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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的种族中的一人,让他不得不对自身的正确性产生了矛盾与怀疑。
他是魔兽的孩子,那么他会不会也是一头魔兽呢?秀然不知道,他不愿去猜——答案太恐怖了。他只能祈祷,自己的体内流的完全是地球人的血——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如此矛盾,如此踌躇,每天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他疑惑不解,母亲为何会与亚当生下他——两人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啊!
不,他们间有着未知的关系。秀然心中的那个微小的声音如是说。他想起来了:在很久以前,亚当曾经利用过这层特殊的关系来欺骗母亲,让她相信自己,从而将守护者们带入了他的圈套之中。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秀然正式与他的父亲决裂了。而现在,秀然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信任亚当了——在得知真相之后,他也曾经去找过他的母亲,然而后者却像他一样一直都闭门不出,一口回绝了他的来访。秀然猜测,可能母亲已经猜到了什么吧所以才会如此犹豫;不过秀然也是如此。他的心中充满迷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曾经发誓亲手杀死亚当,然而在得知了他是自己的父亲后,他还下得了手吗?不过亚当看起来倒毫无所谓,就算自己是他的孩子,他却能面不改色地与自己战斗。秀然愤恨地想。
简直就像地狱一样他看着窗前的景色,虽然表面上十分静谧,然后底下却暗流涌动。如果有人反抗的话,街上执勤的魔兽就会立刻将他们斩杀——虽然守护者能够赶到那里,但是也总是会出现来不及的情况而且这种情况还发生了许多次。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家的意志都很消沉,团队中根本没几个人还抱有战斗的意志了——土星守护者坚胜除外,秀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下去。恐怕这时候坚胜已经成为了敌人黑名单上的首要刺杀对象了吧,不过她能够将自己保护好,平时作为木星守护者杰普特的桥贤也一直看着她。
“臭女人!”街上有人骂了一声,秀然立刻知道士兵又开启杀戒了。只要有魔神庇护,他们做什么都没关系。
秀然伤感地叹了口气,走出门去——但是他并不打算与那些士兵争斗——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他是打算再去母亲那里看看,希望夏娃这次能够发发慈悲,将真相(是真相吗?)告诉他——他也只能通过这个途径获取安慰了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 惊惶()
秀然走在傍晚的大街上,人们与士兵扭打着,魔兽将沾血的长矛刺入他们的心脏,瞬间他们就安静了下来——但是鲁莽的反抗仍然在继续,直到街上所有的人都被杀为止。
就和梦中的场景一样秀然心忖,梦境从未停止。而在焚晓死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遭受噩梦的侵袭。那梦是多么逼真恐怖啊,地球宛如一个超大的屠宰场,存活于其中的人们无法违抗自己的命运,任由外来的太空造访者终结自己的生命。
那梦境是多么真实,以致于他都无法判断哪者才是现实。或许,他想,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也是另一个真实中自己的幻境呢?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1
秀然已经彻底搞不明白了。自从焚晓死去之后,明白亚当是自己的父亲之后,支柱失去之后他的所有观念瞬间倾数崩塌。他怀疑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自己正在自己的梦中生存度日。然而,梦境又是那么真实,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过去庄周梦见自己变成蝴蝶,很生动逼真的一只蝴蝶,感到多么愉快和惬意啊!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庄周。突然间醒过来,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我是庄周。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中变成庄周呢?庄周与蝴蝶那必定是有区别的。这就可叫作物、我的交合与变化。2
现实就如同地狱一样。但是当时金星守护者银夏在叙说自己于魔星上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句由敌人说出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狱,那便是现实。”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地狱只有一个,那么现实又有几个呢?真实是现实,梦也是现实。
梦境投影在现实中;现实是梦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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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本文引自庄子齐物论,分别为原文和译文。
焚晓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秀然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梦境投影在现实中;现实是梦的延续。
他的梦在何方?现实又在何方?他要走向何方?他知道,他要去见自己的母亲。可是之后呢?更遥远的道路又在何方?
