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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的脚搁在掌心,手指慢慢一路按捏过去,热水簇拥着手指,心却是微酸微凉。
两人一时都沉默,太史阑只看见容楚低着的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动作温柔,手指按压着她的穴位,她觉得浑身舒适,却又因为此刻他的沉静而有些不自在。
她有心打破此刻气氛,一笑道:“今日表现这么好,难不成是来补偿我的?”
“是。”容楚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叹息,“但我知我便穷尽一生之力,也无法弥补你万一。一想到你生产我竟不在身边,也没能让我的人来保护你,真不知要如何原谅自己。”
“那原怪不得你。”太史阑道,“是我自己坚持打发走了你的人。康王和太后在丽京,你如何能离开?你在丽京,说到底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们母子,无需介意我生产你不在,再说也没什么,不就生个孩子嘛。”
“你生产时是在密道还是在船上?”容楚忽然问。
太史阑心中一跳,犹豫了一下,心知终究不能撒谎,不然必定被精明的容楚看出来,“自然是密道,我没能及时赶往战场就是这个原因。”
“可妥帖?”
“有东堂刺客出没,但没能进入密道,容榕就是为了保护我,遇上了他们,所幸被韦雅救下。”太史阑道,“另外,乔雨润有出现,也没能进入密道,她曾试图在内院抢夺我们的孩子,被韦雅救下。”
她知道韦雅会将抢下孩子和救容榕的事情和容楚提一提,所以所有事都说一半留一半。
“密道有什么问题吗?”容楚道,“你似乎改动过了相关设计,是密道还不够严密,混进了敌人?”
太史阑心中又是一跳,暗骂容楚太敏锐,他明明只在上面经过,是怎么看出密道已经变动?
不行,这样问下去,撒谎越多漏洞越多,必须掐断话题。
“没漏洞,是我想到了更好的设计……”她打个呵欠,**地把脚提起来,踢在他膝盖上,“你很烦,我很困了!睡觉!”
容楚捉住她的脚,用布巾抹干,顺手从旁边一个盒子里挖出一点羊油,给她脚心脚背都抹了,抓过一双羊毛袜子给她穿上,道:“保养一下肌肤,你看你这脚糙得,不怕踢坏我娇嫩的肌肤吗?”
“我什么时候会踢到你肌肤……”太史阑咕哝抗议,觉得这男人好烦。
“观音坐莲啊……”容楚凑近她的脸,笑得眉目生花,“嗯,你的脚盘住我的腰的时候……嗯嗯……忘了?等你好了我们不妨加深下记忆?”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加深记忆。”太史阑作势欲踢,容楚笑着闪开,抱住她的肩,“行了,你不盘住我的腰,我盘住你的腰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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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谢亲们票票,甜章继续送上。
另外,说到两只的大名,有没有亲发现什么玄机?
