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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什么鬼天气,这么热。”谷子光着大膀子,不断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呵,有什么好抱怨的,反正你也晒不黑。”我打趣道。谷子天生就是个小白脸的胚子,从头到脚都是白白净净的,更为奇特的是,不管被太阳怎么晒,一点都不会黑。
“切,哥们儿我天生丽质,你就甭嫉妒了。”谷子往旁边吐了一唾沫。
我微微一笑,“别废话了,你的人过来了。”
谷子对位防守的那家伙身穿一件花衬衫和一条红四方短裤,装扮得十分醒目。他虽然球技不怎么样,但嘴巴很会叨,唧唧歪歪的,看得出,他队友也很烦他,因为他从不传球。只见他鼓捣了一阵子后,做了一个幅度很大的后撤步跳投动作,可就在球出手的那一瞬间,谷子眼疾手快,高高跃起一个大帽把球漂亮地扇掉了,而且球还没出界,球弹到了我手里。正当我准备发动攻势时,“花衬衫”嚷了一声,“打手了。”他大概挨了一大帽儿,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喊犯规,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极好的防守。
“这个球怎么会打手,一点都没碰到你。”想必谷子防这家伙已经很火大了,打球完全乱来还废话连篇的。
“你当时球已经出手了。”我也用手比划着,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讲解给他听。
“我说犯规就犯规了。”明知自己理亏,“花衬衫”依然我行我素地走到界外准备发球。
“这个应该是好球,没犯规。”在一旁帮腔的还包括“花衬衫”的队友,看来就连他们“自己人”也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算了,给他们发吧。”继续有人附和道。
“操!拿去!”“花衬衫”间大家伙儿没有一个站在他那边,气急败坏地把球往地上一砸,然后转身便走进了场内。“好啊,没关系的,你喜欢这样打球是吧,老子奉陪。”他用手指着谷子。
“你妈个逼,废话这么多。”谷子一听这话也火大了,怒不可遏,冲上去就想教训那小子,但被一旁的人拉住,所以事态一时也没有升级。
不过比赛继续下去后,“花衬衫”很快又拿到了球,而且正好又是谷子在单防着,看来针尖对麦芒是不可避免的了。只见他背靠背打着谷子,想靠身体硬吃。但谷子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其外表看上去高高瘦瘦肉不多,但身子骨很硬朗,一直顶着对方的腰背部丝毫不弱下风。这时,“花衬衫”见占不到便宜,突然用肩膀用力一沉,谷子被带有报复性地狠狠撞飞了出去。
“你打球还打人啊。”我怒气冲冲地冲上前推了“花衬衫”一把。
“怎么!不小心碰到他而已,打不来球就别打么。”
看来这家伙的态度已经到了不教训不行了的地步,我刚要出手,谷子已先腾地而起,“操你妈!”,话音刚落下的同时,顺势朝那小子的脸上就是一肘,这一下极重,那家伙应声倒地,捂着脸躺在地上直打滚。但显然谷子还不解气,一个纵身骑在了他身上,一只手揪住他头发,一只手化作拳头猛砸他头部。雨点般的拳头砸落下去,那小子捂着头拼命地哀号着,眼睛都不敢睁开,更别提还手了。起先我们认为“花衬衫”这么嚣张,还以为他是一个硬茬,没想到只是一个纸老虎。“叫你他妈的屌样,叫你他妈的拽!”谷子每打一下,就骂咧一句。
其他人都站着不动看热闹,并没有把他们拉开的意思,看来“花衬衫”恶劣的行径已引起了公愤,包括他的队友。我怕谷子再这么打下去铁定得把人给打残了,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于是上前抱着谷子,把他拉了起来。
“给我滚!”谷子又上去重重地踢了一脚。
过了好一会儿,“花衬衫”才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似乎都肿得张不开了,眯着缝看了一眼我们后,便转身踉跄地朝球场外走去。
我们不管他,继续玩我们的。忽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有种就别跑,我去叫人。”“花衬衫”朝我们这个方向喊道。
“好,我等着你!”谷子回应地吼道。
我们继续自顾自地打着球,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来这种事碰到的多了,很多人都是因为打不过你,为了下面子,就吓唬吓唬你;二来看那小子也是一副学生摸样,最多叫几个小屁孩过来,成不了什么气候,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好球。”我接到谷子的一个击地妙传,一个纵切舔篮。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传的,哈。”谷子笑得很得意。
正当我们打得酣畅之时,突然有人喊道,“靠!这么多人。”我们转过头看去,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向我们这边走来,不用说,“花衬衫”也在其中。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家伙,有的手持暖气棍子,有的拿着的是用报纸卷起来的武器,看样子里面应该是西瓜刀,这拨人为首的是一个粗粗壮壮的男人,顶着一个大光头看上去很是亮眼和彪悍,远远望去,此人拿烟的样子也非比寻常,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一副黑道大哥的做派。
我看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于是碰了碰谷子的胳膊,“来了这么多人,估计不好惹,快走。”
“走个屁啊,走了我就真的成了没种的了,今天就算死我也不会走的,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谷子的态度很坚决。
我知道他的倔脾气,一旦下定了决心的事儿哪怕是天皇老子都拿他没办法。我又急地看了看四周,寻觅着想找一件称手的武器,可诺大的一个球场居然连一块板砖都没有。
这帮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要说紧张我更多的是担忧,想着谷子倔强和不服输的个性,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而此时此刻,一旁站着的不相干的人见到这阵势也都傻了眼,但没有一个人敢动弹,生怕一跑被逮住后,跟此事儿没关系的也都会被当做有关系,不由分说地便是一顿暴打。
终于,这帮人一字并排地站在了我们面前。“楔子,刚刚谁打你的?”光头问“花衬衫”。
“哥,就是那小子。”“花衬衫”用力指了指谷子。
光头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扬了扬,语气有点不耐烦,“除了这小子之外,其他不想死的都他妈的赶紧给我滚蛋!”
