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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景泰蓝,既然双方已经角力上了,各有顾忌和牵制,那不妨耐心些。要知道讨厌人存,固然是件不愉事,可是如果真一点都不接触细菌,那也会降低免疫力。
这些话三公不敢明着教训景泰蓝,也只有拜托她。太史阑认认真真写信,完了也不禁叹息一声——这样信写一封少一封,以后她也不会给景泰蓝太多指导了,真龙长成,总是要自己飞腾万里。
三公还问她关于之后职位和爵位看法,问她是否愿意担任监察御史一职。她不置可否,只道年后再说。
下一步想法,她已经形成,想必,谁也没想到她选择。
眼瞅着腊月到了,容府里梅花开了,算算日子容楚也该回来了,据说出使队伍已经到了西凌地界,容夫人热热闹闹开始张罗赏梅宴。
虽说过年了,各家府邸都很忙,但容府赏梅宴意义自又不同。容夫人并不是个喜欢交际人,她身份也已经用不着走家串户去交际,这些年寥寥几次宴席,不过给几家交好勋爵下了帖子,平常官员府邸下帖子请她,十次中也不过去一两次。如今容府开宴,诸多官员兴奋不已,连连催自家夫人赶紧好好备礼,好趁机拉上关系。
而各家夫人也有他们兴奋点,容府这年节之前开宴,那自然不是吃着好玩,传闻都说容夫人不满那位未来儿媳妇,这是要重挑选。
容楚曾有克妻传说,因此京中贵女不敢问津,但如今这阴影已经被太史阑破散,太史阑和容楚关系那么密切,也没发生任何意外,甚至步步高升,名动天下。如今国公爷名声已经从“克妻”变成“旺妻”,京城闺女早就蠢蠢欲动,只愁没个机会。现容夫人终于开了方便之门,满京城世家小姐闻风而动,一时间京城首饰和衣料名店客人爆满——都是为了容府赏梅宴,着紧了打制首饰和做衣裳。以至于苏亚和花寻欢去做衣裳,竟然门都没能进去就被挤了出来。
太史阑听说了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京城首饰老店店主们应该给容楚送块匾,感谢他为首饰业和服装业做出了伟大贡献。”
一众属下们讪讪。
太史阑自回到京城,便已经修书给东昌沈梅花她们,提到了自己日后一些打算,并询问了他们意见。没过多久,沈梅花等人便带着所有二五营学生,一起赶到了京城。
现太史阑身边人挺齐全,她为此京城租了个宅子,给护卫和手下们住。景泰蓝听说后,要给她赐宅子,被她拒绝,只和景泰蓝偷偷要了些钱去。
太史阑不事生产,专吃容楚和儿子,要得理直气壮,拿得心安理得。
苏亚和沈梅花她们是去给太史阑做衣裳,她们听说京中贵女大肆打扮,心中忿忿不平,都撺掇着太史阑好好整饬自己,务必一鸣惊人,艳压群芳。
太史阑大马金刀坐椅上,一句话就打发了她们。
“再美脸,遇上拳头都不美;再华丽衣服,遇上刀都会碎。”
属下们垂头,激灵灵打个寒战,为那些女子们命运感到哀悼。
苏亚和花寻欢瞅着太史阑淡定而隐含杀气表情,想却是另一回事。
这“再美脸”,不会指是国公吧?