梦境投影在现实中;现实是梦的延续。
既然现实是梦的延续,那么相反,梦会否也是现实的延续呢?当梦境消逝,现实来临,梦便终结。
梦境投影在现实中;现实是梦的延续。
现实已不再是梦的延续梦境与现实结为一体,名为“地狱”。这是最恐怖、最凄惨的真实。
梦境是现实的延续;现实是梦的终结。
他在醒的时候,他确实能够感受到真实的触感,有欢乐和悲痛;梦是虚无,是灰色的世界。然而,梦境也只是一种境界,就如同现实是真实的极致,两者都只是一种境界:现实是有我境界,那么梦境就是无我境界。
秀然将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擦去,他口袋里一直带着一块手帕,本来是用来包裹能量碎片的。因为在感应到魔兽的时候,碎片会急剧发烫,那种时候直接用手去触摸是十分不明智的。不过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魔兽士兵,碎片成天到晚烫个不停,秀然反倒习惯了。但是无论他用那块手帕怎么擦汗,冷汗依然不住地流淌下来。
他缓缓抬起沉重的脑袋,夏娃的宅邸近在眼前。“求求你!”他突然听见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大喊声,这才稍稍将注意力移去了一些。他看见火焰在燃烧,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抱着一名已经兽化的士兵的大腿,在那里苦苦哀求。
母亲。
秀然的脑中突然闪过这词。
“去死吧!”他听见军官咆哮一声,女人瞬间被踢倒。她的孩子被其他人一把拽了过来,生生埋入泥土。瞬间,秀然的耳边只能听见在寒风中动摇的惊呼声,让人战栗和悚惧。
兽人走到母亲的面前,将她散乱的头发揪住,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对准她的喉咙毫不留情地割了下去。
头颅被丢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中,不见踪影。无头尸体被无情地抛在了大街上。秀然怜悯地看了它一眼,士兵们已经骂骂咧咧地走开。他叹了口气,现在根本不可能反抗,仅凭他们七人的力量又能做什么呢?虽然有航天局那方面的技术支持,可是敌人同样也持有机兽技术。秀然不知道敌人是怎么弄懂机兽的构造原理的,但是联合潘多拉原本来自地球这件事一想,就有点说得通了——可能在潘多拉还没有变成魔神之前,机兽计划就已经开始实行了吧。只不过那个时候并不是为了现在的这个目的。但是,究竟是什么也好,现在都已经不重要。局势十分清楚,完全一边倒,就连他们的团队中也没几个人还抱有信心。
末日。
他又看了看那无头尸体,生怕过多的目光会招来站在街头的那些魔星人们的打骂,便匆匆走开了。
母亲的房子就在自己的面前。房子倒还好,没有遭受太多的攻击。看来那些魔兽也并非不明事理,人们躲在家里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来攻击他们。而夏娃就是这样的人,从回到地球之后,秀然还没见过她主动出家门的时候。
是时候了。他深吸一口气,身后又传来人们的惊叫。他克制住自己不回头去看,然后敲响了母亲的家门。
***
街道上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十分不安,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遭受厄运。海澜自然知道这一点——因为现在地球上的状况,简直与十五年前的魔星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情形如出一辙。但是,她绝对不能让地球重蹈她母星的覆辙——这种全球性的灾难,经历一次就够了。
海澜原本就是魔星原住民,但是却一心向往地球的美好生活——在那个时候,她和哥哥天刚都认为地球是一个和平昌盛的星球。可是当他们从魔星叛逃,来到地球之后,却发现一切都不如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而当他们彻底被这里的人接受,完全融入地球人的生活的时候,战争便爆发了。
两个种族之间,就算理念相同,也必定会有一些隔阂吧海澜是这么认为的。正是因为这层隔阂,在她刚刚提出要和守护者谈合的时候,被无情地拒绝了。那个时候她一度对地球人感到失望,离开了哥哥的身边,在魔星上开始了隐居的生活。
然而她却知道,虽然地球人可能对自己有些误会,但是她的心却一直留在了地球上。因此,她没有抛弃自己的身份。就算已经远离喧闹的世界,她仍然时刻提醒自己:她是海王星守护者纳普特恩。也因此,当她的头顶划过那颗赤红色的彗星的时候,她便立刻带着海王星碎片回到了哥哥与众守护者的身边,继续作为行星守护者战斗下去。可是她知道,自己在更久以前,就已经厌倦这种生活了;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那么又是什么迫使她重新举起剑战斗的呢?是与哥哥之间的兄妹亲情?还是更高更远的情愫?
是为了守护地球吧。海澜嘴角扭曲地苦笑着,因为她要将地球变成她想象中的那个世界。可是现在看看周围如同地狱的环境,地球与魔星又有什么差别?
