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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老板拉过我的肩头:“你是谁呀?别给我惹事了。”
然后,我便被文丽与包厢老板扶了起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大块头便要冲上来。
坐在沙发上的手表男制止道:“大过年的,杀生不吉利,他走了就行了。”
“听山豹的,放这小子一马。”金毛附声。
“来,来,来,继续狂欢,哥哥们,嗨起来。”依依将披肩扬入半空,手舞足蹈了起来。
门还没有关上,闪光灯便先亮了起来,之后,音乐也响了起来。
你是不是要问我,打马世方的时候,又举拳头又拿菜刀的,现在怎么没有当时那个豪气了?
问得好,只是,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
十点了。
一楼,某间包厢里。
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我的皮衣皮裤上,全是尘土,胳膊与膝盖处还要蹭痕,狼狈不堪。
文丽流着泪用纸巾轻轻地擦着我嘴角边的血迹,痛心疾首地说:“哥,我给你打个车,送给你回家吧!”
无论我说什么,文丽肯定会说些劝我离开之类的话,既然是这样,我干嘛还要多废这个口舌呢!
来客本就不多。
十几个人一起下楼,传来了隆隆的脚步声。
我拿开了文丽的手,说了声谢谢之后,起身便往外跑。
板寸,大块头,金毛,一人搂着一个姐妹走在前面。
依依挎着山豹的胳膊,说笑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去盂山宾馆开房吧!那边地气好。”金毛兴致勃勃地说。
“对,开个房间先赌一把再说。”板寸说。
“你带着多少钱就要赌?”大块头问。
“我的车里放着十几万现金,够输了吧!”板寸说。
“过年嘛,就要玩得爽,赌就赌。我没带几万块钱,不够了去银行提现。”金毛笑了笑。
“你们赌你们的,我们先去洗个热水澡,完了,再大战三百回合。”山豹用手托了一下依依的下巴。
我从斜刺里杀进了他们的人群,失魂落魄的姿态挡在了山豹与依依的身前,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的眸子,眼红如日。
再有两个台阶依依就会走到平地,她站在高处,斜着眼瞅着我,不以为然。
我面部僵硬,眼神中散发弱光,痴情地说:“依依,告诉我,你刚才让文丽带我走,是怕我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对不对?”
“切一一你是谁呀?你的死活与我有一分钱关系吗?莫名其妙。”依依漠不关心的口气。
我的红眼珠终于溢出了热泪,矜持地问:“‘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刚才你在包厢里唱这首歌,是不是在暗示你对我们爱情的不舍?”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别人唱支歌,跟你有屁的关系。”金毛扭回了头,硬声说。
“依依一一”我失声唤了一声后,便要去抓她的手。
依依毫不客气地用胳膊甩开了我的靠近,之后,冲着我的脸重重扇了一个耳光,用食指指着我沮丧的脸,怒目相视:“我的老公还在这里呢?你拉我的手干嘛?找打啊!”
山豹迈下了那两级台阶,用手心在我挨打的脸腮上轻轻拍了几下,厉声说:“今天是大年三十,如果换成平常日子,老子非卸你一条胳膊不可,滚!”
我堵在依依的身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寸步不移。
“滚开这,别扫大爷的兴。”大块头松开了与他相伴的姐妹的手,提住我的肩头,将我扔出了圈子,脑袋砸在了吧台柜上。
227。用砍刀把我的这条胳膊砍下来()
眼前金星一闪,依依挎着山豹向大门外走了去。
我在两个陌生姐妹的搀扶下,用双手撑着大地,爬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迈开步子,继续追。
………………………………………
没有人会将私家车停在鱼乐城的在大门外。
两分钟后,一辆保时捷从后院驶了出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副架势上的依依。
“依依一一”
我轻念着她的名字,面对着正准备拐弯的汽车,快步迎了上去。
汽车在离我半米远的距离时,来了个急刹车,车轮向侧猛甩,驶上了鱼乐城前的两道台阶,马路上还留下了冒烟的墨黑胎印。
紧随其后的大奔与CC也跟着急刹车,一辆冲向左侧,一辆冲向右侧。
然后,山豹头一个走出车厢,冲着我的头便是重重的一拳:“你TMD找死啊!不是老子刚才脚快,撞死你算谁的?”
大块头举着消防栓,走出大奔,用栓底撞上了我的胸膛,当场吐出一股鲜血。
“大过年的,老子真不愿意见血。”大块头大喝。
金毛与板寸走出CC,金毛看上去像是一个良善的人,客气地问了句:“你是哪里人?”
