还是会感到不安呢?会是会感到空虚呢?
“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吧。”沉默已久的亚当突然开口说道。秀然决心不去理会他,反正这也只是自己臆想中产生的虚幻的人影罢了,根本不能代表什么真实的事情——他这样告诉自己:亚当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所以他完全都不用去考虑现在亚当正在说的话,既然身处这个什么人也没有的世界,他为什么还要去考虑别的事情呢?只想自己的事情不就行了吗?可是他却做不到,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听清楚亚当的话——这就是另一个自己的表现吗?人的心中都有许多个自己,而另一个自己现在正是戴上了亚当这层面具又来欺骗自己吗?秀然突然想起在基地中被自己扼死的那个黑影。
亚当还在说话:“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才感受不到来自其他人的关怀和温暖;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才可以随意改变自己外在的形态,改变自己的外貌,却无法看清真实的自己——想要了解真实的自己,必须先去了解别人。了解了别人,看清这个世界的实质,才能够通过相应的方法来了解自己的实质——否则你只能凭借猜测,而臆测下的产物拥有都那么具有不确定性:你刚才自己不就见证了这一点吗?你将自己变成了纯粹的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