她行走在大街上,被厚厚的冬衣包裹着。黑色的面料将热量吸走,整个人处于初冬的阴影之下。她看着地上的尸体,在化为尸体之后,它们也遍体鳞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腥味,显然,那群没脑子的士兵刚才又进行了一场屠杀。不过如果这些普通人不去招惹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蠢到自己去和地球人结仇吧。海澜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士兵们残忍地杀害了这群人类,她就不得而知了。
腐臭味越来越浓重,还有些鲜血的腥甜。海澜继续向前,明白那股臭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了。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一群衣不蔽体的百姓们在里面瑟瑟发抖,不时地有人向外面飞速地瞅一眼,确保没有人发现他们,随后又缩了回去。
那是乱世下的平民。海澜看见了他们,不过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看见了自己。她伸出两只手,在虚空之中紧握,上面布满老茧与伤疤。皮肤上面全是污渍,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但就是自己的。
有男孩的声音。那孩子站在半蹲的母亲的身旁,不安地动来动去。“我要回家家!”他大声说,把头晃个不停。母亲竭力安抚她的孩子,捂住孩子的嘴巴,低声念道:“现在还不行。我们得待在这里。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
“听见谁?”孩子好奇的声音透过他妈妈的指缝传了出来。海澜悲怆地吸了口气,缓缓向那个散发恶臭的小巷子走过去。这个角度他们看不见她,不过很快就能看见了。那些衣衫褴褛的平民们显然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她保持呼吸,强迫自己波澜不惊。脚步声逐渐增大,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出现在了人们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一脸严肃。
见到她出现,一名中年男子惊惶地碰乱了一个箱子。海澜微微皱起眉头,男人顶着一头干枯的灰白头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杆枪。“别过来!怪物!”
“把那危险的东西放下去。”海澜轻声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那你是谁?”男人警惕地问。海澜注意到这里的所有人都衣衫不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绝大可能是由于对外面那些巡逻的士兵的恐惧。当然魔兽不会无缘无故找他们麻烦,但他们应该也看见了许多人被杀害了吧,这样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对士兵们的恐惧,似乎认为一旦被他们发现,就会被杀。情有可原,海澜能够理解——但是她现在一筹莫展,什么办法也没有。
“别这样。”之前的那个母亲按住了她丈夫的手臂,将枪放了下去,“她是好人,电视上放过的。”
“铠甲人?”男人狐疑地看着她。这时候,男孩又在叫了。“我要回家家!”
“好的我们马上就会回去了”母亲安慰道,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好像很久没有喝水了。不过,她的孩子并没有领情。他在那里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海澜庆幸外面还有更多混乱的吵闹声,盖过了男孩的哭喊。她走到了孩子的面前,捂着膝盖半蹲,注视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和塞特多像啊“你妈妈说得没错呢,”她将男孩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里,“你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我向你们保证。”
“真的?”男孩这才有些平复下来的迹象。海澜微笑着点了点头,找了块沾满灰尘的空地坐了下来。仿佛陪着这些在惶恐中度日的人们聊聊天,她自己也能轻松一些——海澜产生了这种错觉。
第二百四十九章 爱憎()
黑夜降临。海澜挑了几根树枝,在地上拼出了一个又一个意义不明的图案。小男孩倚在他母亲的身上,安然睡着了。其他人依然十分警觉,不放过任何声响。
人们甚是无聊,虽然惶恐,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海澜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回家,结果他们的回答是:在一次暴乱中,他们的房子全被拆了,罪魁祸首是一头巨大无比的怪物。海澜点了点头,那是吞食了布雷思果实的激情态魔兽。好在果实不多,而且魔神早就将所有的果实发放完毕,因此真正能够变成激情态的敌人并没有几个,还是以没什么突出战斗力的普通士兵居多。不过就算这样,也够她受得了,那时候战斗力超强的火星守护者也没挨下普通魔兽的群殴,结果命丧兵营。
海澜不去想焚晓的事情,又将手中的树枝摆出了一个图案。身旁一个和她差不多岁数的青年凑了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海澜一个人的树枝游戏——不过嘛,海澜可以肯定,看他脸上的那副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有搞清楚自己摆这些东西是要干什么。
果然,没看多久,那个青年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不好意思但是这是在干什么?”
“没看出来吗?这是五个小人啊。”海澜轻松地说道,将一根树枝插在了最小的那个人的左边,变成了它的手臂。
“这我当然看出来了”青年干笑道,“但是你摆这五个小人是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无聊而已。”海澜简单地回答。可是不一会儿,她又自己开口说道:“可能是想要抒发一些感情吧。”
“感情?”那个青年有些奇怪,“你不是铠甲人吗?”
“对啊,谁说铠甲人就不能拥有感情?”海澜撇撇嘴,“他们算是我的亲人吧。”
“亲人?”
“是啊这个,”她指着最中间的那个小人,“是我。中间这个是海澜。”
“旁边的四个是你的朋友?”青年男子试探性地问道。
“差不多吧。”海澜不置可否。不止是朋友。哥哥姐姐他们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还有樱海,最初就是她劝说自己回头;塞特,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被收养的隔壁邻居的孩子他死了,自己却活了下来,间接导致大姐凤澜绝望地离开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