“跟你没关系。”我硬声说。
“你说什么?”在板寸举起拳头,冲着我的脸便要打上来时,金毛拦住了他,又说:“这样吧!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满足了你之后,你放我们走,行吗?老大。”
我直视着保时捷副架势上,低着头玩手机的她,目不转睛,一言不发。
金毛左右看了看,说:“山豹,叫你的马子跟这个小子说清楚,说完了,咱们该干嘛干嘛去。”
“不行的话,就让这个马子走吧!漂亮的表子多得是了。”山豹浅笑了一声,返回去拉开了副架势的门,不等他说话,依依主动地走出了车厢。
依依穿着那件白色棉衣与黑色皮裤,金项链与金戒指在路灯下反射出的光线刺入了我的眼睛。
她从容地用手拍了拍袖子上的绒毛,缓缓地走了我的面前,面无表情,语气很是冷淡:“我不喜欢你,你走吧!”
“我们都爱过对方的。”我痴痴地盯着她的眼睛,希望可以刺穿她伪装的面具。
“我们只是睡过而已,值得你这样认真吗?”依依无情地说,“再说,跟我睡过的男人多的是了。”
“你在说假话,你是爱我的。”我的眼光像尖刀一样,向她那瞳仁中的瞳孔逼视而去。
依依锁起了眉,有意无意地点指了一下身后的保时捷,冲着我讥笑了一声:“瞧瞧你这副穷酸样,出门骑着二手电动车,住着五十平米都不到的经适房。累死累活干一天活,才能赚到一百块,不是我笑话你,你攒一辈子钱连保时捷的车轮也买不下,你认为我会喜欢你?”
在我浅浅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两行热泪从眼眶里淌了下来:“你这样讲话,好伤人心啊!”
“让你一次伤个够,以后别再来烦我。”依依用手点弄着自己的胸口,横眉立目,毫不客气,“我杨晓依再臭再烂再下贱,大小也是一个女人啊!你是什么东西?就算我再没人要,也不会嫁给你这种没有女人爱,跑到季院讨老婆的恶心男人。”
“你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我轻摇着脑袋,重复着这句话。
“因为我看透了这个世界,我想嫁个有钱人。我现在坐着好车,住着豪宅,吃着山珍海味,看着有钱人赌一把牌一输就是好几万,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依依语气又变得冷淡。
我激动地说:“依依,我知道我没有好的的家庭条件,我不是富二代,我没有车,没有房。但是,我一直在努力上进,努力打拼,努力改变我自己啊!”
“再怎么改变,你爸爸也是一个看大门的,你妈妈也是一个扫大街的。”依依的原话,刻骨铭心,“我可不想继承这样的家业,丢不起这个人。”
“我没有要让你跟着我一辈子吃苦受累的意思啊!”我要将她离开时没有讲完的话讲完,“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照顾你,爱护你,珍惜你……那怕,我自己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
“够了。”依依冷淡地说,“我看不起经适房,也看不上你的家。我不喜欢你,你走吧!”
当女人对男人流泪时,说明这个女人被这个男人感动了。
当男人对女人流泪时,说明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绝望了。
“既然你这样讲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两行热泪在我的脸颊,汩汩流下。
依依蔑笑了一声,冷冷地说:“没说的就好,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富裕生活。”话罢,依依便转过了身,背对着我。
我看了一眼她无情的背影,瞭望着漆黑的夜空,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祝天下有钱人终成眷属!祝天下有钱人终成眷属!祝天下有钱人终成眷属!”
金毛拍了拍我的肩头,客气地说:“兄弟,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好好找一个吧!”
“走吧!走吧!去盂山乐呵去,今晚又是一个狂欢夜。”山豹转过身将左臂搂上了依依的脖子,高笑道。
我猛然扑了上去,抓住了从背后山豹的右肩,大喝道:“不许你碰她!”
“你TMD找死啊!”我的后背被大块头重重地打了一拳,当场扑倒在了依依的脚后跟下。
我一只手撑着大地,抬起了头,感觉到额头上的青筋绷得很紧,仰视着她漠不关心的后背,认真地说道:“依依,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依依不耐烦地扭过了头,俯视着口吐鲜血的我,冷淡地说:“我不喜欢你,而且非常非常地讨厌你。”
“兄弟,不是我们不讲理,也不是我们欺男霸女,而是,这个马子根本就不愿意跟你走。如果你再这样胡闹下去的话,别怪我们对不住你了。”金毛生气地说。
大块头用消防栓指着我的脸,喝道:“我们几个的身价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你小子有什么资本让我们与你称兄道弟的,我们能跟你在这里耗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够意思了,别TMD不知趣。”
山豹拍了拍肩头上的留下五指印,说:“算了,算了,大过年的,有意思没意思,我们走吧!”之后,山豹再一次搂过了依依的肩头。
大块头,金毛,板寸也向大奔和CC走了去。
我爬了起来,快步冲上去,对着山豹的后背便打了上去,大喝道:“我不准你碰她!”
山豹一个冷不防松开了依依,向前急冲了三四步,展开胳膊扑到了保时捷的挡风玻璃上。
我拽住了依依的左手腕,流着热泪,很认真地说:“依依,听说,跟我回家!”