另另外,说到两只的小名,其实我原本打算一个叫“迪奥”一个叫“奥迪”。多好的名字啊,简单,个性,上口,还充分具有性别代表性,一看便知男女。但怕某些中规中矩的亲被雷坏了拍我,只好忍痛起了现在的名字,唏嘘……
第七十八章 她的伤口()
太史阑把这个三句不离流氓本色的家伙给推开。容楚坐定,又自顾自召人搬进一张软榻,道:“我就睡在这里。”
“夜里孩子要喂奶,你不方便。”
“他们吃他们的,我只照顾你。”容楚道,“孩子和我睡,你不能总被惊醒。”
太史阑和他对视一阵,也只得沉默。容楚看似温和,其实所下决定从不更改。他所谓的温和调笑,也只对她而已。
软榻搬了进来,容楚果然抱着两个孩子过去睡了,太史阑倒也不担心他睡熟了压着孩子,这种低级错误容楚不会犯的。
她看着容楚舒舒服服躺下,女儿放在身侧,儿子放在肚子上,一大两小酣然安睡,心中也觉静谧安详,随即又觉得恍惚,这样的安宁心境,很久没有过了。
或者这样的安宁心境,只有容楚能给她,他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在一个角落合眼安睡,她就觉得天地完满,便纵天降灾难,身侧必有人予她荫庇。
她因此也很快睡熟了,是这段时日以来最沉的一次睡眠,之前那么久,她睡觉也睁着一只眼睛,疲倦积压,早已到了临界点。
她睡得太死,以至于半夜隔间的奶娘过来把孩子抱去喂奶,容楚轻轻起身睡到她隔壁,她也不知道。
容楚钻进她被窝,她也不知道。
容楚手轻轻靠向她脖子,她也不知道。
容楚的手拂过她的睡穴,他也不知道。
容楚的手,慢慢移了下去,并没有在温香软玉中停留,而是一路向下,摸索向腹部。
随即他的手忽然一停。
手掌下,凸凹的触觉……他的手颤了颤。
只这一触,他心中似起惊涛骇浪,一口血都似乎闷在了嗓子眼,他的手指顿在那位置,忽然僵硬,不能再动。
一瞬间他很想掀起被子,清清楚楚看一眼,但他忍住了。
太史阑一定不愿意他亲眼看见那条疤痕……
他的手指,好半晌才恢复移动能力,一路慢慢向下,摸索过去。
长长的……隆起的……竖着的……刀口。
黑暗里,他用指尖读完了整条刀口,读完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艰难最伟大的一页。手指到最后在颤抖,为那刀口的粗大狰狞。
那是什么样的经历……
一霎恸极。
他想过她生产的最大艰难,是在群敌环伺之中生产,在炮火纷飞战船之上坐月子,她四次拒绝了他送来的护卫,他只能给她安排了精心设计的密室,想着以两人手段,合力之下,不惧天下之敌,可是他却忘记,最大的敌人是命运。
她所经历的,他已经不敢想象,一眼瞟见隔间那对粉妆玉琢的小儿女,吃饱喝足睡得安详,谁曾想到这对小东西,是生生从她腹中拉出……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儿子特别瘦弱,而她特别偏疼,想必那孩子当初存活的难度,比姐姐更低。
两个孩子的命,是她不要自己的命,拼死换来的。
他曾于懵懂中便险些失去一切,是她拼命为他挽留,再次相见,她一声不出,只道安好。
他容楚何德何能,遇见她?
他的指尖一遍遍摩挲过那蜈蚣般的伤口,颤抖从指尖渐渐传到全身,这手握智珠的从容男子,一生历经人心倾轧,从来姿态岿然,然而此刻他浑身颤抖,失去言语的能力。
他忽然俯身抱住了太史阑的脸,狠狠低下头吻她。
低头一霎,有泪珠落下来。
月光淡淡穿帘入户,映亮床榻一角,映亮这从不哭泣的男子,这一刻热泪横流,那些泪水从眼角渗出,从脸颊流过,流入彼此的嘴角,伴着彼此气息的交缠,将人生里甜蜜苦涩诸般复杂滋味,亲口领略。
……
太史阑醒来时,觉得嘴里苦苦的,像刚喝过药。
她下意识去找容楚,床边没有,对面软榻上被褥摊开着,两个娃娃趴在那由苏亚照看,容楚不在。
她怔了怔,若有所失,门帘一掀,容楚已经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侍女。
太史阑着重看了容楚一眼,他看起来脸色如常,说不上神清气爽,倒也没什么异状。
太史阑自己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她觉得昨夜好像做了个梦,梦中容楚在摸她的肚子,摸了很久,然后忽然抱住她狠狠地吻,她记得那漫长的吻的过程中,不断有苦涩的东西流入嘴角,那滋味和现在嘴里的滋味一模一样。
可惜容楚太会伪装,如果他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心思,那就绝没有人能看得出。
“昨晚睡得好?”她问他。
“很好。”容楚一笑,“在你的鼾声中入眠,高低起伏,甚有韵致。”
太史阑才不相信自己会打鼾,更不会被他转移注意力,“没有梦游?”
