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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闻言连忙说道:“请,请,贵客请进门。”赵雷搀着老妇人先进到屋子里,赵林峰和刘裕随后跟了进去。等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这屋子比外边看上去更小,一共就两间屋子,从门进去这间有一个灶台,仅仅一个灶台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随后顺着灶台一侧的门进到里屋,里屋里有一个小小的炕,占了小小的里屋一半的地方,另外一半则摆着一张小桌子,两个小板凳,其中一个还是个跛腿的。炕上面有一个小木柜,除此之外,别无长物。看着这两箭房子,赵林峰是真真切切理解了什么叫做家徒四壁。此时的炕上,还摆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不料,还有针线,看样子在赵林峰等人来的时候,老妇人正在缝衣服。因为屋子里实在是太小了,小到根本挤不进赵林峰这四五个人。赵林峰转头对两个士卒说道:“你们两个先去外边等着。”两人施礼说了个是,随后来到屋外。虽说少了两个人,但是屋子里还是有些挤。
“掌柜,德瑜,对不住了,家里只有这么大。”赵雷有些歉然地对赵林峰说道。“没事,挺好的。”刘裕说道,同时似乎为了验证自己想说的话一般,刘裕来到一个凳子旁,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他没想到的是,他好巧不巧地做到了那个跛腿的凳子上,还好刘裕反应灵敏,要不然这一下非得摔倒地上不可,不过尽管没摔倒,但是也是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道:“这家里实在是寒酸,读不起二位了。”赵林峰和刘裕自然连连摇头。
赵林峰看到了炕上的篮子,对老夫人说道:“老人家这是在缝衣服?”“是啊,在缝衣服,很快就要缝好了。”老妇人说道,此时赵雷接过了话茬:“我家母亲身体不好,干不了农活,只能是靠替人缝补维持生计。在我小时,为了养活我,母亲从早到晚一直都在缝衣服,最终用眼过度,将眼睛给熬坏了。”声音中充满了悲伤。老妇人拉着赵雷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宽慰道:“雷儿,别这么说,看你今天这么有出息,我就是将这一双眼睛熬瞎了都值!”
看着赵雷的母亲,赵林峰能理解当初密云寨首领黑虎老大为什么能强迫赵雷留在密云寨,有这样一位母亲,赵雷怎么可能见到自己当贼的消息传到自己母亲的耳朵里。之后这两三天,赵林峰一行人就在赵家村留了下来。赵雷也问过赵林峰何时启程,但每次都被赵林峰笑着挡了回去:“什么时候出发我自有决断,你现在赶紧趁此机会多陪陪你的老母亲吧!”赵雷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也想跟自己的母亲多呆几天。
而谜底则在赵林峰等人到此的第三天揭开了,这一天下午,一行七八个人骑马来到了赵家村。这几个人来到赵林峰面前,对赵林峰施礼道:“属下见过主公!”“是田畴让你们来的?”赵林峰问道。“我等奉田大人之命前来。”“既然如此,应该知道要做什么事了吧?”赵林峰问道。“属下明白。”
赵雷看着这新来的几个人,对赵林峰说道:“掌柜,田大人派这几个人来干什么?”赵林峰看向赵雷:“今天还是叫我主公吧,我让这些人来的原因,一会你就知道了。”说完赵林峰带着新来的这几个人和赵雷、刘裕一同向赵雷母亲的那个小茅草屋走去。来到茅草屋,寒暄过后,赵林峰温言对老妇人说道:“老人家,其实这几天我都骗了你,我不是什么商队的掌柜,而是渔阳郡的郡守。”
郡守虽然只是相当于一个市长,但是对于赵雷的母亲这样一个一辈子没离开过赵家村方圆三四十里的百姓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大人物,简直是高在云端一般。老妇人显然被吓到了,她不敢相信赵林峰说的话是真的,她看向赵雷,用一种震惊的口吻问道:“这是真的?”赵雷答道:“是真的,主公的确是渔阳郡的太守,我就在主公麾下任职。”