依依抬起右手冲着我的脸,狠狠地打了上来,怒喝道:“放开我的手,你给我滚。”
“依依,我知道你打我,是怕我受到更多人的毒打。”我的鼻子没有抽泣一声,眼泪奔流而下,“你的内心逃不出我的判断,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依依冲着我的脸连续打了三记耳光,大喝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已经说了我不喜欢你,你烦不烦。”之后,依依又冲着那帮富二代媚笑道:“谁能帮我把这个穷光蛋打走,今天晚上我就是谁的人。”
其实,依依不说这种话,这些人也会狂扁我一顿。
大块头举起消防栓重重地砸向了我的后背,金毛从后备箱拿出铁棍打中了我的小腿。
我当场便跪到了马路上,一大口鲜血喷到了保时捷的挡风玻璃上,部分溅洒到了依依棉衣的绒毛上。
期间,我一直紧紧地抓着依依的手腕,依依的身体因为我的倒下,也蹲倒在马路上。
我的后脊彻骨般剧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我注视着她的眼眸,声音变得虚弱变得低沉:“依依,你是在说假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你给我滚!”依依冲着我的脸又打了一拳,暴怒道:“放开我的手,你快点滚!快点滚!快滚!”
这时,山豹从车里拿出一把开山刀,怒火冲冲地扑了上来,用刀尖指着我的脸,叫嚣道:“我艹你妈的,老子跟你好好说话,你TMD还动手打老子,看我废了你这个王八蛋。”
这时,依依张开嘴,咬上了我的胳膊,期间,她暴红的眼珠直视着我苍白的脸庞,没眨动过一下。
我紧紧地咬着牙,没有呛过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狰狞的模样,眼泪哗哗得往下掉。
我怕我一张嘴会发出惨叫的声音,所以我没有开口说话。
用砍刀把我的这条胳膊砍下来,很不现实,这又不是拍电影,没有这么离谱。
“刚才是哪只手痒痒了,偷袭老子的?”山豹怒喝了一声。
228。为什么不先送医院去()
当时,我眼角的余光已经意识到砍刀向我的胳膊扎上来的预备动作,但是,我并没有松开依依的手腕,依旧流着热泪,痴痴地望着她暴红的眼珠,一动不动。
“啊!”我惨叫了一声,鲜血与黏液混合在一起紧勒着极力张大的嘴巴。
随着刀尖扎入了我的胳膊,我松开了依依的手腕,整条右臂靠到了马路上,鲜红的血流从黑色皮衣的破口溢了出来。
如果不是我闪得快,额头便会撞到刀刃上。
当我再抬起头时,依依早已松开了口,而且还站了起来,背过了身。
我的嘴里吐着鲜血,声音更加地虚弱,一个字,一滴血:“依依,我知道,你不敢看我,是怕我看到你流泪的样子。”
我的眼里淌着泪,脸上挂着笑,额头滚着汗,嘴里却流着血:“依依,你骗不了我,你是爱我的。”
山豹霍然拔出了开山刀,一股热血轰然喷出,一飞冲天,大叱道:“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是我打别人,还没有人敢打过我呢!你小子这条命才值几分钱,就敢动手打老子,废你一条胳膊一点都不亏。”
我没有搭理这个人,爬在地上昂起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依依的背影,肚肠寸断。
金毛上来拉了一把山豹的胳膊,劝道:“山豹差不多点出出气就行了,万一出了人命就麻烦了。”
“我们走吧!”山豹将开山刀收在腑下,附和道。
“不准你带走我的女人,除非你一刀捅死我。”我盯着依依的后背,斩钉截铁地说。
金毛蹲下了身子,拍了拍我的肩头,浅笑了一下:“好小子,有勇气。”
山豹飞起一腿,踢中了我的下巴,大斥道:“就凭你这股子横劲,这个表子,老子今晚还就是睡定了,我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我的身体再一次在马路上翻了个滚,看不到自己的脸已经被打成了什么惨象,所以,没法描述给你听。
当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世界出现了暂时性的黑暗。
别看这里打得热火朝天,马路上,没有驶过一辆汽车,也没有一个行人。
偶而会传来,几个爆竹的声响,仿佛整个洛城只剩下了我们这几辆车,几个人。
大块头将消防栓重重地拄在我脸前的马路上,蹲下身体,硬声道:“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没有钱泡什么马子!脑子进水的小姐才跟你走呢?”
这句话正好喂别人嘴里了。
“哪个龟儿子嘴里吃牛粪了,背后说老娘的坏话。”是雪姐的声音,这一声吼得震天响。
我开心地扭过了头,带着血丝的视线,看到雪姐穿着一件红色的皮草大衣,黑丝袜搭配着长筒靴,从桃河桥的方向,快步奔了过来。
海藻般黝黑而飘逸的长发在脑后飞扬,使那张细腻,洁白,端庄,美貌的脸蛋更显得有棱有角,仿佛天上的仙女一样坠落人间。
雪姐走到境前,二话不说,冲着蹲身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