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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探着问道:“也就是说……怪我咯?”
“嗯!”月饼微微摇头,我都能想到他一脸无奈的表情。
“南瓜,平时你的脑子少根筋也就罢了,怎么那会儿突然灵光了?居然解了我的鞋带!血气贯通,差点要了我的命!”
“不要随便低估我的智商。”我的心情异常尴尬,“那你这会儿怎么样?”
“二十分钟前,就已经好利索了。把毒血吐出来,彻底没事了。”
我这才算是放了心,随即琢磨过味儿:“你丫居然冒充死人让我背了你这么久?他妈的腿都快抽筋了,缺德不?”
“你这沉不住气的性格,早告诉你早就暴露了,”月饼打了个哈欠,“权当负重减肥了,也是个好事。”
别看月饼虽然说得轻松,我明白他化解阴液肯定忍着超乎想象的疼痛,倒也不计较多背他这么一段路:“月公公,您老人家歇够了,这会儿能落地自己腿儿着走了吧?”
“刚夸了你脑子灵光,怎么转眼就智商负数?对方能准确知道咱们当时发生的事情,明摆着有人暗中监视。”
“小慧儿的电话还说明了一件事。他们以我当诱饵,实际需要的是你。所以我还要继续装昏迷,剩下的路还要辛苦南少侠啊。”
我心说都背了一路了,也不差这500米,再说月饼恢复正常,到了千里沟也不用我出什么力,坐等蛊族大战萨满巫师就好。
我这么一想,腿肚子也不“突突”了:“兄弟归兄弟,劳务费可要另算。”
“噤声,十一点方向。”
我偷眼瞄去,只见左前方的乱石里,有两个支棱着长耳朵的脑袋,“嗖”地缩了回去。
虽说时间极短,但我看得真切,忍不住冒了一身白毛汗。
那分明是牛和马的脑袋,只是比正常牛马脑袋小了好几圈,大小类似于人头。
“那应该就是监视咱们的人。”月饼撑着我的肩膀跳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远处的山坳忽然灯火通明,十多个人举着火把井然有序地分列两旁,中间站着一个身材高挑消瘦的女孩,一袭勾勒着红色花纹的黑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就知道,区区阴豸不可能制住月无华。”女孩把长发拢到脑后盘成发髻,“你在将计就计,我何尝不是?”
我心里猛地一疼,那个女孩,正是柳泽慧!
月饼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眯眼望了片刻:“小慧儿有些不对劲。”
由于距离太远,我看得极为模糊,经月饼一说,我才发现端倪。柳泽慧说话时面无表情,肤色死灰,好像带了张人皮面具……
“牛头马面,接引使者,请老友近前一叙。”柳泽慧双手抬到胸前,手指摆动,似乎牵着一根无形的线。
我和月饼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这个女人,声音、身高确实是柳泽慧,但绝对不是她。上大学时,柳泽慧中文学得最烂,怎么可能回到韩国,反倒满嘴古话了,而且还是江浙口音!
家畜的响鼻声从岩石后面响起,两个身材壮硕的“男子”长身站起。
我看到了有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两个“人”长着人头大小的牛马脑袋,鼻子和嘴向前凸起,鼻孔喷出带着粘液的气体,粘在唇角,时不时伸出粗糙的舌头舔舐。他们赤裸的上身披着一层茂密的黄色兽毛,肌肉高隆的胳膊几乎垂到膝盖,十指粗长硕大。相对于上半身,套着沙滩裤的下身极短,膝盖向前弯曲,圆形的骨质双脚更像是兽蹄。
牛头马面灰蒙蒙的眼球没有一丝光彩,摆了个邀请的手势,僵直地往山谷走去,山路印出两排极深的兽蹄印。
我看着他们筋肉虬结的脊梁脱口而出:“绿巨人?”
“明明是半兽人,”月饼摸摸鼻子,“我想起一个传说。”
“快讲讲,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如果你是读者,这会儿是希望看到月无华大战萨满巫医呢?还是希望听月饼讲传说?”月饼摸出几枚桃木钉别进腰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东拉西扯很容易偏离主线,降低质量,用不了多久你就成了过气写手了。”
“我只是做记录不是写好么?”我哪曾想月饼居然有心思给我科普如何写作,“谁天天冒险没有生活,正常人都要吃喝拉撒睡,听个传说不应该嘛?”
“现在是听传说的时候么?”月饼打了个响指,跟在半兽人身后,居然还有心情哼着歌。
十六
随着半兽人走进千里沟,“柳泽慧”双手拍掌:“老同学,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细细观察四周,左侧站着六个马脸半兽人,右侧站着七个牛脸半兽人,硕大的鼻孔喷着雾气,核桃大小的眼珠子映着火把光芒,如同眼球里燃着两团鬼火。
月饼摸摸鼻子:“小慧儿,什么风把你从大韩民国吹回来了?”
