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竹寒毕竟是大病初愈,被这么一个有压迫力的人又折腾了这么一回,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她额上出了薄汗,在这狭窄的空间里,眼底蕴有恼怒,然而脸上表情却是柔柔静静的,她不卑不亢地看着已经压在她上方的梵渊,并没有感觉到对方有什么动作,却令她一度紧张起来,面前此人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僧,可是他同时也是一个男子,一个适龄男子,再加上他在她印象之中向来不羁的形象,更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进了狼窝那般无处可逃。
趴在一旁看好戏的蓝宝顿时觉得自家主子的功力实在是惊人,看似不攻不逼对方,实则已经是在无形之中把对方逼得无处可逃,呀呀,看看这常常说它肥的臭女人,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吧!
“你想做什么……”顾竹寒见自己这样和对方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唯有咬牙问道。
梵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伸出两指在顾竹寒的脸上流连了一遍又一遍,直摸得顾竹寒心中发毛又因为忍不住脸上痕痒而后“咯咯”笑出声来的时候,这才稍微停了手。
只是他的手指始终放在顾竹寒的眼睛上面,只要他愿意,大手一捂就能把这双过于璀璨艳丽的眼睛给捂住。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虚掩着顾竹寒的双眼,让指下的人儿能够透过他的指缝看到他在她头顶上方的表情,那种带着浅浅涟漪又达不到眼底的笑意,那种似是宠溺又似是释然又或者说来什么都不是笑容,他想让她看到这样欣喜的自己,他想不着痕迹地让她看到如此欣喜的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的,他是一个出家人,他自七岁被灵隐寺的高僧相中自然而然进了寺庙修行,到得今年已经过了十三年将近十四年心如止水的生活。
平淡无波并非因为心中无欲,而是那个能勾起他心中欲…望的人尚未到来。
第93章 你躺着的是我的床()
他其实也不急,一路过来都是孤身一人踽踽独行,佛法经书可能能净化他的灵魂,然而却净化不了他骨骼之中那股韧性,他自认是极有耐心的人,也固执,他不怕等待,就害怕等不到那人的到来。
现如今,他等待多时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却有点儿退却了,不是因为圣僧的身份,而是害怕自己会破坏这份得来不易的美好,他想妥帖珍藏这种心情,他不想让她无端讨厌他。若然她要一片天空来自由飞翔,那么他不介意用手中的权柄为她打造一份属于她的特别,只要她能够在他为她撑起的那片天地中存在便可。
现在的一切都是未知,他还来得及为她绸缪,不让她发现的,却又让她真切感受到的。
梵渊觉得自己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到这里就够了,再这么放肆下去估计某人就要生气了,他挪开了自己放在顾竹寒眼上的手,又好心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床上,待全部事宜做好了,他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我是出家人自然是不会对你这种良家妇女做什么,看你紧张到……”梵渊看着一脸异色还未恢复过来的顾竹寒,忽而伸手擦拭了她额头上的薄汗,“连汗都出来了。”
顾竹寒简直是再也忍受不了这人过于温柔的体贴,她一把打开他的手,“既然你是出家人就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对我动手动脚你是有毛病么?”
梵渊并没有答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启唇回答了顾竹寒之前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梅开是我的堂弟,我父亲弟弟的儿子,从小便和我很亲。”
“说完了么?说完圣僧您就可以滚蛋了。”顾竹寒一窝火,也不去想他突然提梅开是怎么回事,直接下了逐客令。
梵渊对她的狂肆无礼似乎无动于衷,他指尖一挑,挑高顾竹寒的下巴,眼中居然还流露出笑意,“竹子,对我有礼貌一些,因为你现在躺着的是我的床。”
顾竹寒被如此强大又蕴含了无限深意的一句话吓得脸色一白,她害怕梵渊下一刻真的是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给扔到屋子外面去,这样自己在书院里真的是会吃不了兜着走。她吞了吞口水,立即作乖绵羊状,“圣僧大人,刚刚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烦请您莫要见怪,让我好好在你床上躺着。”
“嗯?竹子,你这是变相勾…引贫僧么?”梵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顾竹寒惊觉自己失言,懊恼咬唇,梵渊觉得玩笑不宜开得太过,适当给点教训顾竹寒也就够了,他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身便要出门吩咐外面的仆役把顾竹寒的羹汤给送过来。某人肯定饿极了,再不让她吃几口,保不准她会奋起把自己给吃掉。
“喂,你要去哪里!”顾竹寒以为自己真的把梵渊惹怒了,也顾不上矜持,扯了他拂开的袍角,仰头问道。
梵渊被她这么不经意的一扯,只能再次停留在原地回眸看她。眼中波光明灭不定。
第94章 真的是这般好颜色()
【续上文】
……
梵渊被她这么不经意的一扯,只能再次停留在原地回眸看她。眼中波光明灭不定。
她仰起头来的姿态曼妙,一截瓷白颈子自衣领中露出,白皙之中又隐带有一抹薄红,似那天边晚霞散尽之后残留的余韵,看得人心生悸动,然而又不敢贸然破坏这份惊鸿难遇的精致艳色。她的眸从来都是如淬了水般透亮的,并不怎么凌厉,只使人感受到那眸中的某种坚持,给和她相处的人以坚毅和信任。
但是此刻那双剪水秋眸却像下了一场大雨那般,在河堤之中升起了一阵烟雨朦胧般的幻雾,明明看得到她眼底的情绪,却是又让人觉得她此间过于神秘,那么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竟让人觉得过于复杂。
梵渊心生悸动,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是有多么迷人,乌发半散,浸润了一层薄汗湿湿地贴在鬓边,如剪羽般塑造出了一个轻巧的弧度。他觉得她是把她生命中真实的颜色都浮现出来了,忽而觉得面前这张少年面具碍眼,明明是一个妙龄少女却要生生装作少年,他都为她的这份牺牲而感到心痛。
他站着不动,而后回身,指尖灵巧地在她脸上一揭,顾竹寒惊讶于他的动作,也惊愕于自己刚刚那个莫名其妙不舍的动作,立即往后一避,却迟了一步躲闪不及,被梵渊揭掉面具把她的真容给看进了眼中。
“原来你真的是这般好颜色。”梵渊看着眼前露出了真容的顾竹寒,喃喃道。他似带有惊喜,更多的是了然于心的那种笃定,顾竹寒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是觉得自己此刻露了真容危险,万一被不相干的人闯进来那怎么办?
