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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巷尾,公园学校,我把附近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通通都翻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她,我累得不停地喘着气…我心里想着,或许她已经先回家了,所以又着急地往家的方向赶。正当我经过一个小胡同口时,无意中却发现了她的身影,远远望去,她正在跟一个老头争抢一娄废纸板,另一只手还拖着一只大大的油布袋。
我慢慢地向他们走去,直到走到了他们的跟前。“把手放开。”我冷冷地对那老头说了一句。
老头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后,并没有搭理我的话,还是死死地不撒手。
这个时侯,我憋了很久的火气似乎全上来了,“我说把手放开!!”
刹那间,老头被我的怒吼声完全给震住了,趁此机会,奶奶一用力便把那娄废纸板抢到了手。
老头已经毫不在意这娄废纸板了,惊恐万分地往远处跑去,不时地还回过头来看我一下……
此时,奶奶似乎完全不关心我的存在,而是自顾自地蹲在地上,在那只大油布袋里不停翻罗着什么,嘴巴里还一个劲念叨着,“一、二、三、四、五……”
随着她报出的每一个数字,我的血管也随之膨胀……终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冲上前一把抢过那只油布袋,然后一股脑儿把里面的垃圾全倒了出来:什么废纸板、废塑料品、废温度计表等等一切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都有。
我指着那堆垃圾,发狂似地冲她怒吼道,“你为什么整天要去捡这些东西?你说你为什么!!”
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一言不发,蜷着身子,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什么话都不说,我的满腔怒火不知道怎么才能发泄,于是径直往一旁的小卖铺走去,然后迅速地买了一瓶烈性白酒和一盒火柴回来。紧接着,我咬开白酒瓶盖,把它全倒在了那堆垃圾上……
“我让你捡,我让你捡。”我一边说,一边抽出火柴来。
“不要烧啊——”她看出了我的意图,急忙哭喊着冲过来把我推得老远,然后紧紧地拽住我的胳膊肘。
“走开!!”我身子一用劲,便把她撞倒了一旁。
我拼命地用火柴刷着盒壁,但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我心太急的缘故,愣是怎么擦都擦不出火苗来。最后我干脆直接从中抽出了一大把火柴,一起去刷火柴盒子,总算把火给点着了……
可这时,我忽然发现右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扯住了,我低头一看,只见奶奶匐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抱住我的大腿不松手。
“放开——”我一边扯着喉咙,一边晃动着自己的右腿,但就是怎么甩都甩不开她,于是我索性拖着她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
正当我要把火柴扔到那堆垃圾的时候,奶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地把我给撞了开,然后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阿一,我求你了,不要烧它们,呜——”
我望着她,她两眼通红,眼里的泪水刚涌出就变成了冰霜的痕迹,她的眼神中充满着乞求……
我没有一丝的同情,仍旧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前,然后把手一松……刹那间,火光直窜而上,熊熊大火在雪地里格外的惹眼……
“以后你捡一次,我就烧一次!”我指着大火,冲她咆哮道。
这个时候,奶奶仰面躺倒在地上,两只手不停地扑腾着,越哭越伤心,雪花在她的周遭飞溅……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火才熄灭,地上只剩下一堆黑骸…她大概也哭哑了嗓子,能听到的只是她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我走过去,一用劲便把她整个人都扶了起来,先是掸了掸她头发上的雪苗子,然后弯下腰拾起落在一旁的棉帽,把它戴在了奶奶的头上…我又注意到她的外套都全湿透了,于是把她的外套脱下来后,又赶紧脱下自己的大黑棉袄,严严实实地裹在她的身上。
“我们回家吧……”我对奶奶说。
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下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忍,但现在看来,我似乎做不到……
奶奶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我连一个公道都不能帮她讨回来,我真不清楚我接下来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天虎不是好惹的,谁都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本卷结束) ……
第二部分
第二十二章 【规则】
干掉天虎后,我忙走过去把谷子搀了起来,“没事儿吧?”我问。
“呼…没事儿…”他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好,我们走。”
我们又按原路返回,我先把谷子给顶了上去,然后自己也进了通风口道……
好不容易逃出了“万玉红”后,我带谷子先去了我家,我们一边处理着各自的伤口,一边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会儿我就去局子里自首。”我说。
“你傻啦,去自首就是去找死。”
“我脸上疤疙瘩的特征这么明显,那按摩小姐一定是还记得我的,我绝对逃不掉的…谷子,你快走吧,去其它地方躲一阵子,这事儿我一个人扛。”
“你说什么呢,要走一起走,要么就都别走了。”谷子用力地把烟头按在地上给掐灭了。
过了一会儿,我转过了脸去,长舒了一口气后,又回望过来看着他,“我们去找七爷吧,现在也许只有他能帮我们摆平这件事了……”
“嗯,走。”谷子撑着墙站了起来。
商定了之后,我们便立马动身去找七爷了…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们都至关重要,因为不管是局子里的,还是黑道上的人,只要这个时候找到了我们,后果都会不堪设想……
七爷住在大东湾那一带,我们打了一部车直奔那里,很快就到达了他住的那所洋楼房……
当七爷看到我们狼狈不堪的模样时,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奇之色,而是很平淡地询问着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七爷,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劝告,我把天虎给杀了…”我说。
“唉,这事儿可不好办了。”他背着手,在我们面前来回踱步,眉心的竖纹陷得更深了,“你也知道,天虎是老九的心腹,你把他给办了,老九会放过你吗?他一定会托所有黑白路子的关系,把你给揪出来的,你能往哪里逃?”