……
腊月二十六时候,有消息传来,说出使队伍已经到了京郊,容楚回来,也就是这一两天事。
腊月二十七,容府赏梅宴。
容夫人把日子掐得很准,既要容楚回来时候,又要他还没回来时候,把一切搞定。
赏梅宴之后就是过年,他想跑也没处跑。
容府也打听太史阑消息,现京中大部分官员都还不知道太史阑已经到了丽京,但容府是知道,容府得到消息是太史阑目前住宫中,并没有出宫,也便放了心。
容府有一个专门梅园,里头种了各种梅花,宫粉梅、红梅、照水梅、绿萼梅、大红梅、玉蝶梅、洒金梅,红绿青白黄紫俱全,这个时节开得正好,满园簇簇,大片大片烂漫如霓虹,人离得老远,就会被香气熏醉。
容府这次赏梅宴也花了心思,梅园之侧有曲水亭台,一泊水流清亮如带,绕着一座精致水阁,水阁四面轩窗,据说每扇窗都是请京中名匠雕琢,各自雕了和梅花有关诗词和画面,雕工精美,内含人物一百零八,每个人物衣饰相貌神情动作都不同,是京城一绝,很多人听说过却没见过,今日正好一开眼界。
天冷,轩窗内垂了毡毯,生了火盆,毡毯是南洋透明鲛纱,密密层层,看似薄却不透风,还可以任怕冷夫人们隔帘看景。水阁内不设灯火,照明是南洋夜明珠,富贵而不见烟火气,杏黄纱灯里淡白色珠光映亮朱红承尘垂梁,美若梦幻。
外头梅园花树下也设了地毡和小几,假山旁、池水边、处处都是。上面陈设了果品点心,方便玩累了闺秀们休息说话。花树层层叠叠,也方便夫人们此偷窥小姐们。
内院梅园精致,外头还有个大园子,两个园子之间隔着一个小湖,湖边有舟,小姐们若有兴致,也可以泛舟湖上,湖那头草坪上,男客们那里吟诗赏花,如果有人有心,也可以远远瞧一瞧赴宴女子们,不过两个园子之间隔着天然花树篱笆,想要近距离接触是不行。
这种设计,也算一个小小红娘会,容夫人选剩下仕女,这里也可能有别机会。
容府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本身年节就张灯结彩,处处挂红,今日是热闹得起劲,容夫人给每个佣人都发了三倍赏钱,务求今日做得善美。
整座府邸人都早早起床,打足十分精神迎接客人,睡到日上三竿只有一个太史阑。
花寻欢又搬进来和她同住,一大早她门上挠了七八遍,挠到门板都薄了,她老人家才眯缝着眼开门。
“哎呀你怎么这么慢。”花寻欢跳脚,“据说客人都来齐了,容夫人也打发人来催了你三遍!”
“她催我干嘛。”太史阑慢吞吞穿衣服。
“不是说给你也找个好姻缘么?”花寻欢撇撇嘴,“容夫人说你看中了谁,容府就认你做义女去提亲,想必人家也不会拒绝,回头给你风光送嫁。”
太史阑点点头——挺好,她成容楚妹妹了,整一出狗血伦理家庭大戏。
花寻欢那唧唧呱呱通报,来了哪些千金小姐,都穿了些什么衣服,一边哈哈哈地笑,“……那群女人脱了大氅,里头竟然都穿是丝裙,飘是飘了,仙是仙了,却没想到赏梅是要外头赏,里头暖阁里都是有年纪夫人吃茶,外头容夫人要听小姐们赏梅做诗,她们为了漂亮,大氅都脱水阁里,再回头命人拿,就等那么一会儿,一个个冻得脸都青了,挂着个清鼻涕那做诗‘红绡正映水清浅……’,唆溜溜一声,鼻涕下来了,哈哈笑死我了!”忽然一转头,瞪大眼睛,“你就穿这个?”
一身黑衣太史阑低头瞧瞧自己,“怎么?挺好?”