一听到这话,刚刚打球的几个人立马都散了,只留下了我和谷子两个。
紧接着,光头把身边一个人手上拿着的暖气棍交到了“花衬衫”手上,“楔子,拿着这个,打回来,别客气,往死里给我打。”
“花衬衫”接过暖气棍后,抖了抖肩,就朝谷子抡去,他本以为仗着人多势众,谷子早就吓得腿软了,根本不会还击。但他太小看谷子了,谷子岂是束手待毙之辈,面对抡过来的棍子,谷子丝毫没有退却,冲上前硬生生地用手臂挡格了一下,然后一脚正踹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对方的小腹上,而后趁对方本能地捂着肚子的一瞬间,一把抢过暖气棍来,直接抡起棍子就往对方身上劈头盖脸地砸去。
“妈的,没用的东西。”光头见他小弟再次被打,当即按耐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刮刀,当时谷子是背着他的,很有可能会有被一刀捅进的危险,所以根本由不得我再做过多的思考,便立刻冲上去从后面一把将他扑倒。我们在地上扭绞在了一起,我死死地按住他的手腕,但他的刀异常锋利,我的胸前、手臂上都被划了几刀。情急之下,我用额头重重地砸了一下他的面门,只听“啊——”地一声惨叫,他大概眉骨破了,满脸是血。
“你们他妈的都是吃大便的啊,都给我上,打死这两个小子。”光头咆哮着。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抄着家伙冲了上来,我手无寸铁,很快便被打倒在地,我双手紧紧地护住头部,蜷缩在地上。他们有的用皮鞋跟猛踢我的头,有的用暖气棍狠狠地往我身上砸来…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眼睛微微地睁开一条缝,望了一眼谷子,他躺在地上,满身是血,一动不动。“谷子——”我大叫了一声。这时,我的眼前愕然出现一张脸——是光头。
“**崽子,看看你干的好事!”原来他刚刚被我额头一撞,不仅眉骨破了,门牙也被撞掉了半截。正说着,他拎起我的脑袋,用棍棒一砸,我感到鼻头一酸,好像是鼻梁骨断了,血流不止。这还没算完,我倒地后,他用鞋跟狠命地跺我的脑袋,我在地上打着滚一直起不来。然后,我被两个人架了起来。
“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喘着气。
光头凑近了过来,一把死死地抓住了我的头发,“小子,还挺耐打的。”
“老大,怎么处置他?”旁边的人问道。
“怎么处置他?让我想一想。”光头晃动着脑袋,又很诡异地笑了一声。“呵,我知道了,放开他,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地喝老子的尿。”
他用手指戳着我的脸,“我告诉你,你他妈的给我老实点,今天你不喝老子的尿,我就把那小子的耳朵给割了。”他一个眼神的示意,旁边的一个兄弟便心领神会,拿了一把匕首冲到了谷子的身边,蹲下身子一只手揪着谷子的头发,一只手把刀刃紧紧地贴在了谷子的耳朵边上。
“跪下!”光头大喝一声,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心跳得也越来越快,可头脑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快给我跪下!”他发狂地喊道。
我没有动。
“你这么有骨气,不跪是吧?”他颠着头,“好!”
“割了。”话音刚落,在谷子身边的那家伙已经把刀刃切了进去,但那把刀好像并不锋刃,他分明是在锯…栗红色的血液顺着谷子的面颊直淌淌地流了下来…
“住手——住手,不要啊!”我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
“哧,早他妈听话,不就没事了吗?现在给老子抬起头来,张开嘴巴。”
我缓缓地仰起头…
“你他妈的给我快点!”
