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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峰见了,心中一软,语气便柔和了许多:“这是何苦来!我一时失手,并不是存心的!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伤没伤到别处!”说着凑过来便要查看她的脸。
乔乐珊急忙将胳膊遮在脸上,路海峰几次想要掰开来看看,又怕弄疼了她,僵持了几下,最后终于放弃了。伸手关掉了台灯,摸摸索索地脱掉了衣服,伸手想要搂住妻子,却被乔乐珊一巴掌打掉了,只得低低地叹了口气,翻身睡了。
乔乐珊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很快就将自己的枕头洇湿了一大片。因为儿子就睡在身边,所以她怕惊醒到孩子,只得咬着牙,拼命控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
可谁成想,睡在旁边的路海峰很快地便“呼哨呼哨”地打起鼾来。在寂静的午夜里,格外地刺耳难听。这愈发地叫乔乐珊愤恨难平,祸都是他一个人挑起来的,现在倒好,他像没事人似的睡得跟死猪一般,却把那满腔满腹的怒火留给她一人燃烧,真是天理难容。她怒目圆睁,悲愤难平地瞪视着他,一时间竟忘了哭泣。
在那一刻里,她真的很为自己感到悲哀,漫漫的长夜里,寂寂的黑暗中,她将自己圈在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牢笼里,任凭那无尽的眼泪一点点地蚕食掉自己的纯真美丽,听凭那恼人的鼾声一点点地剥离掉自己的似水年华!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拥有的,可老天偏偏那么冷心冷肺地离弃了她,将她一个人抛在了这个周遭冰冷、暗无天日的婚姻中去自生自灭,竟连一点儿希望都不肯给她。
悲愤中,她紧紧地将儿子搂在了怀里,那个温热的、软软的小身体在提醒她,坚持,一定要坚持!是呀!不管怎样,既然你给了这个小东西以生命,那么你就必须得承担起该负担的责任,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如此一想,她渐渐止住了泪水,目光忧郁地望向了窗外。
寂静晴朗的夜空中,一弯残月如钩般悠悠荡荡地吊在窗口上方,似乎只要稍不留神,它便会一个倒栽葱栽到凡间来。
乔乐珊忐忑难安地望着它,渐渐地睡眼朦胧起来,她努力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一眼弯弯的月牙,终于再也抵挡不住睡意的一再召唤,闭上双眼睡着了
第5章 闲言碎语 公婆有意挑事端(一)()
不知不觉,秋天到了。在这个充满着丰收的喜悦和快乐的季节里,乔乐珊却无论如何都乐不起来。不为别的,一切都源自于陆海峰的一句话。
唉!直到现在,乔乐珊也觉得自己哪怕是死了都忘不了昨晚的那一幕,当那句有若晴天霹雳般的惊世骇言从路海峰那两片薄薄的嘴唇里轻轻吐出来的时候,她是多么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在那一刻里,她真心实意地希望他就是天上的雷公爷爷,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幸福无比地死在他的霹雳唇下了。
十分可惜的是,他只是个凡骨肉胎。所以,她也便死不了了。既然死不了,那就只能继续无奈地苟延残喘着,在水深火热中痛苦煎熬着,至死方休。
“怎么啦?这几天你怎么总是无精打采的?俩人又吵架啦?”楼梯里,同事兼好友的俞子墨看着乔乐珊那张憔悴无光的脸,十分心疼地问道。
乔乐珊蹙着眉摇了摇头说:“吵架对我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有什么可伤心的!”
“这倒是!”俞子墨点点头深表赞同,可很快她便惊醒过来,失声叫道:“那为了什么?难道他有”话说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四下里看了看,幸好楼梯里除了她们俩再没别人。
“这么快?我到了!中午咱们出去吃啊!”俞子墨一只脚已踏进门槛,仍不忘回过头来叮嘱她一句。乔乐珊点点头,冲她挥挥手,继续往楼上走去。
火锅店的小包房里,俞子墨听了没几句,便炸毛了:“他爸妈和妹妹要来?来干什么呀?不年不节的!再说了,住哪呀?”
乔乐珊没吱声,只在嘴边挤出了一丝苦笑。俞子墨恍然大悟般地嚷道:“天哪!不会是要住你那儿吧?就一室半的房子,哪儿挤得下呀!”
“那有什么办法?挤不下也得挤!人路海峰那是在通知我,又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乔乐珊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也欺人太甚了,这种事怎么能问都不问你一声就应承下来呢?再说了,房子可是你娘家给的,他有什么资格擅做主张?”俞子墨愤愤不平地说道。
乔乐珊摇摇头带着几丝听天由命的口吻说:“我都习惯了,结婚七年来,凡是和他家有牵连的事,有哪桩他是和我商量了以后再去做的?我认了,兴许这辈子我就这命了,来就来吧,实在受不了我就领孩子住我妈那儿!”
“那哪成呀!你认命了,那这个家怎么办?还不得被他们家都给捯饬空了?你别忘了,还有军军呢!你这么逆来顺受的不要紧,孩子不跟着受罪吗?依我说,你真得打起精气神来,千万别大意失荆州!免得弄来弄去最后连房子都改姓路了!”