“如果我梦游。”容楚意味深长地瞧着她,“你现在应该在洗澡。”
苏亚丢下孩子出去了,这两个人都甚无耻,说起话来百无禁忌,她一个姑娘家实在抵受不住。
容楚过去,想把趴着的女儿翻过来,谁知道小丫头忽然握拳,自己抬头,定住。
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太史阑已经很欢喜地道:“她能抬头了!”
容楚手指垫在女儿软软的下巴下,扶住她的脑袋,小丫头抬头对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一抿。
“哎,她是在对我笑吗?是在笑吗?”容楚惊喜得魂都飞了,一把将小丫头抱起来,“叮叮!笑一个,再笑一个!”
叮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这孩子注意力一向很强,长久看人一眨不眨,似乎要努力将人记住一般,那双乌溜溜的,几乎全是瞳仁的漂亮眼睛,看得人心花都开了。
“一个月还不没到,怎么会笑?”太史阑懒得理那个爱女如命,自说自话的家伙,估计女儿对他撇撇嘴,他也会当媚笑的。
“哎,当当,对你爹笑个?”容楚低下头问乖乖躺着的儿子,小子睁着眼睛,也在看父亲,这孩子一双眼睛和姐姐不一样,相对细长,双眼皮极深,向上扬出极其优美的弧度,总体轮廓是太史阑的眼睛,却比太史阑眼睛形状还漂亮,眼瞳也极大,泛出婴儿才有的纯净的钢蓝色,这样的眼睛看着同样令人心动,感觉却和女儿不一样,只觉得更深邃,更神秘一些。再配上小子经常皱着的眉头,常没来由让人觉得不可亵玩。
此刻这不可亵玩的未来小国公,端着架子皱着眉头瞟他老爹,没有半点要配合的意思。
容楚才不管儿子给不给亵玩,抓住他的腮帮揉了揉,“你小子真可气!”一边玩一边道:“冷热差不多了,放下吧。”
太史阑一愣,随即才明白这家伙是对侍女说话,难为他一边玩儿女一边还记得她的早饭。一边侍女端过漱盂来要伺候她洗漱,容楚卷卷袖子就要过来,太史阑道:“别,我不差人伺候,你笨手笨脚的反而碍事。”
容楚一笑,也不争,坐在一边看她洗漱,太史阑吐一口水,抬头看见他在看她,擦一把脸,抬头看见他在看她,拧一下手巾,抬头看见他在看她……还有那抱在怀里的小丫头,摆着和父亲同样的姿态,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双含情脉脉的眼光,看得她毛骨悚然,实在抵受不住,将手巾一扔,道:“过来伺候我吃粥吧!”
容楚立即将女儿交给奶娘,过来亲手喂粥,粥是一大碗,超过太史阑平常的量,太史阑刚要抗议,容楚已经道:“你一口我一口,咱们平分。”
说起来是你一口我一口,粥里的补品全部是太史阑的,米是容楚的,容楚絮絮地给她表功,“这皖南金丝枣是我亲自处理的,去皮去核温水泡过,是不是分外好吃些?”
太史阑心中鄙视——没听过红枣要去皮的!她嗯了一声,斜眼瞅他,“今日怎么这么殷勤?”
“我哪一日不殷勤?”容楚笑,“娘子,你是在指控为夫平日薄待了你吗?”
“只怕你太腻歪。”太史阑推开碗,容楚顺势凑过来,舌尖迅速在她唇边舔了一圈,道:“给你擦个嘴儿。”
太史阑瞟他一眼,点头,吩咐外头侍女,“明儿早饭记得配蒜头。”
……
肚子吃饱,太史阑又躺倒不想动了,容楚瞧她那眯眼如猪模样,将两只娃娃抱过来,道:“没事玩玩。”
太史阑瞪他一眼,把儿子接过来,双腿支起,双手托着他腋下,让儿子俯视着她。
小子眼睛半睁不睁地瞧着太史阑。
“你在干什么?”容楚立即在她身边躺下,有样学样,把女儿抱在自己腿上。
“训练他的听觉和协调能力。”太史阑认认真真盯着儿子,“当当,今天睡得好吗?”