“裙子!”花寻欢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套裙子——也是丝裙,很飘,很仙,浅浅粉白色,嫩得清鼻涕似。
“然后你想看我挂着清鼻涕吟诗?”太史阑把衣服推开,就这么走了出去。
花寻欢托着下巴瞧她背影,忽然也不再叫了,反而点了点头。
这种天气,太史阑只穿了一身黑缎番服,黑色镶银边长靴,简单而内敛,但衣料厚重尊贵,因此又生出低调奢华感,并不寒酸。她细腰长腿,又天生中性气质,穿这种束腰利落服装,潇洒得令人眼前一亮。关键是她里头有容楚给贴身小裘,足够保暖,不需要再穿任何臃肿衣服,所以这一身线条,一身自如,实不是那些冻得发抖,或者裹着臃肿大氅小姐们能比。
所谓美,所谓亮眼,其实有时候就是独特。
太史阑脸上易容未去,挂着普通猎户女儿那张脸,不过周身气质实不是那么回事,以至于等候她婆子一眼瞧见,都呆了呆。
随即她们才对跟上来花寻欢道:“夫人说了,今日后头园子里人太多,兰姑娘不太方便,还是不要往那边去了,老婆子们引着两位姑娘,去那边湖上转转瞧瞧,也是一样能赏梅。”
花寻欢皱皱眉,这不是明摆着不给太史阑任何机会?也是,一个贫穷猎户女儿,哪怕对容楚有救命之恩,也决计不够资格和那些小姐们站一起,成为未来国公夫人候选人。
容夫人大抵觉得给她这样安排已经很上心了,至于给这位“兰姑娘”公平参选机会,只怕想都没想过。
她看向太史阑,太史阑没表情,花寻欢也就点了头,反正太史魔王要做什么事,从来没有谁可以阻止。
婆子们带她们去看那隔湖大园子,走路线很小心,她们竟然一个千金小姐都没瞧见,到了湖边,婆子指着船,笑道:“这船很稳妥,姑娘可以自己操船,湖边好好转转。”说完便向对岸示意。
太史阑瞧了瞧对岸,有些少年那边转悠,一边努力探头瞧那边小梅园小姐们,偶尔也抽空对她这边望一眼。
看来她现假托这个身份,大家都知道来历,就算是国公府义女,也不这些公子哥儿眼里。
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人,大概地位较低些,专心冲太史阑而来,远远地站她正对面,采了那边垂下梅花枝对水里抛,一边抛一边对她笑。
太史阑面无表情,花寻欢脸青了,她青着脸瞧了瞧那船,笑道:“嬷嬷有心了。不过咱们山中长大,不太会水,或者嬷嬷可以示范下怎么操船?”
“划船还不简单?”那嬷嬷撇嘴笑了笑,一脸遇见土包子表情,上了船,拿起桨便要撑船。
花寻欢忽然一脚踢了船帮上!
“嗖”一声,小船立即箭一般地荡开去,激起一阵水浪,那婆子尖叫一声,手中桨落水里,啪嗒一声巨响。
船去势犹自未绝,一直哧溜到了湖正中,婆子连声惊叫,被溅起水泼得浑身透湿。
花寻欢哈哈大笑,道:“这样划船,不是简单?”
船此时才停下,婆子惊得面青唇白,趴船帮上撅着屁股不敢动弹。生怕船给翻了,花寻欢出脚却有分寸,硬生生将船踢到湖中,随即稳定下来。
水波荡漾,水花乱溅,四面一阵寂静,太史阑再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那些少年全部不见了。
也是,这么惊天地泣鬼神临门一脚,足可以把所有求娶心都踢散。
湖边此时却是僻静,这里属于内院,护卫们自然不能涉足,其余婆子丫鬟都小梅园那里伺候,那婆子坐湖心打转船上,无助地望着天。
太史阑也不管她,转身就走,直奔小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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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存稿君忧伤地收拾包袱准备滚蛋,顺便职地表示大桂圆还是靠谱,开文至今活动不少,但都没断,就凭这也够厚着脸皮伸伸手——天道酬勤,你来我往是吧?攒到票亲掏掏票,让土肥圆回来有力气写后头好戏哈。 :》_
第二十章 大闹容府()
小梅园里正热闹,老远就看见彩裙蹁跹,俪影穿梭,脂粉混杂着梅花香气,几十丈外都能闻见。
小姐们内围,夫人们外围,三三两两看梅花,容府丫鬟婆子们捧着瓶伺候一边,如有客人看中了哪枝梅花,便可以采了去,容府还附赠玉瓶,可谓服务周到。
容府大方,客人们却不敢放肆,谁都知道今日来不仅仅是赏梅,也是被赏,一举一动都主人家眼里,得出不同评判和结果。这梅花,人家让采,但第一个采了会不会被容夫人认为放肆贪婪?采梅花也涉及到鉴赏能力,采下梅花不合容夫人意那自然不好,太合容夫人意,夺了她心爱梅花去,是不是也会惹她不?