她这么一想,害怕的事情就真的来了,外面渐渐有了人声,来人似乎十分之急切,问也不问一声便把门推开,顾竹寒心中一惊,立即眼疾手快地抢过梵渊指间的人皮面具急急忙忙地戴回到脸上,心中却在暗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连进来之前门都不敲一下,实在是没有教养。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一切事情经已尘埃落定,顾竹寒听见了外面很久不见的缪可言的声音,忽而觉得恍如隔世。
能看见这个古灵精怪的熟人她心中自是欣喜的,缪可言在外面好像在吱吱喳喳懊恼地说着不知道什么,然后她便感受到外面的阳光洒进来的清新之感,一抹海青色衣角当先进来。
那当先进来的一抹人影在看见梵渊背对着顾竹寒,像是和她做着某些不太自然的事情的时候,似乎不太高兴。但是银闇大爷也懒得理自己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只是走前几步,越过了梵渊这个大活人,直接把某个穿着还不是特别整齐的病人捞起,放到了桌边。
他指了指缪可言早已摆放在桌子上的汤羹,命令道:“吃了。”
语气僵硬得像是让一头猪吃掉面前猪食那般机械无情。
第95章 身材还不错()
顾竹寒听得银闇这般语气,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又看了看站立在身旁的缪可言,对他微微一笑便算打了招呼。
缪可言也回望顾竹寒,这几天他也没有少来看顾竹寒,只是每次来圣僧都说她在梦靥中,不能强行吵醒,而且顾竹寒内力消耗过度,在晕倒之前又身心受震,昏迷个三四天也是有可能的。
他在书院中是顾竹寒手下的人,又不会武功,那天根本无法混进场去看比试,不过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从诸多看过比试的学生中得到当时的状况倒不是难事,他想起顾竹寒曾经很在意文太尉的儿子文远的状况,特意去查了查他,发现文远这次回来书院的时候还向书院举荐了一个人,那个人天天与他同出同进,就连上茅厕都在一起,而且那个人好像才是顾竹寒真正十分在意的人……缪可言心中存了嫌疑,特意找人查了查他,昨天晚上终于得出了情报,这一天早上急匆匆地整理好便要过来找她告诉她。
只是,心中是忐忑万分的。他让人调查文远身旁那个极得文远得宠的少年,势必是会涉及到顾竹寒的身世来历的,待自己看到资料的那一刻心中也是震动了一下,原来纪寒真名不是叫纪寒,而是叫顾竹寒,而且还是一名比他年纪还要小的女子,至于文远身旁的那名少年,则是顾竹寒的弟弟,顾玉骆。
搞清了这么一切之后,缪可言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在看见文远身旁的那名少年之后变得神不守舍,也明白了顾竹寒那么关注文远的原因。
他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顾竹寒,顾竹寒此时已经顾不上说别的了,因为她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直接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地喝了一碗又一碗的羹,口中还一个劲儿地赞叹“人间美味,死了可惜”等一类的话语,害得他紧张感全无。
顾竹寒此刻只着一件中衣,她一向扮男装要裹胸,梵渊为了帮她治疗,不得已把她的裹胸布给脱了藏起来,此刻她身为女子的韶华身材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尤其是这样把胸口搁在桌子上的,更让偶尔发现她这个惊世骇俗举动的缪可言吓破了胆。
顾竹寒的狠辣他是知道的,虽则说她平日里文质彬彬对谁都语气温柔的一个人,可是他就知道她骨子里的狠,没有经她同意就查探她的身世,还查探得这么彻底,若然自己告诉她这事实真相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对待自己。如若是杀人灭口,那么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若然她是再心狠一点儿的,把自己扔给银闇,直接让银闇对付自己,那么真的是十个自己都不够死的。
他及时把自己的眼睛移开,牙关打颤地向顾竹寒打了个招呼,不等顾竹寒反应过来便一溜烟地离开了梵渊所居住的院子,搞得顾竹寒莫名其妙。
“缪兄他是怎么了?”她问银闇。
银闇看着脖颈处所露出的一抹洁白,觉得自己应该非礼勿视,也移开了眼睛,抬头望天,“不知道。”
梵渊看着那个春光在众人面前几近表露无遗自己还不自知的女子,不由觉得好笑,他转身拿了一件衣服披她身上,俯身在她耳侧轻声道:“身材不错。”
第96章 楼主太毒舌()
顾竹寒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胸前,发现自己的裹胸布早已不知所终,只剩一件女子抹胸,脑海中思路一转,便明白了这个中的缘由,禁不住大喝一声:“梵渊你这个杀千刀的!”