当当不语,斜睨着老妈。
“叮叮,今天睡得好吗?”容楚问女儿。叮叮捧场地吐泡泡。
“你很快要出远门了。”太史阑对儿子道,“你妈我有些话要嘱咐你。你可仔细听着。你记住,虽然你是弟弟,但你是男孩子,男孩子要有责任感,能承担。你和你姐姐在外面,要保护你姐姐。看你这性子,保不准有点像我,像我自然是完美的,可是完美太过也不好的。我的意思,你尽可以人品正直,行事果断,但对人呢,还是要客气一点的,你妈我的面瘫脸虽然有时候很有用,有时候也会引出很多误会,你要学会笑,笑是沟通人类情感的桥梁,只是不要笑得像你爹那么招蜂引蝶就好了。”
当当眼睛斜过去,看了他爹一眼。
“叮叮。”容楚躺在太史阑身边,对女儿道,“你爹我也有些话要嘱咐你,你可仔细听着。虽然你是女孩子,但你是姐姐,做姐姐的要温存包容,怜爱弟弟。你弟弟瞧着性子不那么讨喜,将来寄人篱下怕给人欺负了去,你做女孩子的,便要亲切些,可爱些,讨喜些,也好令人爱屋及乌,对你弟弟好些。看你这性子,自然是像我的,人见人爱天生完美,我觉得如我这般就够了,既亲切又清净,可别学你娘,面瘫脸还桃花不断,你爹我整天提心吊胆……”
“嗯?”太史阑转头看他。
容楚对女儿道,“你爹我原有未婚妻三个,在你娘之前都断了干净,遇见你娘之后,那更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此情此意感天动地。而你娘,却有蓝颜知己一二三四,就这样,她还要攻击我招蜂引蝶……”
“一二三四是谁?”阴恻恻的声音响在他耳侧,一双蓄势待发的手指也等在他耳侧。
“叮叮。”容楚对女儿语重心长地道,“看见你娘的手指没?记住这样的事日后万万不可学……啊……”
太史阑放在他耳边的手指,忽然滑进了被子里,顺着他胸膛滑向小腹,再顺着小腹滑向……
当某些要紧遭遇紧紧一手掌握时,容楚浑身一颤,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太史……”美人的眼睛瞬间变得水汪汪的,刚才一本正经的慈父形象被抛到九霄云外,连声音都低沉荡漾,“你这坏女人……咝……”
“嗯?”太史阑唇角一扯,一本正经地道,“你要不要和女儿说,这样的事万万不可做?”
“嗯确实,太史你在女儿面前不能……啊别别松手……很好……不对……”容楚嗯嗯啊啊语无伦次几句,腿微微颤抖起来,连带被子抖女儿也在抖,小丫头眼睛越发亮,紧紧盯着她爹的脸,似乎想要搞清楚,爹为毛半边脸欢笑半边脸痛苦,抽筋了吗?
当当的脸斜过来,瞟着容楚,眼神永远充满蔑视。
“你小子……”容楚满脸痛苦,语气**,抽搐着回敬儿子,“有种你以后……哎呀别停……好太史……好阑阑……好乖乖……好心肝儿……”
“坚持住!”太史阑手下不停,给他打气,“别太快!别给儿子留下心理阴影,日后他雄风不振可得怪你!第一次实战观摩啊!”
“咝……你这无耻的女人……再快些……哎哟……”容楚瞟着太史阑,难为这奇葩女人,干着最放荡的动作,摆着最冷峻的表情。手指挑逗,神情圣洁。可不知怎的,这种荡漾与禁欲交织,矛盾到变态的感觉,越发地……令人**。他禁不住微微地抖,抖……
“嫌我无耻可以拒绝啊,怎么不拒绝?哎!坚持住!”太史阑道,“腿稳些!你要把女儿颠下去吗!”
“太史阑……有你这么早教的吗……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