“天虎这王八蛋死有余辜,就算我们不杀他迟早也会有人动手的。七爷,你现在就搁一句明白话吧,你能帮我们吗?”谷子直言不讳。
七爷看了谷子一眼,也没有搭理他,只是低着头管自己在沉思着什么。
我见七爷没说话,大概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呵,七爷,你就当没见过我们吧,我们先走了。”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谷子的背,招呼他赶紧一起离开……
“等一下!”就在我们刚踏出房门口时,七爷冲我们喝道,“我说过我不帮你们了吗?年轻人性子太急可不是件好事儿,还不快给我回来!”
我跟谷子一听,又只好进屋乖乖地坐了下来。
“这样…”七爷指着我们俩,道,“你们这几天先在我这里休息着,我自会有办法帮你们摆平这件事的。”
“哈哈,我就说么,这江湖上的事儿,就没有七爷搞不定的。”谷子兴奋不已地捶了我一拳。
“谢谢你,七爷。”我说。
我不知道七爷究竟要花多大的力气和代价才能解决此事,但我心里头很明白的是,一旦他帮我们渡过了这次难关,作为回报,我和谷子的这两条命以后就是他的了……
过了几天后,七爷让人把我们领到了前厅,说是有事要跟我们商谈。
见到他的时候,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还给了我跟谷子一人一根,我不好意思拒绝就先手上拿着,而谷子却毫不客气地直接点燃抽着。
七爷慢悠悠地抽了一口后,便发话道,“九叔那边,我已经跟他谈妥了,当然条件是我要割相应的‘肉’,他才会善罢甘休。至于局子那边,我联系了我的老朋友,他说他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其实他们也早就想办天虎了,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现在天虎死了,从某一方面来说,你们是在帮他们的忙。对了,你们明天必须还得去局子里做一份笔录,过一下形式,到时候你们一口咬定是出于自卫杀的人就行了,其它我都安排好了,你们不必担心。”
“哈,七爷,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谷子把嘴上的雪茄移了开,一脸乐道,“今天我谷子就把话搁这儿了,以后不管你叫我干嘛,只要我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得好死!”
“好,好——”七爷笑盈盈地拍着谷子的肩,然后又转过脸来看着我。
“七爷,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跟谷子也许早就横尸街头了。还有…谷子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呵,好!我果然没看错你们两个。”
七爷非常高兴,爽朗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房间的上空……
第二天,我跟谷子便来到了局里,局里的人分别把我们带到了不同的房间做笔录。
“说一下大致的经过吧。”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老警察冲我嚷了一句,他一手夹着一根烟,一手握着一支笔,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那天晚上,我跟我朋友去‘万玉红’做按摩,结果在楼道上碰到了天虎,跟他发生了些小摩擦。后来他让人把我们抓到了他的贵宾间,还企图用刀子扎我们,被逼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冲上去跟他拼了,结果混乱中,我捅了他几刀,他倒在了地上,然后我跟我朋友就逃走了。”
“你这样说行是行…但多少还是有一些问题的…”他摸了摸光秃秃的额顶,从鼻腔内猛出了一口烟雾道,“你最好应该这样说……”
…………
“好,我明白了。”我只得乖乖地照着他的指示又把案情陈述了一遍……
在我说案情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写字的手龙飞凤舞,几乎是不假思索,速度非常的快,我说完的那一刻,他刚好也写完落了笔。
“嗯,就这样吧。”他用手背朝我挥了挥,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从他们的办公室门口出来后,我正好撞见了谷子,看着他一脸笑眯眯的表情,我就问他在瞎乐什么呢,结果当然又是一桩有关他艳遇的事情…他还是那个样子……
从那以后,我跟谷子便正式加入了七爷的白堂口,包括我们以前的那些小兄弟,也纷纷归拢了进去。七爷在瓦城的势力和生意规模都铺得还挺大,他是城内最豪华的夜总会“好望角”的股东之一,另外他在路南、大东湾、地中环、天恒等地区也分别都有自己大大小小的场头和生意。
至于人际脉络上,七爷和齐盟会其余五大堂口的老大都颇有交情,所以其它堂口之间要是发生了什么冲突,可又想谈拢,总爱让七爷当调停的中间人。七爷和瓦城的四大家都素有往来,但关系一般,唯独跟蔡家的蔡宝伦关系非浅,因为蔡宝伦正是“好望角”的大老板,他们是生意上的密切伙伴。
七爷为人处事圆滑之极,很少会跟人起正面冲突,但只要有谁妨碍了或是伤了他的根本利益,他一定会暗地里派人痛下杀手,绝不留情。
这么长时间下来,我跟谷子就是他的首席马前卒,只要七爷的一个命令下来,我们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直接抄上家伙,就带着百十个兄弟往前冲……
最近几天,我们帮他灭掉了一直在天恒与他作对竞争赌场生意的“疯狗”一伙人,七爷非常的高兴,于是当天晚上,他特地在“万庭楼”设宴,为我们大伙儿兄弟庆功。
酒过三巡的时候,七爷大概是喝高了,勾住我的肩膀,一脸醉意地问我,“阿一,你知不知道在这个道上要想混出个名堂来,最重要的是什么?”