我注意到月饼摸鼻子的手翘起无名指和中指,微微摆动几下,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折腾半个晚上我这脑子有些迷糊,死活想不出月饼到底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不能露怯,点点头假装知道了。
“别想从我这里套话,”她眯眼明明笑了,死灰的脸却一动不动,“这里是成吉思汗陵所在地,需要你们帮忙开启。”
“我怎么就这么听你的呢?”我恨不得立刻撕掉她的面具。
“你们俩都看到死兆星了吧?”她指着夜空,“那个人的陵墓有一样东西,可以破除死兆星诅咒。”
“你怎么知道?”我觉得她的语气手势很像另外一个熟悉的人,一下子却想不起是谁。
“如果你摘下面具,我或许会考虑你的提议。”月饼伸了个懒腰,走到一个半兽人身前,戳了戳皮糙肉厚的马脸。
月饼突然这么萌的动作很出乎我意料,更滑稽的是马脸半兽人一动不动,就这么让月饼戳着,还拔下一簇马毛。
“我记得那个人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叫哲别。征讨西夏遇到埋伏,身中数十箭,眼看活不了。”月饼捻着马毛闻了闻,“随军的萨满巫医用秘术医治,活剖一只犍牛,把哲别放入牛腹,缝合切口,只露头脸。哲别在牛腹中养了三天三夜,再出来时箭伤痊愈,只是牛血肉随着创口血脉融入,半年后体型容貌突变,异化成牛形怪人,自此终生披袍,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是也是这样弄出来的?”
我估计这就是月饼刚才要讲的传说,借这个机会说了出来。古代征战,“牛马治伤”倒也听说过许多,只是不如月饼知道的详细,应该是从古城图书馆哪本书里看来的。
突然,我的心里冒出一股寒意,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闪现。月饼这句话并不简单,他分明在暗示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不是戴着面具,而是用类似于“牛马治伤”的方法,夺了柳泽慧的身体换了原本容貌,甚至有可能是用了小慧儿的人皮。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难怪月饼一定要她摘下面具,是为了确定真正的小慧儿是否安全。
“我知道你们俩不会因为死兆星诅咒答应开启陵墓,”她的声音冰冷却透着早已看穿我们的狡猾,“想知道柳泽慧的下落,那就照我说的做。”
月饼扬了扬眉毛:“不照做呢?”
“呵呵……你们的性格我很了解。”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处处受制于人。这件事情很简单,我们开启陵墓,不一定知道小慧儿的情况;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就完全没有机会知道。
月饼几次摸到腰间桃木钉,终于摊开双手:“你说,我们要怎么做?”
“开启陵墓,异徒行者必须心意相通,毫无芥蒂。”她的目光从月饼转向我,“南晓楼,你呢?”
“月无华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那一刻,我明白,就算小慧儿已经出了事,我们也要为这个答案听从她的安排。我也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月饼都有办法扭转局面。
“好!”她取下挂在腰间的铃铛迎空摇响,山坳深处传来沉重的踩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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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金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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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山影中,一个马脸人牵着白毛骆驼走了过来。在他旁边,牛脸人高举一方直径两米左右的石盘,头顶冒着腾腾热气,步履沉重地踏着步子。
她再次摇着铜铃,马脸人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弯刀,对准骆驼的脖子。骆驼似乎知道死亡将至,拽着缰绳四蹄绷得笔直,“哞哞”惨叫。缰绳深深勒进嘴肉,唇角“嗤嗤”磨烂,鲜血把雪白的皮毛染得星星点点。
马脸人一拳砸中骆驼头颅,骆驼的脖子如同折断的木头,直直折断,巨大的身躯晃了几晃,四膝跪地轰然侧翻,嘴角涌出粘稠的白沫,侧头有气无力哀鸣。两颗浑浊的泪珠从眼眶滴出,慢慢滑落,沾湿了皮毛……
月饼额头青筋跳了几跳,双拳攥得“咯咯”直响。我不忍再看,正要转过头,马脸人一刀捅进骆驼脖子,滚烫的鲜血如同利箭喷出,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骆驼受了剧痛,凄厉地惨叫,四蹄乱蹬。马脸人对着它的脑袋又是一拳,只见骆驼双眼受力迸出,上下颚猛合,剧烈起伏的腹部渐渐平息,只有脖子的刀口“汩汩”涌着血浆。
牛脸人把石盘重重摔在地上,石面居然刻着巨大的太极图,只不过阴阳两眼的位置刻着两个恶鬼的脸。骆驼血喷到石盘上面,一滴不漏地流进刻痕,顺着石道汇入鬼脸,聚在鬼眼位置,慢慢渗进石盘。
原本白色石盘变成通透的红色,隐约能看到里面有许多筷子长短长着四条腿的蛇形怪物张嘴吸食血液,摆动尾巴爬到鬼脸周围。
“南晓楼,把你的左手放到阴眼;月无华,把你的右手放到阳眼。记住,要同时。很快,你们就知道柳泽慧的下落了。”
眼前的情形实在诡异,我心里毛嗖嗖的有些犹豫。月饼对我点点头,眼中透着“相信我”的自信,把手放到了鬼脸上方:“我数到3。”
我深深吸了口气,手掌悬空,那些怪蛇愈发活跃,顶着石面几乎要钻出来。
“三!”月饼直接跳过了一、二,手掌摁下。我心说月无华你这也太草率了,好歹给个几秒钟的心里准备过程。牢骚归牢骚,说不得只好一咬牙,手掌摁到鬼脸。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奇怪!我眼睁睁看着手掌穿过鬼脸,就这么陷进石盘,触感黏糊糊的,像是塞进了一坨烂肉里面。那些怪蛇从嘴里探出一根肉条,顶端的吸盘长满倒刺,咬了过来。
我顿时觉得好像有百十条烙红的铁针扎了进去,火辣辣地剧痛。全身的血液更像是被水泵抽吸,涌向手掌。我心里大骇,想把手抽出来,却被石盘牢牢黏住,动不了分毫,任由怪蛇吸食。
“我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仅仅是为了一个所谓朋友,值得么?”