乔乐珊唉声叹气道:“要不是有这个孩子,我早就看破红尘了!子墨姐,你说人活着怎么这么的累呀!”“得!咱先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了!姗姗,肉熟了,你多吃几块,瞧这小脸瘦的!”俞子墨一边心疼地说,一边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
乔乐珊鼻子一酸,那眼泪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俞子墨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劝道:“傻妹妹,快别哭了!子墨姐知道你是水做的,那你也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呀!这男人呀,有几个好的?犯得上为他们伤心流泪吗?姗姗,听姐姐的话,咱女人呀就得自己疼自己,这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去和他们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可还记得?”
第6章 闲言碎语 公婆有意挑事端(二)()
乔乐珊点头说道:“当然记得了!你说:这夫妻两个,女人是东风的话,那男人就是西风。这东风若压过了西风的话,那就天下太平了;若压不过那就后患无穷了!”
俞子墨笑吟吟地拍了她一下说道:“记住就好!子墨姐再教给你一句话,你也要记住了: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尤其是做妈妈的女人,凡事一定要多为孩子想想,别动不动就低头认输,这样的话那就真的输定了!”
乔乐珊展颜一笑道:“我都记住了!放心吧,子墨姐,为了军军,我一定学会坚强!”
“这就对了!”俞子墨欣慰地笑道:“来!再多吃一点儿,好有力气去战斗!”
然而俞子墨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的一句戏言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乔乐珊所要面对的竟是一场如此艰难、如此辛苦的旷日持久战。
傍晚时分,乔乐珊买好了蔬菜水果,和儿子有说有笑地进了家门。可打开门的一刹那间,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公公、婆婆像一对大烟囱般地盘腿坐在床上,正兴致勃勃地抽着老旱烟。看到她们母子两个,路海峰一脸喜色地走过来抱起军军说:“儿子,快喊爷爷、奶奶!”说完,对乔乐珊一个劲地使眼色。
乔乐珊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说:“公公、婆婆,你们什么时候到”本来她还想寒暄几句,可见老头老太太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腔调,只得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转身进了厨房。
她正忙着摘菜、洗菜,路海峰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关好门后,他便“哒哒哒”宛若连珠炮般向她兴师问罪起来:“乔乐珊,你什么意思呀?一进门就给我爸妈甩脸子,话没说上两句就转身走人!”
乔乐珊撩起眼皮瞄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几分好笑。都说是有求于人,必定要笑脸相求,他倒好,竟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嘴脸,真是可笑之极!反正来的又不是自己的爸妈,惹急眼了自己就领着儿子回娘家去,看到时候你还和谁逞能去?打定了主意,乔乐珊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做她的饭、炒她的菜,大有一种任你撼天拔地、我自岿然不动的英雄气概来。
如此一来,路海峰反倒没了主意。说句良心话,他这纯粹是打肿脸充胖子,自己给自己壮壮胆罢了。他千真万确是有苦衷的呀!前几天父母兴兴头头地打电话说想孙子了要来看看,他这个做儿子的能拦着不让来吗?何况他们也只是说想来,并没定好是哪一天。也许这只是他们偶然而生的一个念头?眼下正值农忙,他们也未必能放得下家里那么多的农活往外跑。可想归想,这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怕万一,这万一要是父母真的心血来潮来个突然袭击
思前想后,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事先给老婆扎个预防针,免得事到临头出什么差错。
第7章 闲言碎语 公婆有意挑事端(三)()
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假戏真做的也太快了,他这边刚接到电话人那边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你要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办?总不能当场就买个返程票将爸妈给打发了吧?既然于情于理都不能,那他就只能毫无选择地把他们接回家!至于乔乐珊怎么想,说句心里话,此时此刻他真的顾不得这许多了,因为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燃眉之急吧!
这俗话说得好:百事孝为先,为了当得起这个“孝”字,他路海峰在父母和妻儿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总而言之一句话,他是宁愿委屈小家,也要成全大家。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只为了他这一念之差,又要生出多少的是非恩怨来!