听到赵雷的话,老妇人不再有疑,大惊之下,就要对赵林峰跪拜行礼:“老妇有眼不识太守大人,还请太守大人赎罪!”赵林峰肯定不可能让老妇人跪在地上,老妇人跪到一半就被赵林峰搀起来了,他看着有些受惊的老妇人,温言抚慰道:“老人家不必惊慌,之所以今日实言相告,是想让老人家知道,您有一个多么有出息的儿子。”老妇人问道:“雷儿在大人手底下,没闯下什么祸事吧?”赵林峰一笑:“惊云是我的左膀右臂,屡立战功,是我密云军中不可多得的一员虎将。这几年惊云之所以没时间来看您老人家,实在是因为战事吃紧,不是惊云不想回来看您。这次我们前来,一是路过,让惊云看看您,二则是想将您老人家接到密云去,那在这之后,等我们会来,您就可以日日见到惊云了!”“这是真的吗?大人可不要骗我这个瞎老婆子啊?”老妇人大喜过望,紧紧拉着赵林峰的手,生怕一个拽不住,赵林峰就溜走了。
赵林峰笑着说:“放心吧,本官决不食言。”随后一指田畴派来的这七八个人,对老妇人说道:“这几个人就是专门来接老人家您的。”“好,好!”老妇人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好。赵雷此时忽然跪倒在地:“主公大恩,末将必当粉身碎骨以报!”赵林峰将其扶起来,笑着说道:“这高兴的事,说什么这些话!我不要你粉身碎骨,你得活着,你的娘还在等着你尽孝呢!”赵雷看了眼喜笑颜开的老妇人,对着赵林峰重重地点了点头:“主公说得对!”
这几日,赵林峰之所以留在赵家村,就是再等田畴派人过来,将赵雷的母亲接到密云,如今事情已经办了,赵林峰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于是带着一行人继续上路,向南进发。这南下的第一站,赵林峰选在了颍川。颍川郡,在历史上一直是大郡,自设立以后一直是京师之外人口最多,最为繁华的地方。在古代,不像现在有九年义务教育,国家出钱供你上学,在古代那基本上都是私学,你学知识那是需要给老师交钱了,而且那些书籍也不便宜,在雕版印刷出现之前,如果想要一本书,基本上就一种办法,那就是抄,一个一个字用手生抄下来,这样来的一本书,可想而知其价值如何,所以书在古代,尤其是没有印刷术出现的古代,那也是一个奢侈品,真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而读书,那更是得花费大笔的钱财。而颍川这个地方,经济发达,繁华富庶,人们有闲钱来干点别的,比如用来读书,所以学习之风盛行,颍川这种氛围,也为将来汉末三国时期涌现的那大批的人才,比如被誉为有“王佐之才”的荀彧,大破曹仁的徐庶,陈群、荀攸等等一众名士都是颍川人士。颍川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人才的大宝库,如果不趁着这些人才还没有被发现的时候趁机搂一把,赵林峰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一行人一路南下,装扮成商队沿着道路而行,为了不惹人怀疑,赵林峰每到一地,还会做一些生意,虽然赵林峰也不知道他自己这个价钱到底是卖贵了还是卖便宜了,反正对于他来说都是赚的,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他从乌桓那里抢过来的,一分钱没花,只要是卖出去的钱,那都是利润,真真的是无本万利。
就这样,一行人沿途南下,却遇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第四章:遇贪官()
赵林峰等人一行南下,走了大约半月时间,来到了济南国。(在这说一下,秦始皇平灭六国,废分封设郡县,施行郡县制,其中郡相当于现在的市,县相当于现在的县。后来汉高祖刘邦击败西楚霸王项羽建立汉朝之后,开始施行郡国制,其实就是把秦朝的郡县制和周朝的分封制杂合到一起,整个汉朝疆域内,既有分封的皇室子嗣,所领地区及为“国”,又有东汉朝廷直接管辖的地区,称为郡,合在一起即是郡国制。而一郡的最高长官称之为太守或郡守,而一国最高行政长官称之为相。这个济南国,则是分封给了当时的河闲王刘利的儿子刘康。)赵林峰一行人来到济南郡治的东平陵。