血液的快速流失让我感到全身冰冷,头晕目眩,根本没有力气回话。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月饼单手撑地,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李念念,你永远不懂什么是友情。”
我心头一颤,这个人居然是李念念?难怪觉得她很熟悉!勉强抬头看去,李念念踉跄几步向后退去:“你……”
“你以为我们中了你的圈套?”月饼嘴角一抹冷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个被月饼拔了一簇毛的马脸人,冲出队伍,双手紧箍住李念念。
月饼骄傲地抬起头,一字一顿说道:“我是,蛊族,最强的人!”
李念念挣扎不动,索性任由马脸人控制:“再强的人,也挣脱不了鬼脸肉灵芝。”
“不一定哦。”月饼吹了声口哨,“你故弄玄虚让我们同时放上手掌,其实需要的只不过是人血而已。也就是说,谁的血都可以对么?”
我知道月饼要做什么了!他要以命换命!
“你不想知道柳泽慧的下落了?”李念念也意识到月饼要做的事情,板着马脸人的胳膊用力推着,“只有我才知道。”
“蛊族秘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月饼眼睛透着一丝黯淡,“你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上的人,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李念念摇晃铜铃,牛、马脸人纹丝不动,这才彻底慌了,双腿踢腾着绝望喊道:“南晓楼,月无华,你们是不会杀人的。”
“我们也不想被人杀死!只能你死!”我咬着牙说出了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说出的话。
因为我看到了月饼脸上的悲伤。
马脸人举起李念念,扔到石盘上面,只见石面漾起水波状的纹路,李念念瞬间陷了进去,在里面拼命挣扎,却被粘稠的浆液粘住,动作越来越迟缓,嘴角冒着一颗颗气泡,脸色憋得青紫。
怪蛇发现新的猎物,一股脑爬了过去,围着李念念的身体噬咬吸血。
我终于抽出手掌,大量失血使我视线模糊,隐约能看到李念念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怪蛇咬掉,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她张嘴呼救,一条怪蛇顺着口腔钻进嗓子。她双手卡着嗓子,眼里满是哀求,又一条怪蛇咬破眼球,吸吮眼液。
接下来的一幕实在太过惊悚,我不想描写出来。
月饼默不作声地坐在石盘旁,嘴角不住抽搐。我望着石盘里那具骷髅大口喘气。
怪蛇群在骨骼中游来荡去,寻找着残存在骨头上的最后一点血丝吞噬。
“南瓜,我是迫不得已。”月饼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我知道。”我再没有别的语言可以使用。
怪蛇群吸干净李念念最后一丝血肉,涌到石盘下方,扭动身躯钻进泥土。
“轰”一声巨响,石盘陷进地面五六厘米,严丝合缝地扣进地表下的石制凹槽。
巨石摩擦的机关声从地底响起,石盘缓慢转动了九十度,“哒哒”几声链条转动声,凹槽连带着石盘向两旁裂开,露出寒气森森的地洞。
一排石阶斜斜向下,仿佛探进深不见底的地狱。
“嗷!”地洞里一声兽吼,地面颤动,山体“簌簌”落着碎石。
“敢不敢下去?”月饼走到洞边,往里面扔了根照明棒。
照明棒碰撞着落下,洞壁血红色稀奇古怪的花纹一闪即逝。
我甩了甩被怪蛇咬伤的手:“不敢,也要下。”
第450章 金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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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月饼捏着烟凑到洞口,香烟冒出的烟雾没有向上漂起,反而螺旋状吸入洞里。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石洞另有出口,多半是布满风眼的岩壁,造成空气对流;二是有条水势汹涌的地下暗河,形成空气旋流。
我想到暗河就头疼,在西山大佛执行任务,我和月饼差点淹死在大佛内部。这种荒郊老山容易出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何况还听到一声兽吼,不害怕那才是假的。
“等空气进得差不多再下洞。”月饼瞥了一眼牛、马脸人,变戏法似的从袖口里抽出一根木哨,凑到嘴边吹了几声。把李念念扔进石盘的马脸人耳朵里飞出一点绿光,空中盘旋几圈,“嗖”地飞到月饼掌心。
我看得真切,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天牛,身形却只有瓢虫大小,顺着月饼的掌纹来回乱窜。月饼有吹了几声木哨,天牛展翅飞到月饼鼻尖前方,两根触角上下点动,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