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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韩彦青,不辨良庸,随意举荐庸才担当重任,以致耽误军机,使我朝处处受制于敌军,损我朝威势。着,革除韩彦青兵部尚书之职,押入大理寺候审。”
话音未落,已经有两名禁军侍卫提刀走上前来,架着韩彦青退出大殿。
虽然见惯了大臣革职的场面,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备受皇帝青睐的韩彦青竟然也会有朝一日落得如此下场,而韩彦青而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受到如此重罚,他心有不甘,想要挣脱开侍卫的束缚,跑到欧阳骁的面前求情,但禁军侍卫哪里会给他挣脱的机会?
两名冷面侍卫不由分说的一记手刀拍在韩彦青的后颈,直接将人打晕拖走了。
眼见着韩彦青当堂被拖出大殿,众位朝臣更是将头垂得更低,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打鼓,生怕下一个受难者会是自己。
毕竟韩彦青也算的是欧阳骁面前的红人,如今他也难逃被革职的命运,这说明皇帝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现如今,不仅是皇帝需要前线取得胜利,他们这群大臣更需要听到胜利的消息,唯有如此才能让皇帝的心情保持舒畅,他们才会大大降低成为清除目标的几率。
欧阳骁环视了一圈朝堂上的众人,沉声问道:“关于调遣近卫军的事,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见着提出反对意见的韩彦青已被当堂处置,深知皇帝阴鸷本性的人纷纷垂头不语,哪里还有人敢站出来吭声说?
“既然无人有异议,那就如此办吧。”欧阳骁一挥袖袍,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276章 局势逆转()
就在欧阳骁的强行命令下,三万常驻京城的近卫军也无奈的被调往西南,支援此次战争。
近卫军虽然常年驻扎京城,但毕竟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队伍,比起那些被强行抓入军中充数的壮丁而言,作战能力简直要高出数百倍有余。
西南战线上久攻不下的苍夏军队早已军心涣散,疲于迎战,但见到从京中调来的近卫军,多少还是受到了些鼓舞。
奋起之下,倒是颇有成效,接连夺回了多座城池,并将浣月国的军队逼退到了两朝交界的地方。
这半个月以来,欧阳骁几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政务之中,他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处理从前线递过来的奏折,就算偶尔闭眼休憩一下,若是有前方的奏折递上来,他也会打起精神来批阅。
十几天,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晚。
直到他接连两天收到从前线传来的捷报,欧阳骁才稍微轻松起来,他感觉异常欣慰,他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这半个月以来他思索如何逆转败局的努力没有白费。
今晚,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欧阳骁提起朱笔,在传来的奏折上批示道:“趁势反击,重创敌军,勇者赏,懦者诛。”
写完之后,他就命人加急传回西南边关,转身走出了这个他已经待了近半个月的宣和殿。
欧阳骁在御华池里泡了半个时辰,褪去身上华丽沉重的龙袍,换上了一袭淡紫色的锦衣,因刚刚沐浴而微湿的黑发松散的披在身后,他决定到御花园去散散步。
已经到了仲夏五月天,御花园内已是百花争艳的明媚光景,欧阳骁看着那些明艳的花朵在夏风中轻轻摇曳,心情大好。
眼见着花园最中央的地方被一片枯萎的红梅林所覆盖,欧阳骁招来一旁的小太监,道:“仲夏时节,百花争艳,为何要在这里种一片梅林败了朕的兴致?御花园东南角不是有专门的梅林吗?”
那小太监闻言心里一沉,战战兢兢的垂首站在一旁,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欧阳骁眼角含笑的看着他,轻笑着问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为何吞吞吐吐的?”
小太监是新调到御花园管理花草的,早就听闻新皇帝喜怒无常,上一刻还笑意满满,下一刻没准就会大发雷霆,他不敢抬眼看向皇帝,依旧只是垂着头不敢吭声。
正逢欧阳骁的心情大好,他倒也不追究,只是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常侍太监,问道:“你说,这是为何?”
那常侍太监听到问话,心中虽然也有些忐忑,但毕竟跟在欧阳骁身边久了,倒也摸清了几分对方的脾气,他见今日皇帝的心情不错,遂大着胆子回答道:“启禀圣上,那片红梅林本是栽种牡丹的,但圣上前段时间说牡丹太艳,遂……”
“原来如此。”欧阳骁打断了他的话,又转头看了一眼那片与周围百花争艳的情景毫不相符的红梅林,道:“太扎眼了,此时应当百花齐放才是,还是将牡丹移回来吧。”
“奴才遵旨。”
常侍太监急忙领了命令,拽着那名还在愣神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走了,准备去找人动工,将牡丹重新移植回来。
欧阳骁深吸了口气,静静感受着夏日微风中的清爽空气,他决定独自绕着御花园中的千鲤池走一走,不让任何宫女和太监跟着。
千鲤池是御花园中的一条人工湖,占地面积很大,湖水极其清澈,岸边蜿蜒曲折,负手走在岸边的鹅卵石小径上,感受着身边的鸟语花香,欧阳骁的心情也分外轻松愉悦。
他想今日好好放松一番,晚上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
虽然那日在朝堂之上,他冲动之下将韩彦青革职查办,但他并未后悔。
自从处置了韩彦青之后,朝中那群叽叽喳喳的文官暂时消停了不少,没有人敢轻易发言烦扰,这让欧阳骁的耳根清净了不少。另外,兵部尚书被撤职查办,对军中的士兵将领也算是一种侧面的鞭策与警示,他们在前线才能更加卖命的打仗。
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又在思索关于前线战争的事,欧阳骁微微蹙眉,心想自己似乎太过在意这苍夏王朝的疆域问题了,他的本意不该是将苍夏搅得天翻地覆、报复那个抛弃他的父亲吗?为何自己如今竟然也如此在意起这江山社稷来了?