走在东平陵的城内的街道上,还是可见去年那场惊世动乱所造成的影响。虽说济南国位于中原地区,甚少收到那些草原游牧民族的侵扰,理应要比位于边塞的渔阳、密云要繁华富庶得多,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赵林峰的存在,再加上幽州并不是黄巾军主要活动地区,也并非黄巾军与东汉王朝军队交战的主战场,反而因此安定的环境,吸引了大批逃难的百姓,而济南郡所在的青州则是遭受黄巾之乱的“重灾区”,当初曹操赖以起家的第一支精兵“青州兵”就是招降青州黄巾整编而来。虽说距离黄巾之乱被平定已经过去了多半年的时间,但是街道上仍然显得有些萧条,还没有从那场大动荡中恢复过来。
“掌柜,小的曾经来过济南,当时是一片富庶繁华,怎么短短几年时间,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接走赵雷母亲之后,赵雷对赵林峰的称呼又变成了“掌柜”,此时的他正看着东平陵街道两旁,对赵林峰说道。“惊云,你还记得我们在济南的乡间所看到的景象吗?很多良田都已经荒芜了,很多的村子也变成了一片废墟。”赵林峰对赵雷说道。赵雷一听赵林峰这话,脑子一转,已经知道赵林峰想表达的意思:“掌柜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因黄巾之乱而起?”
赵林峰点点头:“不错,这场黄巾之乱给了很多人机会,给很多人带来了荣华富贵,但是这些荣华都建在百姓的尸骨上。去年平定黄巾之乱,我亲眼看到了很多对百姓的屠戮。”赵林峰并没有说是“黄巾军”,这点被赵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看向赵林峰疑惑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不只是黄巾贼,就连汉军也。。。。。。?”“对,不止是黄巾贼,就连汉军也曾洗劫过那些无辜的百姓,甚至有的时候比黄巾贼还要狠。”赵雷一惊:“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不可能?”赵林峰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我就亲眼见到过一回,一队百十人的汉军在一座村子里肆意劫掠,无恶不作。”
“那掌柜是怎么处置这些人的?”刘裕问道。“自然是将这些畜生全都杀了,为百姓报仇,以正军规!”赵林峰的话里充斥着杀气。“干得好!对待这些败类,就是要见一个杀一个!”刘裕说道,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一样,十分解气。而赵林峰却微微一叹:“可惜我只能杀我所看到的,而那些我没有看到的,我也无能为力。”“掌柜,以后我们的人中间一定不能出现这样的,有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赵雷也是杀气腾腾地说道。赵林峰点点头,随后看向两边,对两人说道:“你们看,一场动乱之后,受苦的还是这些百姓。”
就在赵林峰等人聊天之际,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窄巷之中,露出了一个脑袋,仔细看了看赵林峰一行人的状况,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随后快步离开,随后这个人来到官署中,来到一个房间内,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低头看书,此人满含欣喜地喊道:“郡丞大人,郡丞大人,来大鱼了!”郡丞抬起头,将他那张脸显露出来。一双小三角眼,尖下巴,下巴上还留着几根稀疏的胡须,就好像那老鼠的胡子一样,他这张脸,生动形象诠释了什么叫做“贼眉鼠眼”。
郡丞看着来人不悦道:“上一次就跟我来了一条大鱼,结果呢,只是一个小商贩你就给我说是大鱼。你这一次又给我说是大鱼,该不会又是这样的货色吧?”来人连忙谄笑道:“大人,这怎么可能啊!上一次是小人眼拙,看走了眼,但今天这绝对不是,绝绝对对是一条大鱼,如果小人有半句虚言,大人您就把小的这舌头给割了去!”