这么一声惨绝人寰震掉了庭院中几片竹叶的喊叫让梵渊很满意,这证明顾竹寒的内伤已经完全好了,至于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么?闭关个几天就好了。
==
顾竹寒在梵渊那处填饱了肚子,又歇息了一个时辰之后,一直在屋顶上研究着口琴的银闇突然跳了下来,打开顾竹寒所在屋子的门,也不管睡梦惺忪的顾竹寒是什么反应,让她披上个衣服扛了就走。
顾竹寒头脑晕眩,察觉自己像麻包袋那样被银闇扛在肩上,顿时觉得胃部的地方被挤压得作闷,她拍了拍银闇的背脊,“楼主啊,你能不能放我下来啊,我被你这样颠簸几下都快要吐了。”
银闇听到她闷闷的声音,觉得自己对她的动作好像太粗鲁,还有,好像他们接触的面积太大了。心中嫌恶了一下,他自小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立即改扛为拎,把她拎在身侧。
顾竹寒轻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身高实在是很成问题,她本来觉得自己在古代女子的身材里已经算高的了,但是在这古代男子的身高面前,她也只有叹气的份。她也不管银闇拎着她走来走去不成体统了,索性闭了眼睛养神。
银闇见顾竹寒休息了三四天依然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微微皱了眉,“对付那几个人真的那么难么?”
顾竹寒没有睁开眼,眼皮却是微微动了一下,她启唇,“前四个不难,最后一个难。”
“哼,那只能说你太弱了。”银闇不置可否。
“我从来没有说自己强。”顾竹寒也不反驳,“我这副身子骨其实能练武已经是奇迹,至于能练到什么程度我还真不知道,很可能有一天遇上杀人不眨眼的高手就一命呜呼了。”
“胡说。”银闇挑了挑眉看着她,“我不就是杀人不眨眼么?”你还不是好好活着?
顾竹寒自然是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此时也不好再闭着眼睛,唯有睁开双眼看向他,“话说,楼主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原因甘愿放弃自由来保护我这个三等残废,但是先此声明哈,我可没有这么多钱雇用你的。”
银闇一听,立即一脸鄙夷地看着顾竹寒,那表情像是在说“就算把你这个三等残废卖了如果不是我自愿留在这里你也雇用不了我”的事实,看得顾竹寒一脸郁卒。
顾竹寒想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明白,她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银闇还是冥月楼的楼主,后来再出现的时候则是在街头,他突然出现帮她砸晕了一个纨绔子弟,然后自己就被凌彻追杀,遇上蓝衣大叔,最后还要阴差阳错地买了个“小厮”进了长醉书院的考武部。
这一切都像是顺其自然一般发生,但是细细推敲就会觉得这里某个环节像是被别人操控着那般,一步步推着她往前走,等她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改变自己的选择。
然而,仔细思索,这些事情发生的一切线索都是从银闇再次出现而发生巨大的转折。
第97章 人生耻辱()
她意味不明地看着银闇,想问他是谁,但是又觉得问了也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答案,可是一味把自己的疑问藏起来的话又不甘心,最后她想了想还是挑了个比较好回答的问题问他。
“楼主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嗯。”片刻之后,银闇很合作地点了点头。
“当时你为什么要杀神棍?”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你受谁人的钱财,消谁人的灾?”
“你很想知道?”银闇自面具之后凝视她,看不清任何情绪。
“当然!”顾竹寒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不是她八卦,也不是她想管神棍的事情,就是觉得她可以从这里窥探到银闇一星半点的背后资历,仅是那么一点点可能不够,可是好歹是能有个契机让她试着相信他啊。
银闇看着她雀跃的模样,专注地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到顾竹寒脸上的笑容都要僵硬的时候,银闇忽而勾唇一笑,“秘密。”
“呃。好吧,”顾竹寒无奈,知道这很可能是他们这些江湖人的规矩,唯有转了话题,“那么你们那晚分出了胜负么?”
此言一出,像是戳中了银闇的痛处,他微微眯了眯眸,转头看向远方的某个方向,从口中艰难地迸出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