到底,他还是变了。
掌握皇权之后的他似乎变得无所不能,生杀予夺,唯我独尊。不自觉的,他开始不单单的只想要报复崇成帝,他更想征服四野、扩大版图,从而证明他并不是崇成帝心中那个只会吟诗赋词、风花雪月的风流王爷。
想到这,他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念头,似乎有些理解为何崇成帝会每日耽于政务,而不愿留一些时间给他了。
可转念一想,他还是不能原谅崇成帝当初对他的疏远。皇权纵然有天大的吸引力,可这断不能成为崇成帝疏远甚至抛弃他的理由。
欧阳骁站在岸边,静静的看着清澈平静的湖面上漂浮的白莲,心中霎时间百转千回,荡起无数波澜。
正出声间,突然从身后的假山处传来一声较为尖利的叫声,他回过身,循声向着假山处走了过去。
只见有一个宫女背靠在假山上,痛苦的坐在地上揉着脚踝,似乎是崴了脚。
欧阳骁见四下无人,他又闲来无事,正好想找点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负手走了过去,沉声道:“你怎么了?可还能站起来走路?”
说着,他已经来到那名宫女的面前,将手递了过去。
那名宫女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浑身一震,立即垂头将脸埋进了膝盖中,显得很是畏惧。
她透过指缝,能瞥到对面那人的衣角,在宫中能穿着如此华丽衣衫的人,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便再无其他人选了。
欧阳骁见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垂头不语,他心中蓦然涌起一股无力感,为何所有人见了他都是如此畏缩的模样?难道他真的如此令人难以接近吗?
明明在他还是骁王爷的时候,身边曾有过许多人陪伴的,虽然说不上有真心相交的知己至交,但好歹没有人会如此畏惧他。
见那小宫女仍是不肯回话,欧阳骁只得缩回手,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开了。
眼下也没了游园的兴致,一股倦意袭来,欧阳骁决定回自己的寝殿去休息,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那名小宫女瑟瑟的抬起头来,姣好的面容上挂着难以言明的泪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回到寝殿之后,欧阳骁命令所有人都不准随意前来打扰,他要好好休息一番,将这半个月来所受的辛苦劳累全数在今晚补偿回来。
随身侍奉的太监赶忙带着所有宫人离开了寝殿,守在寝殿门口,尽职尽责的守护欧阳骁的睡眠。
熄了烛火,寝殿内陷入一片幽暗之中,倦意很快袭来,欧阳骁褪去华丽的衣衫,便卧在柔软的龙榻上睡了过去。
大抵是这段时间太过操劳,整日心系前方战线的情况,欧阳骁在冗长的睡梦之中,欧似乎也隐约听到了兵戈铁马之声,震天响的喊杀声清晰的如同就在耳边炸开一样,他甚至在梦境之中构筑了一个属于他的战场。
梦境之中,他身披铠甲,手持长矛,亲自跨马冲锋上阵,率领着身后的千军万马,英勇的冲向敌方的阵营。
他恍如战神附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率领士兵冲锋陷阵,长驱直入,直接将那敌人将领斩杀在马下。
在众人的山呼声中,他挥起手中长矛将那敌人首领的头颅斩下,将之高悬在夺下的城池之上示众,所经之地百姓皆臣服于他,没有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当然也没有人如此畏惧他。
他好像一个真正的英雄一样,接受着天下苍生的跪拜与臣服,他就像多年前他心目中的英雄一样,成为了受万人敬仰的战神级人物。
面对百姓苍生的叩拜,他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语的自豪感,因为比起他心目中的那个英雄,他更多了一重身份,他不仅仅是苍夏王朝的战神,更是这个王朝的真正主宰者。
这个梦,很美好,很逼真,令欧阳骁迟迟不愿醒来。
也许是太过疲累,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直游离于梦境与现实之间,他一度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因为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一直沉静在如此美好的梦中。
但令他困惑的是,纵然梦境如此美好,但那最开始梦境中的喊杀声却一直从未在耳边散去,甚至有越来越响亮的错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阳骁紧紧皱起眉来,因梦境带来的困惑与挣扎令他略有些不安的来回摇着头,他紧闭着双眼,似乎是陷在沉睡与清醒的矛盾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忽然,他感觉脖颈间传来冰冷的触感,似有锋利的东西刺破了他的皮肤,近乎本能的他猛然睁开双眼,想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梦境中的喊杀声并未因他的醒来而散去,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拧着眉头,伸手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脖颈,却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别动。”