郡丞见自己的仆从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也动了心,他将手中的竹简放到桌子上,站起身对仆从说道:“你如果这次再敢骗了我,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放心吧大人,这次小的保您满意!”那仆从脸上笑开了花,低头哈腰在前边给郡丞带路。
郡丞跟着他的仆从来到赵林峰他们所在的大街上,看到赵林峰那长长的车队,眼睛里都在冒光,他的双眼已经被那车队牢牢粘住了,他眼睛死死盯着赵林峰的车队,对他的仆从说道:“你快去查查,看看这个商队是不是跟哪家大人有关系?”“郡丞大人您就放心吧,我已经在城门那查过了,这个商队是从渔阳来的客商,跟哪位大人都没有半点关系!”那仆从献宝似的对郡丞说道。“太好了!”郡丞忍不住喊了一声,“这简直是天降横财啊!你快去,快去叫一些人过来,越多越好,此事之后,我一定重重有赏!”听到有赏,仆从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对郡丞笑道:“大人您就放心吧!”随后小跑而去。
郡丞就留下来盯着赵林峰等人,这可是大鱼啊,生怕赵林峰他们给跑了。他一边看着赵林峰一行人,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仆从赶紧带人过来。紧等慢等,感觉都要等了一个时辰了,从他身后终于是传来一群人的跑步声。“大人,人我给大人您带过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仆从气喘吁吁的一句话。总算是把人盼过来了,郡丞也来不及贼责怪仆从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了,他一心全都在赵林峰一行人身上。不过如果要是仆从知道郡丞心里的想法的话,估计得大喊冤枉,他是一路跑回官衙,将所有的衙役都叫了出来,随后又是马不停滴带着众衙役跑了过来,一刻都没停歇。
郡丞带着众衙役从窄巷当中闪出身来,来到赵林峰身前站定,拦住了赵林峰等人的去路,仆从还在那里狐假虎威,极其嚣张地喊了一声:“对面的,别走了!”赵林峰见状都有点惊讶,赵林峰开口问道:“不知在下何人,为何要拦住我等的去路?”
“连站在眼前的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还敢来济南?”仆从说道,说着向赵林峰等人介绍道:“告诉你们,站在你们眼前的,就是济南国的郡丞大人!见了大人还不赶快行礼?!”仆从介绍的同时,郡丞也是自矜地端了端架子,不过他那张脸实在是跟威严沾不上半点关系,反倒是显得很滑稽,而且一双眼睛里闪烁的也都是贪婪之色。
赵林峰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向其一施礼:“小人见过郡丞大人!”赵雷和刘裕见赵林峰都行礼了,也随之行礼。行完礼之后,赵林峰问道:“不知郡丞大人为何拦截我等?”“我接到消息,说是在你的商队当中,藏有兵器,现在我要将你的这些车队全都带走调查。”郡丞说道,同时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衙役会意向前走,就要将赵林峰的商队全都拉走。当然,郡丞自然是在满嘴胡诌,哪里有人告发,只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借口而已,等将这些东西拉走,就全都成了他的东西了。赵雷、刘裕一见这些人居然敢过来动车队,挺身上前,以手按剑,对那些衙役怒目而视,其凛凛威势吓得众衙役不敢上前,逡巡不进。
郡丞见状冷笑一声,对赵林峰说道:“看样子你们这是要抗拒本官执法了!要知道,大汉律法有令,胆敢抗拒的话,杀无赦!”赵林峰已经被很多人威胁过了,郡丞这点威胁丝毫不算个事,不过赵林峰不想横生枝节,虽然他是渔阳郡守,但是此时却是微服南巡,这要是被捅出去,给自己在皇帝那上一个表,那自己的官帽子恐怕就要没了。于是赵林峰对郡丞说道:“小人自然不敢阻拦大人,但是小人一直是遵纪守法,没有半点违反过朝