及至晚间,路海峰又自作主张将父母安排到大床上去休息,妹妹路海玲也安营扎寨到了军军的小床上。乔乐珊一句话都没有说,搂着儿子一家三口就在那张一米多宽的沙发上挤着睡了一宿,想翻个身都变成了是一种奢望。
好容易挨到了第三天,路海峰的脖子睡落枕了,耿耿脖子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一只歪脖子公鸡。乔乐珊只得请假陪着他去医院又是针灸又是按摩又是贴膏药,这样捣鼓了好几天终于有了些起色,没成想他的腰痛病又犯了,整天只能僵直着身子坐着或躺着,一站一起之间便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乔乐珊不由在心里泛起了嘀咕:眼看着儿子变成了这样,那老俩口也该萌生退意了吧?怎么说都是他们亲生的,做爹妈的岂有不疼之理!再说了,这一晃他们已经来了半个月了,虽说日子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孙子已经见过了,该吃的也吃了该玩的也玩了,也该打道回府了。不谋而合的是,路海峰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
这一天,恰逢中秋佳节。因路海峰提前和乔乐珊打过招呼,说他打算在晚餐桌上问一下父母的返家时间,因而要她多做些好吃的,权当是顿送别宴了。乔乐珊心说:幸亏腰疼的是你,这要换成是我,指不定你还要留他们住多久呢!想虽这样想,但心中还是蛮高兴他能痛下这样的决心,所以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路海峰见她答应得这样痛快,心里也很高兴,一时兴起便提议要陪着她一起去买东西。乔乐珊也没推辞,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先去早市买了一大堆的新鲜蔬果,接着又去超市买了好几斤月吃几块余下的准备全让他爸妈带回去。这还不算,乔乐珊又格外地给婆婆买了些糖果糕团,给公公买了两瓶石库门老酒,俩人这才乐呵呵地回了家。
乔乐珊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终于弄出了一桌像模像样的饭菜,看大家其乐融融吃兴正浓,路海峰趁着给父亲倒酒的功夫,见缝插针地问道:“爸,你们打算啥时候回”他这个“去”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老爷子那厢便不乐意了,黑着脸“啪”一声将酒盅墩在桌子上,扬声问道:“好你个老三,大过节的,就要往外撵你爸妈走咋的?”
第8章 闲言碎语 公婆有意挑事端()
路海峰见老爷子生气了,忙陪着笑脸说:“爸,您老多心了,您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高什么兴呀!你以为我们人老了,耳朵就不好使了!昨晚你和你媳妇在外屋嘀咕了大半宿,别以为我们什么都没听见!我看你们八成是在商议着怎么赶我们走呢!”老太太一边数落着儿子,一边不停地拿眼睛斜楞着乔乐珊。
路海峰赶忙夹起一个鸡腿放到老太太碗里,好言相劝道:“妈,您老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们那是在研究今晚的菜谱呢!对不对呀乐珊?”
乔乐珊深怕会引火上身,忙像个磕头虫似的附和道:“海峰说得没错,我们真是在商议这件事!”
乔乐珊不说话还好,那是人父子母子间的小插曲,无关痛痒。如今她加入了,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原本的那点小火气转眼变成了星星之火,并且立马有了燎原之势。
第一个拉她下马的,便是小姑路海玲:“三嫂,你骗得了爸妈可骗不过我,我昨晚明明听到你在问我三哥是不是真得”
路海峰担心妹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瞪着眼睛吼了一声:“小玲子,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咋的?这都啥节骨眼了,你不帮着救火也就罢了,反倒在这里火上浇油!”
路海玲见哥哥为了袒护嫂子来训斥自己,心中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有心再说些什么又怕被哥哥说,只得狠狠地瞪了乔乐珊一眼,算是把仇恨的种子种在心里了。
老太太见宝贝闺女受委屈了,护犊子心“噌”一下被撩拨起来了,立马冷嘲热讽道:“老三,你可真长出息了,为了护老婆,都六亲不认了!统共就这一个亲妹妹,你也真舍得下嘴去说!”
见有妈妈给撑腰,路海玲立刻有了精神,她撇撇嘴对母亲说道:“三哥以前不这样,从前他待我可好了,谁知道结了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个小孩子懂个什么!你三哥这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他现在连我这个亲妈都不放在眼里了,哪里还会认你这个亲妹妹?”老太太这几句话说得那是相当的有分量,登时噎得陆海峰那是哑口无言,更让乔乐珊有种如坐针毡般的感觉。
她偷偷地看了丈夫一眼,见他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知道他也挺为难的。既然大家把矛头都指向了她,心想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也免得成为众矢之的,无辜地充当枪靶子。想到这儿,她悄悄地站起身子,转身欲走。
哪想到迈出的左脚还没落地,便被陆海玲的一声尖叫给吓了回来:“妈!这都是哥給惯得!老人话没讲完,她就敢离开,这要在咱们乡下,那还了得?”
“小玲子的话没错!老三,你可真把你女人惯得不轻!我这当妈的话还没讲完呢,她就敢使性子离开,咱老路家可没这规矩!他爹,你说是不是?”老太太不但和闺女沆瀣一气,还把老头子也拉进了阵营。
第9章 闲言碎语 公婆有意挑事端(五)()
“没错!在咱村子里,就这样没规没矩的媳妇,不被丈夫打个半死,也得被大家伙的吐沫星子淹死喽!”老头子说完,“扑哧”一声将一口浓痰重重地吐到了地上。
乔乐珊怎么都想不通,这原本是很件正常的一件事,怎么就被说得这么罪大恶极了呢?想想自打他们进家门的那天起,一日三餐,自己哪一顿不是很精心地在做呢!时不时地还陪着他们上街买东西,这吃的、花的又有哪一样不是她掏的腰包?就这样小心翼翼地伺候了他们半个月,竟是连个好都得不到,还被他们这样的恶意中伤!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这样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