我最后看了一眼谷子,他似乎早已经失去了知觉,脸也被血染得分辨不清了…我咽了一下喉咙,彻底闭上了眼睛…然后张开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直到一顾液体从天而降,夹杂着从鼻腔流淌下来的血液,混入在我的喉咙中…紧接着,那股液体打着圈,浇遍了我脸部的各个部位,伴随着的还有四周嘈杂的笑声……
光头系好了裤子,临走前又把我一脚踹倒在地,“真是废物!”
我一直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在球场的尽头……
突然,我想到了谷子,“谷子…”我支撑着勉强站了起来,但刚站定,脚一软,又摔倒在了地上。我喘着粗气,在地上挣扎了数秒钟后,咬牙用手一撑,好不容易又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我走过去附在谷子身旁,看到他就像个血人一样,全身都在打着颤,嘴里不断地冒出白色的唾沫……
“谷子——”我打了一下他的脸,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急了,使劲把他拉起来,想背他走,但刚走了一步,便被重重地压倒在地,感觉他真的好沉好沉……“救命啊——”我抬起头撕心裂肺地喊道,但空旷的场地上没有一丝的回应。
没办法,我只有扒开背上的谷子,独自先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朝学校大门走去,鼻骨的血沿着下巴一路滴着…在拐角处我撞见了一个人,他看到我的样子,吓得失魂落魄,本能地转身就想走,被我一把抓住胳膊,“快…快救人。”
“什么?”他没听懂,大概是我鼻梁骨破了,吐字已经不清了。
“那边!”我指着球场的方向,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喊道,“快去救人——”
随后,我便瘫软在了他的身上,失去了知觉……
第九章 【决定】
“唉,你看这两个孩子,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呜呜——”
我的意识渐渐有点恢复了,好像听到旁边有人在讲话…我的眼睛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线,我看到了天花板,紧接着是一张脸,是奶奶,她的眼睛肿得像一对核桃,我看着心理很难受。她看到我醒了,嚷嚷了起来,不过又哭了……
“阿一,你总算醒了,呜呜——”她越哭越厉害。
我动了动手指,想伸出手把奶奶脸上的眼泪擦掉,但手就是抬不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除此之外,身上好几处的伤口都火辣辣的疼。
“谷子呢…”我问。
我说得很轻,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是嘴型在动。
“什么?”奶奶靠近我的脸,想听清楚我在说什么。
“谷子…”
“噢,谷子在特护观察病房,他伤得比你重,肋上被扎了一刀,但放心吧,医生说没有刺中要紧部位,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了,然后又沉沉地睡去……
过了几天,我已经可以靠在床上,让奶奶喂我喝粥了,饭庄的同事也来了两次过,提着水果和一些吃的东西,我很感谢他们。隔了一天后,谷子爸带着两个警察来到了病房。
“阿一,这是我警察队的一个老朋友了,你可以叫他李叔,究竟你跟谷子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都可以跟李叔讲。”谷子爸向我介绍道。
“你好,李叔。”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概是鼻梁骨刚接好的关系,脸上一作表情就疼得哆嗦。
“你好,小伙子。”李叔也冲我笑了笑,看上去挺和蔼可亲的样子,他脸上的皱纹很多,应该当警察有不少年了。
“这事儿怎么引起的?”他掏出纸笔做记录。
“打篮球,然后就打起架来了。”
“哦,好,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把你们打成这个样子的,这伙人有没有什么很明显的特征?”他问。
“明显的特征…”我眼睛往左上方看去,陷入到回忆中…过了一会儿,我回答道,“我记不得了,当时场面太乱,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摇了摇头。
“一点都没有?比如这几个人大概长什么模样,留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之类的?”他不断地引导我。
“没有,我确实都想不起来了。”我斩钉截铁。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什么线索都不能提供给我们,那我们是很难抓到人的。”
“嗯。”我不再说话了。
“好,那今天就先这样了。”李叔收起了纸笔,站起了身来,“小兄弟,看你也累了,你就先休息吧,如果有什么想到的,就及时联络我。”
“好,谢谢。”
随后,谷子爸便送他们出了病房。
又过了几天,谷子也被转到普通病房来了,就安置在我旁边的床位上。他见到我,好像还说不来话,就不停地挑着眉毛,向我挤眉弄眼的,做着怪相。他还是这么的不安分,哪怕伤成了这副模样…我想,乐观的人永远是乐观的吧。
或许是受到了漂亮的护士小姐激励的缘故,谷子的康复速度特别的快,医生断言他最起码再过四、五天才能开口讲话,但不想在换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下午,他就能坐在床头,奇迹般地跟为他换药的护士小姐拉起了家长里短。
“哎,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啊?”谷子问护士小姐。
“叫我小姑娘?姐姐我可比你大多了。”护士小姐一脸不屑,也没抬起头,一直在忙着手里的活儿。
“那可真不好意思了,主要你长得这么水灵,楚楚动人,我还以为你比我小很多呢。说真的,我以前从来没看走眼过别人的年龄,你是第一个,真是太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呢?呵呵——”谷子打趣地盯着护士小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