“讲情义和守信用。”我脱口而出。
“错!”他醉红着脸,用力地摆了摆手,然后收起笑容一脸凝神地指着我,“记住了,第一个是‘规则’,你一定要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之下,你才能活得下去,我在这个道上混了快二十年了,看到过太多太多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他们大多刚出头就倒下了,为什么?道理很简单,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是闹腾不了多久的;第二个你要记住的是‘策略’,什么是策略?策略就是你要根据不同的事情的发展变化,去尽量创造一些对你有利的条件,以此来满足你想要达成的目标,什么仁义道德,与人为善啊,归根结底,这些都是策略的一部分而已。所以,你今天一定要记住了,阿一,要想在这个道上能够出人头地,只有规则和策略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是拿来迷惑你的,都是粉饰这些的面具而已……现在明白了吧?来,年轻人,陪我再灌一杯!哈哈——”
虽然我心里头并不是很赞同他的话,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我会记住的,七爷。”
第二十六章 【梦】
最近几天,我晚上睡觉一直在做着同样一个梦:我跟一个女孩儿光赤着脚在沙滩上奔跑着,我们手拉着手,很开心很开心…但每当我转过脸想要看清她模样的时候,她就消失了,然后我就醒了…我总是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她总是在我的梦里出现,每天做梦,每天如此……
二月二十五日,惊蛰。
这天,我收到了七爷的消息,便立刻赶往了他那里……
“阿一,我有一笔生意想要和斯密茨先生合作,但是营北区的罗强罗竞两兄弟已经先我一步,跟斯密茨先生作了初步接洽。我收到消息,他们明天晚上6点会约在贺宾楼一起吃饭,谈这笔生意。所以我需要你们做的就是要在营北区去天恒的必经之路——十字坡去截住罗强和罗竞他们,只要拖住他们半个小时,不让他们准时赴约,斯密茨先生就绝不会跟他们合作的,斯密茨是一个很注重时间观念的人,他的原则是哪怕迟到一分钟也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记住了!那天罗强罗竞会开一辆黑色的大吉普经过那里!”
“我知道了,七爷…”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大概有十来个兄弟,每个人都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部分,静静地埋伏在十里坡其中一个路段上的草丛堆中……
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执行伏击别人的任务了,所以还是按照老规矩,六子负责瞭望和发信号,而小武跟小亮则负责发射双人弹簧弩。他们平时就总在一块儿配合练习,所以到了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没发生过什么差错,我对他们非常信任。
此时,我看了一下手表,对了一下时间后,便告诉六子,“目标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左右出现,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六子听到我的指示后,便立刻站到了一旁的大石头墩上,观测情况,而其余的人跟我一同躲藏在草丛堆中。
差不多到点的时候,六子回过头给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目标已经出现了。
“注意了,目标接近,六十码速度!”六子喊道。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发!”六子高举着拳头,大喊一声。
同一时刻,一根巨大的利箭便发**出去,几乎毫不偏差地击中了那辆黑色轿车的前侧轮胎上,紧接着,车子就像失了控的僵马一样,转着圈往前打滑了出去…终于在七、八十米的地方熄了火,停了下来,我带着兄弟们赶紧冲了过去。
“都下车!”我们蒙着面,拿着砍刀,就跟土匪一样,朝他们嚷道。
车上一共有四个人,见到我们这般凶恶的样子,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地下了车……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打劫得是谁的车?”一个戴眼镜的胖子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