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小姐们都抱着宁可不出风头也不要犯错想法,各自站一边谈笑,任容府丫鬟们抱瓶空等。
太史阑眼看好戏还没开,远远带着花寻欢一处偏僻角落,拿出带来熟食,吃东西看戏。
小姐们围着梅花窃窃私语,忽有人排众而来,朗声笑道:“这一树好梅花,难得主人家不吝啬,愿意与我等分享,这般看而不取,岂不是辜负了夫人好意?”
那人声音清朗,言辞旷达,笑声中充满畅意,听得人心胸也似一爽。
众人都回头望去,便见白衣少女自林间漫步而来,嘴角笑意盈盈,她行路步姿利落而不娇弱,衣角轻轻一动,人已经到了近前,显见得有一身极佳下盘功夫。
人们瞧见她,脸上神色便显出几分古怪来,带点羡慕带点嫉妒带点鄙薄,却又都不由自主让开道路。
白衣少女行到人群中央,旁若无人地左右看看,自选了一枝绿萼梅,又选了一个丫鬟手中冰纹白玉瓶插上,自己左瞧右瞧,笑吟吟道:“好花配好瓶,果然够雅致。”
她举止落落大方,风度出众,外围夫人们很多人点头赞许,也有人暗暗嘀咕,骂一句“塞外长大野丫头。”
容夫人此时正陪着客人过来,瞧见这一幕,笑道:“我就猜是丹佩第一枝折花,果然不错。”
慕丹佩捧了花枝,微微躬身,笑道:“夫人知道我一向见着好东西,都要忍不住辣手摧花。”
容夫人笑道:“这花经你手被选中,也是它福分。”
两人一对一答,神态自然亲热,慕丹佩脸庞洁净,眉目清雅,怀中玉瓶里梅花淡绿,色泽十分相衬,越发显得清越高华,有洛神之姿。容夫人眼神里满意和喜欢,几乎满得要溢出来。
众人瞧着又羡又妒,暗恨自己太小心,被慕家野丫头拔了头筹,瞧容夫人神态和语气,竟然有种“谁先折花谁簪花”感觉。众人这么一想,哪里还按捺得住,连忙呼奴唤婢,亭亭上前,各自去选花。
慕丹佩此时倒不凑热闹了,站一边和容夫人说话。
她眼睛四处溜一圈,笑道:“夫人好兴致,今日邀得这么多人来。”
“难得开宴,就多给几家府里下了帖子,有些带了姐妹来,人便多了。多点也好,瞧着也热闹些。”容夫人慈祥地抚着她手背,笑道,“不过总不抵见着你欢喜。”
慕丹佩一笑,脸色微微薄红,犹豫了一下,又道:“听说国公也回来了。”
“你现内五卫任职,自然比别人清楚。”容夫人笑道,“你和国公之前天授大比也见过,等他回来也不必避嫌,你们再见见?”
慕丹佩脸色红了些,又犹豫了一下,道:“过年节了,国公是一个人回来么?”
她这话一说,容夫人终于明白了她意思,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坦然笑道:“自然是一个人。”她含笑拉着慕丹佩手,柔声道:“丹佩,你莫要想太多……”
忽然一个婆子过来,低低和容夫人说了几句,容夫人微微皱眉,慕丹佩急忙后退,道:“夫人有要事,丹佩不扰了。”
“也没什么。”容夫人瞧瞧她,忽然有了考校心思,招手对她笑道,“一点小事,我府里近住了一位远房亲戚,是个孤女,我有心替她这次赏梅会上寻门好亲。刚才命婆子带她到那边湖上泛舟,顺便瞧瞧今日客人。谁知道婆子回报说她似乎有点不愿,还使了点性子,令婆子现今漂湖上回不来。丹佩,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好?”
慕丹佩想了想,正色道:“丹佩以为这事夫人也有不对处。”
“哦?”容夫人诧异地挑起眉。
“想来这位姑娘虽寄人篱下,但也自有风骨。这种隔湖看人方法,于夫人是想为她寻好亲,于她却可能觉得有伤名节。是以微有不。说起来今日姑娘们都这边,夫人却让她到那边独自游湖,难免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