第277章 如梦初醒()
“别动。”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在黑夜之中有着千斤重的力道,直击欧阳骁的心头,将他瞬间从方才的梦境中拉回到残酷的现实。
脖颈间传来的刺痛和略微粘腻的感觉,隐没在黑暗中来人低沉而熟稔的声线,这一切都在真切的告诉欧阳骁:他方才燃起的熊熊野心似乎要化作泡影,再无机会实现了。
眸子逐渐适应黑暗的光线之后,欧阳骁隐约可以看到那人的轮廓,他感受到架在颈间的冰冷触感,并没有任何畏惧的感觉。
他颓然的靠坐在龙榻上,望着黑暗中的那抹轮廓,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你真的会动手吗?璟哥。”
听到久违的称呼,黑暗中持剑而立的人影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利剑也有些把持不稳,锋利的剑刃划伤了欧阳骁的脖颈,有血滴从浅浅的伤口渗出。
欧阳骁并不在意,他只是伸出手在伤口处用指甲刮了一下,随即将沾染的红色血迹涂抹在了那人手持的刀剑上,嘴角的笑容在黑夜中越发灿烂,略显几分诡异。
他边用鲜血涂抹着来人的剑身,边仰头笑意盈盈的看着那黑暗中的身影,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剑越来越颤抖,这就说明那人的心绪在为他而动摇。
倏尔,殿内亮起一盏灯火,光线虽然微弱,却足以令欧阳骁看清楚对面之人的面容。
依旧是他熟悉的面孔,精致的眉眼、俊美的轮廓,这张惊为天人的脸纵然曾被一张乌金面具掩饰多年,却丝毫遮不住他眉宇眸底中的深邃。
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面上淡漠疏离,内心却有着旁人都无法企及的热忱与深邃。
点燃烛火的柳倾城从一旁走上前来,望着欧阳骁嘴角浅淡而鬼魅的笑容,她沉声道:“欧阳骁,你已是孤立无援,速速束手就擒吧。”
欧阳骁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执着的望着手持利剑的欧阳璟,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没有任何绝望的情绪。
反而被他注视的欧阳璟,却不似往常那般沉静,他此刻看着眼前万分陌生的欧阳骁,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不过是短暂的分别,皇权与报复欲却将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欧阳骁改变的如此彻底。眼前的这个人,有着雌雄莫辨的妖魅,有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内心,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曾追在自己身后肆意欢笑的少年了。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欧阳璟最终还是收起了手中的长剑。
他将剑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沉声道:“事已至此,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欧阳骁闻言挑了下眉,淡笑的环视了一周寝殿,见殿内只有欧阳璟和柳倾城两人,他似乎有些诧异。
这时,柳倾城走到了龙榻前,说道:“你不用看了,若是你想逃,外面还有千军万马在等着你应付。”
耳听着外面喊杀声震天响,欧阳骁了然的点了点头,轻笑道:“是朕疏忽大意了,竟没想到你们会在京城脚下藏身,还在短短的两个月内纠集了如此多的帮手。”
欧阳璟没有应声,只是用深邃的眼神打量着他,似乎想要重新审视一番面前的男人。
柳倾城走上前去,想要将欧阳骁从龙榻上拽下来,但却被他躲了开来。
欧阳骁理了理自己稍有些凌乱的黑发,将垂到脸侧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然后从容不迫的从龙榻上站起身来,拿起放到一旁的火红长衫披在身上,转而看向欧阳璟道:“走吧,朕任凭你处置。”
欧阳璟定定的望着他,见到那清澈的眸底只有平静与从容,没有半分的慌乱,他一时间竟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如果将欧阳骁带出去,那就等于他亲自判定了他的死刑。
看他们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的场景,柳倾城莫名觉得自己此刻显得有些多余。
她再看欧阳骁嘴角噙着的笑容,而欧阳璟则是犹豫不决的模样,柳倾城知道欧阳骁这是在赌,他再以欧阳璟心中对他残存的一丝不忍与兄弟情谊而下了赌注。
若此刻犹豫不决,只怕会令他们这些日子的筹谋与努力付之东流,柳倾城知道欧阳璟罕有会如此优柔寡断,只不过是受了欧阳骁的影响。
她当机立断,走上前来夺去欧阳璟手中的利剑,横在欧阳骁的脖颈前,沉声道:“走吧。”
欧阳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轻笑道:“朕凭何要受你一区区女子所驱使?”
说着,他又抬头看向对面的欧阳璟,柔声道:“朕只想听璟哥亲口做决定,朕想知道我们多年的兄弟情谊,在璟哥的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
欧阳璟本已下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